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肯定知道。”童喜說,“又寫作業?”
“你上一次寫作業還是昨天。”
“……”
.
江臨陪父母走到了門口,他們在車庫裡有留下一輛車,那輛車買來時十多萬,也開了十來年。離開達爾市的時候,他們已經有能力買更好的車,於是,這輛車就留在了這個小區裡。
走到門口,李蘭看著滿地都是清潔工來不及清掃的枯黃落葉,將圍巾又了脖子一圈兒,“這天有點太冷了,你來的時候衣服帶夠了嗎?”她說時,側頭看著江臨,“我們去商場給你挑幾套衣服吧。”
到這個時候,三人之間的氣氛才有了點一家三口的味道。
他們從旁邊的停車場入口進去,找到了自己自家哪輛車,車頂和車前蓋上布滿灰塵,處處都顯露著它已經被主人丟棄在這好幾年。
李蘭從包裡找出鑰匙遞給國丙,國丙拉開駕駛座的車門,把鑰匙插上後,試了下引擎,“還能開。”
李蘭接過國丙丟過來的抹布,這是車內一直有準備的,她用抹布拍掉車上的灰塵,虛虛捂著口鼻,“也沒放多久,當然還能開。”
國丙也一起忙活著,“這次回首都,我倒覺得我們可以把這賣掉。”
江臨一直在旁邊刷手機,聽見說要賣車,他抬起頭來,撇撇嘴,不屑道:“這車買來的時候才十多萬,都開了這麼多年了,誰會買?賣給廢品站說不定還能行。”
他的語氣既不屑又冷漠,李蘭的動作慢下來,眼神滿滿變得復雜,換做以前,江臨絕對不會這樣和父母說話。
“走吧,先去商場。”李蘭拉開車門坐進去,停車床昏暗,使她的臉也罩滿陰霾。
他們這個小區距離市中心並不遠,驅車半個小時就夠,可今天是周末,出來玩兒的人不少,路程的行進比李蘭預計的要慢許多。
一闲下來,就控制不住地想東想西,李蘭本來有些走神,餘光意外看見了放在後座靠背後面的幾本書,有些舊,但很眼熟。
Advertisement
她從副駕扭過頭去,同江臨說:“阿臨,把那幾本書遞給我一下。”
江臨伸手去拿書,遞給李蘭的時候,附帶了一句:“煩死了。”
李蘭的眼皮跳了跳,卻沒說什麼。
書有好幾本,都不是教科書,而是國內外的文學作品,國內的兩本偏向文筆質樸故事卻字字見血的鄉土文學,國外的兩本則能從作者華麗詞藻下發現滿地的跳蚤和虱子。
書中做了很多標注,落筆遒勁,收筆利落,後來的江臨不論怎麼寫,都寫不出這樣的字,哪怕他和這些書的主人已經合二為一,他最終也沒能成功比書的主人出色。
李蘭逐頁翻閱著,江鯽在許多地方還寫了感悟,在作者寫到書中男主的妻子因為早上多吃了一個雞蛋而被打得鼻青臉腫時,江鯽在旁邊寫:撇去性別,每個人都應當在自己條件有限的人生當中尋找最好的出路。
江鯽的出路是什麼?他一直都想要在他條件有限的人生當中考上一所最好的大學。
江臨不明白李蘭為什麼坐在前頭突然哭了起來,他伸長脖子去看,“這書這麼感人?”
看見側面的書名,江臨表情厭煩,“這些書都是寫出來洗腦用的,當時讀高中的時候,喬新就一直推薦這本書給我們看,說不管男生女生,都可以從裡面學到不少道理,江鯽買回來寶貝得跟個什麼似的,恨不得把它當飯給吃下去。但自古以來,男女分工,各司其職,還有什麼好說的……”
“閉嘴!”國丙呵斥了江臨一聲,“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江臨撇撇嘴,不服氣地嘀咕了幾句。
李蘭隻覺得煩躁,好像又回到了江臨處處被江鯽比下去的那幾年,那對比血淋淋的,令她幾乎覺得自己日日身處在地獄中。
車在此刻駛進了隧道,車道上的車並不算太多,這條隧道也算是達爾市最長的隧道了。進入這條隧道的車輛,都會不由自主地放慢車速,因為在這隧道中,年年都要出幾起事故。
國丙是個老實人,開車也很老實,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路況。
“小姨夫?”
耳畔傳來輕輕巧巧的一個聲音,像有陣風從耳邊吹了過去。
國丙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誰叫我了?”
李蘭靠在椅背上,正閉著眼睛假寐,“沒人叫你啊。”
國丙一頭霧水,“但我剛剛好像真的聽見了有人叫我……”
他話還沒說完,坐在後面的江臨忽然出聲,聲音抖得不像話,“爸,媽……江鯽,江鯽來了。”
已經處於精神崩潰邊緣的李蘭抓起腿上的書就砸向後座,“你能不能不要總這麼神經兮兮的?你……”
江臨中的江鯽,正坐在他的旁邊,江鯽臉色比紙還要白,這張青白的面皮似乎都快要融化了,他和江臨的臉陡然看起來也似乎一模一樣,可卻經不住細節的對比,江鯽是江鯽,江臨越來越像他自己。
江臨已經快要哭了出來,他不僅聲音抖,身體也抖,跟篩子似的,“江鯽江鯽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戲弄我戲弄得還不夠嗎?”
江鯽歪了歪腦袋沒說話,他揚起嘴角,下一秒,消失在了車內,而渾身緊繃著開著車的國丙猛地一抖。
他開車的速度快了起來,屬於中年男人的那張臉早已經松弛,激動地說話時,兩頰的肉都在跟著說話的頻率顫抖。
“小姨,我想你,你為什麼才回來?小姨,你很愛我,對不對?”
李蘭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愛人,她與國丙是夫妻,他們同床共枕多年,對方的每個眼神每個小動作她都知道代表著什麼,很顯然,她的愛人在此刻已經不是她的愛人。
是江鯽。
李蘭寧願這是一個噩夢。
她閉上眼睛,不停地深呼吸,再度睜開時,國丙已經恢復了正常,李蘭滿眼都是恐懼和戒備,情緒還沒徹底平復下來,江臨的手掌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小姨?”
李蘭的身體僵住,她看著前方,不斷變幻的觀影,腦子裡亂成一團,李蘭捂住腦袋,尖叫一聲,回身抽了江臨一巴掌,江臨的半邊臉瞬間就腫了起來。
江臨茫然地看著李蘭,“媽媽,你做什麼啊?”
李蘭眼淚掉下來,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就覺得自己變得十分疲憊,她不停說著抱歉,卻在看見江臨的嘴角緩緩揚起的時候,沒說完的話都咽回到了肚子中。
“小姨,我嚇到你了嗎?”
李蘭的眼淚還掛在臉上,她看著江臨,就像看著江鯽,不,眼前的人就是江臨,李蘭的眼神滿滿從恐懼變成了怨毒。
她腦子中的畫面全部切換成了江鯽,甚至江臨,江臨是她的孩子,為什麼也長著一張和江鯽一模一樣的臉,
殺掉江鯽,江臨就會恢復正常了。
李蘭從副駕爬到了後座,她一把就推開了車門,冬風從外面灌進來,江臨被掐著脖子推出車門的時候,臉上是笑著的,可他越是笑,李蘭就是越氣憤和恐懼,這是江鯽,不是阿臨。
耳邊似乎有國丙的怒吼,但等國丙踩下剎車時,一切都已經晚了,因為一切都已經發生了。
江臨像一片落葉一樣被掃出了車。
江臨在落地之前,滿臉都是驚恐,“媽!”他撕心裂肺地喊了聲,剛喊完,距離他們不遠的一輛車直接從他的兩條小腿上碾了過去,江臨的慘叫和之前在答疑會上發出的參加是相似的,隻不過這次更加真實。
碾過江臨小腿的銀灰色小車在經過短暫的顛簸之後,立馬在不遠處停了下來,車主滿臉驚慌,一邊往事發點跑一邊喊:“見鬼了他突然就出現在了我車輪底下!”
國丙在車上久久不能回神,他渾身都是冷汗,他覺得這一切都脫了軌,從江臨回到達爾市開始。
他回頭看向李蘭,衝她吼:“你瘋了?那是阿臨!”
場面亂成一團,有人報警有人圍觀有人跑過去幫忙止血。
江鯽站在人群中,隔著嘈雜混亂的人聲,江鯽和李蘭的視線撞上,江鯽衝她笑了笑,頃刻消失。
李蘭打了個寒噤,她知道,一切還沒有結束,可開始是從哪裡開始的?
-
[14: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還有10。]
賞南在家盯著童喜寫作業,突然聽見14的提示,本來昏昏欲睡的腦袋陡然清醒過來。
黑化值的降低總是意味著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具體是什麼事情,賞南現在卻無從得知。
童喜也昏昏欲睡,但是他不敢真的睡過去。
“江鯽怎麼還不回來?我想吃個冰淇淋,不知道他能不能給我帶一個?”童喜一邊嘀咕著一邊做題,“你說,江鯽是不是需要一個手機,不然咱們都聯系不上他……”
到這時,賞南才想到這一茬。
“我怎麼沒想到給他買個手機?”賞南的瞌睡都跑了,“我早應該給他買一個手機的啊。”
童喜被突然驚醒的賞南嚇了一跳,“誰知道呢?”
“等江鯽回來了,晚上我們一塊兒去商場逛逛,順便買兩件外套,說真的,我們好像沒帶多少冬季的衣服,我還給江鯽分了兩套。”
童喜說:“他不穿也不冷啊,是你自己太講究。”
正聊著,門被人從外面重重敲響。
“我靠!誰啊,這麼大力?!”童喜連續被嚇到,隻覺得自己快要心悸了。
童喜跑過去開了門,氣喘籲籲的倪婷站在門口,她化了妝,明顯打扮過,但也明顯是急急忙忙趕過來的,門開口,她走進屋,“你們知道嗎?隧道那邊發生了車禍。”
”車禍?!“童喜十分捧場,驚訝的得跟上來,門都忘了關。
賞南過去關了門,又去倪婷接了杯水。
他和童喜還有江鯽一直喝的涼水,飲水機都沒有,準備遞給倪婷的時候,他動作一頓,感覺大冬天的讓人家喝冷水感覺不太合適,又去把水倒了,“水要燒,得等幾分鍾。”
倪婷點點頭,“對啊,我在上樓的時候聽樓下那幾個老太太說的,說是你們這一戶的房東,她把她兒子從車上推了下去,摔成什麼樣子不知道,隻知道小腿被一輛車碾了一遍,肯定斷了。”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