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聞言失笑,“姑娘這話說的好笑,本地卻哪裡有不識得他的?前兒他老娘過大壽,開了流水席還沒完,今兒又在城裡城外設了好幾個粥棚,聽說還去城外幾家寺廟、道觀、尼姑庵捐贈米面糧油並衣裳布匹,好大的手筆!”
“還有其他人舍粥麼?”晏驕問道。
“有不少呢,”那人想了下,又搖搖頭,“有舍粥的,也有發衣裳、饅頭的,還有的直接放米。今兒光城裡就有大大小小七、八處棚子呢。”
齊遠嘖嘖搖頭,小聲道:“那兩地發了案子,因死的都是大財主,富貴人家都戰戰兢兢的,猶如驚弓之鳥。這裡消息還沒傳開,倒是都還大方張揚得很。”
這包子是野菜幹和菌菇的,加了一點油調餡兒,隻是滋潤了菜幹,叫它們重煥生機,故而吃到口中並不油膩,反覺清香得很。
晏驕一口氣吃了兩個,一聽齊遠說這個,趕忙道:“即便說了,也是防不勝防,反而鬧得人人自危。再說了,隻怕有的人偏愛剛愎自用,你說了也不管用呢。”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龐牧搖頭,“即便咱們不主動說,難不成他們真就什麼也不知道?”
說起知道,幾人卻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來一種可能:
能不能,真的通過他們放出一點風去?
第39章
當天下午, 廣印府、致遠州兩起大案的告示就貼遍平安縣上下各處,果然引得百姓們驚懼不已, 如同在這大雪紛飛的日子裡炸開一道驚雷。
雖然案件的緊要細節沒有公開, 但僅從隻言片語中也不難想象兇手的殘暴:
兩家!滅門!少說也得幾十人吧?
尋常百姓別說幾十人了, 一口氣殺幾十隻雞還手軟呢……
人都是惜命的,哪怕兩次案發中死的都是大財主, 可誰也不敢心存僥幸,俱都警惕起來, 在家必要緊鎖門窗,外出也要結伴而行,生怕那窮兇極惡的兇手一時手痒,隨便抓個窮苦百姓殺了過癮。
衙門和巡檢司都驟然忙碌起來, 多處關卡巡守兵力加倍, 行人出入盤查的更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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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若兇手的下一個目標不在平安縣也就罷了,可若是在, 如此嚴防死守,他必然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而對方拖得越久, 暴露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另外,若果然是連環殺人, 幾位死者之間必然存在某種關聯,或許外人暫時猜不出,但相關人員看見後必然明白, 想來也會有所舉動。
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以靜制動。
許是外部威脅的關系,一時間,平安縣內竟太平的很,連素來愛往街上尋釁滋事的地痞流氓也不大敢冒頭了。
沒了案子,熱愛工作的晏驕和郭仵作被迫重新清淨下來。
因死因過於明確,兩人將兩案的驗屍報告翻來覆去看了幾十回也沒有任何新發現,隻好眼巴巴等著外頭遞消息進來。
偏偏那消息遲遲不到,真是急死個人。
晏驕心急如焚:再這麼下去,兩地官員真的要涼了……
嶽夫人慈悲心腸,如今年紀大了,越發聽不得這樣的慘案,便連燒幾天香,又替那一眾死者念了往生咒。
即便真是尋仇,可那一眾下人終究無辜枉死,實在可憐。
見晏驕這幾天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的,連胃口都小了些,嶽夫人生怕她再著急上火,回頭犯人還沒抓到,自己先病倒了,便主動提議帶她去城外元山寺上香。
“聽說那兒的臘梅開得很好,方丈也是位妙人,明日咱們便去散散心。”
晏驕本想回絕,可又轉念一想,自己繼續憋在衙門裡也確實沒什麼用,倒不如出去走走,轉換下思路,或許會有意外收獲也未可知。
趁晌午吃飯時,嶽夫人就把這事兒跟龐牧說了。
龐牧略一遲疑,倒也沒反對,“如今城中氣氛沉悶,你們出去走走也好,隻多帶幾個人,我傍晚親自去接,你們莫要單獨回來。”
可話剛說完,他又覺得不妥,當即改口道:“也罷,稍後我先處理了公事,與你們一並前去。”
“你公務繁忙,我們多帶些人也就是了,莫要耽擱了正事。”老太太說。
“我有分寸,”龐牧回道,“左右這兩日手頭也沒甚大事,現下正逢多事之秋,還是謹慎些好。”
說著,又看向晏驕,“山上湿冷,還是要多穿些。”
“不會打擾你工作吧?”晏驕幾乎都想跟老太太說過幾天再去了。
值此敏感關頭,她們卻還勾搭著官老爺出去耍,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務正業。
“不會,”龐牧很肯定的笑笑,“沒有新線索,我也無可奈何。”
算算時間,放出去的鴿子這兩天也該回來了。
晏驕這才放了心,又問老太太,“既是去寺裡賞花,倒不好白看。可捐香油錢什麼的,我是萬萬不能夠了,也不知做些素齋、點心之類的成不成?”
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必去大廚房忙活之後,她自然也不好多拿銀子,如今依舊是三兩。平時吃吃喝喝也就罷了,可要是去捐款?總覺得捉襟見肘,倒不如打從一開始就不打腫臉充胖子。
“燒香拜佛本是心誠則靈,便是你空著手去,難不成還有人打出來?你這孩子忒也謹慎。”老太太笑道,“不過禮多人不怪。”
這就是同意了。
就聽老太太又俏皮道:“聽說那裡素齋不錯,你既然要帶東西,咱們也不能吃虧,便先遞了帖子,明兒就在那裡吃晌午飯!”
晏驕和龐牧就都笑了。
難得有了點事做,晏驕也覺的來了興致,又同這母子略說了兩句話,便去小廚房準備起來。
依靠現有的設備和有限的時間,想做出不沾一點兒葷腥的點心並不像晏驕想的那麼容易,琢磨半天,她也隻定下改良版銅鑼燒和芝麻核桃板塘。
元山寺在城東十六七裡的山上,現下大雪漫漫,更是難走,要想趕上午飯,咳咳,不對,是早去拜佛,他們最遲卯、辰相交時就要動身,必須在今天把所有的準備工作做好。
核桃仁剝出來放在罐子裡密封好,再煮一些紅豆沙和綠豆沙,想了想,到底是又裁了一些四四方方的油紙。
因是頭一回去正經寺廟裡拜佛,晏驕激動地一宿沒睡好,第二天天不亮就起來了。
她先將芝麻和核桃炒熟後搗碎,倒入化好的紅糖水攪拌均勻,然後將這些香噴噴到底糊糊倒入提前準備好的扁平大託盤中擀平、壓實,切成小塊。
等待板糖放涼的當兒,正好去準備銅鑼燒的面糊。
平安縣山多草多,養乳牛的不在少數,晏驕熟悉地形之後就找了一戶,託他們每日早起都送些過來,拉著嶽夫人跟她一起喝奶補鈣。
因沒有提前說,今兒送來的還隻是兩個人的量,晏驕隻好忍痛犧牲了自己的。
可惜沒有平底鍋,晏驕一開始沒控制好火候,糊了的、碎了的堆了許多,心疼得不得了,所幸後來熟能生巧,烙出來的小圓餅黃燦燦煞是可愛。
“我就說怎麼有動靜,”正忙活著,老太太就推門進來,嗔怪道,“我本想拖你出去松快松快,不曾想反倒惹了你這般勞累忙活,倒叫我不安。”
看看這滿滿當當的,這傻孩子也不知起來多久了,指定覺都沒睡好。
晏驕麻利的將鍋中四個小圓餅鏟出來,聞言笑道:“瞧您說的,我是難得出去耍,這才高興地睡不著。”
老太太聞言一怔,“你以前?”
晏驕老實搖頭,“太忙了。”
她真的太忙了。
爸媽在她上小學的時候就離婚各奔東西了,生活費也是斷斷續續的,後來更是直接沒了動靜,連人都找不到。
而撫養她的姥姥姥爺隻是普通退休工人,經濟並不寬裕。為了盡快減輕家中負擔,她發狠讀書,連跳幾級,假期四處打工,大學期間各種兼職,整個人簡直陀螺成精,既沒有時間,也沒有財力出去玩。
而等她打敗一眾競爭對手,順利成為一名法醫後,才知道以前的忙不過是小兒科,能擠出點時間來做點好吃的就是唯一的消遣,迄今為止的旅遊全都通過做夢的方式實現了。
老太太一聽,唏噓良久,心疼的了不得。
她如此動容,晏驕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熬過來就好了,常言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老太太給她說的淚中帶笑,隻是搖頭,又要過來打下手。
晏驕見實在撵不走,隻好指派了給芝麻核桃板塘包油紙的活兒,正好這個雖瑣碎卻不勞累。
給銅鑼燒夾餡兒的時候,龐牧就帶著一股食物的香氣走了進來,晏驕下意識吸了吸鼻子,笑道:“驢肉火燒和肉醬炊餅!正好配爐子上的黑米粥。”
龐牧失笑,“你這鼻子也快趕上老圖了。”
晏驕得意的揚了揚下巴,“這家的驢肉火燒是一絕,配的料十分獨特,外頭的火燒也格外香酥,所以聞得出。”
龐牧本能的聞了幾口,很自覺的保持沉默。
行吧,各有所長……
他主動去擺了碗筷,見兩人還沒忙活完,也躍躍欲試要幫忙。
晏驕本來同意的,結果等他吭哧吭哧捏碎了兩個小餅後,臉都黑了,忍不住抬手往他身上拍了兩把,“你快撒手吧!”
再這麼幫下去,他們今兒恐怕要端著一盒點心渣滓出門了!
龐牧自認皮糙肉厚,被拍了也隻是傻樂,“瞧你抹的輕巧,我隻當簡單呢。”
驢肉火燒外酥裡嫩,老板又厚道,塞的驢肉滿到溢出來,偶爾吃到肉筋,格外彈牙爽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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