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我大發善心放過你,不料你竟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也罷,我不管你是如何從墜仙之地苟延殘喘逃出來的,今日你膽大包天來找我,便是死路一條。」
她話音剛落,我手中的劍已經捅進了她的小腹。
蓮華女仙瞳孔驀然緊縮,不可置信地低下頭。
「怎麼……會……」
在她看來,那不過是一柄再普通不過的凡俗鐵劍。
而握著劍的我,也經脈盡碎,沒有一點靈力在身。
可劍尖卻穿過她的護體靈光,穿過她的玄天軟甲,穿過她的本命法寶。
如同刺穿一塊軟嫩易碎的豆腐,甚至沒有絲毫阻滯。
「你們上界的仙人,廢話也這麼多嗎?還是知曉自己活不成了,方才那些便是你的遺言?」
「怎麼不說話了,蓮華女仙?」
我伸手,掐住她脖子,回憶著她從前斷我全身經脈時的動作。
用劍尖一寸寸挑斷她體內經脈,又將元嬰一點點攪碎。
到最後,她靈力全失地倒在地面上,雪白衣裙被汙血染得一片泥濘。
法力全失,卻仍然沒有死去。
她聲嘶力竭:「不——不該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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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手,落劍。
劃開她的嘴巴,斬掉她的舌頭。
然後將她一身美麗的人皮,一點點剝落下來。
蓮華嚎叫翻滾,聲音悽厲直衝雲霄,最後一點一點死去。
她死後,那芥子空間失了主人,在空中亂竄,一頭撞進我懷裡。
我從中取出一壇流霞酒。
「香味散得七七八八,中有雜濁,師父,這白鶴觀釀酒的本事比不上你半分。」
「不過,也勉強能用。」
我拍開一壇酒,將其澆在蓮華女仙隻剩一團血肉模糊的屍身上。
「師父,師姐,師兄——此為一祭。」
15
我來到九十九重天時,原本一片雪白、仙氣繚繞的亭臺宮殿,被滿目喜氣的鮮紅填滿。
雲層裡,我聽到有女仙在抱怨。
「原本該被派去降下福澤甘霖的該是蓮華才對,可惜她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竟好幾日未曾現身,這差事倒落到了我頭上。」
「她喜歡明珩仙君又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可惜仙君與神女太過般配,她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凝暉神女的。如今心生不滿,倒也正常。」
「仙君對神女可真是極好,自她下凡歷劫便痴心守護,為她掃平一切障礙。如今興辦大婚之禮,連神女身上的喜服,都是用了九十九隻鳳凰的尾羽制成……那些尾羽凝結了鳳凰一身的法力,如今九十九具屍體還在梧桐山一帶堆著……」
另一個女仙嚇得去捂她的嘴:
「噓!敢說這個,你不要命了嗎?!——你是誰?」
她們滿目震驚地看著我。
「今日仙君與神女大婚,我前來觀禮。」
我衝她們點頭,轉身離去。
「等等,你是那個流霞宗的——」
那女仙話音未落,我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去,將一具血淋淋的人皮扔在她們面前。
在那兩個女仙悽厲的尖叫聲裡,我笑了笑,友好地提醒道:
「我剛剛聽到,你們似乎在找蓮華女仙——」
「她在這裡。」
突然,A2049 在我腦中凝重道:「宿主,距離過近,總系統似乎察覺到我們的存在了。」
總系統便是綁在陸青凝和明珩身上的天道。
他察覺到,就意味著那兩個人也知道了。
「既然這樣,我前去祝賀他們新婚,總不好空手。」
我抬手,無數星塵粉末從我指尖散落,每一點,都燃成一簇永不熄滅的天火。
簇與簇連接成片,到最後,仿佛點燃了目之所及的整個世界。
我踏天火而來,正好瞧見不遠處神色震怒的陸青凝和明珩。
「是你——姜尋,你竟然還沒有死!」
「這話該我對你說才對。」
我引著漫天烈焰,徐徐停在半空中。
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們,
「你半罐子水修為,從前我金丹修為,仙門大比你便比不過我;後來我金丹碎盡,成了凡人,墜仙之地你仍然折在我手上,被我剁成了兩塊。」
「如今,倒搖身一變,成了九十九重天上至高無上的神女。」
我長笑一聲,
「天道偏愛,莫非偏愛的就是這樣的廢物嗎?」
「荒唐!」
陸青凝冷冷地看著我,「你一介凡人,竟敢質疑天道?」
她身上正穿著那一身鳳凰尾羽制成的喜服,羽毛的紅與鳳凰血的紅混在一起,有種悽厲的瑰豔。
「質疑?」
我玩味地咀嚼著這兩個字,突然笑出聲來,
「陸青凝,你真是目光短淺,我若隻是質疑,便不會站在這裡。」
「你們自覺九十九重天高貴無比,便是受了點傷、碎了塊玉佩,竟比下界凡修幾條無辜性命更珍貴。」
「因為我在仙門大比上傷了你,你的道侶為了彰顯他的深情,便要滅我滿門。」
「好般配的狗男女,好感人至深的愛情——你們情天恨海,為何要我全師門上下陪葬?」
說出最後幾個字時,我喉嚨裡泛起血沫。
明珩仙君嗤笑一聲:「可笑,無論是本君,還是本君道侶,一言一行皆是受天道認可。甚至連天道的部分規則,都由本君制定。」
「你不過一個早就該死的凡人,便是有幸逃得一命,苟且偷生,如今在此大放厥詞,又有何用?」
又有何用?
又有何用!
我懶得再同他爭辯,隻是抬手,揮劍:
「天道不公,我今日來此,就一劍破了這天道!」
16
劍尖向前,連同漫天火焰一起,猛然襲向了前方的陸青凝。
她下意識想躲,然而我化作劍身,出劍快極。
下一瞬,劍尖已沒入她胸口,將鮮活跳動的心髒劈成兩半。
然而總系統偏愛,便是如此,她仍然沒有死去。
「一劍不夠嗎?」
我喃喃自語,
「那就再來一劍!」
明珩驚怒交加地來攔我,可惜我每每出劍,總比他更快一步。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摯愛的神女,在我手下,一劍一劍,被刺得血肉模糊。
天火焚盡一切,四周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那穿在陸青凝身上華麗至極的鳳凰羽衣,也驟然活了過來一般。
如同無數交織的鎖鏈,黏著她的皮肉開始燃燒。
陸青凝就這麼被活活燒成了一具焦屍,天道偏愛帶來的不死之身,甚至令她的痛苦漫長了十數倍。
「師父,師姐,師兄,此為二祭。」
我又將劍尖轉向,對準了明珩。
「仙君,下一個,輪到你了。」
從前流霞宗滅門之禍時,不過是他座下一個女使,便令我師門上下毫無抵抗之力。
而今不過三百餘載,竟時移世易。
他在我劍下,連還手都不能。
我一劍斬碎明珩的本命法寶,劍尖再往前遞,將他的靈根剜出來,又一寸寸將經脈和骨頭碎裂。
他變成一灘肉泥,奄奄一息地伏在地上。
卻因為部分天道規則在身,仍未死去。
「真可惜,你們九十九重天上的神仙自詡高貴,沒有花樓,不然,我也將仙君賣進去試試看呢。」
明珩屈辱至極,不可置信地質問天道:「她身上一點靈力的跡象都沒有,為何能闖上九十九重天,又為何連我都敵不過她?」
天道不答他,隻從他身上飄出些星星點點的光,在空中聚合成光團。
「姜尋,你到底怎麼才肯收手?」
我反問道:「怎麼才算收手?世界若按照你制定的規則執行,我早該死去了,如今活著,就不叫收手。」
天道沉默下來。
良久忽然道:
「你不過一卒子,扔在故事裡就是最不起眼的配角,為何偏要逆天命?」
「是嗎?」
我目光森然,「所以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設定的主角,其他人的命都不是命。」
「我母親,我師門上下,還有那數以百萬計的普通民眾、下界凡人……為了成就你書寫的故事,他們就該去死嗎?」
天道答不上來。
隻是說,
「我知你心有怨恨,這樣吧,我可以倒轉時間線,復活你的師門上下,但你也要就此收手,盡快前往下一個世界。」
「然後任由你復活那位神女和仙君,把人命變成裝點他們愛情的玩具嗎?」
我搖搖頭,
「我要的不止這些。」
「這世間,人人生而平等,沒有誰天生就該為誰而死。」
「我要永遠的正義,絕對的公平,這些是你無論如何都給不了我的——所以,我要自己來拿了。」
我一邊說著,身上的皮肉骨一邊開始漸漸融化。
化作星星點點的星芒,盡數投入半空中漂浮著的那柄劍上。
「A2049。」
我在腦中輕聲道,「這一次,要你和我一起了。」
機械音平靜無瀾:
「為宿主效勞,是 A2049 的榮幸。」
他亦投入所有的能量, 劍身發出的光越來越明亮。
天道終於意識到不對:「姜尋, 你要幹什麼?!」
「我集兩個世界的力量於一身, 連同我的系統一起, 揮出這一劍,讓你——徹底消失。」
「然後, 重寫這千百個世界的天道規則。」
刺目的光亮起,劍身吞噬一切, 連同地上神女和仙君兩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亦化作點點流光融入其中。
「師父, 師姐, 師兄……母親,此為三祭。」
然後,那劍變成一支筆,在虛空中無形書寫。
墜仙之地中,另一個世界坍塌的星系漸漸復蘇, 枉死的民眾睜開眼睛,拿著武器,浩浩蕩蕩前往統治者們所在的星系。
山間飛出鳳凰和畢方鳥。
東海之濱,靈虛道人與座下三千弟子,正守著流焰果樹新結的果子。
還有更多、更遙遠的世界……
而被冰雪覆蓋三百餘載的流霞宗, 冰消雪融,散亂的靈光漸漸組合成幾道熟悉的人影。
師父的表情茫然了一瞬間,等反應過來, 猛然抬頭。
「阿尋!」
我已身化天道。
風中四面八方, 皆是我的聲音:
「我在這裡。」
17(尾聲)
近來姜玄越發覺得, 自己的幾個徒弟十分難帶。
大弟子秦霜已至煉神期, 不日便要飛升上界。
眼瞅著修煉進度驚人, 下面幾個師弟師妹們亦不甘示弱。
整個流霞宗內修煉氛圍濃厚, 無人肯幫他釀酒。
他隻能一個人幹, 完了拎著酒壇去隔壁山頭那座空置了幾百年的住所。
漫山遍野的桃花正開得旺盛。
他搓搓手, 一臉期待:「阿尋,我試了新酒方,你要不要出來嘗嘗?」
一片寂靜。
良久,花樹間才傳來一道漠然的機械音。
「宿主不在。」
「嗷,她又去那個世界看望她母親了啊。」
姜玄放下酒壇, 有些失落道,「那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我無權過問宿主行蹤。」
「其實, 流霞宗還有好幾座山頭空著呢, 實在不行可以把人接過來住嘛, 免得她兩頭跑, 也免得……呃……她師兄師姐們想見她的時候總找不到人。」
「……」
A2049 不再說話, 以沉默回答。
姜玄仰頭看了看,一朵桃花晃晃悠悠地落下來,正好飄在酒壇上。
他站起身,失落道:「罷了,我先走了。」
走出幾步, 身後驟然風起。
姜玄猛地止步回頭。
桃花掩映間,靈光化作一道若有似無的女子身形,落在花枝上。
一道熟悉的嗓音傳入他耳中:「好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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