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要有人性、感情,更加不能有缺點。
簡言之:她,根本沒把神當做“人”來看待。
或者說,整個賀家都是,他們甚至根本沒考慮過神會有“人的感情”。
賀白慈如今的表現,就是在拼命維護神的貞操。
舒棠終於忍不了了。
她開始輸出了:
“你知道我找他做什麼?”
“找他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他想怎麼樣就怎樣。”
“祖奶奶和祖爺爺的事,你少管!”
舒棠要氣勢洶洶地離開,又折返回來,上下打量一下呆愣在原地的賀白慈:“要不你實在是闲得慌的話,看看戀綜前兩期的直播吧。”
看她找祝延就露出這幅樣子,要是看了他們倆在節目上親親我我,還不得氣死?
舒棠心滿離。
——結果她才關上門,一轉身,就看見了神。
月光下神明的長發像是帶上了一圈光暈,隨風飄動著,空氣中細小的塵埃飄浮在月光中,襯託得他不像是海神,像是,月神。
神肯定全都聽見了,月下的神明微微側頭,好整以暇地看她,薄唇微微勾起一個弧度,眸子如同深邃不見光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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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棠叫了他一聲:“祝延。”
天旋地轉間,她的腰被大手一託,被放在了窗臺上,這是一個佔有欲極強的姿勢,然後就被神攻擊性極強的吻,打亂了呼吸。
神壇上高高在上,禁欲不染纖塵的神明,也有這樣侵略性極強的一面。
撕咬、撕磨,像是有著無窮的、深邃的欲念。
長發和月光幾乎重疊。
他修長的大手插入了她的發間,迫使她抬起了下颌,然後以這種姿勢啃咬、親吻。
人魚習慣了廝殺,於是就連吻的時候,都像是要將人拆吃入腹的吻法。
舒棠退無可退,呼吸亂成一片,隻能無助地抓住窗臺,迷迷糊糊間,想起了那句話:
——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第45章
舒棠終於發現了避水珠的好處, 那就是她再也不會被親斷氣了。可就是有一種失控感,像是真的要被人魚給拆吃入腹——明明是人魚的體溫是偏冷的,可是那侵略性極強的眼神和皮膚接觸的地方, 都像是有著滾燙的熱度。
一直到月亮慢慢掛上樹梢,人魚才松開她。
餍足的兇獸微微眯起了眸子, 薄唇都變得緋紅, 又貪婪地上前咬了她兩口,生理性的眼淚流下, 又被人魚啃咬殆盡, 他的聲音沙啞又性感,叫她親愛的。
舒棠覺得真太要命了,靠在人魚的肩上好一會兒才喘勻了氣,到底是怎麼在纏人的人魚攻勢下逃生的, 舒棠記憶都有點模糊了。
逃寢,舒棠有經驗, 於是她帶著神來到了院牆下翻牆, 企圖讓神把她抱上去。
舒棠比劃了半天。
神看了舒棠一眼,又看了看不高的院牆。
舒棠:隱約感覺到了一股嘲笑的氣息。
神左手負手在身後,然後直接將舒棠單手撈起扛在了肩上, 長發青年修長的身軀就像是矯健的獵豹, 一躍,舒棠就覺得自己起飛了, 下一秒神穩穩降落。
神將肩上的舒棠單手放了下來,“親愛的, 你好像對我有些誤解。”
舒棠:……
結果他們一轉頭就和郭導、幾臺正在找角度的攝像機看了個對眼。
神很淡定, 舒棠有點小尷尬, 扇風:“那個, 今兒的風,有點喧囂啊。”
神:風?
神順手就把舒棠一提溜,消失在了巷子口。
攝像師問導演:“咱不管管他們麼?”
逃寢啊這是!當面逃寢!
郭導:“你看見祝延剛剛怎麼翻牆了麼?”
這樣的武力值,他們選擇翻牆,而不是直接走大門,已經很尊重攝像頭了好麼?
因為這對一直都這麼囂張,又是金主,郭導壓根就沒指望他們老老實實待在宿舍。
*
神又是去殺海怪的,不過換了個地點。
舒棠知道神要半夜加班,於是早就做好了準備,提前背了個包。
這一次海神把她放在了海中最高的那塊礁石上。
舒棠一被放下,就打開了包。
舒棠從裡面掏出了被子、枕頭,平板還有水壺。
於是神一回頭:??
舒棠往被窩裡面一縮,準備開始追劇。
但是快樂小家一搭好,剛剛掏出刀要去加班的海神就折返了回來。
海神盯著她的窩看了半天,就在舒棠以為深海之主要表達不滿的時候,她的被窩被掀開,人魚把她一撈,竟然和她一起躺下了。
舒棠動了動,被神直接伸出大長腿壓住,舒棠語氣沉重,“你變了。”
他好像是被傳染了舒棠的那個拖延症,一旦有誘惑,就立馬躺下開始摸魚,現在外面那麼多海怪都被擱置了,人魚竟然先開始吸舒棠了。
神的確是變了,從前深海之神絕對不會有拖延症,也絕對不會享受生活。
神的漫長人生就像是一場沒有盡頭的跋涉,在深海之下的深沉漆黑處,孤獨地蜷起來養傷,或是飄蕩在空蕩寂寞的神廟裡,看雨珠千年如一日地落下,再或是一睜眼就是無盡的廝殺和滔天的惡欲。
殺不完,跋涉不到盡頭。
但是現在神學會了拖延症,學會了消極怠工,如今竟然還能說出:“親愛的,等它們到齊了再一起解決。”
然後就開始和舒棠一起看偶像劇。
舒棠:=口=
舒棠的適應能力極強,就像是她很快就能接受神的長生不死,還適應了奶奶的身份;
也能飛速適應周圍都是海怪的危險環境,還能在適應中很快就找到樂子。
比方說此時,她看電視劇的時候表情極其豐富,看見男女主角在大雨裡抱頭痛哭的時候,還會發出嘎嘎的笑聲。
就連有隻海怪試圖吃她的腳,她都能面不改色地把白嫩嫩的小腳丫縮回來,小心地把自己把自己往深海之主懷裡挪了挪,塞嚴實了一點。
所以,神很喜歡在她身邊待著,在漫天的黑氣咆哮著襲來、大海卷起波濤洶湧拍打礁石的聲音裡——
像是一盞安靜快樂的小燈籠,自成一方世界,與外界隔絕開來。
——不過說到海怪企圖吃舒棠的腳……
看來是方圓百裡內的海怪都來得差不多了。
深海之主雖然感染了拖延症,像是舒棠論文一定要拖到最後幾天才開始熬夜一樣。
但是他和舒棠不同的是,他的執行力強得可怕。
舒棠圍觀的時候心想,其實這個工作不錯,一天工作時長不長,還可以摸魚,就是比較費人——
主要是換個人可能不太夠海怪吃。
等到神殺完海怪,舒棠已經睡了一覺了,天邊隱約泛白。
她精神抖擻,總算是發現避水珠的新功效了。從前舒棠一天到晚都困,睡十個小時還覺得不夠。
今天她才睡了三個小時,她不僅沒有昏昏欲睡,反而精神抖擻。
下夜班了,神把舒棠送回去了,卻沒有回宿舍,而是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舒棠直覺神是出去要做大事了,以她對神的了解,搞事的對象隻可能是賀家。
她感覺神對賀家的態度非常奇怪,無視中帶著一點厭惡,但是要說純粹的討厭吧,他其實對小櫻還可以。
舒棠仔細一回憶,就想起來了神的眼神像什麼——有點像看秋後的螞蚱。
是那種明明有點討厭,但是一想起他們快完了,所以就心平氣和的眼神,仔細一琢磨還怪瘆得慌的。
因為想起賀家,舒棠立馬就想起來了神像的事,於是一回到了宿舍,就給丁珊珊發了個消息。
賀家在找神像,舒棠也在找,而且還要避開賀家去找。所以舒棠就直接找了四個地質勘探隊,申報了一個自費的科研項目,然後沿著神說過的地方開始地毯式搜索。
領頭人還是舒棠的學姐,十分可靠,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因為有科研項目的掩護,舒棠也不擔心賀家會發現。
唯一的問題就是:地方太大了,就算是四個勘探隊,都不一定能夠短時間內找到神像。
果然,才一個月,還沒消息傳來呢。
舒棠放下手機,她仔細一想賀家更加找不到呢,稍微放心了一點,想了想,又給勘探隊追加了一些新設備。
*
吃早飯的時候,神回來了,而且舒棠發現神的那把唐刀,好像洗過了一遍,瓦亮瓦亮的。
舒棠當然不會天真到覺得神是大清早出去,就是帶著唐刀去做了一個精油護理——
估計是對舒棠開啟了未成年人保護模式。
神一定是要對賀家做什麼,而且已經在行動了。
從賀白慈的前世來看,這隻神可不是什麼作為神就要寬恕一切的聖父。
舒棠正想著,就發現那把華麗古樸的唐刀的花紋有些奇怪,她定睛一看,才發現古怪。
所謂的花紋,其實是刻著的名字,因為密而小,遠看仿佛就是刀身自帶的紋路。
七百年前,神被濁氣吞噬神志,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記性不好,時常會忘記一些人或者事,清醒的時間並不多。
於是這把唐刀上,就將七大家臣的名字刻上去了。
比方說賀白慈前世也叫阿慈,刀上螞蟻小字就刻著:
侍女慈,兩刀,欲燒神廟,卒。
兩刀是指——刺了神兩刀。
公正的神,不殺無辜之人。
每一個人後面都有類似於阿慈那樣的記錄。隻是阿慈這種比較詳細的不多,後面都跟著簡單的卒字。
仿佛一本死亡筆記。
觸目驚心的是,要他命的人,數量之多;這仿佛超過了舒棠最大的想象。
仿佛看見了那條萬千刀劍相向中,獨自走來的神。
這是一本記載著仇恨的死亡筆記,也是風刀霜劍中,神的過去。
不光彩,就像是唐刀上的血洗幹淨了,字也不會消失。
卻活生生、血淋淋,將神過去的碎片,讓她窺見了一角。
舒棠像是不小心窺見了別人不堪往事,有點手足無措地放下了唐刀。
她想了想,充滿憐惜地把自己盤子裡的牛肉全給了神。
神:?
神以為她吃不完,於是從善如流地吃了。
舒棠:惹人憐愛的魚。
神:挑食的小人類。
*
因為這個小插曲,舒棠心情低落,對神正在暗中對賀家做什麼,也失去了探索的欲望。
舒棠在刀上找到了賀家人的名字,她隱約覺得,賀家造的孽,不僅僅是上一次潮汐之夜那麼簡單。
她轉頭一想,畢竟要是真的去搞事了,神一定會把她揣上的,就放下了這件事。
因為神的影響,舒棠連帶著對賀家的態度,也一起平和了下來。
她很相信記小本本的神,絕對不會心軟。
就是她企圖學深海之主那種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卻沒學到精髓,早上直播間的觀眾們都非常熱心地詢問舒棠為什麼一直死魚眼。
舒棠:……
今天新的一期正式開始。
早上重組cp的時候,果然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賀英基雷厲風行,當然不可能讓賀家成為笑柄,於是僅僅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已經談妥了。
賀英基和宋音音一組、賀白慈和司嚴明一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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