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莼卻心生依戀,抱著謝翊的手臂:“九哥生日,我到時候想辦法悄悄回來陪九哥。”
謝翊道:“我多年萬壽節都是從簡的,隻是今年三十整,稍微熱鬧些。倒不必想那麼遠,中秋節就在眼前,朕陪你去御河上過吧。”
許莼又有些不好意思:“中秋後舅父他們就離京回去了,舅父他們遠道而來,我得先陪陪舅父和表哥。”
謝翊道:“本該如此的,你陪陪家人,我也要先去皇廟見過太後,下午宮裡還要賜宴,不耽誤我們晚上觀月。”
許莼握了謝翊手,怕他想起太後心中不快,又轉移話題道:“我今日與李大人說起八風不動,他十分感慨,說皇上竟未換匾,果然是雄主。”又將李梅崖今日之話細細轉述,說道:“我看九哥當日赦他,定然也是愛才,敬他品格,一直讓他這樣的人才看城門也太浪費了,若是那背後之人一直不動,難道皇上要白白浪費一個能幹之人等他嗎?不值得。”
謝翊笑了聲:“本放著他也不僅是釣釣魚,也是要壓一壓他鋒芒,他既心念舊主,誤了國事。那就安心為他舊主守節去。這才多久,他們這些人不吃點教訓,以後還能做出旁的悖逆之事來,你不必心軟。守城門已是朕寬宥了,若不如此,他隻以為朕好欺負,等明年再看有沒有合適位置讓他起復吧。咱們相聚日短,不必說這些煞風景之人,朕既給了秀喜班恩典,都是看你面上,你怎還不思報效於朕?倒還隻說那酸腐老頭煞風景。”
許莼被他捉了手臂上的臂環,慢慢撫摸,面上微微一熱,兩人果然入帳安寢。
第二日蘇槐果然命人拿了中秋在御河旁搭臺演戲的令帖給了許莼,許莼喜滋滋謝了蘇槐,這才離了宮去,徑直便讓夏潮送去給那秀喜班。
蘇槐進去見謝翊,回稟復命道:“已命鴻胪寺做了帖給了小公爺了,李大人老辣得很,皇上放心小公爺和他打交道嗎?不過我看李大人似有悔悟之意,倒也是好事。”
謝翊淡道:“老匹夫本以為被朕厭棄,心灰意冷,隻能耐心辦差。八風閣本就是御駕觀獵之處,非侍駕近臣不可入,許莼一句八風不動,他便知道未被朕放棄,自然順杆兒一番作態上著表忠心了,也隻有許莼天真純善還以為他幡然悔悟……本還想壓一壓他,也罷,讓幼鱗賣了這個人情也可。”
蘇槐笑道:“小公爺是真善心,就連素昧平生一個秀喜班,也要周全了,誰不喜歡他這俠義之心呢。”
謝翊道:“上位者太過寬大仁善,是難以御下的,朕希望他知如何利用人心御人有術,又怕他變得和朕一般以最大惡意揣測人心……其實李老兒恐怕也有幾分真心,但朕並不敢信。”朕能信之人天下凡幾?
蘇槐詫異道:“能如陛下一般,那得是多麼的天賦異稟呢,十萬人裡能挑出一個來不?皇上著實是擔憂過甚了,我看小公爺心志堅定,兼著也是得了盛家這樣的巨賈人家精心教導,這人情世故並非一竅不通。以利動人,以誠換誠,老奴看小公爺做得就極好,無非年歲尚少,官職微末,經事不多,還欠些威儀手段罷了。哪能如陛下幼時踐祚,天生帝王之威呢。”
謝翊笑了聲:“卿倒是會說話。”
蘇槐笑眯眯:“陛下天縱神威,得給小公爺一些時間,我看小公爺這挺好。李大人、賀大人這樣的官場老奸巨猾的人才,也願意幫他,這叫得道者多助。陛下費心鋪這麼久的路,小公爺定能不負陛下期望,長成一代賢臣,來日裂土封疆,封王拜相,為陛下良佐。”
謝翊道:“自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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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注:《浙西海防稿》明劉焘著,是重要的明代軍事著作。
第112章 石花
秀喜班接了帖子果然喜出望外, 本來想要離京的,到底舍不得這大好機遇,便緊鑼密鼓準備著中秋獻藝了。
日子接踵而至, 盛同嶼也要帶著盛長洲等人收拾行李, 又將京城的生意都理了一回, 盛夫人也挽留,盛同嶼笑道:“那邊事忙, 長洲身上還有公務,且武英侯也要回去了。雖則不能送幼鱗赴任,但來日方長。”
盛夫人心事重重道:“還想與你合計幼鱗婚事的事, 他爹還要一年出孝, 但上門暗示說親的已是絡繹不絕。若說沒好的也就罷了, 偏偏門第才貌無一不好, 我心裡實在犯難,他還是嫡長子,他不說親, 後邊許葦和兩個妹妹都不好說親。如今也都快到年紀了。”
盛同嶼抬眼看了盛夫人一眼,壓低聲音道:“珊瑚,平日看你是一等一聰明人, 如今到兒女上怎麼犯糊塗起來了?幼鱗加冠,聖上親臨加冠。我不過是個白身, 就算長洲是個五品小官,御前統領方子興親自出來招待, 據說上次長雲長天來, 這位方大人一樣親自招待的。這沒有上面那位開口, 誰敢指使方大人?我留心看了, 武英侯也都不敢使喚他弟弟的。”
盛夫人微微一怔, 盛同嶼道:“幼鱗的婚事,必由上出,你不必看這個,不若先看許葦和兩位姑娘的親事吧,我建議也不必找太高門,如今已是帝王寵臣,不必再蓄意結交,倒招了忌諱。”
盛夫人茫然道:“我隻是想著皇上需要咱們盛家幫忙開海路,重用幼鱗。那這親事……”
盛同嶼道:“我記得上次來,你與我說過他似好南風。”
盛夫人懵然道:“雖是如此,但我細心留心觀察他與身邊小廝,並無苟且曖昧,且這一年來十分勉力向上,讀書明理,還得了朝廷重用,我想著,他許是收了心,但我和他生疏,想著讓長洲有空私下問問看,他可有喜歡的女孩兒。”
盛同嶼搖了搖頭,妹妹那日沒有見到皇上親臨加冠,因此絕對不會想到哪一處。
那一位尊貴天子竟然如此年輕,他也算見過無數英才,與他們盛家做了親的榜眼張文貞文秀俊逸,過來送親的張家子弟個個猶如玉樹臨風。加冠那日堂下更是有著狀元賀知秋,亦是豐姿灑落,矯矯出群。
但哪一位比得上那位天子的姿儀天出,深沉如海?
冷面天子親手替幼鱗加冠,幼鱗抬眼與他對視之時,天子竟微微一笑,目光柔和,語氣藹然,倒像是哄孩子一般,那其中的珍重愛惜,難以言表。
旁人隻以為這是簡在帝心,但他們為幼鱗家人,又知道幼鱗喜歡男子,這一幕落在眼裡,再加上盛家這一段時間的莫名發家,盛家長孫的官身,江南世族張氏的聯姻,樁樁件件一印證,盛家父子心中早已洞然。
雖不敢妄加猜測,但帝皇獨斷深沉,他們豈敢捋龍須?
盛同嶼慢慢開解妹妹:“幼鱗如今已長成,你早已管不了他了,依我之見,此事也切莫插手,你隻替他打點好一切讓他無後顧之憂了。你看如今他立刻就要赴任為官,官場上的事,我們也不懂,隻能由著他跟著他師長一路去了,所幸如今陛下眷顧,官道應當暫時無憂,隻看陛下究竟是要幼鱗做什麼事了。”
盛夫人有些茫然,又有些震驚,仿佛一時沒有轉彎過來,盛同嶼拍了拍她肩膀:“珊瑚,就和從前一樣,你有你的路,幼鱗有幼鱗的路,你讓他放心大膽自己去走。”
盛夫人卻仿佛霍然明白了一般:“皇家該不會想招幼鱗為驸馬吧?但今上好像還未有公主,難道是別的皇室公主?武英侯有透出什麼風聲來嗎?”
盛同嶼:“……”
妹子這神來一筆讓盛同嶼也有些語結,仔細一想橫豎也都算是皇家的人,盛同嶼也不敢解釋太多,畢竟那點猜測也隻能是猜測,誰敢妄測君心?但此刻幼鱗顯然已自己走上了那條不能回頭的路。盛家已別無選擇,盛同嶼隻寬慰妹妹道:“不必瞎想,對幼鱗總是好事一樁,你且讓他專心赴任為官便可,婚事都由他自己做主就好了。”
盛夫人眼圈微微發紅:“我何嘗不知道前邊未曾好好管教他,後邊也沒資格管他了。但我終究也是希望他過得舒心暢意的,他若是還是有那些毛病兒,真和那地位尊貴的人一起過日子,人家會容他忍他嗎?”
“咱們嬌養長大的孩兒,怎舍得讓他去受那些貴人的氣?倒不如找個低微門戶的,又或者越性他真喜歡男的又如何,咱們盛家也不差錢,便喜歡,隻要品行好樣貌周正,就給他合籍了對外隻說認的義子,關起門來過日子又如何。犯不著去受皇家的氣,恐怕見一回還要跪拜磕頭,低聲下氣做小伏低的……”
盛同嶼:“……”
自己這個妹妹精明要強一輩子,雖然此事上稍微欠了些敏銳,但也不能怪她在內宅中,又未曾睹過天顏,一時思想不到,但異曲同工,歪打正著,竟一句話說穿了這點隱憂。
他們父子私下合計,何嘗不為此擔憂?那何止是跪拜磕頭做小伏低呢?那是見面要三跪九拜,惹了不快翻臉便能族誅的……但如今已如此,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寬慰盛夫人:“千金難買心頭好,若是幼鱗喜歡,那也便隨他去了,你也說了關起門來過日子,誰知道如何呢?說不準是咱們幼鱗這樣性子可人疼,兩人相敬相愛,相知相守,比咱們一般夫婦還要過得好些。咱們幼鱗,可是有大福氣的,那可是天後娘娘賜了夢兆的,能是一般人嗎?”
隻看皇上那寵信心疼的樣子,出海還千裡迢迢送了個護衛過來,不顧官職低微借著武英侯的幌子親自來加冠,親自賜了字,那字還專程應了夢兆,顯然也是深以那夢兆為吉兆的。
長洲回憶起來,今上曾專門垂問過,那夢裡天後扔下的,是龍鱗還是魚鱗,這顯然是往心裡去了。更不必說那疼惜是發自內心的,論起來他們盛家待這位外孫的栽培,都未必如這位聖上用心啊!
隻看靖國公府原本這一攤子婆婆庶子的糟心事,上邊不過輕輕一彈指,便已灰飛煙滅。
再看看幼鱗這一年來脫胎換骨,入太學,考蔭官,出海歷練,這全是聖上用心栽培,靖國公府和盛家兩個大家族,都不過是聖主為幼鱗一個人鋪墊而花了心思鋪路,這是天恩浩蕩,他們雖是商戶人家,亦知不可背恩負義,更不敢仔細想帝王和自家小輩的關系,隻要有一絲不敬的念頭,都覺得是輕瀆。
盛同嶼又小心寬慰了一番盛夫人,又問靖國公的事:“他如今似是痛改前非的樣子,酒色上斷絕了許多……看著穩重多了。”
盛夫人淡道:“這也與我無關,他那是見了皇上親臨加冠禮,自覺自己掙了臉面,皇恩浩蕩,不敢再行差踏錯,如今隻由著他玩水疊山,兩不相擾,於我已算是暢快日子了。”
盛同嶼點頭知道自家妹子決絕,想來夫妻貌合神離,但如今上無婆婆,再將幾個庶子庶女之事操辦了,日子也過得十分不錯。便又安撫了盛珊瑚幾句,便才離開,回去剛要再叮囑幾個兒子待幼鱗小心仔細些,卻看到許莼正和三個兒子在國公府的花園裡射箭。
隻看到夕陽下許莼站在那裡腰身筆挺,肩寬腰窄,雙腿修長,拿起弓箭來拉開弓時,氣勢立刻變了,而他一側的定海則沉默站著,雙目卻不離左右,忽然伸出手來按了按許莼的手臂,顯然是在糾正他的姿勢。
長雲看著許莼,也拿著弓箭,皺著眉頭卻似乎在和定海爭論這個姿勢的優劣,長天手裡拿著弓箭比劃著,面上神情躍躍欲試,神採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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