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系大奔,在廣州見到了隻覺得毫無必要,在西北,就迷之給人帶來了足夠的安全感,在風裡穩如磐石,讓人情不自禁地在心裡感慨一聲:真不愧是奔馳!
開車的是唐臣,顧西穗跟他在視頻裡見過,就算是認識了,等顧西穗上車後隻是揮了揮手。而馬勤遠則坐在副駕座,等權西森介紹完了,還在不停地囑咐著顧西穗:“你千萬不要出門啊!就呆在他那個房子裡,不能到處亂跑,要不然就麻煩了……”
“就那鬼地方,正常人誰會出去亂跑啊?”唐臣不耐煩地說:“方圓幾裡連個便利店都沒有,跑出去幹啥?”
“話是這麼說,但該遵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顧西穗笑著看他們兩個你一句我一句地吐槽,再側頭看權西森,隻見他正笑望著她,也不說話,顧西穗心裡卻泛起了無限的甜蜜。
“你去年從廣州回來這裡的時候也是這樣嗎?”顧西穗小聲問。
“去年跟現在沒法比,上海那個陣仗,是徹底把大家都嚇到了……永寧縣從2020年到現在的陽性確診數目是,零,而你是最近幾個月唯一一個從疫區來的,我也說不清你和防疫辦會誰先嚇到誰,反正……”
他揉著額頭,嘆了口氣。
“上海又怎麼了?”
顧西穗立即掏出了手機,權西森道:“你最好先別看,到家了再說。”
到家。
顧西穗被這兩個字逗笑了,非要叛逆,正準備打開朋友圈,就先被車窗外那條河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她一臉震驚地看著外面,問了一個奇傻無比的問題:“那個,就是黃河嗎?”
於是車裡的三個人頓時都笑了。
實在是因為她的語氣太吃驚了,如同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奇跡一般,問:“怎麼會那麼寬的?”
如果你從小在南方長大,初次見到黃河,恐怕也會產生那種驚訝。那種寬廣和遼闊,是南方的大江大河所不具備的,粗陶般的顏色帶著一種天然的深沉,在陽光下波光粼粼地閃著,不為所動地經過人間。仿佛這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與它無關,靜默著、微笑著,帶著橫跨了千年的泥沙,平靜地穿過大地。
“這邊不叫寬,你想看寬的我們去前面給你繞一圈!”馬勤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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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西森就側頭問:“想看嗎?”
顧西穗有點羞澀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想看黃河究竟有多寬這個要求非常傻,跟小學時央求她爸爸帶她去北京看天安門似的,仿佛在積累什麼奇怪的作文素材。
但車裡的卻都無所謂,唐臣開了GPS,跟馬勤遠商量著路線。馬勤遠道:“你不用開這個,就往前走就行了,到時候我給你說在哪兒拐。”
於是他們就這樣沿著黃河一路往前開著,顧西穗越看越驚奇,之後她才發現,其實並非是因為黃河有多寬,而是因為這地方地廣人稀,建築很少,才讓黃河顯得很大。
坦白說,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簡單的自然風光了,一時間感慨萬千。
她真是個純粹的城市動物,對於中國的地大物博,隻有一種籠統的概念,如今直接跨過了對角線,才發現那種大,遠超了她的想象。
寧夏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新奇的,她習慣了廣州那種隨便扔個什麼植物都會瘋長到巨大的綠地,寧夏的植物卻很少,黃色的大地,湛藍的天,幹燥的空氣,帶著另一種風格的美。
不過銀川的城市規劃似乎不錯,那種小小的、幹淨整潔的小城市,到處都是簇新的建築,保持著開闊的距離,像個建築沙盤,非常可愛。
約莫三個小時候,他們才終於上了山,三月末,山上的風光實在沒那麼好,但空氣特別清澈,在合適的角度下,一抬頭,就能看到遠方山頂的積雪,除了風和天之外,仿佛什麼都沒有。
這是一個極其安靜的地方。
紅泥的主體建築是一幢有些年頭的石頭房子,來像個古堡一般。裡面則完全按照酒店的構造來設置的,大堂、長廊、左邊是餐廳,右邊應當是辦公區。
權西森當然不是一個人住在這裡,實際上,這幢建築還挺熱鬧。
餐廳裡有兩個阿姨負責照顧所有人起居,辦公區有四五個普通文職人員,下午四點,幾個工人模樣的男人正在餐廳的實木大桌吃東西,顧西穗一見到他們的食物就忍不住問:“那是什麼?”
權西森徹底被她逗笑了,說:“面而已啊。”
“我也想吃!”
於是權西森就讓阿姨給她盛了一碗,她坐下來,不好意思地衝眾人笑笑,摘掉了帽子和圍巾,洗了手之後,就開始摩拳擦掌地準備吃面。
西北的面跟南方的面全然不是一回事,大碗裝,全是油辣辣的湯,顧西穗用筷子蘸著嘗了嘗,確定這個辣度是自己能接受的,於是就撸起袖子,呼嚕呼嚕地開幹了。
阿姨和工人們全都笑眯眯地看著她吃,本來以為大城市裡來的女人,長得又白白淨淨的,還怕不好相處呢,這會兒見到她的吃相,才總算放心了。
馬勤遠則一臉驚奇地點了根煙,說:“看把娃娃餓得喲!”
聽到娃娃那兩個字,顧西穗又笑了起來,這什麼詭異的稱呼?
這時候有人進了門,遙遙地就開始喊:“到了嗎?”
“到了到了!”餐廳裡的阿姨也跟著大嗓門地叫,顧西穗頭都沒回,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權西森念了好幾個月的:王美佳。
她是無數女人想要成為,卻深知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的,那種真正的大女人:衝鋒衣、大皮靴,個子很高,矯健,黝黑。軍綠色的棒球帽,手插上衣口袋,一頭長發,素面朝天,眼睛卻黑洞洞、亮晶晶的。
顧西穗肯定她是那種能開著越野車在沙漠橫行的女人,據說她在戶外還遇到過狼,最後跟狼打了個平手,一戰封神,成為傳說。
後來問起,她才謙虛地說:“哎呀,幾個月大的小狼啦,應該跟狼群走散了——我哪有那麼厲害?”
光看外表,完全看不出王美佳的年紀,那大抵是因為,她早就放棄了年齡的概念。她的皮膚自然是好不到哪兒去的,但光看動作和身材的話,又覺得她無比年輕。
她每個動作都很大,見到顧西穗後就湊近她的臉,笑著打量了她一會兒,才從帆布包裡掏出一堆護膚品,說:“給!這是我多年來找遍了全世界,找到的最好用的身體乳。這地方幹得很——你準備好加湿器了吧?”
後面那句話是問權西森的,權西森點了點頭,王美佳就看著顧西穗道:“算了,他們男的不懂的!你有什麼問題就來問我!”
然後又轉向權西森,問:“女朋友來了不請客的嗎?晚上開什麼酒?”
她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翹著二郎腿,一臉就是來敲詐的樣子。
權西森跟著就笑了,說:“你最想開的那瓶。”
“真的?那我陪一瓶西施好了——”
這話題頓時把唐臣炸了出來,他說:“哪有西施陪拉菲的?”
“我可是八五年的西施,陪你八二年的拉菲不虧了。”
等會兒……啥玩意兒???
顧西穗聽到現在才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一臉吃驚地看向權西森,問:“所以……八二年的拉菲,是真實存在的嗎?”
“啊不然呢?”王美佳狂笑起來,說:“他沒跟你說過嗎?他有三瓶呢!”
權西森隻是笑著,故意逗她:“你不是一直想喝的嗎?”
“我沒有!我不是!你不要汙蔑我!”顧西穗尖叫了起來:“我是個很接地氣的人!我不要喝這種東西!”
“那有什麼關系?她們倆都經常喝名酒來著,”王美佳指了指身後的兩個阿姨道:“她們也不會喝。”
等會兒……
顧西穗還是一臉吃驚,你們賀蘭山是怎麼回事?不是才脫貧嗎?為什麼聊起名酒有一種聊起了井水的氛圍?
“那就這麼說定啦?晚上開喝!”王美佳又站了起來,道:“我去讓老陳把他那瓶葛蘭許也開了算了。吃的呢?你這邊準備還是自帶——算了還是自帶吧,我問問還有誰過來。對了,哈妙琪他們晚上在嗎?我今天做了一堆巨失敗的餅幹,正愁沒人吃……”
王美佳自顧自說著,又站起來,大步流星地朝外走著。顧西穗特意跟上去,果然,她開的是大排量的越野車。
與此同時,眾人的手機都響了起來,打開看一眼,幾個人都是一呆:是東航那架飛機墜毀的消息。
第68章 幹了這瓶八二年的拉菲
那是2022年的3月21日,顧西穗根本不知道的是,她有幸見到了這些小酒莊莊主們的最後一次狂歡,因為四月到來後,氣象局再次發布了霜凍預警,一次又一次,從四月持續到五月,再到六月……
消費行業長達三年的不景氣,再加上天災,對國產葡萄酒來說,早已不是雪上加霜那麼簡單了。
——那完全是團滅。
但初到的那一天,眾人都在為遠方的逝者哀悼著。
在那一天,顧西穗才理解了權西森說過那句話,找一個深山躲起來很簡單,但徹底放棄現實是很難的。
你能逃離所有的都市和災難,卻逃不掉一部小小的手機。
晚上,一眾人等坐在大堂的沙發上喝著酒,烤著火,那群小孩子則依然在圍在火堆旁邊烤著土豆——他們對桌子上那些酒和肉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們就喜歡吃糖、土豆、小餅幹。
名叫哈妙琪的那個小朋友每隔一段時間就回頭看一眼顧西穗,顧西穗衝她笑笑,於是她就又臉紅地扭過頭去,嘰嘰咕咕地跟其他小朋友們說著話。
不久後,她們才拿著一張畫遞給顧西穗,顧西穗一看就笑了,畫上面的人,顯而易見是她,短頭發,墨綠色的薄款羽絨服,棕色羊絨外套。
“送給我的?”顧西穗很欣喜。
哈妙琪這才臉紅紅地點點頭,然後又跑開了。
孩子們在玩著笑著,大人們則沉默著。
名叫老陳的酒莊莊主感慨了一句:“近來的事故真是一件接著一件……”
“其實本來就沒停過,隻不過近幾年日子難熬,災難和痛苦都被放大了。”王美佳盤腿坐在沙發上,晃著手裡的杯子,說:“我還記得我剛來這裡時,是青海地震那一年,有一天晚上也是坐在這裡,跟你爸,還有老許他們看動車的新聞,當時老許還說,人有旦夕禍福,有時候遇到了就是遇到了,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你爸當時說,人是有命的——後來馬勤遠說他們倆出事了的時候,我腦子裡還閃過了這句話……”
顧西穗連忙看向權西森,他卻隻是抬頭衝她笑了笑,沒說話。
顧西穗便把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他轉過手指,輕撫著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悲傷毫無意義,悲傷除了能淹死人之外,就隻能提醒人還活著了。”王美佳無所謂地大口喝著酒,最後又看了看杯子裡的酒,撇了撇嘴道:“八二年,果然還是拉圖比較好。”
“我就說開拉圖的吧?”唐臣也跟著道,然後問顧西穗:“你覺得呢?”
“我……”顧西穗皺著眉,想了半天,最終選擇了誠實,說:“我覺得……”
一開口,她突然發現價格貴的東西真是自帶PUA氣質,好像連難喝都需要從中提煉一點深沉的解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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