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是周末,簡紜睡了個懶覺,到中午被香醒了。
她流著口水下樓,拉開凝滿水霧的廚房玻璃門,找到香味的源頭。
砂鍋裡咕嘟嘟燉著湯,簡淡一早去菜市場買的豬肺,煨了半個多小時。
“吃飯吧。”她拿出碗筷。
簡紜忙不迭鞍前馬後地端菜盛飯,眼睛直直盯著那鍋奶白的高湯。
“姑,今天怎麼有興致煲湯啊。”
“最近有點咳嗽,正好菜場豬肺打折。”簡淡輕描淡寫地道。
簡紜迫不及待地盛了一碗,正要品嘗,她眼睛一轉,給弄出這桌菜的姑姑也盛了一碗,還算機靈。
“謝謝姑,辛苦了。”
湯裡加了川貝和雪梨,川貝淡淡的苦味被清甜的雪梨調和,清潤鮮美。
“姑,你不開餐館真可惜了。”簡紜喝了滿滿一大碗,飯都不想吃了。
簡淡靜靜看著她,還好做得多,不用擔心她全部吃完。
簡紜喝得有點撐,忽然想起什麼,拍頭道:“哎呀,學長喝豬肺湯正好啊!”
簡紜說著看向簡淡,笑嘻嘻地討好道:“姑,我能不能帶點去送給沈學長啊?”
“不太好吧,”簡淡說,“女生還是不要太主動。”
簡紜有些忸怩:“純粹出於同學之間的關心嘛,再說你不是也說他挺好的嗎?”
Advertisement
簡淡便起身去廚房拿出一個嶄新的保溫桶,一邊道:“隨你吧,不過不用說是我做的,免得他過意不去。”
簡紜早就想好了,笑眯眯地點頭,拿著勺子恨不得把鍋裡的全塞進保溫桶。
打包好之後,簡淡已經穿上外套,“我開車送你去吧,坐地鐵不方便。”
簡紜眉開眼笑地感謝。
開車三十分鍾才到。
“姑,你停門口就行了,待會我自己回去。”簡紜下車對她揮手再見,然後興衝衝提著保溫桶走進醫院大樓。
簡淡坐在車裡,望著她雀躍的背影,忽然生出些許羨慕。
其實可能從小在簡紜家的時候,她就很羨慕了。羨慕她可以無拘無束,隨心所欲,想要什麼就勇敢追逐,就算失敗也不會止步不前。
她是和沈冽一樣的安全型。
-
簡紜來到病房的時候,就看到沈冽已經換下了病號服,都準備出院了。
“學長,你今天就出院嗎?要不要多觀察幾天?”簡紜神情關切。
“沒事。”沈冽低頭收拾東西,他臉色還是有些差,但總算比之前好多了。
“我特地給你做了豬肺湯,你先喝點。”簡紜把保溫桶打開,湯還是熱騰騰的,一股誘人的香氣竄出來。
沈冽看著蒸騰的熱氣,忽然心中一動,問道:“這是你做的?”
簡紜有些心虛,但還是應道:“是啊。”
沈冽不知道信沒信,輕輕扯了扯嘴角:“辛苦了,謝謝。不過下次不要這麼破費了,我這也不是什麼大病。”
他喝了幾口湯,又問道:“簡學姐怎麼沒來。”
簡紜怔了怔,沒想到他會提起簡淡。事實上,昨天她來的時候,沈冽就貌似寒暄地問了句:“簡學姐最近怎麼樣。”
簡紜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到不太對勁,忍不住嘀咕:“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對我姑很感興趣?”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冒失。她在想什麼啊,難道學長還會喜歡她姑不成?一定是因為她,學長才會關心她的親人。
可是下一刻,沈冽的話徹底粉碎了少女的幻想。
“嗯,我很喜歡她。”
他眉眼埋在霧氣裡,聲音坦誠而平靜。
……
簡紜愣了許久,大腦仿佛拒絕理解他這句話,怎麼也聽不清。
“你說……什麼?”她飄飄忽忽地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很喜歡她。”沈冽重復了一遍,微微懇求地看著她道:“你可以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簡紜臉色極速雪白,眼睫眨了幾下,眼眶紅起來。
“你在說什麼啊,”她實在無法接受,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她大你那麼多!”
“五歲不到,還好吧。”沈冽頓了頓,又自嘲地笑道:“而且是我自己單戀,所以請你不要說出去。”
“那你現在告訴我幹什麼?”簡紜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他不覺得殘忍嗎?
“我隻是,不想讓你再為我浪費時間。”
說實話,沈冽從小到大拒絕過的告白不計其數。第一次見到簡紜時,他就看出來了,但人家什麼都沒說,他當然也不會點破,隻能盡力保持距離。
直到知道她和簡淡的關系,沈冽第一次覺得棘手,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本來他覺得他拒絕得已經夠明顯了,可是那次在火鍋店,簡紜還是不肯放棄,沒辦法,沈冽索性就攤牌了。
這樣如果以後他還有機會和簡淡在一起,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雖然,這可能隻是他的痴心妄想。
簡紜沒再說話,就站在旁邊低聲啜泣,眼淚落了一地。
“你別哭啊。”沈冽有些束手無策,抽了幾張紙遞給她。
簡紜抹掉眼淚,仍是無法理解,“你喜歡她什麼?她性格那麼悶,你們都沒說過幾句話。你是不是覺得她好看?她都是靠打扮的,她從前沒有這麼漂亮……”
“簡紜。”沈冽皺起眉,神情嚴肅地打斷她,“因為我這麼個外人而詆毀你的親人,這是你的教養嗎?”
他語氣不由加重。
簡紜哽了哽,她覺得自己隻是在闡述事實,在她看來,沈冽和簡淡根本不是一路人!
“我喜歡簡淡,”沈冽重申,“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因此打擾到她。”
“她不會喜歡你的。”簡紜冷冷道,沈冽心被戳中,神色黯了黯。
他還想說些什麼,還沒開口,簡紜又道:“你根本不了解,她不可能會接受姐弟戀,光是她媽就不會——”
她語氣斬釘截鐵,卻戛然而止,似乎並非完全出於惱怒,而是另有隱情。
“為什麼?”沈冽疑問,他已經察覺到,簡淡對他的抵觸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簡紜抿住唇,她再衝動,也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不會傻得把別人的家事抖出去。
況且告訴他,好讓他去追求簡淡嗎?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簡紜拿起保溫桶,冷冷看著他:“但你也死了這條心,換個人喜歡吧。”
她丟下這句就走了。
沈冽怔坐著,許久不能回神。
--------------------
第26章
=========================
簡紜坐上出租車,看著保溫桶哭著,忽然想到一件事,腦子裡電光石火間亮了一瞬。
姑怎麼會突然煲湯呢?還正好是這種養肺的湯。
還有,之前沈冽說的追求對象是怎麼回事,他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簡淡的?
簡紜有些懊惱,都怪她剛剛急怒攻心,忘記仔細問了。
她回到家,看到簡淡正在客廳對著視頻教程練瑜伽。
房間溫暖,簡淡穿著黑色運動背心和短褲。長發盤起,露出纖長雪白的鵝頸,舒展的姿態輕盈優美。
陽臺紗簾輕掩,浮動的光影從她裸露的皮膚上掠過。在昏暗的光線下,那雙纖細交疊的腿顯出一種魅惑的肉色,十隻腳趾上塗著寶藍色指甲油。
她容易臉紅,運動一會就滿臉薄紅,細膩的肌膚上綴著晶瑩的汗珠。
簡紜第一次以女人的目光打量簡淡,一個被她喜歡的人暗戀的女人,甚至可以用一個俗套的詞概括——情敵。
簡紜站在玄關沉默地盯著她,不得不承認,簡淡身上有一種莫名深厚而勾人的女人味,即使她一個女孩看了都覺得臉紅心跳。
明明以前她不是這樣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蛻變的呢?
“回來了。”簡淡打招呼,目光還沒從屏幕上移開,直到許久沒聽到聲音,她才看向簡紜,發現她一直看著自己。
“怎麼了?”簡淡微微不解,察覺她情緒不太對。
回來的路上出什麼事了嗎?簡淡有些自責,簡紜畢竟還小,她應該等在醫院門口接她的。
簡紜沒有回答,衝進自己的臥室收行李。她東西不多,很快就拎著一個包走出來。
簡淡才發現她紅腫的眼睛還有些湿濡,不由緊張起來。
“沈冽拒絕我了。”簡紜直接說道。
簡淡一怔,有些意外:“你又跟他告白了?”
他們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好像就是很難藏住心事。
簡淡心跳有點快,看這樣子,沈冽不會把他們的事告訴她了吧?
“是啊,又被拒絕了。”簡紜自嘲地冷笑,越發覺得在她面前抬不起頭。
簡淡不知道該說什麼,又聽她道:“姑,你這麼漂亮,追你的人很多吧?”
簡淡皺了皺眉,不知道她怎麼會這麼問,她有些抵觸這個話題,敷衍道:“還好。”
外出的時候確實有人搭訕,工作中也遇到過對她有意思的,但簡淡這種冷淡的性格,聰明人都會望而卻步,很少有死纏爛打的奇葩。
都是成年人,要體面,為了生活就夠忙碌了,誰會對誰情深不移呢。感情需要對等的付出,她給不了。
“姑,你早點帶個男朋友回去吧……你喜歡什麼樣的?”簡紜試探地看著她。
簡淡有些厭倦,還是那句話:“一個人挺好的,沒打算結婚。”
“那總要談戀愛吧?”簡紜不自覺地咄咄逼人起來,“姑奶隻是不準你談姐弟戀,其他都可以啊,我看你應該也不喜歡弟弟類型的吧?”
簡淡坐在瑜伽墊上,臉色徹底冷下來,她也不是沒脾氣的人。
“如果你很闲,可以買早點的票走。”
簡紜用力揪著包,指節有些發白,臉卻因為強烈的失敗感而通紅。
她忽然想起小時候不懂事,很抵觸家裡多出來的人,總是在簡淡面前強調“這是我的”、“這是我家”,不讓她碰自己的東西……為此簡紜沒少被父母罵過,但簡淡一直處處讓著她。
現在想來,簡紜都覺得羞愧。可是現在,她不禁好奇,姑姑還會讓著她嗎?她畢竟是長輩,她怎麼能接受沈冽呢?
“姑,如果我和你喜歡上同樣一件東西……”簡紜揪著衣角,鼓起勇氣問道:“你會讓給我嗎?”
簡淡愣了愣,第一反應是想笑,然後覺得她太幼稚,“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非此不可、需要爭搶的東西。”
至少在她的觀念裡不存在。
“如果呢。”簡紜執拗地問。
“不會。”簡淡不假思索,她知道她是個自私的人。
簡紜張了張口,沒想到她答得這麼幹脆。她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根本沒有意義,就像此刻,簡淡說不會,她又能怎麼辦呢?
簡紜頭也不回地走了,門被重重甩上。
簡淡終於呼出一口氣,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心煩意亂過了。平復了一會,她才拿出手機打給沈冽。
很快接通,沒等他說話,簡淡就按捺著怒氣問道:“你和簡紜說了什麼?”
熱門推薦
公司新來了一個法務,聽說是國外重金 挖過來的。長得玉樹臨風,風度翩翩。 隻可惜是我前男友。看到我的第一眼
當紅小生是我老公。公司不允許他爆出 戀情,他就暗戳戳地搞事情。我們倆的 照片被狗仔拍到,粉絲扒出我的信息.
我爹憑著一株蘭花,成了驸馬爺。賜婚聖旨下來的當夜,他 燒了郊外的宅子,想隱藏我和我娘的存在。可他不知道,我 從火裡跑了出來。更不知道,我曾偷偷去過他的花圃。
師尊給了我和師妹一人一枚蛋。 師妹搶走了鳳凰蛋,留給我一枚蛇蛋。 鳳凰蛋被師妹養死了,而我的即將孵化成騰蛇。 蛇蛋破殼前夕,師妹偷換了我們的蛋。 她不知,鳳凰蛋沒死,正在涅槃。 而那顆蛇蛋,受了我的心頭血,隻認我。 兩位神君站在我旁邊叫我「妻主」。
"轉學第一天,我和班上最好看的女生奚若互換了身體。之後 我發現,生活好像不太對勁——班草經常目露痴迷地看著 我,背包裡總是帶著奇奇怪怪的工具。"
舔了三年的豪門老公突然能讀我的心。 我對此一無所知,還在努力表演賢良淑德。 畢竟書上寫了,我舔得越狠,他就越愧疚,離婚時給我的補償也越多。 「老公,今晚能陪我跨年嗎?」 【知道你要去私會你的白月光。快去吧,我還要過自己的夜生活呢。】 沒想到霸總不走了,非要見識見識我的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