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珊珊表情更加古怪了,“棠小姐,你還記你的大伯母之前很紅吧?”
年輕時也算是當紅小花,追求者如同過江之鯽。
“舒明悠現在跟著崔欣住在賀家。賀英柏他爸不是離婚很多年了麼?”
舒棠瞳孔地震,也壓低了聲音,“那我大伯豈不是頭上有點綠?”
她們兩個人在這裡湊在魚缸前八卦,以為自己聲音很小,結果魚缸裡的魅都震驚地抬頭;門口的華裔女醫生聽見關鍵詞就忍不住停住了腳步;更不用說病房裡的其他人了,各個豎起了耳朵聽這場豪門中老年三角戀。
舒棠一轉過頭,發現保鏢們都坐在地上——
雖然十幾個男嬰一起上,但是神沒有什麼興趣和嬰兒打架,於是那雙漂亮的眸子微微一眯起,他們就老老實實坐地上了。
丁姍姍瞪大了眼睛。
神走過去順手把舒棠給提溜回了床上,舒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手,突然間自信了起來:一根手指,也很厲害了。
*
節目組因為這件事,再也不敢搞什麼在小鎮打工了,畢竟a國的治安實在堪憂。
臨時停工四天期間,節目組就換什麼項目,討論了好幾輪,幹脆把場地設置在了市中心。
丁珊珊白天都在節目組裡關心進度,於是舒棠很快就知道了,綜藝不僅換了新項目,幹脆在這裡拍第二期(下),還請來了新嘉賓。
可以說,節目組之所以財大氣粗地在市中心承包了半條街,就是因為新嘉賓的贊助。
郭導顯然又發了一筆意外之財,就連探望舒棠的時候,都斥巨資給舒棠買了一袋紅蘋果。
在這期間,舒棠和神在醫院的vip病房住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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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喜歡醫院清淨,尤其是樓上的停屍房,沒有心聲,沒有欲望。
就是舒棠聽說了這個理由之後,半夜有點睡不著了,總覺得哪裡毛毛的。
節目組很快就協調好了場地,通知嘉賓們可以進組了。
丁珊珊的一手發到的時候,舒棠和神正在附近商場裡買換洗的衣物,因為他們是飛到這裡的,所以沒來得及收拾行李。
神對於衣服沒有需求,舒棠一想也對,人魚一般不穿衣服呀。
至於審美上的需求,哪有衣服會比人魚的魚尾更好看?
舒棠買褲子的時候想到了一個問題:
人魚變回魚尾的時候,褲子呢?要魚尾和下裝共存,唯一能夠買的下裝——
神把舒棠從男士蘇格蘭裙子貨架邊拎了回來。
舒棠一想,神還能從空氣裡抽出刀來,想必抽出衣服來也不難。
當然了,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因為神收到的,都已經成為了“貢品”,自然不是普通概念裡的“衣物”。
到了試衣區。
至於為什麼窄小的試衣間裡有兩個人——因為神不會系領帶。
於是舒棠一進來,就被逼進了狹窄的角落裡。
西裝革履的人魚,那股子飄飄欲仙的氣質被黑色給壓了下去,竟然也很適合他的氣質,陰鬱,美麗而詭譎。
因為高大神明的存在,整個試衣間都變得十分狹小,神撐在她的耳側,微微抬起下颌,讓她系領帶。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可是當神明垂眸看著她的時候,眼神極有攻擊性,那種無害感褪得一幹二淨。
舒棠被他直勾勾地盯著,感覺到他氣息的靠近——幾乎靠得離她的唇隻有幾釐米的距離。
舒棠往後縮一點,人魚就近一點;
她縮到了牆邊,人魚於是追近了一些;
偏偏這條人魚灰藍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鎖定住,唇一直靠得極近,沒有親,但是舒棠感覺他的眼神比真要親還要要命。
就在這個時候,試衣間的門被敲響了。
舒棠松了一口氣,可是下一秒——
卻被神明骨節分明的手指猛地託起了臀,一個天旋地轉,背後就抵在了門板上,漂亮的人魚微微眯起了眸子,直勾勾地看著她,就要吻上去。
——偏偏這個時候,舒棠的手機又響了。
是郭導打電話進來了,說是下午就可以進組了。
人魚咬了咬她的面頰,有點微微暴躁地眯眼,要是現在有尾巴,尾巴都要不滿地甩起來了。
人魚很喜歡親小人類,因為這很有意思——大概就是比前兩千年加起來還要有意思的事情。
舒棠一邊心裡直樂,一邊湊過去親了人魚一口,在他耳邊說夜裡回去就給他親,也許是因為這淺嘗輒止的安慰,人魚終於肯將她放下來了。
就是舒棠才掛了郭導的電話,就收到了丁珊珊打過來的電話。
因為那兩位神秘新嘉賓,丁珊珊終於打聽到是誰了。
竟然是賀英基和賀白慈!
本來賀家在a國勢力就十分大,這一次不止這兩位來了,還來了一群,排場可大了,節目組的人都去圍觀了。
丁珊珊當時就內心一沉。
賀英柏也算是圈內的風雲人物,他被送去了療養院可謂是今年的第一大新聞,在圈子內傳得沸沸揚揚,什麼對舒棠追妻火葬場、愛而不得,憂思成疾的都有。而且賀家是出了名的護短。
於是當這麼多賀家人一起出現——
丁珊珊第一反應:好家伙,來找舒棠要說法了。
於是丁珊珊火急火燎地給舒棠打電話,讓她做好心理準備,並且點出了重點:賀家下飛機,就來了幾十輛豪車一路護送,均價近千萬,氣勢逼人。
不用通知,神已經感應到了賀家人踏入了這片土地——他們都是坐飛機來的,輪船碰都不敢碰,連機場都隻敢選擇離海邊很遠的。
這些日子,賀家在海上翻了多少次船、又遇見了多少海難,恐怕已經不計其數了。
被海神厭惡、除名的家臣,在大海裡,連立錐之地都沒有。
剛剛還粘人的人魚,一下子就變得陰鬱可怕了起來,仿佛又變回了那個雨夜裡面,詭譎冰冷的深海屠夫。
甚至於那身西裝革履之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抽出了那把唐刀,人魚對舒棠語氣柔和地說,“親愛的,別擔心。”
因為這一次,他們是來求饒的。
舒棠:“我不擔心,但是親愛的,你聽過氣勢不能輸麼?”
舒棠戴上了墨鏡,撩了撩長發。
神:?
舒棠聽丁珊珊的第一手情報:賀家豪車的排場太大,氣勢太足,從機場到節目組一路引起了圍觀,於是郭導就十分狗腿地提前開了直播,還給了一輛輛千萬豪車大特寫。
舒棠心想,不就是幾十輛豪車開道麼?
她打了個響指,十幾個身材高大、戴著墨鏡的保鏢就蹭蹭地全冒了出來。
一字排開,氣場驚人。
神看了看小人類身後的十幾隻男嬰。
舒棠戴上了墨鏡、帶著一群保鏢——
騎上了共享單車。
然後浩浩蕩蕩地朝著節目組過去了。
——沒辦法,人在異國他鄉,來不及買了嘛。
第42章
《戀愛進行時》時隔不久, 終於再次開播了,而且還加入了兩位神秘嘉賓,據說是真的豪門名流、頂級名媛。
這引起了觀眾們的好奇, 畢竟膽敢聲稱名流的不少,敢用頂級兩個字在中洲國卻屈指可數。
本來觀眾裡, 也有不少懂行的觀眾們, 還有點不屑,感覺這一切不過是《戀愛進行時》搞出來的噱頭。
就像是之前嘉賓們打工的時候, 對外宣傳:頂級調酒大師, 打開一看:符生玉在用搖晃試管的姿勢搖晃紅酒杯。
簡直是想要直呼詐騙的水平。
舒明悠也在看直播。
她灰溜溜地回國,內心的不甘就像是火燒一樣。
她這次是輸了,但是賀家呢?賀白慈呢?
賀英柏也許不算什麼,賀家卻是屈指可數的頂級豪門。
舒明悠如果說這輩子最羨慕誰, 肯定不是舒棠,一定是賀白慈:她是賀家的小公主, 是賀家家主的親妹妹, 他們圈子裡的白天鵝,那才是真的天之嬌女。
果然,觀眾們一進直播間, 就被一輛輛的豪車給閃瞎了眼, 簡直是綿延看不見盡頭。
郭導還很浮誇地鋪上了紅毯,現場豪車雲集、如同流水d一般, 鏡頭更是閃個不停,不知道還以為奧斯卡頒獎現場呢。
舒明悠卻早就見慣不怪, 她和賀英柏關系好, 於是也打小認識了賀白慈, 慢慢地成了閨蜜。就連如今能在賀家立足, 也是因為她落魄後,去找到了賀白慈。
因為這重關系,舒明悠從小就知道賀白慈的排場、知道賀家的底蘊——哪裡是舒棠那種暴發戶可以比的?
舒明悠眼中閃過了一絲恨意:
舒棠,你看,總會有人治得了你的。
果然,彈幕上有人認出來了賀家的標志,立馬跳出來科普了。很多觀眾對賀家的印象還停留在舒棠買的那個欠債還錢的熱搜上,結果被人一科普,發現竟然是中洲國海運巨鱷,頓時紛紛發出了贊嘆。
舒明悠剛剛心中得意,一看彈幕:
【天啊,這麼有錢,還欠舒棠錢!】
【這就是越有錢越摳麼?】
舒明悠:心肌梗塞的感覺。
舒明悠心想,一會兒等到賀白慈和賀英基亮相之後,這群沒見識的人,就知道舒棠和這種頂級豪門的差距了。
果然,幾十輛車的車隊終於到了盡頭,一輛低調中透著一絲絲奢華的邁巴赫最後緩緩入場。
彈幕上開始有人科普這輛車高昂的價格,低調的外形。
這個時候車停了,觀眾們和舒明悠都齊齊屏住了呼吸。
十來個黑衣保鏢齊齊開道,黑色的墨鏡和一身整齊的勁裝打扮,引發了大家的贊嘆。
聚光燈啪地打過去。
可是那邁巴赫門卻沒開——(被保鏢擋住);
周圍有陣騷動,被保鏢們擋開。
邁巴赫後面,緩緩駛出來了一輛——
共享單車。
觀眾們瞳孔地震,在場的圍觀群眾也交頭接耳。
【掃地僧?】
【懂了,最高端的奢華,往往以最普通的方式實現】
就在大家已經成功地自我說服了之後,一條彈幕飄了過去:【你們有沒有覺得車上的人有點眼熟?】
定睛一看——
看直播的舒明悠:心髒驟停的感覺。
戴著墨鏡的舒棠帥氣地把共享單車靠邊停放,十來名保鏢一字排開夾道做出了請的姿勢。
舒棠:“親愛的,你能讓我更有氣勢一點麼?”
神於是把她給提溜走了。
幸好,因為神也目中無人,看全場的人都像是在俯視,而且不是一個物種,沒有什麼社死的概念,隻是覺得周圍活人的氣息濃鬱,人魚於是有些躁意地把小人類給提溜走了。
舒棠還記得和大家揮手、飛吻。
彈幕上:……
因為是舒棠,所以一切都合理起來了。
甚至還開始刷起來了:【大小姐駕到,通通閃開!】
而鋪墊了足足一個小時的賀家呢?
邁巴赫因為被保鏢攔住根本打不開,好一會兒才打開了車門,但是什麼名流啦,豪門的排面都沒有了。
後面下來的賀英基年過三十,卻英俊年輕,心機城府一樣不缺,氣質沉穩,一邊的賀白慈,更是像是一隻白天鵝,溫婉動人。
但是在神那種神祗俯瞰人間的氣場,在舒棠那囂張的氣焰之下……他們就顯得過於沉穩了,還走在人後面,就有點像是舒棠和神的司機。
彈幕紛紛表示不過如此嘛,還以為多厲害呢,海棠花cp一出來,他們這對看上去也很平凡嘛,虧得前頭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
因為新嘉賓入場,所以導演今天下午隻安排了一個很簡單的茶話會,介紹一下兩位新嘉賓、同時互相熟悉一下。
郭導倒也不怕尷尬,反正有一個宋音音會協調,反而郭導很期待——
賀英基和賀英柏不同,畢竟花花大少,和賀家的家主怎麼能比?久居高位的賀英基氣質沉穩,風趣幽默、情商極高。
肉眼可見,他一加入,在場的女性視線都忍不住往他身上瞟。
然而當賀英基一個個打招呼過去,終於輪到舒棠了的時候,他笑了笑,“小棠,還記得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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