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爺爺的紅包?”
“是的,朗先生想必也知道了,我們良月莊園的項目前陣子出現用料以次充好的情況,莊園要求方夏軟裝賠錢後退場,我們多方協商,莊園才同意我們僅賠償,不退場,努力補救,可是莊園給的300萬預付款已經付給之前的材料商,現在材料不對勁,之前做好的裝置基本上全數作廢,現在要重新趕工定制,我們急著給現在這家材料商預付這筆款項,但我們公司去年剛買完辦公室,賬上沒什麼錢,我把車房都抵押了,也才貸出70萬,家裡人又給湊了30萬,現在不多不少,就差200萬了。”
說完之後,方韻感覺輕松許多,她想這下朗逸該放她離開了吧。畢竟誰會想和一個處心積慮圖對方錢的女人結婚呢。
“不對啊……”朗逸卻似乎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反而又坐回椅子,同時示意方韻,“坐下聊。”
方韻復又坐下。
“據我所知,延誤工期的賠償款一般是合同款的30%,我記得方夏軟裝的合同金額是800萬?”
“是的,240萬賠償款到時候會從尾款裡扣。”
“既然是以次充好,想必是材料商沒按要求用你們約定的材料,為什麼這筆損失要你們來承擔呢?”
“問題就出在這裡,責任在我們。”
“嗯?”朗逸皺起眉頭。
他見過方韻,好幾次,他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遠遠地看著她在工地上和工人溝通。
她總穿得鮮亮撩人,卻戴著安全帽站在灰塵僕僕的工地上,格外惹人注目。
他看人一向準,在他看來,方韻並不像是會在材料上動小心思的奸商,這也是為什麼下屬項目負責人匯報這件事時,他同意方夏軟裝僅賠償不退場的原因。
朗逸疑惑得緊,方韻接著道:“這個事情比較復雜,我和夏存,額……夏存是我的合伙人,我們都是學設計出身,剛創業的時候對硬裝施工方面的事情不是特別了解,後來朋友給我們介紹了一個做工程出身的大哥,他當時創業失敗,欠了些債,我們看他人比較踏實穩重,就叫他來給我們管工程這一塊,幾年下來,他一直做得很好,如果沒有他,我們公司不一定能做到現在這個程度。”
“所以你們很感恩這位踏實穩重的大哥?”
方韻點頭,“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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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這個事的罪魁禍首,是嗎?”
方韻又點頭,“是的。”
“你們……你和你的合伙人很好騙呢。”
“……”方韻癟癟嘴,接著往下講:“因為確實比較信任,所以他過來一段時間後,我和夏存就把材料定制這一塊也交給他管理,他接手後,就慢慢開始伙同材料商以次充好,再從中吃回扣,要不是這次良月莊園的項目出問題,我們根本不知道這個事情,畢竟三年多來,他經手那麼多項目,每次都很順利,加上我和夏存平時主要心思都在銷售和設計上,就一直沒發現這裡頭有貓膩,最近我們討論了一下,大概是因為之前的客戶都是家裝客戶,品控沒有那麼嚴格,客戶本身對材料也不太懂,所以他次次都能蒙混過關,但這次遇上了懂行又嚴格的甲方,就……”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湿鞋。”
“其實吃回扣是業內常事,就算我們知道了,也不會對他怎麼樣,但他千不該萬不該在這個項目上動手腳,因為我們去年買了辦公室,下半年行情也不好,今年公司就靠著良月莊園這個項目回血了,現在這麼一搞,我們不僅賺不到錢,還要賠進去一百來萬,處境比去年下半年還艱難,但我們不能退場,如果這個事情傳出去,公司肯定就做不下去了,之前的客戶也會回來追責……”
“明白,但為什麼不讓他來承擔這部分損失呢?”朗逸不解,“畢竟責任在他。”
“他沒錢,項目出問題後,我們查到他頭上,要求他賠償,他說他把錢都拿去還債了,現在確實拿不出錢來,項目工期又緊,沒辦法,我們隻好先自己想辦法解決。”
“那你合伙人呢?為什麼是你去抵押房產和車產?”
“夏存……他平時花錢大手大腳,賺多少花多少,沒攢下什麼錢,靠不上的。”
話畢,方韻自然而然端起杯子,卻發覺杯中咖啡已然見底,隻好咽了咽口水將杯子放下。
朗逸見狀,趕忙叫來店員,“給方小姐一杯水。”
水是清爽的檸檬水,方韻喝了一口,清涼直達心底。
正想再喝一口,朗逸又幽幽來一句:“這麼看來,和我結婚的確是方老板的最佳選擇了。”
他一臉赤誠看著方韻,“方老板為什麼不願意呢?”
“嗯……就是覺得,不想欺騙朗先生。”
“你看我像是好騙的樣子嗎?”
方韻果真看他,濃眉大眼,一臉清澈,看上去似乎很好騙。但她知道,這不是真正的他。
方韻笑,“就是覺得朗先生不好騙,所以才趕緊坦白。”
“這樣吧,你跟我結婚,我幫你補足這筆錢,算作我求娶方老板的誠意,爺爺的紅包你該拿還是拿,拿了,去解了房車的抵押,把身上壓力卸一卸,如何?”
方韻再度怔住,一個字也講不出來。說不心動是假的。當然,隻是對錢,並非對人心動。可一想到周朗延,方韻澎湃的心又冷了下來。
但她仍抱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於是她開口試探,“朗先生的條件的確很誘人,隻是,我事業心比較重,可能沒辦法做一個讓朗先生滿意的妻子,比如我可能沒辦法幫忙照顧家人……之類的。”
“結婚後你該如何就如何,不需要做什麼改變,我家人不需要你我照顧,爺爺身體很好,我爸是集團董事長,每天比我還忙,我媽也有自己的事情,我弟在國外定居了,請也請不回來的。”
“啊?定居?周朗延在國外定居了?”
“是的,英國,倫敦。”
“他……結婚了嗎?”方韻實在忍不住想打探一番。
“沒結婚,但有女朋友。”
“哦……這樣啊。”
方韻若有所思,朗逸繼續追問,“怎麼樣?可以嗎?”恨不得立刻將方韻娶回去做老婆。
奈何方韻實在糾結,她的確需要好好思考一番,隻好詢問朗逸:“朗先生可否容我考慮考慮?”
朗逸利落點頭,“當然可以,方老板想考慮多久,一個小時夠嗎?”如果可以,他在這裡等著。
一個小時……方韻失笑,朗逸也未免太注重辦事效率,“結婚畢竟大事,我想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
“嗯,有道理,那……方老板最晚什麼時候可以答復?”
“最晚……”方韻想了想,“明天晚上?”
“今晚吧,今晚12點之前答復,我想今天之內把這個事情解決好,明天是個萬事皆宜的好日子,我們去把結婚證領了,後天我要去新加坡出差,一周後才回朗市。”
天爺诶!方韻哆哆嗦嗦說不出話,心想,他怎麼那麼篤定她會答應,竟然把事情安排得如此嚴絲合縫。
明白已然沒了商量餘地,方韻隻好點頭答應。朗逸又說晚上還有個會,就不送方韻回家了,方韻講沒關系,她開車來的。兩人就此告別。
兩人的咖啡,方韻想付錢,被拒。因為這是朗逸開的店。
第4章 這樣的荒唐事
方韻先回了趟公司,將情況和夏存簡單講了一遍,夏存聽完朗逸現場求婚部分,立刻尖叫起來。
他雖是男人,卻聲音尖細,叫起來像隻雞,“呀…………老天奶诶,我就知道你不是白白生這麼好看。”
夏存張開雙臂在方韻辦公桌前轉圈圈,“現在公司問題迎刃而解啦!”
方韻垂下臉,開口潑他冷水,“別高興了,我又沒說要跟他結婚。”
“啊?你瘋啦,為什麼不結?”
“他有個弟弟。”
“弟弟影響你啥,你怕處不好妯娌關系啊?”
“……他弟弟叫周朗延。”
“什麼!?”
夏存又雞叫,叫得方韻頭疼。
“那他幹什麼姓周不姓朗啊?”
方韻把原因以及目前周朗延目前定居英國的情況告知夏存,夏存終於冷靜下來,也同時陷入糾結。
◆
今天這親是夏存鼓搗方韻去相的。
婚姻,對於方韻來說或許是件嚴肅的事,夏存卻不以為然,他跟方韻講,“怕什麼,先結了,把錢拿到手,先解了燃眉之急,以後不合適再離。”
方韻送他白眼,他立刻扭捏著身子說:“要是老娘是女人,這事兒怎麼也輪不到你上陣的。”
夏存這話不無依據,他五官的確漂亮,也愛打扮,方韻從小到大都堅持走樸素風,如今這樣時髦可人,全是夏存的功勞。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
或許是基因使然,或許是打小長在女人堆裡的緣故,就算長大成人,夏存也隻和女人玩。
他最喜歡的女人,就是方韻。
從小到大,熟人也好,陌生人也好,不知多少人明裡暗裡罵過夏存“娘娘腔”,方韻卻從沒這樣說過夏存。
她並不把他當作男人或是女人,隻是把他當個人。
她生長在雙職工家庭,禮貌素養之類的,一貫是十分良好的。
但她對夏存好,並非全然出於做人的素養,而是因為他們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方韻和夏存身上有許多共同點。比如兩人都是雙職工家庭的孩子,兩人學習成績都不錯,兩人都很懂事……但如果僅僅因此,兩人是絕無可能成為朋友的。
一個人真正的性情與其被刻意塑造的性情往往大相徑庭,方韻和夏存隻是恰巧被塑造成同一種溫良乖巧的性狀,這說明不了什麼。要命的是他們掩蔽在這種性狀之下的真面目竟出奇的一致。都一樣的叛逆固執,桀骜癲狂,都在靜悄悄的我行我素,張牙舞爪。
他們很小就發現了彼此的真面目,卻都沒有戳破對方,反而因為有了共同的秘密而越發親密。
譬如小時候有人欺負夏存,方韻會站到夏存面前,替夏存將撲面而來的惡意抵擋在外。
她慣常的方式,是用可怕的恐嚇和露骨的髒話將對方嚇退。這樣的方法能擊退80%的來犯者,方韻很享受這種作惡的感覺。
她平時是不說髒話的,連重話也不怎麼對人說。
上大學後,方韻瞞著家人同學偷偷和周朗延談戀愛,每每周末不回家而與周朗延約會,都是夏存為她打掩護。
兩個乖孩子同時說謊,父母自然難以察覺,所以方韻和周朗延的戀愛從大一上學期談到大三上學期,從沒暴露過。
大學畢業後,方韻進了公司上班,一個月工資四千多,除去日常花銷,基本存不下什麼錢。夏存花錢更狠,不僅存不下錢還欠好些卡債。
那時日,兩人出去旅遊隻能窮遊,住酒店常常隻開一個標間,一人一張床,安睡到天明。
後來夏存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窮日子,便拉著方韻創業,兩人從父母那裡借了起始資金,說幹就幹。
創業後,兩人要一同面對許多形形色色的客戶,方韻生得漂亮,身材也誘人,常有男客戶對她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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