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西嶺做什麼?搶你功勞?”白榆皺眉問。
謝玉弓本想順勢說出自己接下來的計劃,但是見白榆如此關心他的事情,心裡又湧上了那種被人護著的酸軟。
他眼珠轉了轉,將自己的計劃換了一種方式說。
他說:“此去西嶺,按照夫人你的計策,我要給太子扣上一大堆的罪名。太子一定會竭盡全力地追殺我。”
謝玉弓裝著憂慮道:“安和帝喜歡的幾個皇子裡面,死了十二皇子,他就是最受寵的。”
“我拉他過來做我的保命符,好讓安和帝不敢在危急的情況下放棄我。”
“怎麼辦,”謝玉弓湊近白榆說,“我的智囊王妃,你可有辦法保我性命?”
馬車快速行駛,白榆被顛得頭頂珠翠搖晃。
她知道謝玉弓揭露了一些朝臣的“罪行”,菜市口染紅了護城河。
但是她不知道皇城之中這些日子因為“西嶺一案”死人如同下餃子,否則她立刻就能猜出謝玉弓的計劃。
反倒是謝玉弓這樣說,白榆不解道:“太子怎麼可能追殺你?”
“他現在按兵不動沉住氣才是唯一的優選。”
“若是你當真給他扣了一大堆的罪名,他表現得八風不動,才能取得安和帝的信任,也好反口咬你誣陷,怎麼會……難道是皇後?”
“不對,皇後更不敢妄動。如今孫家必然人人自危,不敢出錯給被禁足的太子惹麻煩。”
謝玉弓突然伸手彈了一下白榆的腦門。
“好聰明的恭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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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幸虧不是旁人的妃子,否則我第一件事便是殺你。”謝玉弓滿眼激賞。
白榆因為他眼中的認真,和一句“第一個殺你”,心肝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
謝玉弓卻又傾身親吻她的鼻尖,和盤託出了自己所有的計劃。
白榆聽後久久未言。
再度開口,聲音有些幹澀道:“恭王大才,此計精妙絕倫。”
他不愧是大反派,他沒有如劇情之中一樣身陷囹圄,如同被人提前斬斷足鏈的兇獸,不會再如劇情之中蟄伏多年隱忍待發,而是徑直衝天而起。
此計必讓太子和君王的嫌隙如天塹,再無可彌合的可能。
他謝玉弓是奪主角光環的滅世之皇……何需她一個天外來客保護籌謀?
不過謝玉弓的計策竟和白榆有些地方“不謀而合”,地點都選在了博運河上。
不同的是謝玉弓是“真龍”,要借著博運河一飛衝天翻雲覆雨。
而白榆是真“蟲”,需借著博運河遁水而逃,永不回頭。
馬車一路急奔,未曾有片刻停歇。
官道兩旁樹木蔥鬱,自眼底飛掠而去,搖曳的樹影是挽留不住大勢將去的手,也像謊言編造的環境在漸漸皴裂扭曲的前兆。
不知道是不是但凡重大的日子,老天便會有所預警。
午後便是山雨欲來,腥風卷入馬車,直灌入人的鼻腔。
當天入夜,他們便快馬加鞭抵達了博運河碼頭。
白榆站在燈火搖曳船隻如梭的碼頭上,看遠處晦暗如淵,天幕漆如墨染。
今夜是九月初六。
月牙吝嗇地隻顯出身形,它藏在濃厚的陰雲後面,馬上便要化巨龍騰雲遠去了。
終究落不到她這個騙子的懷中。
第43章
博運河四通八達,官船來往如麻。
就封的恭王一亮出身份,掌管水路的都督就來了好幾個。
最終白榆他們上了一艘二層載客官船,許是平日裡這船隻專供貴人來往博運河,船身嶄新,且內裡布置精美。
為了討好恭王和安順郡王,船內甚至自帶了婢女侍從,還有幾個唱曲兒彈琴的歌女琴師,以備行船之時聊以解悶。
白榆上過她在心理咨詢所認識的大姐大的遊輪,大到令人發指,奢華到令人肝顫。
何止是配了侍應生,還配了整個交響樂團,有一個話劇場,五星級水準的廚師,甚至還有當紅的明星上船進行私人表演。
兩相對比之下,雖然這官船已經是堪稱奢靡,白榆站在上面也毫無觸動,臨水而立,看著今日水流幽緩的博運河,微微有些出神。
指揮行船的號角聲悠長錯落,船隻緩慢地駛出碼頭,行駛一段後緩緩加速。
白榆站在圍欄邊上,頭頂上的二樓有琴音響起,她的思緒一下子飄散得很遠,輕晃的船身像一個大型的搖籃,她突然就覺得有些疲憊。
不,是很疲憊。
渾身疲憊不堪,疼痛自骨縫彌散。
像是艱難跋涉了一輩子的旅人,終於得以休息,停下了腳步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遍體鱗傷。
白榆突然在昏暗的水波推覆之間,聞著迎面撲來的水腥氣,做了個決定。
今日過後,她再也不會撒謊了。
謊言是一把雙刃劍,大殺四方的同時,她也將要血液流幹。
“下雨了,進船艙來吧,船上的小廚房做了些熱點心,還燉了蓮子羹,好像還不錯,你來嘗嘗。”
謝玉弓站在白榆身後的一個門邊,面色有些泛白。
他極其怕水,上了船就開始手足僵硬渾身發冷,好像陷入了當初被人推入冰寒的荷花池中,水面冰封,無論他如何掙扎都無法突破冰層的那種恐懼和無助中。
他能夠看上去還算正常地在船隻之中活動,全靠他超強的自制力。
但是白榆一上船就站在水邊不進來,謝玉弓在她身後看著她的背影,總覺得她心情很差。
他甚至有種她會隨著船逆流而行激蕩而上的水流融化,消散在這博運河之中的錯覺。
尤其是這一會兒外面下雨了,謝玉弓鼓足勇氣從船艙走到了小門邊上,叫白榆回去。
他不太敢再向前,扒在門邊上帶著些許可憐的意味看著他的恭王妃。
白榆早知他怕水,原本上了船應該要格外注意轉移他的注意力,但是現在她沒有那個心情。
她心中比繚亂激湧的水流還要翻攪不休。
她聽到了謝玉弓的聲音,並未回頭看他。
船隻才剛剛離開碼頭,她需得在船隻將要行駛到博運河中心之時,才能夠設法“跌入”博運河水遁。
但是白榆有種現在就想不管不顧跳下去的衝動,因為謝玉弓在她身後召喚的聲音,就像是一個魔咒。
白榆能聽出他聲音之中的強撐,就本能地想要回頭去安撫他。
可是……他不是一條脆弱無助的小狗,他是一頭獠牙叢生的惡狼。
他是在以身做局,為的甚至不是保命,而是為了爬上那個登天的位置,欲要將他人屍骨踩在足底做墊。
他不需要她來心疼憐憫。
雨點頃刻間變得如同擂鼓一般的密集,河風乍起,船員在頂著密集的雨點調整獵獵作響的船帆,隨著船行的速度加快,船身的震蕩開始加劇。
白榆的鬢發迅速被淋湿,但是她像是聽不到謝玉弓的聲音一樣,執拗地站在欄杆邊上,不肯回頭。
謝玉弓心急如焚,生怕她不慎在顛簸之中落了水。
再度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些許命令的意味:“白榆,回來!”
白榆吹了好一會兒的河風,蒼白冰涼的纖細十指,如同鎖鏈一般緊扣欄杆,就像是她此時此刻一寸寸封鎖的內心。
該醒了,白榆。
她這樣同自己說。
她從前都做得很好,遊刃有餘地編織謊言的幻境,無論多麼盛大而華美,她從來不會真的沉溺其中。
她甚至會在事情滑向失控的時候,悍然打碎一切,勇敢地迎接旁人的驚愕指責。
可是這一次,她自己竟也沉溺其中。
白榆知道她該進去,演好最後一場戲。
但是她執拗地不想動,仿佛心中在做了那個“再也不撒謊”的決定之後,她就像一隻被剝掉尖刺的刺蝟,被挖去了鱗片的穿山甲。
無須旁人的傷害,已然是鮮血淋漓。
她因為注定要離去,不肯再回頭多看謝玉弓一眼。
就像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得不到父母的偏愛,就不會再哭鬧不休,而是會安靜下來。
她如河水翻騰的腦子,不足以支撐她完成無痕跡的表演。
她就想一直在這裡站著,等到船行駛到她適合脫身的地方,跳下去。
雨點很快接連成幕,似一場大戲謝幕的簾幔一樣,傾瀉覆蓋而來。
白榆很快渾身湿透,長發湿貼在她的肩背,裙擺像被剝去鱗甲尖刺後可憐兮兮裹著身體的皮囊。
二樓的琴音陡然變得尖厲急促,白榆心亂如麻,身似僵死化為了雕塑。
而就在這時,一直叫白榆的謝玉弓,竟然咬著牙從門裡跑了出來!
不由分說地闖進繚亂的風雨之中,一把抱住白榆的腰身,將她強行“拔”了起來,硬是拖拽進了船艙。
“你瘋了不成?”謝玉弓的渾身比淋了雨吹了風的白榆還要僵冷,咬牙切齒地瞪著白榆說,“不小心掉下去怎麼辦!”
謝玉弓是真的惱怒,因為惱怒血流都快速了一些,身體回暖不少。
他眼神含嗔地看著白榆,是真的怕她掉進去。
他身邊跟著的死士不少,連彈琴唱曲的都是。
不遠處還有兩艘緊隨其後的貨船,上面也全都是他的人。
但是謝玉弓的死士能力花樣百出,各種皆強到極致,卻唯獨沒幾人擅長凫水。
他們訓練出來都是作用於暗殺和搏命,惠都之中隻有一條淺淺的護城河,無須掌握高超的凫水技能便可行至河岸,況且幽冥死士的訓練營是在啟南林海之中。
林海四處都是樹,無邊無際的樹,隻有山澗沒有江河,因此這些死士並不擅長凫水。
此刻山雨欲來,水浪四起,謝玉弓是真怕白榆落入其中來不及救。
他的怒火燒紅了眼睛,天生的□□和霸道讓他想狠狠發作白榆。
但是等他看到了渾身湿透的白榆在他懷中抬起蒼白湿漉的小臉,面頰之上還有水跡不斷滾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謝玉弓就像個迎面被水潑滅的火堆。
“呲”的一聲,就隻剩下一股嫋嫋青煙,被河風一吹,散得無影無蹤。
他抬起手欲要給白榆擦臉,但是胃袋在這個時候劇烈地翻滾起來。
他忍無可忍地推開了白榆,直奔這船艙的裡面,接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嘔吐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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