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天沒調酒,黎艾手蠻痒的,和員工寒暄時都低頭在調酒。
陳添還是坐在老位置線上工作。
Sky現在門口放了臺安檢機,沒有人能帶武器進來,很安全。
這安檢機在黎艾逃跑之前就投入使用了,黎艾本以為搞得這麼麻煩客流會減少,結果客人反而比以前還多,不過這段時間因為黎艾不在,客流確實少了許多,畢竟很多種雞尾酒隻有黎艾會調。
平時下午四點Sky就滿座了,今天還剩了幾個位置。
四點半時,門口走進來一名很惹眼的客人,身高目測一米八五左右,混血,一張臉精致又漂亮,氣質冷然不馴,黎艾認識,昨天剛認識的,陳柏西。
進門,陳柏西先停在門口將店裡掃了圈,視線在黎艾身上停留一會兒,眼神頗為意味深長,最後看向了坐在角落的陳添,朝他走過去。
從吧臺隻能看到他跟陳添勾肩搭背的說著什麼,內容聽不見,黎艾對他沒有一點好感,視線並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多久。
趁陳添注意力沒在這邊,黎艾把聞修言叫過來,問他:“我還可以相信你嗎?”
“當然可以。”
他說是這麼說,黎艾還是不太相信他,但沒所謂,無非就是再逃一次。
“你能幫我聯系上陳鶴齡女士,讓她幫我再逃一次嗎?”
她想,如果是陳鶴齡女士,肯定能讓她從陳添手裡逃脫。
之前她讓聞修言幫她逃,但聞修言一直沒動作,所以她覺著聞修言要麼是迫於陳添的淫威不敢幫她逃,要麼是他能力有限,她估計聞修言在陳鶴齡女士面前也沒什麼話語權,不好叨擾陳鶴齡女士,否則不就是打個電話的事,陳添的一切都是陳鶴齡女士給的,她不信陳鶴齡女士沒法幫她逃。
“我幫您聯系陳鶴齡女士,但我不敢保證她會幫您。”
“你跟她說,這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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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現在就聯系嗎?”
黎艾看向陳添和陳柏西那邊,“先等等吧。”
她總覺得,陳柏西來這島上,不像隻是來看她一眼。
如果照陳添說的,陳柏西隻是他的盟友,那陳柏西應該不希望她回到陳添身邊才對。
看到陳添對她這麼執著,他也應該著手另謀盟友了,沒道理還留在這兒跟陳添打關系。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陳柏西朝這邊望過來,遠遠衝她眨了下眼。
黎艾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盡管他長得很好看,但她是真不喜歡這種太熱情奔放的。
不知道他湊到陳添面前說了句什麼,接著,他起身,朝吧臺這邊走過來。
“又見面了,”陳柏西靠在吧臺上將身子傾過來,“球花。”
他說話的語氣總是帶著總調戲人的調調,尤其是喊‘球花’這兩個字的時候。
“要喝什麼?”
黎艾當他隻是過來點酒。
“要一杯Appletini。”
黎艾低頭給他做,和他全程沒有眼神交流,想他拿了酒趕緊走,陳柏西倒一直看著她。
“球花,你是不是很不喜歡我?”陳柏西做出一副很是傷心,但又明顯看得出來他隻是裝出這副神色的表情。
“你是陳添的朋友,我當然不喜歡。”黎艾漠然道。
陳柏西一手懶懶撐著下巴,漫不經心般開口,“那我要是說,我能帶你去一個陳添永遠找不到的地方,你會願意跟我走嗎?”
黎艾手裡的動作驀地一頓,抬頭看向他。
陳柏西衝她笑起來。
“他要是娶了你,我費那麼多時間跟他處關系,豈不是浪費了。”陳柏西說。
“但你要是幫我逃走,你照樣不會有好果子吃。”
“所以我們得徵得他的同意啊。”
黎艾面上露出一個不解的神情。
“你跟我來,我們去跟他談判一下。”
聽到談判,黎艾想起來時在車上和陳添的對話。
難不成要答應他和他做六天?
看出她的猶豫,陳柏西挑唇笑道:“不試試?”
他朝她再湊過來一些,“我最擅長談判了。”
“走吧。”
黎艾從吧臺後出來,試一試而已,不行就算了。
和陳柏西一起來到陳添的卡座,黎艾在離他們兩個都遠遠的地方坐下。
“幹什麼?”陳添問陳柏西。
“我們想跟你打個賭。”
陳添微挑眉尾,示意陳柏西繼續說。
“添,那天生也說了,作為你的盟友,沒有人希望你娶球花,你要是娶了她,我們這幫人以後得路都很難走,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兒上,你給我個機會,讓我送她走,就三天,跟上次你親自放她走的時間一樣。”
陳柏西故意提了下陳添放黎艾走的這件事,他自己都願意放她走,沒理由不給他這個機會,陳添要是進不了議庭,他可是損失重大。
“我也不道德綁架你,”陳柏西繼續說,“我們下個賭注,如果你找到她,以後不管你進不進議庭,我們合作繼續,我讓利2%,如果你找不到她,你無需向我讓利,隻需要做到一點,別怪我。”
陳添似乎不為所動,轉頭看向黎艾,“你呢?”
對上他的視線,黎艾不由得呼吸一滯。
“你的條件,”陳添黑眸沉沉,“光是他的賭注,不夠。”
黎艾定定盯著他,暗暗深吸一口氣,“一天。”
“就一天?”陳添揚唇,他自然懂她說的意思。
“陳柏西已經跟你下了賭注,我這是額外的砝碼,你還想幾天?”黎艾眼底怒色濃重。
陳添不動聲色:“四天。”
“三天!”
“好。”
靠!
中計了。
她就該堅持說一天。
陳柏西不知道他們所謂的砝碼是什麼,他也不在乎,隻要結果如他所願就行。
“球花,回去收拾行李吧,我們碼頭見。”陳柏西又衝她眨了下眼。
黎艾有點兒恍惚,她才剛回來,竟然又可以跑了。
說實話,她沒抱太大希望,但能跑當然跑。
看陳添一眼,黎艾立馬起身離開卡座,讓聞修言帶她回去。
除了一隻貓,還有那幾張照片,她沒什麼需要帶的,還是一套內衣、一支槍加一包現金。
一個小時後,她出現在碼頭。
陳柏西坐在碼頭的石階上吹海風,陳添也在,正拿著手機在打電話。
看到她,陳添很快掛了電話朝她走過來。
他伸手,似乎想觸碰她,被她後退一步躲開。
那隻手在半空停頓片刻,收回去。
“這次,”陳添薄唇勾出一點弧度,“我會盡快接你回來。”
黎艾冷聲,“我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面。”
陳添輕笑,“怎麼會。”
“你當你是上帝嗎?”
“既然有可能是最後一面,擁抱一下不過分吧?”陳添張開手臂。
“過分。”黎艾毫不猶豫地開口。
“不抱我就不放你走。”
“你!”
陳添挑眉。
黎艾咬咬牙,表情倔強,卻還是妥協。
她冷著一張臉往前走兩步,到他懷裡,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動作。
陳添笑著用雙手環住她,雙唇貼到她耳側,“我們還會再見的,一定。”
黎艾不樂意聽這話,想推開他,卻被他更用力的箍進懷裡,低沉中帶著某種掌控欲的聲音再次落入耳中:
“我說過,不管你去哪兒,我都能找到你。”
黎艾不說話,用力掙扎,哪怕知道是徒勞也不願意順從。
“添啊,”陳柏西從臺階上站起來,“我趕時間。”
陳添眸色一暗,漸漸松了手上的力。
黎艾從他懷裡掙出來。
“走吧,球花。”陳柏西做了個請的動作。
黎艾喘了喘氣,最後看了陳添一眼,轉身朝遊艇走去。
陳柏西朝陳添招招手後也登上了遊艇。
陳添站在原地靜默地看著這邊。
遊艇啟動,逐漸遠離海岸。
黎艾背對窗戶坐著,窗沒關,海風將她的頭發吹得凌亂,不停有發絲拍在臉上,有些疼。
遊艇速度很快,不多時便開出百米,黎艾告訴自己不要回頭,卻還是沒忍住,回頭看向身後的海岸。
相隔百米,她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還站在海岸上,盡管看不清臉,她還是知道他在看她。
遊艇開得實在太快,僅僅是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幾分鍾後也看不見了,但她還是一直看著那個方向,怔怔發著呆,絲毫沒注意到身後有人在緩緩靠近。
等她終於察覺到,已經來不及——
她的雙臂被反鉗到背後,腿上的槍和刀被拿走,她看不到身後,但能感覺有人拿繩子在綁她。
“陳柏西!”
她大聲喊陳柏西的名字。
“在呢。”
陳柏西的身影出現在船艙門口,臉上笑容十分燦爛。
看到他的笑,黎艾一瞬間明白了他想做什麼。
綁她的人將她拎起來,架到甲板的船舷旁。
陳柏西懶懶靠在船舷上看著她,雙眸笑得彎彎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黎艾盯著他,眼神裡沒有多餘的怒火,隻有冰冷的寒意。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陳柏西笑著開口,“我這可是如你所願,送你去陳添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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