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說,完全沒有逃脫的可能。
鐵欄杆不僅高,而且質量極佳,蘇枝兒用石頭敲過,除了把自己的手震麻之外,鐵欄杆連塊皮都沒掉。
她爬得氣喘籲籲,眼前的鐵欄杆卻還是像山一樣的高,根本就望不到頂,就算望見了,也隻能看到上面根根分明的尖刺。
扎一下就能升天的那種。
蘇枝兒放棄了,她滾下來,把自己的胳膊往縫隙裡塞。
或許……能鑽出去?
身上穿的衣裳太厚,蘇枝兒忍著天寒地凍的冷,褪下自己身上的假貂。
還是太厚了,她怕冷,裡面裹了四五件衣裳。
大冬天的,還是在外面脫衣服,那一定要做好足足的心理準備,尤其是在南方這種物理攻擊的大寒天。
蘇枝兒先是在地上蹦跶了兩圈,覺得自己身體熱了,才開始脫第二件衣裳。
身上的溫度隨著衣裳的褪去慢慢消散,蘇枝兒凍得牙齒直打架,可是為了苟住性命,遠離大魔王,她還是要努力!
努力努力再努力!
蘇枝兒一口氣又脫下兩件,這下子隻剩下一件裡面最單薄的單衣了。
冷……好冷……她哆哆嗦嗦的把自己的胳膊從鐵欄杆的縫隙裡塞過去,然後又把半個身子塞過去,再過去一條腿,
蘇枝兒的臉上忍不住露出欣喜之色,這個辦法居然可以?她馬上就要能擠過去了!
再過去……嗯?怎麼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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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枝兒低頭,看到自己的大胸。
大胸誤我啊!
她左右看無人,上下看無人,吸氣,憋著,往裡縮,縮,縮……眾所周知,胸是縮不回去的。
“咳咳咳咳……”憋不住了。
過不去了。
好冷,先回去吧。
蘇枝兒想回去,然後發現她……回!不!去!了!
小娘子呆呆站在那裡,仿佛一條鹹魚般掛著,兩眼呆滯,渾身僵硬。
蘇枝兒想喊人,可如果她喊人,把大魔王喊出來了怎麼辦?
“阿嚏阿嚏阿嚏……”蘇枝兒連打三個噴嚏,凍得鼻頭通紅。
好冷,好餓,好困。
冷風一陣一陣地刮,吹得蘇枝兒心尖顫顫,渾身冰涼。
伴隨著她黑發狂舞的景象,再配上這鐵欄杆,破別院,深山老林,活像恐怖片錄制現場。
蘇枝兒凍得全身僵硬,她突然開始後悔沒有聽王氏的話跟她一起練廣場舞,不然也不會因為混吃等死所以身體素質急速下降,隻是那麼吹了吹冷風,她就覺得自己開始頭昏腦漲。
“阿嚏阿嚏阿嚏……”又是一連串的噴嚏。
蘇枝兒歪著腦袋靠在欄杆上,懶懶地閉上眼。
先睡會兒,說不定天亮了,濟源大師就能看到自己,把自己放出去了。
可天實在太冷,蘇枝兒歪著腦袋迷迷糊糊的時候牙齒還在打顫,“咯咯咯咯”的把她自己給嚇醒了。
算了,喊人吧。
她不想成為第一個被凍死的穿書炮灰背景板。
“小和尚?”蘇枝兒拉下一點口罩,小小聲的喊。
沒有人應。
“濟源大師傅?”
四周空蕩蕩的,隻餘下蕭瑟風聲。
蘇枝兒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感覺陰風陣陣。
院子裡光線很暗,隻有幾盞老舊的燈籠冒出幽幽的光,像蒙上了一層白灰的紗。
前面寒風蕭瑟處出現一個身影,細長高挑,白衣如仙。
好像出來遛彎的神袛……個屁!分明就是那隻大魔王!大晚上的你不好好睡覺出來發什麼瘋?
蘇枝兒四肢亂甩,依舊不能脫身,反而把自己弄得像是一隻背著龜殼倒在地上,怎麼翻都翻不過來的小烏龜。
大魔王逐漸逼近,蘇枝兒拉實口罩,雙手捂臉,選擇掩耳盜鈴。
大魔王慢吞吞從她身邊過去,他神色兇戾,表情很不好看,肌膚比上次看到的更白,眼眸深邃殷紅,額角青筋跳動,一看就正處於爆發的發病期。
男人伸手捂住自己的額角,腳步踉跄,吹起的風鼓起寬大的袖口,露出胳膊上帶著的傷痕。
蘇枝兒沒注意到男人的傷,隻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氣。
可現在這些外部因素都已經被她盡數忽略。
蘇枝兒心髒狂跳,她下意識縮手縮腳,使勁的想把自己縮成球,甚至連呼吸都停了。
男人從她身側經過,似乎是沒發現她。
可能正常人根本就不會想到大半夜有隻球就卡在鐵欄杆上吧,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個瘋子。
畢竟這座別院,除了濟源大和尚和他的小徒弟,就連肖楚耀都不敢輕易進來。
濟源大師傅也沒想到這位長樂郡主,金枝玉葉,大半夜不睡覺一定要買掛票出去,沒想到真掛上了。
男人長卷的黑發飄過少女僵冷的手臂,沒看到她一般,徑直略過。
蘇枝兒的手指撐開一條縫,男人面無表情地走過,就好像她真的隻是一根鐵欄杆。
蘇枝兒突然委屈開了。
明明之前,之前不是這樣的。
風又起,身體極度的不舒服,肚子又餓,又冷,又難受。
人在生病的時候最脆弱,也會產生某些莫名其妙的脾氣。
等蘇枝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伸手抓住了男人的……頭發。
頭發被拽直,牽扯到頭皮。
蘇枝兒似乎還聽到了男人突然頓住的腳步聲,“嘎吱”一聲急停車的那種。
手指被凍得僵硬,連拳頭都握不住,那黑發蜷縮著繞在蘇枝兒指尖,活像是死神索命的鐮刀。
蘇枝兒想松開,可凍僵的手指頭不聽指揮,居然直接就扯下來十幾根頭發絲。
她眼睜睜看著這些頭發絲在自己指尖飄蕩,恍惚間,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一次性梳下來超過五十根頭發絲,那麼你就正在面臨脫發的危險。
第34章
蘇枝兒之前吃飽了沒事幹的時候就喜歡搗鼓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盯著自己指尖纏繞的頭發絲,想著自己珍藏多月的芝麻糊是不是可以貢獻出來了?
可當男人緩慢轉頭看向她時,那陰鸷兇狠的眸色讓蘇枝兒迅速消滅了這個想法。
她快速收手,企圖把罪證藏起來。
可已經來不及了。
男人一把攥住她的胳膊,那股力道差點直接給她來一次自由截肢手術。
蘇枝兒倒吸一口涼氣,因為太疼,所以面部扭曲,連喊都喊不出來。吸進去一塊口罩,被她死死咬住,正好變成了她緩衝的工具。
胳膊好像要斷了……
蘇枝兒疼得眼前發黑,腿腳開始無力。
恍惚間,她發現自己的身體真是越來越弱了,可就算是身強體壯的人穿一件單衣在冰天雪地裡站上一夜,也會受不住吧?
眼前的黑暗越來越多,蘇枝兒終於是軟綿綿地閉上了眼。
可因為她還在卡在鐵欄杆裡,所以姿勢並沒有怎麼變。
暈倒前,蘇枝兒下意識伸手抓住了男人的一片衣角。
纖薄的寬袖隨風揚起,輕輕蓋住少女戴著口罩和毡帽的臉,她的眼睫顫抖著閉上,那隻手緊緊拽著男人的衣角不肯放,甚至因為太冷,所以無意識的把自己的腦袋往他衣服下縮。
為什麼是腦袋呢?
因為現在她隻有腦袋才能動。
肖楚耀到達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面。
這位不知道是哪家的貴小姐居然把他家太子殿下的衣服當被子蓋了……
肖楚耀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一眼自家太子,男人站在那裡,眼睫處沾著雪色凝霜,眼眸雖紅,神色也陰沉沉的,但竟意外的沒有動手。
肖楚耀輕輕的放下一顆心。
自家主子這半年來雖說殘暴了些,但若非必要,除非有人得罪到他面前,他才會出手將人解決。
畢竟身為太子殿下,也不是專門的殺人工具,不會逮著人就殺,隻有某些傻子衝到他前面犯了傻,自家主子才會不耐煩的出手。
顯然,這位小姐似乎是犯了傻,可又沒有犯到自家主子的底線上。
肖楚耀正這樣想著,隻見這位睡迷糊的小姐身子一滑,不知道怎麼就從那鐵欄杆裡滑了出來,然後直接滑到男人腳邊,把整個人身子都埋進了他家主子的袍踞下。
肖楚耀:……
-
蘇枝兒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已在夜黑風高之下,在周湛然的底線上來回滾動過了。
而救了她一命的人是肖楚耀的一句,“這位好像是長樂郡主。”
聖人屬意給主子您匹配的太子妃。
後面那句話肖楚耀當然沒說,不然這位長樂郡主估計直接就能就地掩埋了。
“去告訴禮王,三日內不將我要的消息給我,就不要再見到他女兒了。”男人眸色陰狠地說完,抬腳要走,不想腳上負重大約九十多斤,直直拖曳出一條橫道。
蘇枝兒暈暈乎乎的更加抓緊了手裡的東西。
因為太暈,所以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從鐵欄杆上解脫了出來,正從掛票變成拖票。
-
蘇枝兒醒過來的時候她正躺在床鋪上。
她心中偷偷地舒出一口氣,原來都是夢啊。
她沒有掛票,也沒有碰到大魔王版小花。
真好。
這樣想著,蘇枝兒幸福地睜開眼,然後正對上不遠處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蘇枝兒:!!!
魔王大人啊!!!
她瞪著一雙眼,再看周圍,這是一個古怪的屋子,掛滿了黑色的布簾子,屋內隻點一盞小油燈,忽明忽暗,更襯得男人膚白唇紅,邪似惡鬼。
蘇枝兒:……這到底是怎麼肥事!
“長樂郡主?”男人似乎隻有回到這間四處封閉,且全部都是黑暗的屋子裡才會顯得正常一點。
他聲音清冷的開口,眉頭總是蹙著,顯出一副極不耐煩的模樣。
蘇枝兒抱緊自己的小被子,拉緊口罩,捂住臉,隻露出一隻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朝男人wink呢。
她不知道男人還記不記得她的阿巴阿巴和阿瞎阿瞎,因此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再裝阿巴阿巴和阿瞎阿瞎。
男人原本是靠坐在榻上的,他一襲白衣曳地,寬松的衣襟口敞開,露出白皙纖瘦的胸膛。他沒有穿鞋,地上雖然看著很幹淨,但瓷白的磚面一看就非常冷。
男人起身,黑發傾身而動。
他赤著腳,緩步走到蘇枝兒身邊,蒼白陰冷的手指抵上她的眼珠子。
蘇枝兒僵硬著身體不敢動。
“這是我見過的,最像她的一雙眼。”
男人的聲音很輕,可卻極冷,飄飄忽忽地侵入蘇枝兒耳中,戳著她的耳膜。
“真是像極了她。”
“如果你……就挖了。”
聲音太輕,以至於蘇枝兒根本就沒有聽清楚他全部的話,可這並不妨礙她自己腦補。
什麼意思?他要挖她的眼睛。
蘇枝兒顫了顫眼珠子,喉嚨裡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聽到她古怪而嘶啞的聲音,男人微微眯眼,終於松開按壓在蘇枝兒眼睛上的手,繼而轉移到她脖頸處。
蘇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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