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託爾斯泰的名言。
那天她就是拎著這個帆布袋子去上班的,愉快地託著腮,摸著魚,誰知道齊明輝卻突然出現了,他敲了敲她的桌子說:“你跟我去建築公司開會。”
顧西穗一秒恢復平靜,問:“廣州還是深圳?”
太初的建築顧問公司在深圳,就兩個小時的車程,但兩座城市的人都在擔心在客場被隔離,一個比一個緊張。
“廣州。”
“幾點?我要先去空中花園一趟。”
齊明輝突然來了興致,問:“你去那邊幹嘛?皮皮呢?”
“就是因為皮皮才要去的。”
顧西穗嘆了口氣,如今全公司都知道她跟皮皮不合了,皮皮想做的所有方案都幾乎都被顧西穗或周揚否掉了,原因五花八門,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廣州和成都不一樣,廣州已經務實到了跟浪漫絕緣的地步了,越是有創意的策劃,越是落不了地。
而越是這樣的時候,皮皮卻越急於證明自己,導致整個運營部都在崩潰。
“你能跟皮皮聊一下嗎?”顧西穗說:“我覺得她現在有些急躁,再這樣下去倒霉的是她自己。”
“我又不是她的上司,輪不著我管。”齊明輝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兩個人快步從西塔到空中花園,看著某間裝修得創意十足的快閃店——它有著標準的皮皮風格,Y2K、熒光色,非常大膽、漂亮。
可是,也非常非常突兀。 齊明輝看了一眼就明白顧西穗在說什麼了,嘆口氣道:“我去找她聊聊好了。”
然後又說:“你最近是遇到了什麼好事情嗎?今天好像特別漂亮。”
“我真的會投訴你性騷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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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穗兀自往前走著,進入太初的三樓。之前在上海談下來的運動品牌已經正式進入了太初,她需要親自看一眼陳列,確保能引起顧客的興趣。
“所以私底下平價女性的長相也不禮貌,誇漂亮也不禮貌,那到底應該說什麼?”
“學會閉嘴很難嗎?”
研究了一會兒三樓的布置,顧西穗又面無表情地上了下行扶手電梯,齊明輝還是笑嘻嘻地跟在她旁邊,說:“那今天跟建築公司的會議你肯定很喜歡,來開會的是當初參與過廣州大劇院項目的女建築師。”
顧西穗揚了揚眉——眾所周知,廣州大劇院是由女性設計師設計的,是第一位普利茲克獎女性獲得者扎哈·哈迪德的作品,顧西穗非常喜歡她。
她頓時對下午的會議產生了期待。
“我可是為了你特意申請的女性建築師……”
顧西穗翻了個白眼,別開頭,朝下面掃了一眼,卻又頓住。
他看到權西森正在夾層的咖啡館,悠然地望著他。
這讓她想起他們第二次還是第三次相見的場景,當時他也是坐在那裡,她在樓下,抬頭看向他;現在她卻在上面,需要他抬起頭來。
她忍不住就笑了。
他掃了顧西穗旁邊的齊明輝一眼:齊明輝西裝革履地站在顧西穗旁邊,完全是討好的模樣,注意力全都在顧西穗身上,顧西穗則是一臉的不耐煩——
權西森的目光甚至沒在他身上停留一秒,就笑了。
顧西穗則在心裡嘖了一聲,好家伙,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在意啊?也太傲慢了吧?
他則晃了晃手裡的一個小盒子,放在桌上,之後站起來離開。
齊明輝也正往下望著,問:“男朋友?”
“不關你事。”
顧西穗下樓,徑自走到剛才那張桌子上,拿起上面的盒子,打開,是她情人節時說過的,想要的那種帶點初戀感覺的銀質項鏈,細鏈條,墜著一個小圓片。
顧西穗情不自禁笑了起來。
“诶?你什麼時候下來的?小圓豆呢?”Candy見到顧西穗就走了過來說:“我還以為他要等你一個下午呢,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
顧西穗則皺眉問:“小圓豆是什麼鬼?”
“他有一天說我長得很像平豆,我就說他是小圓豆。”Candy不服氣地撇了撇嘴,說:“你管管他!不許叫我平豆!”
“……是……咖啡豆嗎?”
“對啊。”
“我聽不懂,也不想管,你們倆的事你們倆自己解決。”
顧西穗無語地搖著頭,他們倆的腦子到底是有什麼毛病?是怎麼找到咖啡豆當喻體的?
她隻是愉悅地拿著盒子離開,並吹了聲口哨。
那時候他們都不知道,像這樣悠闲地坐在咖啡館裡等顧西穗出現,逐漸越來越少。
四月結束後,他們就進入到了說不清誰比誰更忙的階段了。
五一假期之後,夢玲電器宣布裁員30%,互聯網上又是人心惶惶,然而夢玲的股價卻漲了7%——
顧西穗那個時候才知道資本的殘酷,所有人都知道,削減成本能增加利潤,至於那些失業的員工,誰在乎呢?
而權西森回到佛山時,姚夢玲剛籤完通知。她特意穿上了當初夢玲上市的那套玫紅色的墊肩西裝,把鋼筆往前一扔,見權西森進來了,就說:“你來得正好,陪我吃飯去。”
“你想吃什麼?”
“吃個沙縣好了。”
權西森笑了笑,沙縣,窮人最好的朋友。
權西森堅持認為沙縣才是中國第一連鎖餐廳,在夢玲最忙的時候,權西森幾乎就是靠著沙縣度日的,吃到最後竟然吃出感情了,去德國時,曾一本正經地考慮過要不要把沙縣引進歐洲。
而如今想找個沙縣居然也不容易,權西森開著車到處兜著,所見之處全是已經關門或者即將停業的店鋪,市景蕭條得讓人扼腕。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還在營業著的,母子兩個人進去,在昏暗的燈光下坐下,點了湯、雲吞、蒸餃、米線。
姚總脫了外套,問:“你這次回來待多久?”
權西森知道她的意思,說:“可以一直待下去。”
“寧夏那邊呢?”
“他們自己知道該做什麼。”
權西森隻字未提霜凍的事,以及王美佳準備離開的事:她終於耗空了所有積蓄,兩手一攤,說:“不玩了。”
但國產葡萄酒不能沒有王美佳。
她在國際上是最另類又最一鳴驚人的存在,中國人在國際上一直是缺乏創意和想象力的存在,殊不知,在許多行業,老牌國家才更保守,譬如統治著葡萄酒行業的歐洲,依舊在按照古典方法釀酒,反倒是新世界更大膽一些。
王美佳作為一個半路出身的鬼才,號稱隻做不好喝的葡萄酒,卻徵服了德國。
隻需要多給她一點時間,一點錢,擴大一下產量,她就能拉動整個賀蘭山。
為了能說服王美佳留下,權西森是已經動用了所有的辦法,反倒是王美佳一臉詫異:“你幹嘛非要留下我不可啊?我很重要嗎?”
權西森卻沒興致跟她開玩笑了,隻是說:“你可以把美佳賣給我,等你想回來的時候再回來。”
王美佳端詳了他半天,才道:“好感動!耶!好吧,我會考慮的。”
她說完就拍拍屁股出去旅遊了,說是好幾年沒旅過遊了,先去旅個遊再說。
權西森則花光了他賬戶裡的所有錢。
作為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他當然不可能伸手問老媽要錢,雖然本質上,他的錢都是姚總的。但分紅是一回事,要錢是另外一回事。
早在顧西穗去寧夏之前,他就知道他該回來了,以前夢玲蒸蒸日上,他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然而現在夢玲需要他,姚夢玲也需要他。
他隻是不確定什麼時候回去合適,畢竟酒莊那邊更慘烈。
結果她又一次正當其時地出現了,如同某種寓言一般。
裁員的通告和流程全都是姚夢玲在四月的最後一天批下來的,五一假期則忙著敲定細節——那感覺很諷刺,一個屬於勞動人民的節日,他們卻不得不商討著賠償方案。
五一結束後,權西森才第一次以夢玲繼承人的身份出現在工業園,帶著法務會計及人事,宣布裁員計劃和賠償標準。他特意換上了正裝,極力克制地看著他們——
30%的員工,總數1600人,扣除掉工廠的工人和各地區的分公司,總公司需要裁掉的人數是439人。不介意提前退下來的人也有,憤怒的也有,茫然的也有,無助的也有。
“我去年才剛買了房子!”
“我媽還在醫院呢……”
“姚總不是說今年不裁員的嗎?”
“姚總呢?”
“憑什麼是你出來?你讓姚總親自來跟我們說!”
……
姚夢玲則在辦公室裡看著整個園區,這是她親手建立起來的帝國,可是,卻沒辦法看著他們的眼睛跟他們說,對不起,說好了要一起發財的,結果還是沒做到。
她隻是囑咐權西森:“好好跟人家道個歉,說公司也是盡力了,等效益好的時候再招他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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