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的威懾起了作用,顏布布收回手,開始老實睡覺,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嚕。
困倦如潮水般湧來,封琛收起紛亂的思緒,也跟著睡了過去。
……
當封琛在睡夢中睜開眼,發現自己再次置身在那片雪原時,心裡沒有半分意外。他波瀾不驚地站起身,徑直走向雪地裡的那個大蠶繭。
還沒接近,他便透過那磨砂玻璃般的繭殼,看見裡面的黑影。
黑影輪廓比上次見著的更加清晰,明顯地顯出了身軀和頭部,還有……還有蜷縮的爪子和身後的尾巴。
封琛走上前,發現繭殼上布滿細紋,像是小雞用尖嘴輕輕地啄,在蛋殼上啄出來一道道裂痕。
他將手覆上那略帶彈性的殼,注視著裡面的黑影,目光順著那輪廓移動。
電光石火間,腦子裡突然閃出過念頭。
——這黑影,像是曾經在空中接住他的黑獅。
蛋殼下傳出的搏動,比以往都要有力,和他的心髒一起跳動著。他閉上眼,靜靜感受,能感受到黑獅正處在休眠中,像是疲累過後的自我調節。
難道黑獅並沒有完全長成,之所以能在他墜樓時凌空接住,是它在那瞬間強行衝破束縛而出,現在重新回到繭內,還要進行一段時間的生長修復?
封琛看向其中一條最粗的裂縫,想剝開那處繭殼,看一看裡面的情況,可這個意識才形成,腦中就嗡地一聲,像是被一把悶錘重重敲擊,突然天昏地旋……
封琛猛地睜開眼,眼前是一片漆黑,耳朵裡還有未曾散盡的嗡嗡聲。
他伸手在周圍摸索,摸到一個熱烘烘的小身體,才慢慢回過神,想起自己還睡在蜂巢的房間裡,旁邊躺著的是顏布布。
而剛才那個大蠶繭,以及蠶繭裡的黑獅,都像隻是一場夢而已。
Advertisement
封琛卻知道這不是夢,黑獅必定以某種形態存在於他身體中,正在靜靜休眠。
那會是在哪兒呢?
他摸摸自己胸口,不可能。再摸摸腹部,也不太像。
最後手指停留在額頭上時,頓住了。
……會是在這兒嗎?
不知哪裡傳來吵鬧聲,像是一對夫妻在吵架,伴著摔砸東西的砰砰巨響。走廊很快響起腳步聲,一隊西聯軍踢開了某扇房門,那些吵鬧聲也戛然而止。
四周又安靜下來,黑夜濃稠得像是化不開的巖漿,封琛收回摸著額頭的手指,茫然地眨著眼睛,突然有些分不清,剛才那風雪之地和眼前這片黑夜,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
“……再吃一個。”顏布布突然翻了個身,一邊囈語,一邊將腦袋埋進封琛懷裡。
封琛頸側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這才有了一些真實感,便也沒有將人推開,就這樣緊挨著,閉上眼開始睡覺。
第二天,封琛照例很早就醒了,顏布布還在睡,手腳都纏在他身上。
他扒開顏布布,在他不滿的咕嚕聲中起床,去洗衣臺那裡漱口洗臉,再把那些已經吹幹的衣物收了。
他回來時,顏布布已經調整了睡姿,兩手並在腿側,躺得規規矩矩的,絨毯蓋著臉,隻從上方露出一從蓬亂的卷發。
封琛伸手去拉那條絨毯,不想他卻突然抬手,將浴巾壓得死死的。
“幹什麼?醒了也不起來?”封琛問。
顏布布按著絨毯一言不發。
封琛看了下時間,七點整,快到吳優所說的早餐時間,便推了推他:“別賴著了,起來準備吃早餐。”
顏布布的頭在絨毯下左右搖晃,悶悶的聲音傳出來:“我不餓,不想吃。”
他倆昨天都沒正經吃過一頓飯,怎麼會不餓呢?封琛懷疑顏布布生病了,伸手去摸他露在外面的額頭,感覺掌心下的體溫很正常。
安靜中,傳來兩聲咕咕響,是顏布布的肚子在叫。
“起來。”封琛命令道。
“我不起來,我不吃。”
封琛沉默地看了他片刻,突然伸手將那絨毯扯下,顏布布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
他倏地抬眼看向封琛,那雙眼裡全是緊張和慌亂。
封琛冷冷地問:“為什麼不起床?又在撒起床氣?”
顏布布嗫嚅著嘴唇,像是在說什麼,但那聲音蚊子哼哼似的,封琛沒有聽清一個字。
“現在不是以前,也不是在家裡,我們在逃難,沒人會再慣著你的起床氣。”
封琛剛說完這句,便瞧見顏布布的神情變得委屈,嘴巴也跟著癟了兩下。
“你想幹什麼?”封琛警覺地問。
顏布布不眨眼地看著他,那雙大眼裡迅速閃動著水光。
不好!
封琛心頭一凜,將剩下未訓完的話都咽了下去。
以前在家時,顏布布可是見天都要哭鬧一場,哪怕他將門窗緊閉,尖銳的魔音也會鑽進來,連綿不絕,繞梁環繞,非常令人畏懼。
見他好像又要哭,封琛如臨大敵般低聲喝道:“不準哭。”
他如果不說這句,顏布布也許就忍住了,但這句低喝剛出口,顏布布的淚水立即就從眼角滾落,同時閉上眼張開了嘴。
好在他並沒有大聲嚎哭,隻發出嗚咽的低音,但就算如此,封琛也頭皮發緊,連忙坐在了床側。
“有話好好說,別哭,把那些傷心都忍住。”
顏布布抽著氣道:“哥,哥哥,我不是,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的。”
封琛這時候哪裡敢惹他:“行行行,你不想起來就躺著,別哭就行。”
“我,我不是想,想躺著,我也不是撒起床氣,我是,我是……”
封琛覺察到情況不對,便輕聲問:“你是怎麼了?告訴我。”
片刻後,顏布布才說:“我又,又尿,尿床了。”
封琛一怔,揭開了絨毯,看見顏布布的小褲衩已經湿了,下面的床單也浸染了一團。
“我是想,是想起床的,但是,但是尿尿了。”顏布布抽搭著:“我不該,不該睡前喝水,我錯了,我不該六歲了還尿床。”
封琛這才回過神:“沒事,沒事的。”
“沒,沒事?”顏布布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真沒事。”封琛沉聲肯定。
和顏布布的哭鬧相比,尿床真的算不上大事。
顏布布有些愕然,卻也立即收住了哭聲。
封琛去櫃子裡翻找幹淨內褲,顏布布就站起身,將自己剝了個精光,像是顆剝了殼的花生米。
待封琛遞過來內褲,顏布布就要坐下去穿,封琛將人扯到床畔:“坐在這裡。”
床中央已經被尿湿了一大片,不能坐了。
顏布布盡管臉上還掛著淚,已經愛不釋手地摸內褲上的圖案:“咦,這小褲衩上還有小黃鴨,好好看。”
他肚皮上有幾圈小肥肉堆著,肚臍眼都快見不著了,封琛催促道:“快穿,別一直在那兒看。”
顏布布穿好內褲,又喜滋滋地打量自己的T恤:“比努努……”
“快穿!”
顏布布將T恤往頭上套,封琛道:“穿反了。”
他調換好T恤方向,但頭又卡在領口處,封琛不耐煩地伸手,將T恤往下扯,扯得他身體前後晃,頭也沒有露出來。
“哥哥,我耳朵痛。”顏布布整個頭包在衣服下,瓮聲瓮氣地道。
封琛這才發現他T恤右肩處有兩顆紐扣,趕緊解開,松開了領子。
顏布布的頭鑽了出來,頭上凌亂的卷毛更加蓬松,加上那雙圓眼睛,像是一隻獅子狗。
等他慢吞吞地穿好背帶褲後,封琛實在受不了這速度,幹脆蹲下身,往他腳丫上套襪子。
顏布布這個角度隻能看見他微皺的眉,便小聲喚了聲:“哥哥。”
封琛沒理他,隻拍了下他肉乎乎的腳背:“抬起來點。”
顏布布抬起腳,又說:“我什麼時候才長大啊,我長大了就可以伺候你了。”
饒是封琛再隱忍克制,也實在沒忍住,冷笑著嘁了一聲。
等顏布布起了床,封琛拆下床單,端起盆和洗衣粉去水房,他們隻得這一條床單,得趕緊洗幹淨晾著,睡覺時才會幹。
顏布布端著漱口杯跟在後面,好奇地左右張望。
早上的蜂巢很熱鬧,通道裡人來人往,還有幾個大爺大媽,就著手機裡播放的音樂,拿著扇子在跳舞。旁邊洞開的門扇裡,年輕女孩坐在床頭,對著櫃子上的小圓鏡化妝,光著膀子的男人,就伏在房間空地上做俯臥撐進行鍛煉。
顏布布從小住在別墅,還沒見過這樣的場景,覺得既新鮮又好玩。
水房的人不少,但都是打開水或是刷牙洗臉的,洗衣臺那裡倒是空空的沒有人。
封琛將盆放上洗衣臺,垂眸看著盆裡的床單,神情有些復雜。
他維持著這個姿勢好幾分鍾,似是做好了心理建設,慢慢抬起手。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