朔王蕭瑾,是陛下與天後的嫡長子,是要做太子,當皇帝的!
我這是..和將來的皇帝坐在一桌了???
悄悄去看蕭瑾的筷子,嗯,不是金的,想來他用的鋤頭,哦不對,是殺豬刀也不是金的...
「你還是不願出仕嗎?」蕭瑾忽然問。
「嶼嵐才疏學淺,太學中許多典籍還未參閱通透,出仕……怕是不能了。」孟嶼嵐面無表情地說。
「你才疏學淺?整個大盛還有比你更有才氣的人嗎?」蕭瑾搖搖頭,說,「嶼
嵐,自我十四歲封王後,年年請你,你年年回絕,如今你已成婚,難道不想有所作為?」
「不想。」孟嶼嵐又給我倒了杯茶,遞到我手裡,小聲說,「御茶,香的。」
我小口小口抿,果然香噴噴。
「嶼嵐,你如今正在好時候,難道——」蕭瑾看了我一眼,「難道要沉溺於夫妻情愛中嗎?」
「自然。」孟嶼嵐又給我夾了幾筷子菜,才對蕭瑾點頭說,「情愛本就該沉溺,殿下說得極是。」
「你——」蕭瑾漂亮的一張少年面容氣白了些。
桌子下,我握住孟嶼嵐的手,指尖微顫,他這般毫不留情面,萬一觸怒了蕭瑾……
孟嶼嵐收了收力道,似在安撫我。
蕭瑾閉了閉眼,抬手揮了幾下。
樓上的白衣護衛們頃刻間退得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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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睜眼看向我。
我卻看向孟嶼嵐。
「沒什麼是她不能聽的,」孟嶼嵐淡聲道,「她若聽不得,我也聽不得。」
「本王與你認識這麼多年,頭一次知道,你竟是個,是個——」蕭瑾像是找不出詞來,幹脆道,「父皇怕是要不行了。」
噗——我嘴裡的茶險些噴出去。
這,這我真的能聽嗎?
我看向孟嶼嵐,拼命眨眼,我隻是個賣火腿市井百姓的啊,這超出我認知範圍了
孟嶼嵐夾了一塊點心給我,頭也不抬地道:「那要恭喜殿下了。」
咕——沒噴出去的那口水,直接咽了回去。
我兩眼發直,手指顫顫,這頓,該不會是我最後一頓陽間飯了吧….
蕭瑾俊秀的臉頓時鐵青:「孟嶼嵐,你敢——」
「陛下病重已有三年,」孟嶼嵐打斷蕭瑾,淡然自若道,「那時殿下尚幼,天後執政,如今陛下病重,殿下很快便要被冊封太子了。」
「正因如此!」蕭瑾深吸了口氣,壓著怒色說,「本王才誠心請你入仕,新朝新政,必要啟用新臣,本王許你三年入閣,五年拜相,隻要你同意,必將重用你。
「三年,五年,」孟嶼嵐淡淡勾唇,「隻怕,我活不過那三五年。」
我小口啃著酥軟的糕點,吃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眼睛滴溜圓地看向孟嶼嵐。
孟嶼嵐抬眸看向蕭瑾:「南疆戰事已定,平南大軍即將凱旋,那千軍萬馬,那赫赫戰功,殿下,您擋不住的。」
蕭瑾沉著臉色,沒再說話。
孟嶼嵐拿出錦帕,擦了擦我滿是糖油的手,握住後,起身對蕭瑾道:「殿下誠心招攬,嶼嵐感激不盡,但嶼嵐才智淺薄,幫不了殿下,告辭了。」
我和孟嶼嵐走到樓梯口時,孟嶼嵐停住了腳步。
他沒有回頭,隻淡聲道:「滔天的權勢與身家性命相比,自然是性命重要,有了性命,才有一切。」
蕭瑾看了過來。
「我們走。」孟嶼嵐低聲對我說著,便下了樓。
14
直直走出江南春,又遊逛過兩條街後,我實在忍不住了,拉著他避開人群,小跑著回了東市。
一路上,我緊緊抿唇,死死咬牙,埋頭就是衝衝衝。
幸而孟嶼嵐腿長,跟得上。
大步衝回家裡,關了門,上了鎖,又進了屋,落門闩。
我趴在門縫往外看,跑回窗口,繼續往外看,最後踩著桌子,要摸屋頂橫梁。
「兮兒,」孟嶼嵐看我,「這是做什麼?」
「噓!」我連忙豎起手指,小聲說,「我看有沒有人在跟蹤或者偷聽。」孟嶼嵐坐在矮榻上,單手撐著側顏,似笑非笑地看我在屋子裡團團轉。
一整個的作天作地……嗯,上天入地檢查了一番。確定,隔牆沒耳!
「好了!」我迅速跑回孟嶼嵐身邊,剛要坐下,又跳著起來,「等一下!」又是一陣翻箱倒櫃,抓了幾把瓜子幹果,往桌幾上一撂。
我跪坐在矮榻上,興致勃勃:「你可以說了,這一道走來都憋死我了!快說!快說!」
孟嶼嵐揚眉:「說什麼?」
「說——」我揚高聲音,又捂著嘴,眼睛亮晶晶,「說朔王的事兒呀。」
皇家秘聞素來是市井百姓最愛談論的話題。
皇帝用不用金鋤頭都能議論半天,何況這實打實的改朝換代!
「他的事.…孟嶼嵐看了看滿桌的瓜子果脯,「你很不在意呢。」跟在茶館聽說書一樣,主打一個與自己無關,聽著好玩兒。」
「你若是應了他,我此刻定然是戰戰兢兢,可你又不曾應他,」我笑眯眯,「利益無關,我自然不在乎了,你快說嘛。」
孟嶼嵐淺淺地笑了一下,伸手抓了幾顆瓜子,剝出仁兒來:「好,我說,你想聽什麼,我都說。」
「啊..這倒是把我問住了,我想了想,問,「我不懂,你為何說,若跟了他便活不過三五年?」
「因為我一定會死。」孟嶼嵐說。
我:...!
這算回答了,但沒完全回答吧。
把瓜子仁兒喂進我嘴裡,他繼續去剝,闲闲問道:「你可知當今掌權的人是誰?」
「天後呀。」我想都不想便說。
「不錯,正是天後,」孟嶼嵐垂眸,素白的手搓開漆黑的瓜子殼,潤白一顆瓜子仁兒便在他指尖上:「陛下與她育有兩子一女,朔王蕭瑾是長子,幼子名諱蕭
瑕,今年隻有七歲。」
「嗯,這我知道,」我瓜子吃得滿嘴香,對孟嶼嵐說,「我還知道,朔王殿下與陽戈公主是雙生子,且朔王殿下幼時就被譽為神童,長大後又被稱為賢王,年紀不大卻很有胸懷——诶,就與今日見到的一樣!」
傳聞與本人別無二致,倘若沒有胸懷,今日我與孟嶼嵐怕是都難活著走回來。
「三年前,陛下染病,就曾有人提出,要立朔王為太子,由太子監國,可後來,」孟嶼嵐勾唇,「那些提出意見的人,要麼身死,要麼貶謫,沒有一個落得好下場。」
我咬著一塊桃幹的動作一頓,慢慢去看孟嶼嵐。
見他神色幽深,眼瞳低暗。
我默默在心裡盤算了一番後,忽地吸氣:「天——」
我屏住呼吸,看了看左右,瞪著眼睛湊過去,用氣聲悄語:「天後奪權?」
孟嶼嵐沒說話,隻淡笑著說:「你手裡的,我也想吃。」
我愣愣地把咬了一口的桃幹遞過去。
孟嶼嵐毫不嫌棄,吃得很是愜意。
天後奪權,天後奪權——那很多事情就都解釋得通了。
「倘若,朔王繼位,天後不願還權,那幫著朔王的人,便都是她的敵人!」
天後掌權三年,強勢變更律法,有反對的官員,都——被殺了個幹淨。
鐵血作風,可見一斑。
我後背一顫,再沒了聽戲的愜意,隻覺得頭皮陣陣發麻。
朔王許孟嶼嵐五年拜相,孟嶼嵐也得能活得過五年才行。
這——這不就是紙上畫餅,餅裡有毒嗎?!
「幸好,幸好,」我悶著的一口氣悄然喘著,「你沒答應。」
「本就不可能答應,」孟嶼嵐淡然道,「我與他,自生來便不是一路人。」
我沒了吃瓜子看戲的心情,手裡掰著瓜子殼,蹙眉問:「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天後會讓權給朔王殿下?畢竟是親生的。」
「絕無此種可能。」孟嶼嵐想都不想便答。
哦……我點點頭,信他的判斷。
這個問題解答了,我還有其他不解。
「你後面又說到了平南大軍的事,這又與朔王有什麼相關?」
「平南大軍的主帥名喚葉煌。」
「他怎麼?」
「不怎麼,隻不過,」孟嶼嵐俊眸微眯,「是天後的哥哥罷了。」
啪嗒—
手裡的瓜子殼直直掉在桌上,發出了輕微脆響。
「葉煌平定南疆之亂,必然要對他大加封賞,他又握有兵權,葉氏崛起為天後助力,蕭氏皇族難以抗衡,這已成定局。
朔王,破不了這局,也擋不住天後威儀,他——」
孟嶼嵐一字一句,薄唇輕啟:「輸定了。」
我想起今日在江南春看見的蕭瑾,還隻是個少年,卻謙遜溫和得很,然而,面對
自己的母親,也無能為力。
「不過,」我輕嘆,「他比天後年輕許多,便是天後一時掌權,終究是要還給他的,且等等吧。」
「等不了了。」孟嶼嵐淡聲說。
「為什麼?」我不明白。
「因為天後的為人,她從來不會給任何人機會。」孟嶼嵐這麼說著,又看向我,「我不想要權勢,你隻想賣火腿,兮兒,那些和我們都沒有關系。」
「那是自然!」我立刻說,「爭權奪位是多兇險的事!天後是朔王的親娘,朔王是天後的親兒子,他們同一血脈尚且算計來算計去,哪裡會管別人的死活!你若摻和進去,必然要吃虧,嶼嵐,你是頂頂好的,千萬不能被拉去宰!」
我夫君這口香肉,誰都不能叼了去嚼。
我擔憂著孟嶼嵐,晚上睡覺都不踏實。
翻來翻去的,孟嶼嵐翻身抱著我,半張臉貼在我耳側:「睡不著?」
「我怕,」我小聲說,「萬一有人半夜闖進來,把你擄了怎麼辦?」
孟嶼嵐笑了,聲音低低爾雅:「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我這兒正輾轉反側呢,他還有心思說笑。
我輕捶了他肩膀一下,嘟囔:「可我真的怕…..
皇權與皇權交戰廝殺,就像——像刀已經舉起,眼瞅著要片火腿了,甭管刀硬還是腿硬,腿毛肯定是扛不住,腿毛多軟多弱啊,有人替腿毛想過嗎?!
也不對,火腿沒毛,毛早在做腿子的第一步就燎沒了。
這比喻不好,不恰當,得換一個!
「想什麼呢?」孟嶼嵐輕聲問。
「腿毛。」我想都不想就答。
難得孟嶼嵐都無言了一瞬。
「不是,」我反應過來,連忙解釋:「我是在想,他們一個是天後,一個是王爺,而我們,我們兩個隻是普通人,輕而易舉就會被他們抹殺幹淨。」
「怕嗎?」孟嶼嵐問。
我沒有太多的防備,選擇實話實說:「怕……诶!」
腰忽然就被緊鎖,緊接著身體被壓制住了。
孟嶼嵐半身壓著我,單手捏著我的下巴,氣息在我唇畔:「再怕,也已成了親。」
不知是不是處於黑暗中的緣故,他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的冷,冷中甚至透著些…
戾氣?
「嶼,嶼嵐?」我不確定地喊了他一聲。
孟嶼嵐呼吸沉重,淡淡地嗯了一聲。
看不清楚神態,隻聽他清冷的聲音徐徐道:「夫妻一體,你我,誰都逃不開,你認或不認,我..」
「我自然是認的!」我搶過他的話,很是不解,「嶼嵐,你沒事吧?」
「.…認?」孟嶼嵐頓了一下,聲音微微暖了幾分:「你不是怕嗎?」
「你不怕?」我怪異地反問,又擔憂地摟著他的脊背,將人抱著:「你定然是比我怕的,對,你本就該怕,誰叫你那麼優秀,誰叫你那麼出眾。」
俗話說,說財不露白,這是至理名言!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朔王惦記上了,保不準天後也要惦記的.…嶼嵐!」
我更收緊了幾分力道,抱著身上的人:「我在四大銀號都存了錢,倘若情勢不好,我們立刻就走,離開江南,就……往西南走!對,往西南走!西南民風彪悍,是皇權也管不到的地兒,哦對了,那裡的火腿也是很有名氣的,據說那裡有一口老鹽井,做出的火腿滋味別致,到時候我照舊做我的火腿,你照舊幫我算——你這樣的人,算賬太委屈你了,你愛做什麼便做什麼吧..」
我嘟嘟囔囔,越說越離譜,可腰上被禁錮的力道卻松了許多。
脖頸處他的氣息不再冷戾,柔順下來,呼吸之間芝蘭芬芳。
我就知道,他是怕了——不怕不怕。
我順著他的背脊,慢慢撫摸,嘴裡說著不著四六的話
雖然不靠譜,但有用。
孟嶼嵐撐著胳膊,半抬起身,密密的長發貼在我臉頰旁:「若不嫁我,你便可以置身事外,不必擔驚受怕,抑或者,你也可以與我和離,抽身而出….」
他聲音柔和得近乎詭異,像綿綿絨絮裡藏著劇毒針尖。
「這說的是什麼話!」我不樂意了,一把按著他的頭,將他按回我肩上,「我是怕,可我再怕也不會拋下你,人活一遭,總歸要與另一個人生生死死綁在一處,這人是你,我便無所畏懼。」
孟嶼嵐低低了笑了幾聲,又輕嘆了一聲,像是終於了結了鬱結的心事一般,喃喃對我說:「人活一遭,總歸要與另一個人生生死死綁在一處,這人是你,我便覺得……舍棄什麼,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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