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也並不滿意,舒棠問他具體哪裡不滿意。
神冷冷道:“有貓。”
舒棠:……
是了,那個暴君身後有隻貓,作為轉場時、時間飛逝時的標志。
這就是最大的謬誤,因為人魚不管是七百年前還是七百年後,都不喜歡貓,尤其是貓一看見神就露出垂涎之色,眼睛冒綠光地企圖爬上來。
人魚唯一能夠忍受的貓就是舒棠,其他的肥貓一律打成無恥之徒。
這簡直是致命的ooc。
顯然,這個拍片子的人,了解神,但不多。
本來也許這部片子可以勾起人魚不好的回憶的,但是因為那隻貓……
人魚全程看貓,根本沒在意片子在講什麼。
周圍哭成一片,嘉嘉眼淚汪汪地轉頭,說,“太慘了,太感人了,你們怎麼不哭?”
舒棠問,“其實也不是很慘啦,那個主角最後找到了一個人美心善的姑娘,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觀眾們也很被感染,彈幕上一片哭聲,聽到這話,感覺到了一絲的安慰。
然後就看見了舒棠和神揣著手手走了。
舒棠走到了半路,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扭頭看了一眼“宋枯”。
果然看見了阿苦猝不及防地收回了扭曲而憤恨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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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棠突然間有了一個聯想,
“親愛的,他不會是……想要你哭吧?”
神其實在看見阿哭的時候,已經猜到了。
因為說起來,神的確是丟了一樣東西。
人魚說:“鮫人淚,又叫做鮫珠。”
神這一生,隻有一滴淚。
而當時神被濁氣支配,已經失去了神志,於是那一粒鮫珠的下落不明,七百年了,神都快要忘記那一滴淚了。
所謂的不死者——
或許應該叫做竊珠者。
神在那之前,從未落過淚,因為沒有先例,於是,神也不知道鮫珠的具體功效。
現在阿苦揭曉了答案——
是長生,還給了一個普通人,與眾不同的力量。
讓他長生了七百年,還能在潮聲鄉修生養息,布下了全局、想要重建江家。
但是阿苦為什麼現在又出現了?
舒棠以為阿苦是要報仇,現在看來,報仇有之。阿苦的確想要殺死神,但是在殺死神之前,他想要得到鮫人淚。
神此生隻有一滴淚。
所以隻有阿苦得到了長生,阿哭仍然要在輪回裡沉淪。
阿苦——
想要第二滴鮫人淚。
舒棠聽完了,她覺得阿苦七百歲了,還那麼天真:神是那麼容易哭的麼?
神此生的唯一一滴淚,如菩提落淚,是悲是憫。
他會為自身哭麼?不,這條人魚流了血、斷了尾,也不會掉一滴淚。
舒棠有點明白阿苦為什麼把世界意識的神像告訴舒明悠了——因為世界意識,勢必會掀起如同七百年前一樣的海怪暴動。
在舒明悠的預知裡,神殉海了、那殉海的神——
也許,落下了另外一滴鮫珠。
但是神吞噬了世界意識,於是阿苦的算盤打空,終於圖窮匕見了。
神突然間發現舒棠走神了。
走神的原因是在想神的眼淚想出了神。
於是深海之神問,“親愛的,你也想要鮫人淚麼?”
舒棠也挺想神哭的,但是不是那種哭。
而是另外一種哭。
舒棠感覺自己自從苦茶子飛飛後,道德指數產生了一個巨大的滑坡。
人魚一看,舒棠腦子裡來不及清理的一些垃圾畫面就浮現了出來。
舒棠主要是覺得,總是她哭,那多不好。
舒棠忍不住想:那麼漂亮的人魚,哭起來一定很漂亮吧。
人魚:……
有時候人魚會很想打開舒棠的腦袋瓜看看裡面裝了什麼。
舒棠感覺到了人魚聽見了,她立馬想要念道德經挽救一下自己的道德。
她就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在想象裡渾身是膽,x得老婆喵喵叫,現實裡被老婆x得喵都喵不出來。
結果老婆說,“親愛的,今天晚上你可以在上面。”
舒棠:?
舒棠:咱倆誰上誰下,有什麼區別?
人魚:“有區別。”
舒棠:?
懶洋洋的人魚,慢騰騰說:“親愛的,我可以看你,在上面哭。”
舒棠:(╯‵□′)╯︵┻━┻
第79章
人魚要去夜探潮聲鄉。
——主要是白天的時候節目組的攝像頭太多了, 全炸了,郭導可能會哭。
哭還要,主要是郭導太聒噪了, 可能會在門口叉腰罵天罵一個下午。
還是夜裡好,都說月黑風高夜, 鯊人放火時。
舒棠很積極地想要參與這一行動, 她幹啥啥沒勁,湊熱鬧第一名, 當即從行李箱裡掏出了兩件黑色防曬衣, 想要當夜行衣用。
神看了看防曬衣,很想看看她漂亮的腦袋瓜裡究竟在想什麼——
於是,就看見了她腦海裡:
他們倆穿著夜行衣,頭上套著黑頭套, 狗狗祟祟貼著牆走。
神:……
怎麼說呢,神明一輩子都沒這麼沒形象過, 但是在舒棠在腦海裡為神實現了。
神:“親愛的, 你很有做賊的天賦。”
舒棠:嗯?他是在誇我吧?
因為上次端了賀家的時候,舒棠被放在了神廟裡,沒機會見證, 所以她還準備帶上相機, 拍照留念。
舒棠每次遇見重大事件,就會留下一些很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比方說上一次海怪暴動, 舒棠就給神做了七百年周年紀念甲。
這種放火端老巢的事,當然要記上一筆。
舒棠振振有詞:“這樣以後年紀大了, 可以翻翻從前的紀念, 回憶往昔。”
神點頭, 想知道舒棠眼裡, 有哪些值得紀念的重大事件——
結果看見了:
舒棠幼兒園畢業、舒棠小升初、舒棠換第一次掉門牙牙齒漏風……
舒棠就發現人魚開始笑了,笑得她莫名其妙的。
舒棠以為自己苦茶子穿外頭了,檢查了兩遍,很迷惑地看人魚。
然後舒棠就被親了。
親了還不夠,就被抱起來以一個曖昧的姿勢被放在了人魚的腰腹處。
舒棠:??
舒棠:親愛的,邏輯在何處啊?為什麼會聊著聊著就滾上了床?
這個問題,可能還要用舒棠自己的話來解釋:可愛,想日。
舒棠垂死掙扎,在他腰上雙腿亂滑,對人魚說,“還有正事沒做呢。”
人魚一頓,“親愛的,你說的對。”
舒棠心中竊喜。
這條兇獸慢條斯理地扯開舒棠的苦茶子,“反正都丟了七百年了,再丟幾天,也不著急。”
這條人魚變了,他此刻的發言,像極了舒棠寫論文的時候拖延症發作。
舒棠急了,他怎麼能好的不學學壞的呢?
可是舒棠忘了,對於人魚而言,舒棠才是正事。
於是人魚就把正事認認真真、裡裡外外做了一遍。
人魚在舒棠的耳邊,聲音沙啞,他說,“親愛的,你真是水做的。”
似乎是在嘲笑舒棠的眼淚像是水龍頭一樣;又似乎說的不僅僅是眼淚。
舒棠:……
怎麼說呢,她有點不想做人了。
*
舒棠這個熱鬧還是沒有湊成。
因為劇烈運動過後,睡眠質量就會變得很好,主要是渾身無力,感覺身體被掏空。
所以舒棠腦袋一沾上枕頭,就睡得不省人事。
人魚留下了一些藍色的光點,在黑夜裡保護著舒棠,讓人無法靠近她。
果然,人魚走後,窗門外就有黑氣想要進來,卻被藍色的光點灼痛,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魚來到了潮聲鄉江家的那座宗祠前。
這裡有源源不斷的濁氣溢出來。
果不其然,宗祠的外牆下埋著一圈的螢石,人魚會被螢石灼燒的秘密,隻有七百年前的江家知道。
七大家臣裡,江家最為顯赫,古老而悠久,遠不是賀家可以比擬的底蘊。但也因為傳承太久,藏著許多詭異的秘法和禁術。
螢石,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是從前虛弱無比的海神,也許螢石會給他帶來一些困擾,但是現在——無名的大水憑空出現,猛地衝垮了外牆,衝走了螢石,又無聲地消失。
於是這裡的屏障,就像是脆弱的紙張一般碎裂了。
阿苦得到的鮫珠,力量很強。
但,鮫珠源自於海神。
宗祠裡,供奉著七百年前死去的江家人的牌位——雖然他們已經魂飛魄散,阿苦仍然立了碑,在潮聲鄉千方百計想要重現江家。
人魚垂眸,長長的睫毛落下了陰影,看著上面一個個熟悉的名字,人魚伸出了手,將供奉在靈位前的蠟燭取下來,“啪”的一聲,丟在了牌位間。
這些木質的牌位,就燃起來了熊熊的大火。
舊日的幽靈,早就該隨著他們的死亡消失。
死灰復燃?
神嘲諷地笑了。
就在大火燃燒起來的那一刻,黑氣陡然升起,宗祠深處,傳來了咆哮,還有湧動著的黑氣,猛地朝著大火前的神撲了過來。
神歪了歪頭。
神終於知道阿苦在宗祠裡面做了什麼了——他養了兩隻邪神。
是十分弱小的兩隻山神,在鮫珠的力量前不值一提,於是就被阿苦帶來了潮聲鄉,足足用濁氣養了六百多年。
邪神的力量本來就強大,更不用說被養了六百年,日日夜夜被濁氣澆灌。
阿苦將邪神養在潮聲鄉,就是等著有朝一日,海神蘇醒,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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