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前,”祈言記得很清楚,“我最近情緒非常平穩,雖然記憶仍會混淆,但負面情緒已經很少出現了。”
聽見這個回答,屏幕裡的伊莉莎朝陸封寒望了一眼。
“所以我自主判定,暫時不需要大量藥物來降低負面情緒的影響。”祈言說起時,語氣是顯而易見的輕松。
“當然,沒有人比你自己更加了解自己。”伊莉莎笑容欣慰,“不過,這種藥物你已經服用了快十年,保險起見,接下來的半年裡,每兩個月可以服用三次,之後再完全停藥。”
祈言沒什麼異議:“好,我會記得的。”
“另外,沒有了藥物作用,你在痛覺方面會逐漸趨於正常,但相對平常人來說,耐受阈值仍會低一些。”伊莉莎目光溫和,“我很開心。”
等視頻通訊掛斷,祈言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他想,他也很開心,那些恐懼、不安和自我懷疑,都被遠遠隔絕在外。
這時,陸封寒從後面抱著他,耳垂被吻了一下,身後的人低聲開口:“我記得第一次陪你去圖蘭時遇見了爆炸,後來問你有沒有哪裡受傷,你說有,耳垂被草尖扎了一下。”
提起這件事,陸封寒胸廓輕顫,笑聲溢出來,“我當時還在想,這是哪裡來的小嬌氣,隻好給你吹了吹。”
這段記憶祈言記得也很清楚,左邊耳垂甚至還能回復當時的刺痛感,他剛想申辯,突然感覺耳廓被很輕地咬了一下。
祈言呼吸立時便是一顫。
如同被蠱惑般,陸封寒順著祈言的耳垂一路向下,自頸側吻到了喉結,精致的鎖骨猶如絕妙的藝術設計,輕易便攫取了他的心神。
祈言察覺到陸封寒的胸膛逐漸熱燙,一聲聲心跳就在他的後背處,指尖有電流經過般,有種刺麻感。
隨著親吻加深,陸封寒肌肉薄削的手臂輕易將祈言抱起,兩步放到了會議桌上,正面吻上了祈言涼薄的唇。同時,他的一隻手託在祈言的耳鬢旁,簡單的小動作裡,透出一種隱忍與珍視。
會議室中繪有星圖的虛擬屏,舷窗外映出的遙遠恆星,都在這一瞬間被旋渦卷入,引入浩渺的星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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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
陸封寒貼著祈言的唇角,嗓音沙啞而柔和,裹著一層氣音,似乎蘊著令人臉紅心跳的雄性荷爾蒙。
祈言五髒六腑都已經被獨屬陸封寒的氣息充滿,甚至連骨髓都被寸寸浸染,眼前的一切都像蒙著一層薄霧。
他遲了幾秒才回應:“嗯?”
“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嗯?”像是在確認獨屬自己的佔有。
這個問題難度太過,祈言半睜著眼:“不……知道,”思考數秒,他嗓音微啞,嘴唇被親得發紅,“好像隻是某一天早晨醒來,我就已經愛上了將軍。”
第九十二章
由祈言命名的主艦伊什塔爾號被放入了龍夕雲的艦隊。
會議桌邊, 杜尚絮叨:“指揮,伊什塔爾號雖然是機動型主艦,但我經常打衝鋒, 機動型的也很適合放到我的艦隊裡啊!”
陸封寒靠椅背坐著:“艦隊裡有四艘主艦的人沒資格開口要新艦。”
立刻,圍著會議桌的幾個艦長都不說話了。
隻有正在喝營養劑的梅捷琳小聲嘀咕了一句:“艦不如新, 人不如舊!”
陸封寒冷笑:“艦不如新?當換衣服?信不信要是財政的官員站你面前, 給你表演一個吐血而亡?”
梅捷琳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準備當個蚌殼, 不出聲了。
確定陸封寒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幾個人隻好長籲短嘆地走了,滿臉打秋風失敗的鬱卒。
指揮室的門被關上,陸封寒在原位坐著,盯著祈言的側臉轉換心情。
窩在沙發裡的人坐姿輕松, 身形秀颀,頭發有些長了,耳朵尖半藏在碎發裡, 眉眼的精致像工筆畫筆一寸寸描出來的。
見祈言點按個人終端,陸封寒出聲:“在聊天?”
雖然都是對著個人終端, 但陸封寒一眼就能分辨出祈言細小的微表情。
“葉裴給我發來消息, 說她好奇夏加爾那個拿出三分之二賬戶餘額去下注的前輩,到底會虧多少錢, 就去問了。沒想到夏加爾回答, 那個前輩賬戶裡一共隻有三千星幣。葉裴表示難以想象,竟然會這麼窮。”
有椅子不坐, 陸封寒非要擠到祈言身邊。又因為沙發太窄,他幹脆自己坐下,把人抱起來放在腿上擁著。
“這很符合遠徵軍普遍經濟水準。”陸封寒手扶著祈言的腰, 語氣不自覺放松,“聯盟給的工資不低,不過遠徵軍大多數人都不會存錢。有家人的會每個月往家裡轉賬,沒家人需要照顧的,會在輪休時花掉大部分。畢竟在前線戰場,人命危淺,朝不慮夕,一旦死了,什麼都握不住、帶不走。”
祈言已經見過數次星艦的爆炸。每一次爆炸,都會帶走不知道多少人命。他逐漸比以前更加理解陸封寒所說的“人命危淺,朝不慮夕”。
想來前線的每一個人,都對生死有著自己的見解。
沉默幾秒,祈言又問:“所以將軍以前也不存錢?”
陸封寒隱隱有些牙疼,輕輕“嘶”地倒吸了涼氣。
他曾經的賬戶餘額——不提也罷。
“我現在存錢了。”雖然他是在去年十二月才有了這個意識。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陸封寒起身走向座椅的同時吩咐破軍:“可以開門了。”
破軍:“好的。”
文森特進指揮室時,下意識朝單人沙發的方向看了一眼,見祈言果然在,遠遠點頭打了個招呼。
接著,他幾步走到陸封寒桌邊:“報告指揮,我們進入鳳尾螺星團範圍之後,沿途陸續發現零星的反叛軍偵察艦。不過那些偵察艦跟打洞的兔子似的,晃半圈立馬就跑,暫時還不清楚到底是反叛軍第一、第二、第四軍團中哪一方派出來的。當然,也可能三方都有。”
同一時間,星圖在破軍的操作下亮起,上面清晰顯示出敵方偵察艦的具體位置。
見熒藍的光映在陸封寒眼底,像一層冷色,其中內斂的鋒芒讓人不敢多看,文森特跟著轉向星圖:“從我個人的分析來看,應該是三方都在打探,因為他們暫時無法確定我們的目標到底是誰。”
陸封寒搖頭:“反叛軍雖然慣會自保、搞傾軋那一套,但你忘了我們現在全體開拔的艦群規模。”
文森特一怔,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才反應過來自己用上了以往的慣性思維。
隨著聯盟資源的傾斜和巨大投入,源源不斷送來的兵力支援,以及軍工廠以極驚人的效率出廠的各式星艦,遠徵軍的戰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曾經反叛軍的第十二軍團尚會一對一作戰,換成現在,唐納真撞上,必會有多遠躲多遠,不拉上一兩個別的軍團,輕易不敢迎上鋒芒。
同樣,無論是第一軍團還是第四軍團,都不敢單槍匹馬,貿然闖入遠徵軍的戰圈。
“讓偵察艦不用理會那些‘兔子’,除非對面打過來,全艦直接一級警報。”陸封寒轉過眼,見文森特一臉的欲言又止,“有話就說。”
文森特心想,自己這是要開始踩著指揮的逆鱗唱歌了。
他下意識地加快了語速:“最近……最近艦上流傳有不太好的言論,事關首席,我就進行了收集。”
小心翼翼地瞟了陸封寒一眼,文森特又快速道,“言論重點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質疑首席的真實水平,認為首席現在得到這麼多的贊譽,包括洛倫茲的認可什麼的,大部分是因為指揮您的原因。”
他降低聲音,“比如中控系統,首席根本不懂,實際全靠系統自動檢修,修好後,首席再歸為自己的功勞。”
文森特求生欲極強,立刻評價道:“當然,是那些人不懂才會被忽悠!而且清醒的還是大多數!”
陸封寒手指敲了敲桌面,篤聲沉沉:“繼續。”
“第二點是質疑洛倫茲的,認為他之所以對首席和顏悅色,處處表現出倚仗,是想借此巴結您。”
文森特不由吐槽,“說實在的,就洛倫茲見誰都一副睡不醒的不耐煩模樣,他會巴結誰?巴結後勤部給他批十箱濃縮咖啡的人?”
陸封寒抬抬手指:“還有?”
“對對對,還有,這一條其實就能看出背後那個人的用心了。”文森特作為情搜畢業的人,對收集消息、分析因果條理、推導真實意圖最感興趣,“最後一條是,指揮您想扶植祈言,奪下洛倫茲技術部部長的職位!”
祈言先開口:“不行,我拒絕,太忙了,會睡不醒。”
陸封寒凝在唇邊的冷意被祈言的話衝淡。
見陸封寒沒有發火,文森特才開始總結:“幕後散播謠言的人,目的不外乎詆毀祈言、詆毀洛倫茲,順便再期望用這樣的手段,掀起輿論。
輿論下,您作為遠徵軍總指揮,又是在戰局的緊要時刻,必須優先保證軍心穩定。說不定您會因此犧牲祈言,以保住洛倫茲、技術部和軍心。”
陸封寒接他的話:“不僅如此,因為我和祈言的關系,我還會遷怒洛倫茲?”
“沒錯!就是這個邏輯!”文森特嘖嘖兩聲,“散布謠言這個人,編排確實是用了心的,可惜他完全不了解遠徵軍、不了解指揮,更不了解首席和洛倫茲,全憑自己的臆測。比如洛倫茲,要是真的有人能接手他的工作,他肯定會高興地連幹十杯濃縮咖啡!”
祈言一直在旁聽:“這個人是想將軍遷怒洛倫茲後,他趁機上位?”
文森特點點頭:“應該是這個目的,否則沒必要費大力氣搞這麼一出。”
陸封寒淡淡評價:“野心不小,但太過急躁,且腦子不夠用。”他繼而吩咐,“告訴洛倫茲一聲,讓他自己解決。”
腳後跟輕輕一碰,文森特準備去當傳聲筒,轉身轉過一半又想起:“對了,我得到一個消息。圖蘭學院往外秘密傳遞消息,說他們會在晚上悄悄學習自己該學習的知識那個學生,指揮您和首席應該都認識,叫夏知揚。”
聽見這個名字,祈言握著金屬筆的手指一松。
眼前浮現的,是他回到勒託時,夏知揚穿著亮綠色外套,站在大紅色懸浮車旁邊不斷朝他揮手、笑容燦爛的畫面。
文森特問出下一句:“聯盟的情報部門暗中和他對接,如果有話想告訴他,我們可以轉達。”
祈言沉默數秒,輕聲道:“活著,麻煩告訴他,一定要活下來。”
中央行政區,勒託。
夏知揚參加完一個富二代的聚會,裹著滿身酒氣,從醉生夢死、隻過今天不過明天的氛圍裡脫離出來。
身上的濃重的酒味被風吹淡,他才覺得好受了不少。
一直走到監控死角,夏知揚隱蔽地從衣袋裡拿出自侍應生手裡接來的紙條。
星歷已經跨過了兩百年,早已習慣虛擬信息流的夏知揚沒有料到,自己有一天會重新嘗試提筆寫字。
特殊時期裡,“紙條”反而成為了安全的載體——不會在星網的數據流中留下任何痕跡,好傳遞,也好銷毀。
紙條上密密麻麻全是小字,寫著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借由夏家紀承然的身份,去到某個港口收集需要的信息。
這樣的事他做過好幾次,已經可以算是駕輕就熟。在腦子裡飛快思考自己的人際網裡有沒有用得上的,一邊翻到了紙條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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