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笑了,彈了彈煙:“你在想範恩·溫斯頓。”
“抽你的煙吧。”亨特有點後悔搭理這家伙了。
“亨特……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歐文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惆悵。但是亨特卻不買帳,鬼知道這家伙又在醞釀什麼“陰謀。”
最好的回應,就是沉默。
“也沒有人看出來,或者弄明白我想要什麼。所以你很幸運,亨特。至少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想要什麼。”歐文說。
亨特輕哼了一聲:“哦?我想要把你踩在腳下,我想要積分超過你和夏爾,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你想要範恩·溫斯頓永遠在你身邊。你害怕他會離開你。”歐文笑著說。
亨特所有的思緒在那瞬間被歐文一把抓住了,再也無法思考別的東西。
他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嗎?
明明整個車隊沒有人看出來啊!
“你知道讓一個人永遠不離開你的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是什麼?”
這個問題,讓亨特的眼睛熱了起來。
他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他的母親不會離開他,他的父親也不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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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緊他,從這裡。”歐文站起身來,輕輕在亨特的胸口上拍一拍,“如果總是患得患失卻不肯邁出一步的話,你永遠站在門口而不是推門而入。”
“你說的可真容易啊……我該怎樣抓緊他呢?夏爾說的沒有錯,能吸引溫斯頓注意的永遠是他前面的強者!而我不是……我不成熟,我不冷靜,我可以被你耍的團團轉,我還很好騙!我用什麼抓住他?”
當亨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
但那又怎樣呢?
頂多被歐文嘲笑一頓,就算他以後說出來,自己也能說他是胡說八道,反正歐文平素不良,有幾個人能真的信他呢?
但是歐文並沒有發笑,反而仰起臉來看向亨特。
“你真的不了解在你自己的身上是什麼吸引了溫斯頓吧?”
是的,他不了解。
當溫斯頓接近他的時候,好像直接省略了所有了解彼此缺點以及包容忍受的過程。
“因為你不成熟,所以不世故。因為你不冷靜,所以你的反應很真實。因為你很好騙,所以溫斯頓才能在你面前掩飾他自己的情緒。因為你是強者,所以他必須披荊斬棘衝在最前面,才能享受被你追逐的榮耀。”
歐文用平靜的語氣說。
亨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但其實,剛才我所說的一切都屁話。”歐文笑了笑。
而亨特立刻失望了起來。
果然那些都是安慰或者奚落他的話嗎?
“因為你是伊文·亨特,所以溫斯頓無條件包容。”
亨特忽然之間想起了自己和溫斯頓鬧絕交的時候。明明自己傷害溫斯頓的話,那個家伙每一句都記得清清楚楚,但卻對他要求說,他們誰也不能再提“絕交”。
“現在我給你十秒鍾的時間,你做一個決定。我教你把他搞到手,或者從此以後當作我從沒有對你說過這樣的話。”
歐文抬起手,亮出自己的運動手表。
亨特愣在那裡。
你想要溫斯頓嗎?
你想要邁出那一步嗎?
這不是歐文是否值得信任的問題,而是你到底要不要抓緊他?
就在歐文放下自己的手時,亨特脫口而出:“我要!”
“喔……你還真幹脆!”歐文睜大了眼睛說。
“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打算。但是勞倫斯·歐文,我發誓如果你用溫斯頓來耍我的話,我不僅僅會在賽道上碾壓你,我會把你的腦袋砸下來,送給夏爾當球踢!”亨特一把拽過溫斯頓的衣領,他的目光冷峻而極富有壓迫感地湧入歐文的眼底。
歐文被他鎮得動彈不得。
亨特的臉上沒有任何怯懦的表情,歐文甚至感受到了殺氣。
那一刻,他明白這個年輕人為什麼能在變幻莫測的一級方程式賽道上激流勇進,在一個弱小的車隊裡拼到一流車手的位置,因為他一旦認定了自己要什麼,就絕不會安於守成,而是遇神殺神。
“哦……最近溫斯頓沒聯系你嗎?”歐文拍了拍亨特的手背,示意對方放開他。
“他問我要不要一起去迪拜度過休息日。”
“那就答應他啊!迪拜是個好地方!”歐文露出不怎麼厚道的笑容來。
亨特歪著腦袋看著歐文,總覺的這家伙口中的“好地方”並不僅僅是好地方那麼簡單。
於是十分鍾之後,溫斯頓接到了亨特打來的電話。
“喂?溫斯頓嗎?我們車隊昨晚喝嗨了,我沒注意到你的短信!我應該在周四之前回到美國就好,你呢?”亨特壓抑著自己忐忑的心跳,生怕對方察覺出任何的端倪,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常。
“我也是周四。那就一起去迪拜吧,你應該沒有去過。”
“對啊!我想去住帆船酒店!我還想玩水上樂園!還有衝沙!還有跳傘!還有……”
“我們時間不夠。我先定帆船酒店的房間,衝沙放在明天。跳傘車隊不會允許,等我們隱退之後我帶你去怎麼樣?”
亨特的心頓時暖暖的。
在溫斯頓隱退之後的人生規劃裡,是有他的。
“好啊!”
“我們到時候直接從迪拜飛回紐約。”
“你的計劃一定沒問題啊!”亨特笑著說。
“那也要你不掉鏈子。我租了車,我們開車去迪拜。你可以在車上繼續睡,還可以欣賞沙漠都市的風光。”
“哈哈哈,好啊!”
亨特掛了電話之後,叉著腰站在窗前,閉上眼睛用力吸了一口氣。
就算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亨特忽然一點也不害怕未知了。
是溫斯頓自己說的,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輕易說“絕交”。
亨特決定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就像是一場一級方程式的較量,如果隻想要守住自己的位置就必然被超越。隻有時刻準備著凌駕於對方之上,才有可能第一個衝過終點。
十幾分鍾之後,亨特就收到了溫斯頓的短信:我在酒店門口等你,收拾好就下來。
“這麼快?”亨特抓了抓腦袋,他還什麼都沒收呢!
為了不讓溫斯頓久等,亨特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的衣服塞進包裡,甩上肩膀就跑了出去。
溫斯頓租了一輛越野車,亨特將行李扔向後座,然後坐上副駕駛的位置,戴上墨鏡。
“安全帶。”溫斯頓開口道。
“什麼?”亨特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取出墨鏡戴上,準備歪過腦袋開始睡。
“安全帶。”溫斯頓再次提醒。
亨特取出了手機,戴上耳機聽起了音樂。
溫斯頓側過身,靠向亨特,伸長了手臂,拽過安全帶,正要替他按上,亨特卻抿著笑傾向溫斯頓的耳邊:“喂,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耳朵特別好看?”
亨特本來很期待溫斯頓會捂住耳朵抬起眼來看他,沒想到這家伙隻是將安全帶扣好之後便直起了背脊,發動引擎,離開了酒店。
他臉上的表情連變都沒有變過。
啊……什麼啊……好失望……
每一次這家伙靠近的時候自己都會不好意思。怎麼自己靠著他的耳朵說話,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歐文那家伙教的根本不管用。
什麼“溫斯頓讓你心跳的方式,你也那麼對他,這就是以牙還牙”,也許溫斯頓讓他不好意思的一切,對於他本人來說根本就不是刻意的,沒多想!
亨特透過墨鏡,斜著眼睛看著溫斯頓的側臉。
這家伙也戴著墨鏡呢,看起來很有範兒。
看著看著,亨特的睡意上來,不知不覺就閉上眼睛歪著腦袋睡著過去,還發出淺淺的鼾聲。
車廂內變得安靜起來,隱隱能聽見亨特耳機裡傳來的音樂聲。
風從車窗灌了進來,撩動著亨特的發絲。
而他身邊那個一直沉默著的男子,抬起一隻手,輕輕觸上剛才被亨特靠著說話的耳朵,壓抑著嘆息了一聲。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他們來了迪拜,車子開到了帆船酒店的門前。
亨特還是歪在座椅上,沒有一點反應,一旁的溫斯頓手指沒入他的頭發裡,輕輕揉了揉。
“嗯……”亨特轉醒,直起背脊的時候,墨鏡滑落下來,掛在耳朵上,整個人都有點傻傻的。
“我們到了。”溫斯頓說。
“哦!這就是帆船酒店啊!”亨特仰起臉來,“跟電影還有網頁上的有點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有點舊。”
“它畢竟不是新酒店了。”溫斯頓下車,將自己和亨特的行李包提了下來。
亨特跟了上去,來到了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
然後亨特發現,溫斯頓隻訂了一間房。
“怎麼隻有一間房啊?”亨特嘴上這麼問,心裡卻覺得很高興。
又能和溫斯頓像是在登別泡溫泉一樣睡在一起了!
“帆船酒店裡都是套房。你覺得我們有必要住兩個套房,說一句話還要用手機發短信嗎?”溫斯頓的語氣是理所當然的。
“那當然還是住一起!”亨特理所當然地說。
酒店的每一間套房都配備了一個管家,亨特跟著管家來到了酒店房間。
一到三層幾乎都被遊客包攬了,溫斯頓訂的房間位置比較高,可以比較清淨。
“本來想要訂總統套房的,但是已經被預約了。”
“總統套房?”
“嗯。在第25層,設有電影院,配備了兩間臥室和兩個起居室,俯瞰迪拜。”
“哦……等明年大獎賽,我請你睡總統套房。”亨特朝溫斯頓得意洋洋地眨了眨眼睛。
我才不想睡總統套房呢!兩間臥室?誰要兩間臥室了?
溫斯頓側過臉去,亨特將腦袋湊了過去,他發現溫斯頓笑了,雖然很淺。
“你笑什麼?”
“你請我睡這裡?”溫斯頓問。
“這裡不好嗎?”亨特問。
“還有更好的地方。”
“那我就請你睡更好的地方。”亨特回答。
管家正要解釋套房中的各種功能,亨特已經迫不及待地衝到了樓上的臥室。
正對著床的是一片落地窗,夕陽下的波斯灣盡收眼底,隱隱可以看見升起的新月。
亨特站在窗前,發出輕輕的一聲“哇”。
溫斯頓對管家說了一聲:“這些功能我都知道,如果有事我會叫你。”
管家微笑著離開。
溫斯頓不緊不慢地拎著兩人的行李走上樓去,亨特已經趴在那張大床上不知道在笑什麼了。
絲質帳幔垂落下來,溫斯頓剛好能在縫隙間看見他的腰臀線條,隨著亨特的翻滾不斷變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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