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拉奇的冬天寒冷刺骨,並且每一天都比前一天要冷。
這種天氣,前來大教堂做聖告的人都少了許多,賞南和懷閃也得意忘形忙裡偷闲,賞南每日在書房回復許多來自全國各地的信件,來信人覆蓋各個年齡段,他們都是慕名想要求得神父的指引。
除了回信,就是配合馬利維最近正在進行的搭防寒棚善舉,工程完成預計時間最多十天,許多流浪漢也加入了施工隊,馬利維給他們一定的報酬,進度又拉進了許多——神父的配合主要是給錢,不停地給錢。
但肉痛的往往是馬利維執事。
其餘的時間,神父和無聊透頂的主教犯下了十條以上聖主在書中所說過的罪行。
罪行1:書房是淨化思想與靈魂的地方,賞南和懷閃在書房接了吻。
罪行2:神父小堂的聖告小廳是和聖主對話的地點,他們接了吻。
罪行3:告解室可以寬恕聖子的一切罪行,然後,神父差點被邪惡的主教在告解室中扒光了衣服。
阿拂則在短短半個月,瘦了一大圈,兩頰的肉也凹了一大塊進去,除了上課,她大部分時間都滿臉憂心恐懼,丁點聲音就能嚇到她。
但阮雨老師說她最近上課認真了許多,半個月進度超過之前三個月加起來的進度,是她教過的最有天賦的孩子,她私底下悄悄和神父還有主教說:阿拂一定能成為博拉奇最年輕最聰穎的君王。
“神父,多謝您和主教願意照顧收留阿拂。”
外面已經亂了,古物的親信下到各個街區進行大型的講道,內容卻顛覆了以往的溫和風格,這次講的是獨立與選擇。
賞南和懷閃偷偷跑出去過一次,被分派到第一街區的是沓噠,沓噠沒有看見站在人群最後面的神父和主教,他在雪地裡高談論闊古物的博愛寬容,用博拉奇近些年暴露出來的問題暗指國王德不配位。
從沓噠的神色中不難看出,效果並沒有比他想象中要好,第一街區的市民們竊竊私語著,神色凝重,他們不是非常贊同沓噠的話。因為神父的執事曾經在不久前說過,他們要感謝一切賜予他們安康平靜生活的人,古物不是聖主,他們信仰的是聖主。
第一街區早就被神父潛移默化地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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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沓噠在中央廣場斬殺了兩個流浪漢,第一街區開始了博拉奇歷史上第一次反抗遊行,他們的訴求是:請古物親自給兩位無辜的市民道歉。
冰天雪地裡,許多人的頭發和胡子都被冰雪糊住了,可他們寸步不讓,高喊著平等與權利。
沓噠居住在聖危爾亞大教堂,在出事當天,他便慌裡慌張地去找了神父。
賞南靠在巨大的座椅中,他待在溫暖的室內,平和安寧,他聽著沓噠說話,表情是恭敬的,姿態是漫不經心的,令沓噠不禁暗自咬牙。
“主教,聖主說生命高於一切,聖子與國王平等,您如此踐踏生命,我要如何才能幫到您呢?”
沓噠覺得神父變得不一樣了,上次見到他,明顯還是略顯青澀的小男生,可才兩個月未見,對方就連他也輕視了起來。
“他們,隻聽您的。”
賞南:”可是,我聽聖主的,我從不為有罪之人進行辯護。”
沓噠的眼神從隱忍到爆發,他咬牙切齒地離開,拿不配合的神父毫無辦法。
出了這樣的事,宗座隻會責備他莽撞沒有大腦,而不會去斥責袖手旁觀的神父,相反,這樣正義凜然的神父,宗座才會欣賞不已。
但沓噠仍舊連夜向古物去了電話,告知了對方目前第一街區的情況,民眾不配合,國王乃至他的血脈就不可能被視為地獄派來摧毀博拉奇的魔鬼。
知曉過後,古物思考了一會兒,對問身邊的執祭,“阿拂公主,在神父那裡,是嗎?”
“是的,”對方點頭,沉默過後,他用略微諷刺的口吻說,“國王可真是狡詐,他明知您不願意將神父拉進漩渦,故意為之。”
“是啊,”古物枯瘦的手指放在嘴巴,痛苦地咳嗽了幾聲,“神父是純淨的,隻有這樣的他,才會義無反顧地維護身在王位的人,不管是誰,他都會維護,因為他在乎的是整個博拉奇,而一旦有了私心,神父就不是神父了。”
“那,我們必須殺了公主才行。”
古物這一咳嗽,一直沒停下來,他伏在桌子上,執祭不停地為他叩著背,十分擔憂,“唱詩班的比賽因為冬天提前到來也叫了停,可您的身體怎麼辦啊,要不然,我去王宮裡找幾個孩子,您先應付應……”
“宗座,”站在門外的侍從突然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一個高瘦的男子,“有個聲稱自己以前是唱詩班的同學的執祭前來拜訪您。”
咳嗽得痛苦極了的古物眼中立馬流露出垂涎與貪婪,他停下了咳嗽,緩緩地朝門口方向伸出手,嘴角幾乎上揚到了高聳的颧骨,“來,快來,好孩子。”
神父小堂。
懷閃主教招呼都沒打一聲便離開了。
風雪凜冽,賞南和阿拂兩個人面對面在餐廳用晚餐,阿拂沉穩了許多,看起來像是突然從十六歲跳躍到了二十六歲,她不發一言地往嘴裡喂著食物。
賞南也是。
[14:黑化值清零。]
賞南手中的叉子沒拿穩,掉在了桌子上。
阿拂被嚇到了了,“神父,您怎麼了?”
“沒怎麼,您功課怎麼樣了?”賞南重新換了把幹淨的,心不在焉地和阿拂說著話。
[14:蒼兔死了。]
古物胸口汨汨地往外冒著鮮血,他的血和所有人都一樣,是鮮紅色,衝進來的侍從和執祭執事們迅速將偷襲者按在地上,他們立馬叫來了古物的私人醫生,他們都能看見古物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
兔免被高高舉起來,他沒有任何掙扎,平靜的的眼神注視著不停往下落著雪花的夜空,從憂鬱的夜空中,他看見了萬米。
“兔兔啊,我腿長,當然要穿裙子啦。”
“你嘴裡說不好看,幹嘛還一直往我腿上看,偉大的聖主啊,請您一定要懲罰蒼兔這個可恨的色鬼!”
他受到懲罰了,他今生失去了萬米,來世也不會再有。
兔免身後的幾雙手一齊發力,兔免便像一隻玩偶一樣被丟出了天臺。
當有需要的時候,死神就會趕來。
蒼兔坐在牆角,看著朝自己走來的懷閃,懷閃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何必?”
“閃閃,你忘了你為什麼會成為死神嗎?如果失去神父的話,你隻會變成比現在可怕百倍的東西吧。”
“我隻是不想活了,閃閃,以前你不懂,現在你難道還不懂?”蒼兔看著刀鋒上閃出自己蒼白得風一吹就會散開的臉,“‘為了死去的人,所以選擇更好地活著’或許有人能做到,但我做不到,我已經殺掉了古物和老師們,我也是罪人,閃閃,送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懷閃的鐮刀拎在手裡,黑色的發絲在他身後朝同一個方向揚起,“你下不下地獄,我說了算。”
很晚很晚,賞南才等到了懷閃,懷閃出現在院子裡,賞南出去看的時候,他將代表兔免的雪人完成了。
他的眼珠漆黑,眼眶通紅,“神父,我的最後一個朋友也死掉了。”
神父在屋子裡沒穿鞋,出來時也沒來得及穿上鞋,他赤著腳踩在積雪上,跑過去抱住可憐的主教,什麼話都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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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物去世的消息第二日傳來,他的情婦與孩子們說要為他風風光光送行,可到了下午,國王與王後去世的消息又傳了出來,跟著公布的,還有國王與王後的死因——兩人常年被古物喂食毒藥,身體早已不堪一擊,不止如此,古物還戕害了他們的王子們,隻有公主幸存。
頓時,與古物所有有牽連的人,包含古物本人在內,人人喊打,別說風光的葬禮了,由於古物玷汙了聖主的名聲,違背了聖主的意志,犯下了滔天罪行,他們甚至要將古物的屍體吊在城門三天三夜。
不過,在知道古物的遺言是要將教皇位置傳給第一街區的神父以後,他們的怒氣大消。
神父是真正在為聖子們服務,他所搭建的防寒棚庇護了許多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如果神父成為教皇,就能為聖子們更多的服務。
在神父成為教皇的消息帶來的欣喜中,阿拂一名公主成為國王都沒有造成太大的抗議聲音——女性總歸是更要善良寬容。更何況,阿拂公主一直都乖巧聽話。
這一切都發生得極快,完全沒有給賞南反應和準備的時間,他的神父小堂一時間門庭若市。
大家都知道他不日將進駐王宮,成為最年輕的一任教皇,趁最後的這段時間,眾人紛紛來向神父告別。
流浪漢們集資給神父做了一頂教皇佩戴的皇冠,比國王規格的要小許多,勝在精致用心,頂上還有幾顆潤白的珍珠。
阿拂公主在國王死訊傳出時就帶著車隊趕回了王宮,走的時候淚水漣漣,她還是個小姑娘呢。
懷閃主教仍然是主教,不過他已經許久沒到聖危爾亞大教堂打卡上班了,他更多時間都是在神父小堂廝混……具體來講,不是廝混,是在考試,沒完沒了的考試。
教皇的貼身主教需要通過層層的考試選拔,考題千奇百怪,能考三次就通過的人已經是鳳毛麟角。沒有通過考試的人,連成為古物執祭的資格都沒有,如果是主教的話,條件隻會更苛刻。
懷閃考了四次還沒通過,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雙手伏在桌子上,不及格的卷子都被他的頭發撕得稀巴爛。
反觀小教皇,他的生活就要愜意許多,在前來拜訪的人陸續減少後,他隻需要配合王宮內裁縫試試衣服,背背教皇守則,瀏覽一些古物留下來的書籍。
古物的書,越看越令人發涼,他覺得人心可以被他任意操控,他覺得世間所有一切都可以被他踩在腳底下,他信奉鮮血能帶來新生,沒有鮮血滋養的生命,是無法長久的生命,更加談不上健康。
他也信奉聖主,他相信聖主會給他想要的一切,相信聖主能為他所用,他甚至病態地認為那些被他殘害的生命是得到了他的寵幸和愛憐,“死亡是至高無上的榮譽”的出處也不是聖主,而是由古物本人所撰寫。
賞南把自己發現的一切整理成冊,在每個古物的觀點後面都指出古物自私殘忍的本性並給出聖主相應的原話,最後交給馬利維,由馬利維將冊子印刷過後發到博拉奇每個人手中。
而古物大部分的遺留,都被賞南在院子裡銷毀了,還沒化的積雪被燒出了一片黑黢黢的土地。
之前那一批服務於古物的人都被清理了個幹淨,包括格尼,格尼被阿拂發配去了第七街區,格尼還挺高興的,她在離開的那天同懷閃說:“主教,其實我早就想去第七街區任職了,那裡有許多需要幫助的女人們。”
快要入駐王宮的前兩天,懷閃的考核通過了,他很有志向地成為了可以駐守王宮的大主教,和他一同進宮的大主教還有第二街區的坦娜和第七街區的獅時。而被新選入為小教皇服務的執祭執事主教們則太多了,賞南一個名字都沒記住。
反而是懷閃,把每個人的詳細資料都查看了一遍。
其中有好幾個人在個人介紹中情感充沛地敘述了自己對小教皇的崇拜,對未來教會建設的美好展望,懷閃把他們都記住了。
他佔著小教皇的座椅,雙腿大開,懶洋洋的,“聖主會送他們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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