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的水色四散濺開,將兩人的衣物都徹底澆得湿透。
幾隻小風車精生來怕湿,撒腿往遠處跑開,落日染開如血殷紅,映在河面上,又被激蕩的波紋徹底攪亂。
顧在水穩穩摟著他,半躺在水裡一動不動。陸燈心裡擔憂,扳著他的臉轉過來,才在那雙因醉意而微渙的深黑眼瞳裡見到了波光粼粼的愜意暢快。
“星河……”
迎上心魔潤黑澄澈的眼眸,顧在水眯起眼睛,抬手去撫他臉頰,拉進了落下個吻:“這是我的識海,沒人管我們,做什麼都行……”
胸膛貼著胸膛,陸燈抬頭,幾乎能聽得清愛人稍許急促的呼吸聲。
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剛才還紅得灼眼的雲霞已裹上如夢似幻的藍紫色。
山下的院落裡,五顏六色的風車精高高興興地跑著,竹馬精叼著蜜餞在後面追,絹孩抱著竹貓兒不撒手,彈弓精裡面安著糖豆子,四處投喂天上飛的小風箏。
顧在水老是學不會給他變衣服,卻給他費盡心神,編出了個夢裡才有的,想做什麼都能做的家。
陸燈忍不住翹起唇角,也徹底放松下來,俯身鞠了一捧水,直直潑在了堂堂純鈞峰峰主那張清冷淡漠叫人望之生畏的臉上。
顧在水:……
師兄扯淡。
師兄說這時候會有親親的。
渾然不知自己當初錯過了多好的機會,天水真人把師兄拉進了黑名單,不甘心地撸起袖子,勁頭十足地和自家小心魔對著打起了水仗。
兩個人從小都沒什麼真正的童年可言,還從來沒體會過這樣幼稚的遊戲,一場水仗打得真心實意,酣戰良久才終於力竭停下。陸燈被顧在水一把摟進懷裡,兩人結結實實照河水間撲下去,濺起一片熱熱鬧鬧的水花。
天色早已徹底黑透,太陽捂著臉躲到了山下,隻有不怕看熱鬧的一小瓣月牙還懸在夜幕間,帶著滿天的星星興奮地眨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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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燈玩兒得盡興,難得臉上都透著興奮的淡紅,輕喘著趴在一宗仙尊的胸口,背後被有力的手臂牢牢箍著,被護得一點兒碎石河沿都沒磕碰著,眼睛裡還閃著亮晶晶的光。
顧在水含笑望他,醉意被冰涼的河水激得半散,卻反而愈浸得整個人發燙發軟。胸口像是被某種情緒漲得飽滿,落在年輕心魔眉睫間滾落的晶瑩水珠上,忍不住抬手碰上去。
陸燈仰起頭,乖乖地任他抹去臉上水跡,眉眼彎起來,清澈黑眸裡斂落進一片璀璨星光。
顧在水細細替他撫了臉上水痕,想要再擦擦湿透了的頭發衣物,卻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也已湿透,索性解了束帶隨手拋到一邊,把人抱進懷間:“星河……”
“嗯?”
識海裡並不冷,沁在水裡隻覺得清涼舒暢。陸燈難得這樣放開玩鬧,這時候也有些累了,眯了眼睛在他懷間應聲,抬手去摸那雙黑徹眼瞳:“醒酒了嗎?”
“酒醒的差不多了,人還沒有……”
顧在水緊緊手臂,借著酒意壯膽,低頭望著他,眼裡藏著一點期待的亮芒:“怎麼辦?”
“那就一起睡吧。”
陸燈眨著眼睛抬頭,輕輕打著哈欠,抬手去替他褪下同樣湿透的中衣:“衣服都湿了,就在外面晾著好了,太陽出來就幹了……”
反正單身了兩百年的愛人這次也純潔得要命,除了蓋著棉被純聊天,估計也是想不到什麼更有創意的活動的。
或者是上一次五十五天的後遺症。
陸燈原本也覺得兩個人隻要能在一起,純睡覺也是好的,加上上次的意外折戟,說什麼也不肯再輕易發散,隻盤算著規規矩矩談戀愛,幫主角走完劇情後手拉手回去看哥哥。
打著哈欠幫顧在水脫下湿透的衣物,新生心魔心無旁騖地擰幹了替他擦擦身上的水,逐一晾在外頭,牽著愛人的手上了船躺下。
還特意蓋了棉被。
顧在水:……
幹將峰峰主也扯淡。
幹將峰峰主說這時候會有抱抱的。
兩個人的衣物都從外到裡湿了個精光,都得晾幹才能穿。顧在水被自家心魔以醉酒為由嚴嚴實實塞在被子裡,眼睜睜看著那道清秀身影小蜜蜂似的忙忙碌碌來回晾衣服,最後吹了燈掀被上床,含恨把幹將峰峰主也拉進了黑名單。
船艙裡吹了燈一片漆黑,顧在水隻能模糊著看到個影子摸近床邊,總算體會到了自己平日偷偷摸摸的行徑落在心魔眼裡有多不威風不利落。
純鈞峰峰主心裡更苦,正鬱鬱出神,被子已被輕輕掀開一角,冰冰涼涼的身體輕巧地滑進懷裡。
顧在水心頭一跳,酒意也徹底醒了大半,連忙展臂將人抱住,手腳並用地捂進懷裡:“都涼成這樣了……冷不冷?下次不能跟你胡鬧了……”
“我不冷,我是神魂,本來就是涼的。”
陸燈彎起眉眼仰頭望他,又拿臉頰在他頸間貼了帖,熟練地找到了舒服的位置,心無雜念地閉了眼。
兩人胸膛貼著胸膛挨得極近,幾乎能察覺到眼睫合攏時帶起的微弱氣流。
顧在水攏著他心跳愈塊,輕輕蹭著新生心魔的鼻尖,深吸口氣輕聲開口:“有句詩——我一直沒教過你……”
今晚星月正好,醉意原本半醺,兩人在船上逍遙愜意,該是最合適念出來的。
二百來歲頭一次戀愛的天水真人局促得幾乎燙手,半湿的頭發這一會兒都已蒸幹了。磕磕絆絆正要開口,全然沒有學習精神的心魔卻微仰起頭,準確地在黑暗中找準他的嘴唇親了親,開口時帶出含糊鼻音:“這麼晚了,明早再教罷……”
心魔的聲音原本就清越幹淨得如同潺潺流水,這樣帶著鼻音開口,倒像是在清透山泉間添了柔柔細沙,纏綿著盤繞在指間,溫軟柔糯得一不留神就整個陷落下去。
顧在水聽得一懵,原本準備好的話就更說不出來。張了張口正準備重整旗鼓,年少心魔的小腦袋卻已落在他頸間,鼻息輕緩綿長,居然就這樣睡得熟了。
顧在水:……
全宗門都扯淡。
攻略全部失敗的純鈞峰峰主滿心失落,絲毫沒有意識到整件事其實都源於自己當初的無心之過,咬著被子把人往懷裡攬了攬,不無遺憾地輕嘆了口氣,將準備好的話盡數咽了回去,闔上眼沉沉睡熟。
一夜無夢。
酒力催發藥性,這一次的斬魔丹失效的尤其快。
陸燈在晨光中醒來時身邊已空,早習慣了愛人來去匆匆的年輕心魔倒也並不意外,抻著懶腰裹了被子出門,正準備穿衣服,卻忽然對著船外晾著的天水真人全套衣物忍不住發起了呆。
……
很明顯,顧在水離開是由於藥力不夠,在睡夢中被拖出的識海。
喝了酒的愛人能變出衣服,沒喝酒的估計還沒激發出這個潛力。
陸燈抱著晾幹的衣物在懷裡掂了掂,思索著堂堂純鈞峰峰主下次回到識海的樣子,覺得自己要是不出去,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自家愛人了。
所以陸燈決定出去。
系統上次拉燈失敗,滿心擔憂著這次的目標人物會不會在某些功能上有所缺憾,這一次表現得尤為積極,早已替他準備好了所需的能量,搶了個糖葫蘆精替宿主搖著小旗。
陸燈啞然,謝了系統凝神闔目,轉眼已出識海,在現世中漸漸顯形。
顧在水倒在榻上,衣物都不曾脫下,帶著醉意睡得正沉。
修仙之人早已洗筋伐髓身清體淨,即使這樣昏沉醉倒,也並不算如何狼狽,反倒顯出意外的瀟灑曠達來。
陸燈還從未在這樣平和的情形下見過愛人大醉的模樣,不由生出好奇,悄悄靠近細看,那張外人看起來格外清冷的面龐被醉意模糊下稜角,全無所知地沉沉睡著,倒顯出意外的沉靜溫和。
莫名引得人心裡也跟著輕動。
陸燈忍不住翹起唇角,將手在他臉上碰了碰。見隱隱有些發燒,便利落地找了帕子替他浸水擦臉,整理床鋪,脫靴好好搬到床上,被子也掩到胸口,還順手泡好了一壺沁香的茶水。
眼看一屋子的凌亂都已收拾利落,陸燈正要替他將外衣剝下來好睡得舒服,卻被襟間露出的物事引得一怔。
那分明是他。
元嬰本就是顧在水精心照著他的模樣塑成的,顧在水一心想要做得完美,時時擱在手裡雕琢不停,又不惜用自身靈力浸潤,處處細節都已栩栩如生,隻等神魂入駐,便能順利化形。
轉眼猜出了愛人在這上花費多少心思,陸燈抿抿唇角,心頭悄然蔓開暖意。
顧在水即使大醉睡著,也將胸口元嬰護得好好的,生怕壓了半分。陸燈屏息去碰那元嬰,想要暫且拿了好好放在一旁,卻忽然被一股強勁吸力一扯,身形驀地不穩,隻覺天昏地暗一陣頭暈,習慣了輕薄如紙的神魂身體忽然添上了沉甸甸的分量。
一室昏暗,日頭還在攀升。
神魂從睡夢中清醒,大醉後的身體卻還隱約發沉。顧在水從酣眠中醒來,才發覺自己竟已回到了現世,往胸口一摸見元嬰還在,便松了口氣,撐身坐起靜思半晌,心頭忽然一空。
心魔不在識海中。
他極少有這樣心中空落落的時候,上一次還是新生的年輕心魔偷偷溜出來親他——可那時候畢竟是將人好好抱在懷裡的,識海雖然空蕩,心頭卻並不慌亂。這一次卻分明身邊心中都不見人,倒是他被收拾得齊齊整整,好好地躺在榻上,顯然被人貼身照料過了。
可心魔卻不在。
顧在水愈發不安,一口氣提到心頭,縱身躍起慌忙四處搜尋,桌上茶香嫋嫋,榻間利落整潔,卻唯獨沒能找到心魔的影子。
“星河——星河!”
顧在水聲音發啞,焦急地朝著空氣中喊了兩聲。抄起斬魔丹抓了一把,正要神入識海去看看究竟,神識卻忽然被一股熟悉的柔軟力道扯住。
心頭甫地生出個強烈的預感,顧在水不由屏息,怔怔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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