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四歲,反叛軍打到了拉諾附近,拉諾的行政長官讓我們立刻撤離,沒成年的孩子先走,於是我和我妹妹一起上了撤離的星艦。
半路上,反叛軍的導彈擊中了星艦,我們順利進了逃生艙,但我妹妹所在的逃生艙被碎彈片撞出了裂縫,氧氣泄露了。”
龍夕雲沒有說出結局,隻略過不提,“疤就是那時留下的。”
聽完,席間一時安靜下來,梅捷琳掐了下大腿,滿心懊惱自己揭了龍夕雲的痛處——她沒想到那道疤後面是這麼個故事。
反倒是龍夕雲開口:“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我已經報了仇。留著疤,隻是為了提醒。”
至於提醒什麼,梅捷琳沒再接著問,她起身從冰箱裡抽出幾瓶飲料,笑嘻嘻地介紹:“來來來,我上次輪休去地面帶回來的,聽說還找了芙吉琳娜代言,我看星網上評價很不錯。”
祈言也接了一瓶在手裡,一眼便認出是自己上次在廚房喝的低酒精含量的果味飲料。
陸封寒也認了出來,手掌握著瓶身多看了兩秒。
話題轉到了遠程導彈的命中精度上,如果不是桌上還擺著熱氣騰騰的湯鍋,路過的人說不定會以為是遠徵軍高層在開戰略技術研討會。
等祈言突然把頭靠到陸封寒肩上,坐在對面的梅捷琳捏著筷子,驚道:“這是……醉了?”
陸封寒看著見底的飲料瓶,有些無奈:“嗯,醉了。”
不管是在第一軍校還是遠徵軍內部,梅捷琳周圍所有人好像都自帶酒量外掛,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酒量這麼淺的人——喝低酒精度的果味飲料都能醉!
祈言喝醉了很乖,半閉著眼睛,不吵不鬧,隻挨著陸封寒,像陸封寒身上布著一層粘合劑,將他粘牢了撕不開似的。
扶著祈言的肩膀起身,陸封寒一把將人橫抱起來。
祈言的手無意識地抓緊陸封寒衣服的布料,臉一側,就埋進了對方懷裡,隻露出黑色碎發下紅燙的耳尖。
陸封寒朝幾人抬抬下巴:“吃完記得收拾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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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抱著人走了。
回到休息室,陸封寒把人放到床上,哄著祈言松了手。
等他轉身去衣櫃拿了絲質睡衣,就看見祈言迷迷瞪瞪地坐起身,視線沒什麼焦距地到處看。
“在找什麼?”
隔了兩秒祈言才回答:“在找將軍。”
被這幾個字驀地戳到了心尖上,陸封寒不得不承認,祈言總有令他瞬間意亂的本事。
等換好睡衣,祈言突然沒什麼預兆地整個人往陸封寒身上倒,陸封寒攬著人連退幾步,後背撞到金屬壁才停下。
還沒來得及說話,祈言直接吻了上來,果香混著微醺的酒氣,隨親吻一起渡進了陸封寒的唇齒間。
擔心地上涼,陸封寒一邊任祈言毫無章法地吻著,一邊單手摟著對方的腰往上託了託,讓祈言赤著的雙腳踩到自己的腳背上,安撫地順著他清瘦的背。
聽祈言含混地說著什麼,陸封寒耐心十足:“什麼?”
手攥著陸封寒的衣服,祈言舌尖舔了舔,嗓音含混地要求:“吹一下,嘴唇燙。”
陸封寒聽笑了:“這裡不能吹,不過要降溫可以。”說完,他反客為主,直接含了祈言的薄唇。
跟剛剛祈言的動作比起來,技術上存在質的差距。
“沒用……更燙了。”本就昏沉,現在更是被親得思維混亂,祈言枕在陸封寒肩上,沒頭沒尾地開口,“我以前覺得,遺忘才是命運的饋贈。”
他嗓音微微有些低,很輕,還有幾分模糊。
陸封寒記得,在勒託時,他問祈言,如果是非常傷心的事情,想忘卻忘不了,會不會很難過。
當時祈言的回答就是這句話。
“為什麼那麼多想忘記的事,不管怎麼樣都忘不掉?我很……難過,很重很沉,還很,”祈言停下,像是在尋找恰當的用詞,兩息後才接上,“還很害怕。”
陸封寒背靠金屬牆,單手攬著懷裡人,認真聽他說話。
“可我現在很慶幸。”
嘴唇蹭了蹭祈言的頭發,陸封寒輕聲問他:“為什麼?”
“因為不會遺忘,我就可以把和將軍在一起的每一秒,都留在記憶裡。”
第一百零八章
類似的話祈言很少會說出口, 他更喜歡把這些甜苦都藏在心裡,獨自消解其中的滋味。
或許是因為長期處在混亂的記憶裡,需要絕對的理智去分辨虛構與真實, 他的情緒一直很穩定,少有劇烈起伏, 有時還會顯得清冷且不近人情, 但陸封寒總能察覺到透明冰層下容納的熱烈。
緊閉的蚌殼在這幾秒翕開一道細縫,讓陸封寒被其中流瀉出的強烈感情所俘獲。
周圍低低的白噪音一刻不停, 舷窗外閃爍的遙遠恆星近乎亙古。
祈言明明看起來像竹枝上綴的雪,一沾了酒,立刻變成了黏人的話嘮撒嬌精。
在陸封寒想把他放回床上,去給他倒杯水時,祈言攥著衣角不放手, 把人拉回來了,仰著頭,突然紅了眼睛。
陸封寒眉心一緊, 放緩聲音哄道:“言言怎麼了?”
祈言盯著陸封寒看了好一陣,確認般:“……你回來了。”
無論是語氣還是目光都不顯悽楚, 可陸封寒心上還是被狠狠刺了一下。
他輕輕嘆氣, 捏了捏祈言的臉頰,嗓音磁啞:“真是個小迷糊。”
祈言顯然是混淆了記憶, 處於他剛從晨曦星回來的時間段裡。
才會說“你回來了”。
有些尖刀利斧劈出來的傷痕, 沒辦法靠短時間修補好。就像祈言有時在半夜驚醒,會慌亂地來觸摸他的心跳和脈搏, 確定了他的存在,才會放松地靠過來繼續睡覺。
偶爾失眠,也會悄悄在他“睡著”後, 把手放到他心髒的位置,一動不動。
就像經歷了一場噩夢,夢醒後依然會心悸。
沒有堅持,陸封寒抱著已經開始犯困的祈言躺到床上,手掌蓋住他的眼睛,安撫:“乖,睡吧,我已經回來了。”
醒來時,嘴裡含著股淡淡的果酒味兒,祈言慢吞吞地睜開眼,昏暗的房間裡,隻有虛擬屏亮著,陸封寒正在處理文件。
熒藍的光映在他臉上,添了幾許陰影,面部的骨骼線條愈發硬朗深刻。
鬼使神差地,祈言手伸過去摸了摸陸封寒的鼻梁,又順著往下,碰到嘴唇。
下一秒,作亂的手指就被捉了個正著。
陸封寒另一隻手搭下來揉了揉祈言的頭發:“頭疼不疼?”
“不疼,”祈言懶洋洋地不想動,“是探索隊傳回來的報告?”
“嗯,對探測數據進行綜合分析後,已經確定渦流沒有連通別的星域。”
也就是說,以現有證據,能夠確定渦流中發現的垃圾和指骨都來自附近。
那片星域裡一直有人活動。
甚至這個懷疑的箭頭已經可以指向反叛軍。
沒有急躁,陸封寒連通技術部的洛倫茲,命令向探索隊增派人手,測定渦流的大小,並記錄繞過渦流去往對面需要多少時間。
洛倫茲應下,又問:“還有沒有什麼叮囑的?”
陸封寒:“動靜壓至最小,出任務的星艦和放出的探測器全部開啟隱形模式,注意安全。”
通訊對話框裡,洛倫茲點點頭:“知道了。另外,白塔的新武器——”
在旁邊把玩著陸封寒手指的祈言接話:“在進行最後一次試驗,試驗結束後,會立即運往前線。我已經將相關的新處理模型對接入中控系統,技術部可以先熟悉,有什麼疑問可以聯系我。”
通訊切斷後,陸封寒思忖數秒,準備叫上梅捷琳幾個開會。他起了身,一邊穿衣服一邊問破軍:“維因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破軍兩秒後回答:“維因艦長等四人還在廚房。將軍,我認為您開會的計劃無法實施,因為繼低酒精含量的飲料後,梅捷琳小姐趁您不在,悄悄拿出了私藏已久的龍舌蘭,還加了冰塊在裡面,據說風味極佳。
現在,維因艦長已經倒在桌子上,十一分五十七秒沒有動靜了。杜尚艦長正在高聲唱著聯盟軍歌,音調精準度低於41%。龍夕雲艦長低著頭,不確定是否已經睡著。梅捷琳小姐右腳踏在桌子上,正在杜尚艦長的歌聲中高聲背誦《人類星際公約》的全文,流利程度不高。”
陸封寒停下了系扣子的手。
破軍還在實時轉播現場情況:“《人類星際公約》背完了,梅捷琳小姐正握著酒瓶高喊‘我想睡男人’,維因艦長突然醒來,高呼‘再來一瓶’。”
沉默了好一會兒,陸封寒極度克制地做了一個深呼吸:“通知他們的副官,十分鍾內把人架走,不然就把那幾個醉鬼通通從舷窗扔出去!”
破軍:“好的將軍,我會原話轉達。”
一小時後,01號重力訓練室裡,檢修機器人已經將內部修整完畢,陸封寒做完兩組力量訓練,把毛巾遞到祈言手裡,讓他幫自己擦擦汗。
破軍適時出聲:“指揮,四位艦長已經在門口站了六分鍾,知道您在訓練後,不敢打擾,說在外面等著就可以。”
陸封寒冷笑:“酒醒了?不唱歌了?不再來一瓶了?”
破軍轉述:“梅捷琳小姐回答‘醒了’,杜尚艦長回答‘不唱了不唱了’,維因艦長回答‘一滴都不來了’。”
“噔”的一聲沉響,陸封寒將手臂上纏著的負重扔到了地上,活動手腕:“開門,放他們進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每一個經過01號訓練室門口的人,都會不由駐足——裡面傳出的痛叫聲太過悽慘,實在讓人心生同情。
鑑於陸封寒下命令不準進治療艙,也不準用愈合凝膠,接下來的三天裡,遠徵軍四位艦長都頂著一臉的青紫走動,幾乎成了會移動的旅遊景點,誰都想來看一眼。
指揮室前的通道裡,梅捷琳摸了摸自己破了道口的嘴角,龇牙咧嘴:“指揮心太黑了,竟然專指著臉打!還不讓用藥,本小姐就是靠這張臉吃飯的,留疤了怎麼辦啊。”
十分憂愁。
維因湊過去安慰她:“沒關系,想開點,你以後肯定能找到一個不愛你殘破的容顏,隻愛你剽悍的內心的人!”
梅捷琳越聽這句話越不對勁,猛提起一腳踹上維因的小腿:“滾滾滾,你容顏才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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