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他半夜從經年糾纏的噩夢之中驚醒,枕邊的呼吸是他迅速清醒的良藥。
霍玉蘭依偎著他的臂彎,十足依戀的模樣。
牧引風看到窗邊上有個人站著那。
是那個男人。
是他的父親。
他在做一個將要墜落的姿勢,那是在牧引風的幻視之中,他總是會做的姿態。
每一次牧引風都會試圖去阻止。
可是這一次他躺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黑影轉過來,看著那個黑影張開了雙臂,然後朝著樓下傾倒。
牧引風的呼吸停了片刻,但很快他閉上了眼睛。
他沒有起身去查看,他甚至沒有再睜開眼睛。
他感受著懷中人溫熱而柔軟的身體,這熱度是他和現實接軌的錨點。
牧引風第一次在夜半被噩夢驚醒後沒有睜眼到天明,也沒有試圖和幻視做什麼爭鬥。
他再一次酣然入睡。
第二天他的精神狀態看上去好極了。
早上吃過藥,又和霍玉蘭甜甜蜜蜜地吃了早飯。
臨上班之前,霍玉蘭把牧引風送到了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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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關門的時候,牧引風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怎麼說呢,非常難以形容。
欲拒還羞,藕斷絲連。
但是霍玉蘭站在那裡等了一會他又什麼都沒幹,隻是又看了她一眼。
霍玉蘭:“……”
她到底也不是個沒經驗的,稍微分析了一下就明白了。
她慢慢彎腰,湊近牧引風。
牧引風的眼睫快速閃了兩下,卻沒像以往霍玉蘭湊近的時候,本能地躲開。
他的面色染粉,坐在那裡微微偏頭,仔細觀察的話……他不光沒躲甚至還往那邊靠了一點。
因為莫寧在呢。
霍玉蘭把嘴唇印在他微微揚起的側臉上,近距離看到了他如願以償後閉合的睫毛。
他剛才那勾勾纏纏的眼神,是想讓霍玉蘭親他啊。
霍玉蘭親完他之後,沒有馬上起身,而是湊在他耳邊說:“晚上見,親愛的。”
牧引風“嗯”了一聲。
霍玉蘭這才起身後退關門。
牧引風在她關門之後,從輪椅上抬手,輕輕地在自己臉上碰了一下,然後終於沒有克制地笑了笑。
莫寧覺得自己早晚要瞎。
車上,牧引風打開手機監控看霍玉蘭。
霍玉蘭在落地窗前面舒展身體,似乎知道牧引風會看她,對著他笑,對著他招手。
然後她突然就開始脫衣服,剝蒜皮一樣把自己剝得幹幹淨淨,赤著進浴室洗漱。
準備洗個澡出門去遛狗。
老五家裡那邊,霍玉蘭打算今天讓桃阿姨冒充自己的親戚去看看,再送些錢和禮物。
她想來想去還是桃阿姨這個年紀的人去比較合適,她和老五的年紀相仿,老五家裡人看了更會勾起傷心事。
而霍玉蘭突然的脫衣服行為,讓牧引風猝不及防。
他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莫寧,把手機悄悄轉了個方向,確保隻有自己能看到。
但是他也不好意思盯著看,隻看一眼,挪開,片刻後又轉回來。
眼睛閃啊閃,最後定在了自己的腿上。
半晌後,他咬牙撐著手臂,竟然嘗試在車裡站起來。
這可把正在開車的莫寧嚇得不輕。
“老板,哎!老板你幹什麼呢?”
牧引風坐下了。
他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但是看著監控裡面“慕方懿”年輕窈窕,健康又靈活的身體,他也想像正常人一樣。
再看監控的時候客廳裡已經沒有人了,牧引風不至於變態到在浴室裡面裝監控。
他試圖站一下就出了汗,此刻他的潮湿手心放在車座上,最後也隻是抿了下唇,微微吐了口氣。
他……他基本是個殘廢,他的身體過度蒼白就算了,也不太健康,她看了,真的喜歡嗎?
他從未有一刻,像現在一樣,想要恢復正常。
從這天開始,牧引風私下裡無人時,甚至是自己在辦公室的闲暇時候,就會嘗試站立。
嘗試邁步。
他隻要想到家中有熱飯熱湯和溫柔如蜜的人在等他,就有無限的勇氣,來戰勝噩夢一樣的幻覺糾纏。
他沒錯。
當年的事情他沒有錯。
他也想擁有正常的人生。
不是像牧元蔓一樣強留和囚禁,也不是病態地依附和主宰。
就像他和“慕方懿”那樣,做一對無比正常的,相互愛戀的夫妻。
牧引風從未如此認真地遵醫囑吃藥,吃扛副作用的藥物,不再自我折磨。
從未如此期待每天早上起來,每天晚上回家。
也從未有過如此“正常”的生活,連陽光都變得不那麼討厭。
他甚至會把自己的辦公室拉開一半窗簾,讓陽光肆無忌憚地鑽入他的領地,在觸及不到的地方,與他和平共處。
因為那種溫暖和明亮,會讓他想起“慕方懿”。
而霍玉蘭也感覺出了牧引風發生了改變。
這種改變迅速如潮,肉眼可見。
八月二十四日,氣溫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因為昨晚上有點縱欲過度沒能起來,第二天早上渾身是汗地摸出手機一看,上面竟然有幾十條未讀消息。
全部都來自牧引風。
玫瑰小王子——早上好。
牧引風的聊天軟件的名字就是個句號,霍玉蘭備注的是玫瑰小王子。
——起來了,吃早飯。
——你房間沒有聲音。
——我一個人吃飯,早上有紅豆包。(圖片)
——我去上班了。
——路上堵車,莫寧又抄近路,煩。
——馬路邊居然開了一朵花。(圖片)
——我在飯桌上留了卡和鑰匙,你想出去玩或者買衣服,可以讓劉虎跟著幫你拿。
——到公司了。
——今天秘書噴的香水我差點就窒息了。
——倒地不起jpg
……
霍玉蘭盯著最後的這個表情包,是一隻紅眼睛的兔子倒在地上吐出魂的樣子。
她因為才醒過來,還沒能完全開機的大腦有一種荒謬的感覺。
牧引風是被魂穿了嗎?
他之前的回復一直都是非常高冷且簡短的嗯嗯啊啊,還大多數是單字。
一夜之間……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他也開始用各種可愛的表情包。
原來他有這麼強烈的表達欲望,和這麼幼稚的表情包嗎?
但不得不說,這紅眼兔子,和他還挺符合的。
然後霍玉蘭在接下去的幾天就意識到自己錯了。
牧引風不是隻有這一點點表達欲而已。
他之前那些天還是收斂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霍玉蘭收到的消息每一天都在遞增,表情包也越來越豐富。
牧引風一直都沒有什麼朋友,也沒有什麼人能夠分享生活。
他拒絕交朋友,拒絕相信任何一個人,就連莫寧跟他之間也隻有工作上的交流,很少涉及生活。
驟然之間,霍玉蘭成為了他的一個靈魂宣泄的出口。
他哪怕在路邊上看到一片稍微特殊一點的葉子,都要拍下來給霍玉蘭看。
常常是霍玉蘭早起後就能收到消息,每天都能多達到五十條以上。
白天一整天,間歇性的消息能有上百條。
霍玉蘭甚至不需要再向莫寧要牧引風的行程表,因為牧引風但凡是有一丁點時間,都會給她發消息。
時間稍微長一點就要打視頻通話。
他看似給霍玉蘭解禁了,但實際上進入了一種恨不得把霍玉蘭系在褲腰帶上的“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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