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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晏鶴清醒來,窗簾縫隙,隱隱透著亮光,他摸過手機,竟是8點了,他頭一次醒那麼遲。
手機有兩個未接電話。
一個兩分鍾前,一個是剛才。
下一秒,陸牧馳電話再次進來。
陸牧馳昨晚參加牌局,實則是相親,他興致缺缺,對方卻看中他,一直找他聊天喝酒。
往年零點,他都會給林風致打第一通新年電話。
今年錯過,喝醉回家睡到現在,他睜眼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
撥的卻是晏鶴清。
陸牧馳聽著回鈴音,胸口起伏得劇烈。
從昨晚,他就期待聽到晏鶴清的聲音。
然而回鈴音結束,電話依然無人接聽。
陸牧馳臉色有點黑,還要繼續,一個電話進來,是度假別墅的管家。
陸牧馳眼色一沉,接起電話,“說。”
“少爺,你有空過來一趟吧,夫人還是不肯吃飯。”管家訴苦,“我們辦法用盡了,還是早上她短暫休克了,給她打了一針營養針,實在沒其他辦法了。”
陸牧馳掀開被子下床,快步往外走,“看好她,我很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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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鶴清洗漱出來,手機已經安靜了。
時間差不多,他回復了除陸牧馳外的新年短信,隨後撥打方老電話。
方老就是教他釣魚的老頭。
接到晏鶴清拜年電話,方老頭特別開心,“謝謝謝謝,小伙子新年快樂!”
晏鶴清微笑,“您也新年快樂,今年釣魚永不空軍。”
這是方老頭常掛嘴邊的話,永不空軍,釣魚永不落空!
方老頭立馬合不攏嘴,“哈哈,承你吉言!天氣暖和了再一起約釣,今年冬天太冷,家人不讓我出門釣魚,快憋死了。發現好的釣魚點,你一定馬上告訴我!”
晏鶴清一一答應,又聊幾句,方老頭才掛了電話。
手機放回褲袋,晏鶴清開門下樓。
過道安靜,佣人提過一嘴,陸凜房間也在二樓,淺淺掃了前方,晏鶴清無聲下樓。
新年佣人不用早起,一樓同樣寂靜,似乎還沒人起床。
晏鶴清走進客廳,視線掃過落地玻璃門,才看到了陸如嬋。
陸如嬋獨自在花園。
稍稍停頓,晏鶴清走向玻璃門,無聲推開。
剛推開,晏鶴清就停在原地。
有一瞬出神。
陸如嬋在唱著歌。
[青磚伴瓦漆,白馬踏新泥,山花蕉葉暮色叢染紅巾。
屋檐灑雨滴,炊煙嫋嫋起。
蹉跎輾轉宛然的你在哪裡。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
月落烏啼月牙落孤井。]
音調輕柔婉轉,像一條潺潺流水,悄然從春天流過。
漸漸和記憶中的軟語重合了。
褪色的記憶,忽然鮮活了。
晏鶴清記起了後面幾句。
[零零碎碎,點點滴滴。
夢裡有花夢裡青草地。
長發引漣漪,白布展石磯。
河童撐杆擺長舟渡古稀。
屋檐灑雨滴,炊煙嫋嫋起。
蹉跎輾轉宛然的你在哪裡。]
“寶貝。”晏秋霜抱著他,輕輕親吻著他臉頰,“這叫評彈哦,等你和弟弟再大幾歲,爸爸媽媽就帶你們回老家,聽正宗的評彈。”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長大,他們也沒時間再帶他回老家,喝薄荷綠豆水,聽正宗評彈了。
晏鶴清安靜望著陸如嬋的背影。
好一會兒,陸如嬋才發現有人。
她回頭,看是晏鶴清,她很是驚訝,“這麼早起床,好不容易放假休息,可以多睡會兒。”
晏鶴清走上前,他蹲在輪椅旁,手輕輕搭著輪椅扶手,他微微仰頭,“我不困,您的評彈很好聽。”
陸如嬋蒼白的臉色顯出一點點紅,“你聽見了啊,是阿凜姥姥教的,她才唱得好呢。”陸如嬋陷入思念,回神,又對上晏鶴清還是彎彎的眼睛,她心口一暖,伸手去口袋,緩緩摸出一個紅包。
她放到晏鶴清手裡,“新年快樂。不許拒絕。”她笑意盈盈,“這是壓歲錢,阿凜也有。”
晏鶴清剛要回答,他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林風致。
早上下樓,林母又提了一次,初二邀請晏鶴清到家裡做客。
“初三要去你小薇姐家做客,接下來幾天你爸你哥都有應酬。”林母婉轉說,“初一你們年輕人要出去玩,隻初二有時間了。”
沒想到林風致滿口答應,“好啊!”
昨晚陸凜接了他電話,他現在心情巨好,別說請晏鶴清做客,就是邀來林家常住,他也答應!
電話接通,林風致語氣裡都帶著喜悅,“哥,後天到我家吃飯!”
第48章 048
晏鶴清淡淡回:“好。”
林風致還想說些什麼, 他又說:“我有事,後天聯系。”
掛了電話。
收手機,才見紅包插進了他口袋。
抬眸便對上了陸如嬋慈愛的眼眸。
陸如嬋瘦骨稜稜, 手腕手指細到可怕, 蒼白皮膚皺成了萬縱溝壑, 落到頭頂,卻帶著懷念的溫度。
“明年也來吧, 我還給你包壓歲錢。”
陸凜進客廳,隔著落地門看見晏鶴清蹲在輪椅旁。
推門而出,先聽到晏鶴清的聲音, “這棵是魏紫嗎?”
前方有棵三米高的牡丹, 陸如嬋很是意外, “是啊, 你懂花?”
“在花圃兼職過。”晏鶴清依然蹲著,平視著陸如嬋,女人常年被病痛折磨, 唇色顯白,“到季節有花沒賣掉,快凋謝了, 花圃老板會摘花烘幹做口紅。”
他神情認真,“操作特別簡單, 又天然。今年牡丹花開了,我來給您做口紅。”
不用等到明年過年, 四五月份, 他還會再來, 陸如嬋的驚喜顯而易見, “好啊, 除了牡丹,我園子裡還有薔薇,月季……”
晏鶴清認真聽著。
他這般警覺,竟是過去好一會兒,才發現後面有人。
陸凜又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居家隨意,家居服外披著長款毛衣開衫。
“早上好。”晏鶴清先開口。
“早上好。”陸凜沒上前,站在落地門後,“早餐好了。”
晏鶴清起身,雙手自然落到輪椅把手,“我推您。”
陸如嬋沒拒絕,眉眼彎彎,“好。”
陸凜先轉身,將玻璃門推開了些。
早餐種類豐富,也很清淡,陸如嬋胃口小,一小碗粥便擱碗了。
陸凜和晏鶴清相繼落筷,她笑著開口,“吃過早餐,阿凜要回公司處理事,小鶴清你和他一道回吧。”
她聽到了晏鶴清的電話,知道他初二有事。
晏鶴清眸光清淺,“我可以待到下午。”
陸如嬋攏了攏披肩,笑著搖頭,“我精神不好,消消食得回房休息。”她看一眼陸凜,主動轉過輪椅,“不用推我了,你們走也別叫我,我睡著了。”
車輪滾過地板,靜靜沒發出聲音,陸如嬋臥室離飯廳不遠,很快進屋關上了門。
飯廳裡,陸凜起身說:“我換衣服,十分鍾。”
陸凜的十分鍾分毫不差。
他換好衣服下樓,到他們出門,一共十分鍾。
晏鶴清朝著後排走了幾步,陸凜已經打開了副駕的門。
晏鶴清突然看向地面。
昨晚雪停後,沒再落,也沒下雨,今天地面幹了。
大概明白了。
昨晚陸凜讓他坐後排,是防路面打滑,司機會慣性護著自己,副駕就成了危險位。
坐穩扣好安全帶,待開出別墅,晏鶴清突然問:“陸先生,你回過兩次老家對嗎?”
順暢的下山路,陸凜開得慢,“嗯。”
“你老家是哪兒?”晏鶴清禮貌說,“我似乎和你是同鄉。”
陸凜眸光沉了沉,“你不記得?”
晏鶴清很坦然,“太小沒印象,隻記得母親愛煮薄荷綠豆水,還喜歡評彈。”他輕輕笑了下,“要是回一趟老家,或許……”
戛然而止。
或許後面,沒有下文。
"二十橋。"陸凜回,“我姥姥的故鄉叫二十橋。”
“謝謝。”晏鶴清摸出手機,搜了二十橋。
是南方一個臨海小城,春天有漂亮的楊柳,桃花,梨花,夏天可以出海。
離首都1000多公裡,飛機一個半小時,沒有高鐵,火車10小時左右。
晏鶴清收起手機,轉臉望著窗外。
餘光望到難得走神的少年,直到上了高速,又下了高速,陸凜才開口喚醒他,“你去哪兒?”
晏鶴清回神,他扭頭微微笑,“方便就送我回家,不方便找個地鐵口。”
陸凜送他到了單元樓下。
大年初一,小區依舊安靜。晏鶴清下車,彎身朝陸凜揮揮手,“再見陸先生。”
陸凜望著晏鶴清,晏鶴清也望著他,過去幾秒,晏鶴清先進了單元樓。
知道晏鶴清背影也看不見了,陸凜才升上車窗,駕車離開。
進屋,小房間還是昨晚離開的模樣,晏鶴清掛好外套,換鞋進了廚房,不多會兒,他提著水桶出來,背上釣魚包,轉身又出門了。
初一市中心車流不大,陸凜很順暢到了陸氏總部。
春節放假,總部隻有兩個保安守大門,看見陸凜,保安見怪不怪。
隻是瞥見陸凜提著紙袋,保安略有疑惑。
進到辦公室,陸凜徑直走到辦公桌。
等待處理的文件在郵箱,他放下紙袋,開電腦登錄。處理完,外面天色已經黑透了,他後仰靠著椅背,閉眼輕輕按著太陽穴。
忽然,他停住,掀眼看向紙袋。
沉默幾分鍾,他伸手拿過紙袋,取出玉露放到了電腦旁邊的位置。
曾經那塊地方,擺著光之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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