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和帝是一個男人的同時,首先他是一個君王。
案牍之上,天下堆積在他一人面前,亟待他處理的事情多如牛毛。
他如何還能夠像從前一樣,隻顧著與一個女子風花雪月。
德妃雖然年老未衰,豔色依舊,卻到底是昨日紅花,不夠新鮮活躍。
安和帝越發冷淡,導致德妃越加瘋魔。
某天安和帝醒來,發現自己的手臂竟被捆上了!
德妃痴魔地看著他,要他留下來陪她。
試問這天下哪一個男人,能夠忍受自己的女人試圖將他拴在床榻之間,尤其他還是一個君王。
安和帝震怒,自那之後,鮮少去看德妃。
德妃如同那未曾被澆灌的幹渴花朵,肉眼可見地枯萎下去,但是她更加瘋魔,到了要闖他寢殿的地步。
安和帝隻好將她暫且禁足,令人嚴加看管。
到這時,帝王之愛,已然消磨殆盡。
至於德妃的兒子,那個總是幫著母妃裝病引他過去看一看的小孩,也不再是安和帝最喜愛的孩子。
因為安和帝自己也很清楚,他無法力排眾議,越過皇後之子,去立一個妃嫔的孩子做儲君。
當年他那些暗自下的決心,也不過是一些無法完成的野望。
而皇後的母族強大,能在朝中為他披荊斬棘,對抗那些和他意見相左的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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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的孩子也越發懂事,皇後更是大方守禮,從不妒忌他寵幸後宮。
偶爾他來時,也會露出幾分女兒家的嬌俏可愛。
安和帝的心自然是漸漸偏移。
直到皇宮裡面出現了“德妃同侍衛私通”這件事。
安和帝當時真的氣瘋了,因為無論他如何困囿朝政和權勢之中,始終對德妃有那麼幾分真情。
證據確鑿,德妃被抓了現行,衣衫不整,那男子的精陽都在她的身上,百口莫辯。
安和帝震怒之下,令人絞殺德妃,車裂那侍衛,再將九皇子幽禁於長樂宮中。
而如今,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
九皇子先前為德妃洗清了冤屈,當年之事乃是他人陷害,德妃無辜。
可是那男子精陽落在自己的女人身上,安和帝的心中縱使有愧,卻總也過不去那個坎。
可是如今……這後宮眾人,妃嫔無數皇子繁多。
看似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但當真有誰,是真的愛敬他呢?
他們都懂事,不妒忌,不會因為自己的陪伴稀缺就惱怒發瘋,甚至會在自己偶爾過去的時候感恩戴德。
可是安和帝如何不懂,不在意他的真正寵愛的人才會如此。
不在意他這個人,才會禮數周全,從不奢望啊……
他回憶往事,這一生唯一他能夠確信真心愛過他的女人,竟隻有會冒著被厭棄幽禁的風險,試圖將一個君王捆在身邊的德妃。
而他和德妃的孩兒長大了,被他厭棄多年,最終神智失損,竟然也唯記得當年他私下教授他為君之道時,對他說過的:“我兒無須同其他皇子一樣叫父皇,隻需稱呼我為父親。”
“我們是一家人。”
安和帝年逾五十,終是在江山穩固子孫滿堂的如今,又找回了當年的一絲真情。
而時移世易,物是人非。
他怎能不疼惜愛重這般痴傻,卻隻會念著父親的孩兒?
“你雖出身庶女,卻重情重義,言辭鏗鏘不畏天威,更勝皇城許多氏族嫡女虛名,隻是為自己的夫君直言,又何罪之有?”
皇帝對依舊五體投地的白榆說:“九皇子妃,平身吧。你與九皇子的孝心,朕知曉了。”
這殿中之人聽著皇帝說話都帶上了一些動容,不由得個個咬緊牙關。
沒人覺得這九皇子妃多麼感天動地,隻是覺得她巧言令色揣奸把猾。
白榆達到目的,又對著皇帝端正叩頭,這才又慢慢爬了回去。
後面從十皇子開始,繼續由太監唱報賀壽禮。
隻是安和帝望著自己痴傻的九皇兒,依然陷在昔年的“真情”之中。
又如何聽得進去他其他的皇兒,如何絞盡腦汁地搜羅來的好物?
有親筆書寫的“萬壽圖”這珠玉在前,滿室的金山銀山,也會黯然失色。
白榆“不驕不躁”,跪回九皇子身邊。
而謝玉弓又何嘗不是同皇帝一樣,心中震動難言。
隻不過他震動的並非是什麼“從前”,他厭恨皇帝至極,恨不得將他殺之後快。
更對這滿殿的皇子妃嫔反胃欲嘔,心中盤算的都是怎麼讓他們身首異處。
他從未期盼過什麼“君恩父愛”,就連在自己的母妃盛寵之時,也未曾在皇帝面前失過禮數。
而君王之愛如登天梯,君王之厭如遇山崩。
山崩之下,他母族段氏如山中群獸,死傷殆盡。
因此謝玉弓從不會去期盼安和帝垂憐。
所以他的計劃之中,無論多麼兇險艱難,哪怕是裝瘋賣傻,也從無一條是討好安和帝,祈求什麼再度得寵。
哪怕得皇恩,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方式。
他生怕自己用裝出的笑顏面對安和帝的時候,會吐出來。
可是這一切,他身邊之人竟然為他籌謀良久,甚至還做成功了。
那萬壽圖是何時寫的?
她……既然都是騙他,又為何要為他做這些事?
謝玉弓混亂又震動,恨不得能有窺知人心的能力,好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是什麼。
白榆目不斜視,好似一個突然斷電的機器,實則是在精心思慮接下來該如何走。
她今日這永昌殿之舉,不光為謝玉弓喚起皇恩,也為了謝玉弓接下來能恢復“神志”好生鋪墊了一番。
但是這都是附帶的,白榆最緊要的目的,還是以此舉“投石問路”,吸引鴻雁的注意和看重。
不看重也行,至少得讓那個眼高於頂的閹人,將她看在眼中。
這樣才好進行接下來的“合作共贏”。
而白榆此舉的效果,單看等會的宴會之中,鴻雁會不會抽身與她見上一面。
白榆咬了咬嘴唇,首先得甩掉皇後在她身邊安插的兩個容嬤嬤,還得找準機會在萬壽宴之上離席……
最後一個公主的壽禮唱誦完畢,安和帝因為憶往昔,加之起早扒瞎祭祖,已經露出了疲態。
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愉悅話,說的人無心,聽的人更是無意,沒意思透了。
皇後扭動著自己的袖口,面上端莊的笑都要堆不住了。
坐在皇後左手邊的太子謝玉山,忍不住滿臉凝重地望向了白榆。
他先前聽聞了工部尚書的獻計,得知了“為九皇子”請封的這個計策,乃是一個庶女想的,便已經驚訝不已。
後又因為她頻繁要人接觸鴻雁,而鴻雁竟然也被她請動,謝玉山更加好奇不已,這才會私下見她。
尚書府早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之前與白榆見過的那一面謝玉山隻覺得這庶女是個滿心癲魔思想的瘋子,和老九不相上下的失心失智。
可今日再看,她條理清晰,言辭並不多麼激烈,卻字字句句如山如錘。就連經年戒備如銅牆鐵壁,凡事必定再三衡量的皇帝心防,都被她以一幅不如孩童塗鴉的“萬壽圖”,敲得松了鐵皮。
這庶女果真不同凡響,而她……顯然心中效忠的,並不是他這個太子。
她如此大費周折的目的,顯然依舊是為九皇子請封。
也就是說,那日見面的一切,都是她的表演。
謝玉山眉頭微鎖,他自問閱遍人心,擅弄人性,竟也短短一面,就被這裝瘋賣痴的女子給诓騙住了。
此等巧言詭慧之人,絕不能留在老九身邊助紂為虐。
謝玉山其實當日便已經發覺自己的衣袍有異,但是心中存疑,卻也並未在意,未曾想她當時情狀,竟全是偽裝。
他攥住右手,那裡是剛剛結痂的被瓷片劃傷的傷口,還有他的絲帕……想到這裡,謝玉山眉梢微微一抽。
“你是說,那個卑賤的庶女,拿了你一條絲帕!”
福安宮中,方才在大殿之上氣得不輕的皇後,聽聞太子謝玉山說的話,聲音尖銳地問,“你身為太子,怎能隨意將貼身之物贈與旁人,若是她以此陷害你,將那絲帕作為佐證,你當如何!”
皇後名為孫書蝶,乃是當今吏部尚書孫堅的嫡長女。
自小便是當成皇後來教養,這麼多年這個皇後當得也確實得心應手頗受贊譽,孫氏一族更是在皇恩浩蕩之下蒸蒸日上。
在謝玉山封為太子之後更是達到了巔峰,前朝後宮沒有任何一族或者是哪個不長眼的妃嫔能夠壓得過他們,搶過他們的風頭。
而今天他們整個後宮諸位妃嫔和皇子們,竟然全部都被一個低賤出身的庶女給蓋過了風頭去。
孫書蝶萬萬咽不下這口氣,本來她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給那個所謂的九皇子妃一點教訓,現在聽了自己的皇兒竟然在對方的手上吃了虧,簡直怒火中燒暴跳如雷!
孫書蝶雖然向來禮儀周全,深諳作為皇後需要掌控的各種手段,但她本身可並不是什麼溫良恭儉的人物。
在這後宮之中沒有一個溫良恭儉讓的女子能夠活得下去,而孫書蝶本性驕縱跋扈,本就是嬌養長大的小姐,無論誰做皇後她配的都是皇帝。
站在高位已久,有一隻根本看不上眼的蝼蟻妄圖爬上孫書蝶的腳面來作怪,自然是會落得被她狠狠捏死的下場!
“你且與母後仔細說說,那九皇子妃是如何拿到了你的絲帕?”
謝玉山有點後悔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的母後,隻是……謝玉山到底生長在皇宮之中。雖然自己從未動手害過他人,卻也知道任何一點看似極其細微的漏洞,都有可能被人拿來做大文章。
尤其他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不知道有多少雙手在背後暗暗發力想要把他拉下高位。
若那個九皇子妃當真是一個失心瘋倒也罷了,她那般聰慧狡詐,連皇帝都能夠輕易煽動。
倘若她當真與九皇子狼狽為奸,拿了他的東西……確實後患無窮。
而當謝玉山把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包括之前工部尚書獻計,和那個九皇子妃同鴻雁之間微妙的約定一股腦都同皇後說了之後。
孫書蝶沉吟片刻,眉頭緊鎖。
“我原以為她隻是巧言善辯,卻未想竟如此心機深沉?”
孫書蝶看向謝玉山滿臉責怪:“這種事情你為何不早早告知母後?”
“倘若她今日在大殿之上不是拿著一幅萬壽圖迷惑君王,而是拿著你的手帕捏造一些什麼事情拉你下水,雖然你父皇不會在這樣的日子責罰於你,卻會在內心惱怒你!”
謝玉山微微低著頭,一副受教的模樣,並不與自己的母後爭辯。
先前確實是他輕敵,從未想過區區一個庶女,竟是如此會利用時局,能做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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