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留溪的嗓音本就甜軟,眼下還透著未睡醒的迷糊,雖然是指責的話,但聽起來卻像是在撒嬌。
謝昭年睨了她一眼,拿起她的水瓶遞過去:“清醒一下。”
林留溪不明所以,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缺氧而變笨了,竟真的接過水瓶喝了一口。等她回過神來,車已經停了下來。
謝昭年開門下車,一氣呵成,稍稍俯身問:“去不去?”
林留溪按下車窗,看向外面簡陋的棚子,上面用黑色的油漆寫著“洗手間”三個大字。
空氣霎時凝固,她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低頭不去看他。
她關掉制氧機、摘掉氧氣管,默默走下車活動筋骨。
不知道是藥起了效果,還是因為吸氧的緣故,她渾身輕盈了許多,頭也不似剛剛那麼疼了,隻是還有些微微發脹。
見“宋先生”已經走了進去,她也跟著走到了另一邊。
等林留溪出來時,她臉色再次變得慘白,實在不敢回想起剛才的場景與味道。她打開車門,從包中掏出香水,對著自己猛噴了幾下,卻見一旁抽煙的男人面不改色的看著她。
她不禁深深陷入懷疑,莫非是自己太過於嬌氣了?
回程的路上,她哭喪著一張臉,扭過頭看向認真開車的男人,“我本還覺得自己準備的很充分,但怎麼就沒想到買個可移動的戶外衛生間呢?”
謝昭年輕哂,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點,說:“班戈的酒店不是旱廁。”
也就是說,這是她自己選擇的。
幸虧現在天氣還涼,若是七八月盛夏時節,怕是她都不敢邁進去一步。
林留溪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自知理虧沒有接話,而是側過臉看向窗外不停後退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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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營地。
林留溪下車就直奔帳篷,進去查看了一圈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時,汽車行駛聲由遠及近傳來,一輛房車停了下來。
扎西半島是有住宿點的,沒想到會有人跟他們一樣,選在這樣稍顯荒涼的地方露營,她好奇的從帳篷內向外看去。
兩個瞧著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生走下車。
穿著橘色外套的女生,看到正從後備箱裡翻找東西的謝昭年,頓時眼前一亮,主動上前攀談:“你好,請問這裡可以露營嗎?”
謝昭年低嗯一聲,算作回答。
女生彎起唇角,開始自我介紹:“我叫齊遙,這是我的閨蜜王悅,我們倆一起來西藏自駕,你怎麼稱呼啊?”
帳篷內的林留溪,看到眼前的情景,隻覺得異常熟悉,忍不住笑出聲。
謝昭年聽到聲響,朝著帳篷的方向,沉聲說:“出來。”
林留溪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從帳篷裡探身而出,腳步輕快的走到男人身側,姿態親密的挽起他的胳膊:“阿宋,你們認識呀?”
齊遙的笑容瞬間僵到臉上,還以為遇到了個獨自駕車的極品帥哥,沒想到又冒出來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我們也是自駕遊的,想問這裡能不能露營,”她懷著一絲僥幸,試探性問:“你們是男女朋友?”
林留溪將頭靠到“宋先生”的肩膀上,看著齊遙不答反問:“如果不是男女朋友,為什麼會一起出來旅行?”
謝昭年不適應她的親密行徑,借口煮面,不著痕跡的抽回手。
“好呀,”林留溪配合著應聲,又補充說:“我沒什麼胃口,你少做些就行。”
說完,便不再理會齊遙與王悅,而是將折疊椅搬過來,專心致志的等著看他做晚飯。
見他們旁若無人,齊遙與王悅不再自討沒趣,打了聲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房車上。
高原的水沸點低,想要把面煮熟,得用電高壓鍋才行,好在昨日“阿榛”買了。身處高原,還沒什麼材料,謝昭年隻簡單煮了個泡面。
一鍋面,她隻喝了點湯,其餘都被他吃掉了。
吃過晚飯,兩人回到帳篷。
林留溪眉眼彎彎,意有所指道:“阿宋,這回你得好好感謝我了!”
若不是她及時出去解圍,他恐怕就要被那個叫齊遙的女孩子纏上了。
謝昭年抬眸,淡聲道:“我們扯平了。”
林留溪一怔,想起在火車上,她拿他當擋箭牌的事。忍不住腹誹,真是小心眼啊,這些細枝末節的事,還能記得這麼清楚。
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指著兩個睡袋,“你想睡裡面,還是外面?”
“你去裡面,”他沒有猶豫,果斷回答:“安全。”
聽見他的話,林留溪眸光一閃,隨後露出曖昧笑容:“還說你不關心我。”
“阿宋,你剛剛說那句話時,簡直男友力max!”
謝昭年沒有理會她的話,直接關閉帳篷中央掛著的照明燈。
林留溪勾了勾嘴角,躺進睡袋裡,舟車勞頓讓她很快進入夢鄉。
謝昭年躺在外側,毫無睡意,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再次充盈著他的鼻腔。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暗暗感嘆她的心大。
荒郊野嶺,陌生男女,她也不怕自己是壞人,竟然睡得毫無戒備。
凌晨十二點。
林留溪摸到震動的手機,慢慢坐起身。
瞥了眼身邊躺著的男人,透過帳篷窗口傳來的月光,隻見他雙眼緊閉,輪廓放松,少了醒著時的銳利。
她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背包,躡手躡腳的站起身,正準備跨過他的身體,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你要去哪裡?”
林留溪循聲望去,隻見他神色清明,沒有絲毫睡意。
她想也沒想直接回:我看了。
還有一句是:謝昭年,其實你可以考慮一下出國。
原來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三年前,就已經把謝昭年拒絕了一遍。等明白過來為時已晚,謝昭年如她所願變成一個很優秀的人,也有了女朋友。
過了好久,林留溪才從地上撿起手機。手機已經黑屏了。
她再也沒有胃口,灌下了杯裡最後一半酒,試圖用酒精的辛辣來撫平心中的苦澀。半杯酒下肚她很不舒服,眼睛已然泛紅,她輕聲說:“你知道嗎?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喜歡的人那時候也喜歡我。但是最後沒在一起,不是因為他太膽小,而是我——”
她哽咽了兩聲:“是我太倒霉。”
三年前錯過一次,重逢後又錯過一次。似乎永遠都不是人群中最幸運的那個。
就算是中獎,也是中了過期的獎。
第40章 追你
林留溪喝醉後是朋友送回來的。
第二天中午快十二點的時候她才睜開眼,手機裡多了好幾個未接來電。
林留溪撥過去,媽媽說她回老家了,昨天塌下來的書她都收拾好了,一日三餐自己解決。林留溪從床上爬起洗漱,胃很不舒服沒有任何想吃東西的欲望。
她又看了遍那封信,心中酸澀難耐。
十七歲那年那顆不知道是誰送的糖,她好像也找到了答案。
可惜太晚了。糖也過期了。
算算過去六年,早就該釋然。
林留溪回完手機裡的未讀消息,肚子實在是不舒服,想著等會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隨後就看見謝昭年微信昨晚上給自己發的短信。
她在心中暗道不好,決定先發制人。
“啊——你怎麼突然出聲,嚇死我了!”
林留溪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受驚的胸口,埋怨道:“你怎麼還沒睡?我以為你已經睡著了。”
聽到她的話,謝昭年挑了挑眉,故意說:“想等我睡著,拿包跑路?”
“什麼嘛!”她瞪圓雙眸,連忙否認:“怎麼可能,阿宋,你又冤枉我。”
“我隻是想去拍星空而已,”說著,她將長長的背包拉開,露出裡面包裹嚴實的相機與鏡頭,“還不是怕吵醒你、影響你休息,所以我才準備悄悄出去。”
“哦——”謝昭年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我還以為,你想把我留在納木錯,自己開車去阿裡。”
林留溪聽得出,他這是在變相說今天傍晚時,她誤會他,要把自己送回拉薩的事。
“你繼續睡,”她懶得再與他打機鋒,敷衍道:“我就不打擾了。”
走出帳篷,她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納木錯的湖畔,沒有城市燈光的汙染,迤逦在天幕中的銀河,仿若一條璀璨的絲帶,清晰可見。銀心若隱若現地映襯在湖面上,宛如鑲嵌在黑夜中的一顆明珠,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連點點繁星,也變得伸手就能觸摸得到。
晚風拂過,星光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跳躍,如夢如幻,令人心醉神迷。
如此美景,讓林留溪感到興奮,她熟練的安裝起設備,找到合適的位置架起,調好相機參數,拿起遙控器按下拍攝。
納木錯晝夜溫差極大,她雖然裹著羽絨服,還是隱隱覺得有些涼。不知是因為風吹,還是因為高反,她的頭也跟著痛了起來。
幸好,她將可攜帶的制氧機背在了身上,一邊吸著氧氣,一邊拍攝照片。
謝昭年走出帳篷,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她用羽絨服,將自己裹成一個團,但還是忍不住瑟縮發抖。
他腳步一頓,微微蹙起眉頭,要是她被凍感冒了,最後麻煩的還不是自己?
思及此,他走到車前,從箱子裡翻出一條毛毯,又拎起兩把折疊椅,朝著她的方向走去。
林留溪全神貫注,並未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她緊緊盯著兩邊的相機,一塊毛毯驟然從天而降,嚴嚴實實將她蓋住。
“披上,”一道冷淡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要是生病,我就把你留在這。”
“謝謝,”林留溪將頭從毛毯中伸出,仰著白嫩的小臉,對著他綻放笑容,“阿宋,你真好!”
謝昭年沒有理會她的“糖衣炮彈”,看著她鼻子裡插著的氧氣管,慢條斯理地將折疊椅放平。
“原來可攜帶制氧機是在這個時候用的,”他睨了她一眼,雖是疑問,實則篤定道:“這就是你想留在這裡過夜的真實原因?”
她彎起眉眼,毫無戒備,伸手指向星空,似回答似感慨:“你瞧,多美啊!”
謝昭年掃視了一圈她架著的兩臺設備,有些不解的問:“為什麼要用兩臺相機拍星空?”
“因為它們的功能不一樣呀!”聊到自己喜歡的領域,她興致勃勃的為他講解:“這臺是索尼的α7R Ⅲ,配合適馬20mm F1.4;這邊是Vixen FL55SS、2600MC Duo與EQ8R,一個用來拍攝星空,一個用來拍攝星雲。”
謝昭年對於攝影沒什麼研究,猜測她說的應該是相機及鏡頭的型號。
隻是現在的她,好像與之前在火車上拍照的樣子又不一樣。
她的眸光發亮,如同天上的星星般,熠熠生輝。
謝昭年驀地想起,今日母親宋綺玲在電話中,希望他能回家裡的公司幫忙,鬼使神差地開口:“看你的年紀,應該還沒畢業吧,想過以後做什麼嗎?”
話音未落,他便有些懊惱,這些問題,明顯已經過了界。
林留溪並未放在心上,她輕輕頷首,語氣堅定:“我想成為一個優秀的天文攝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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