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眼睫微微一頓:“不疼。”
女孩子露在紗布外的一截手指比紗布還要白,這樣瘦弱的手被玻璃割破刺入時,她竟然能做到讓他覺不出一絲半毫的異樣。
“猜到你要說不疼。”
陸懷砚邊說邊單手將紗布打結,託住江瑟手掌的手始終摩挲著她的指尖,從尾指到拇指,又從拇指到尾指。
她的手很美,指甲蓋泛著珠面般的粉色光澤,每根手指都有著無與倫比的美感,纖細、修長。
指腹的皮膚稱不上光滑,肌理裡帶著後天養成的薄繭,這麼一對兒藝術品般的手掌,瞧著柔弱,可唯有握在手上了,才能感受到她藏在血肉裡的力量。
男人的撫觸輕而痒。
他的這種撫觸比激烈的吻還要叫她覺得親密,仿佛他撫觸的不是她的手指,而是埋得更深的東西。
江瑟低下眼。
今天是個好日,落地窗斜入半片光,光霧就那樣輕輕流轉在他們的指尖,從拇指到尾指。
傷口帶來的傷痛漸漸被一陣灼熱代替。
江瑟緩緩抬起眼,看著陸懷砚半浸在光裡的臉。
似是覺察到她的視線,陸懷砚終於舍得將目光從她的手挪開,靜靜回視她,眸若深潭。
他們就這樣坐在冬日的晨光裡,指尖相貼,沉默地注視著彼此。
先前伴著酒香蒸騰在空氣裡的曖昧在這一刻早已蕩然無存,有旁的更深沉更靜謐的東西交融在這片光裡。
須臾,陸懷砚很輕地放下她的手,落下眼簾,邊收拾醫藥箱邊淡淡道:“莫既沉會主動聯系你,這案子的所有進展他都會給你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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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答應她他不插手了。
江瑟也收回眼,輕輕頷首:“我吃完早餐差不多該離開了,小姑姑估計找我找瘋了。”
陸懷砚將醫藥箱擱在江瑟身側,“準備在北城留幾天?”
“兩天,旗袍店的事兒還沒完。等旗袍店的事解決了,我會回來找莫警官。”
陸懷砚默默看了她幾秒,點點頭:“成。”
他轉身,從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摸出個方方正正的木盒,牽住江瑟的左手,將木盒放入她白皙的掌心。
“昨晚祖父給你的禮物。”
那盒子不大,江瑟以為裡面是塊玉墜,揭開一看,才知是個古色古香的玉扳指。
這玉扳指比當初傅家送來的玉镯要名貴許多。
江瑟下意識抬眼:“真是陸爺爺送的?”
“還能是假的?在北城,誰能逼祖父送禮?”陸懷砚將玉扳指從木盒裡取出,低頭套上她左手拇指,“祖父向來很喜歡你。”
喜歡歸喜歡,但陸老爺子給江瑟準備的禮物還真不是這個。
原先的禮物同岑喻一樣,都是一套鑽石飾品,隻不過江瑟那套是更為罕見的粉鑽。
陸懷砚特地換了江瑟的禮物。
見她面露遲疑,他意態慵懶地松開手,靠上椅背低笑道:“怎麼?不敢收?”
這種戴在手上的東西當然不能隨便要,但江瑟沒拒絕。
她垂下眉眼,拇指朝下抵著木盒裡的絲絨布,落落大方道:“長者賜不可辭,既然是陸爺爺送的,那我當然要收下。”
那玉扳指從她指根滑落,咔一下,穩穩當當地落回了原位。
江瑟合攏木盒握在手裡,微仰起臉笑道:“我餓了,有什麼吃的嗎?”
陸懷砚目光定在她眸子,片刻後,他站起身,拎起餐桌上的醫藥箱,邊問著:“我們江瑟小姐今天想吃什麼早餐?”
她早晨愛吃的那幾款食物一小時前便已經有人送過來。
可這位大小姐一樣都沒點,目光往地上一瞥,慢悠悠道:“迷迭香小羊排和威士忌。”
陸懷砚正往流理臺去,聽見江瑟報的早餐,立即住了腳,回眸看了看她,說:“咖啡、果汁或者紅茶,挑一個。至於威士忌,沒門。”
剛剛喂她喝一口威士忌已是他大發了慈悲,再喝下去,手還要不要了?
沒有酒,還吃什麼香煎小羊排?
江瑟語無波瀾地報了新的餐單:“白松露貝果和紅茶,紅茶依舊要加一顆糖。”
聲音一如既往的溫雅,也就陸懷砚聽出了那點不易察覺的不滿。
男人低笑了聲,卻沒松口,放好藥箱,卷起衣袖洗手,給大小姐準備白松露貝果和紅茶。
江瑟側過臉,朝流理臺看了眼。
縈繞在他身側的光十分柔和,這樣明淨的冬日早晨,他落拓挺拔的身影浸在光裡,也顯得格外的溫柔。
-
吃過早餐,莫既沉的電話準點打了過來。
跟她料想的一樣,現在佟伯和張嬸成了最大的嫌疑人,矛頭也指向了岑喻,因為佟伯與張嬸是岑喻的管家。
多好的手段,一顆加了料的糖,給她跟岑喻都帶來了危機。
手機貼面,江瑟很篤定地說:“不是他們。”
莫既沉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雖然你認定了不是他們,但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我會繼續找他們詢問,同時也會從那晚進出過茶水間的人入手,當然,那瓶玫瑰冰糖也是個線索。”
查案方面江瑟是外行,自然要聽內行的,嗯一聲便道:“辛苦了,莫隊。”
這樣低級的案件本不該由莫既沉接手,他主動將這案子攬過來,看的是陸懷砚的面子。
莫既沉笑了聲:“江小姐客氣了,我也隻是秉公辦事。你非要謝,也不該謝我。”
江瑟聞言便看向了正在敲著鍵盤處理公務的陸懷砚。
男人似有所覺,指尖一頓,掀眸看了過來。
他說不插手這件事,還真是將這件事徹底交給江瑟自己處理。
兩人的視線隔空交纏,江瑟應和了聲:“嗯,都該謝。”
-
同莫既沉的電話剛結束,江瑟正想同陸懷砚鄭重道聲謝,外頭門鈴忽如一陣急雨,瘋魔般地響起。
與門鈴一同響起的還有一陣“砰砰”的拍門聲,隔著道門板都能感受到來人有多暴躁。
這催開門的方式非常岑明淑。
昨晚離開醫院後,江瑟便處於斷聯狀態。
同樣處於斷聯狀態的,還有陸懷砚。
岑明淑咬牙查到現在才查到江瑟的藏身處,自然窩了滿肚子怒火。
江瑟沒急著去開門,目光往陸懷砚那兒一瞥,笑道:“我不認為小姑姑看到你在這裡會是件好事。”
陸懷砚挑眉:“你是怕她找我麻煩還是覺得我,見不得人?”
“都不是。”江瑟說,“小姑姑要是誤會了我同你的關系,會給我帶來很大的麻煩。”
至於會不會給陸懷砚帶來麻煩,那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她隻希望岑明淑別煩她。
門鈴聲與拍門聲漸漸劇烈。
陸懷砚恍若未聞,眼皮往下壓了壓,語調輕柔地重復她剛剛說的兩個字:“誤會?”
江瑟輕輕頷首。
陸懷砚不錯眼地盯著她看。
穿他的衣服,睡他的床,喝他的酒還安安生生地吃了頓他親手做的早餐,甚至……身上還帶著他半夜弄出來的印記。
然後她跟他說,不希望別人“誤會”他們的關系。
這是準備提起褲子不認賬?
陸懷砚笑了:“所以你要我在我的房子裡,把我自己藏起來,是麼?”
江瑟再度點點頭:“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如果我介意呢?”
江瑟不緊不慢地回:“那我以後隻能找不介意的人幫忙。”
陸懷砚看著她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眸子方漸漸漫了點笑意:“不錯,把我利用得還挺好。”
第30章 戒掉的東西
門外岑明淑拍了將近十來分鍾的門, 都無人來應。
正要拿出電話讓人再查時,門倏地開了。
她找了大半夜的人穿著件剪裁得當的圓領裙,笑喊了聲“小姑姑”。
喊完岑明淑又對站在岑明淑身旁的岑禮點點頭, 繼續喊了聲“哥哥”。
“正要過去找您呢小姑姑,”江瑟將門一壓,側身給他們讓了一條路, “快進來吧,外頭太冷。”
岑明淑皺了皺眉, 目光在江瑟臉上睃巡。
太平靜了。
昨晚在電話裡, 岑明淑聽得出來江瑟的情緒已經壓抑到了臨界點。
岑明淑以為她會像七年前那樣失控,就算這次不會失控到要用鎮定劑的程度, 但也不該如此平靜。
她連都聯系好了, 做好了準備要隨時將人綁到的辦公室。
眼下看到江瑟這模樣, 她不由遲疑了下。
岑明淑那兩束目光就像激光一樣, 江瑟腦門都快要被盯出兩個洞來。
不得不伸腳抵住門,笑說:“要不你們就在這等我?我的東西不多,一會就能收好。”
“外頭這麼冷, 等什麼等,我同你一起去拿東西。”岑明淑終於邁腳進來,“正好阿禮有事要找小陸, 他在這吧?”
後頭那話帶著試探,岑明淑問完就朝客廳看去,那裡空空蕩蕩, 沒有一個人影。
又朝餐廳和花園看, 依舊沒人。
“小陸總怎麼會在這?”江瑟挑眉, “昨晚我不想留在醫院, 他把我送過來後便離開了, 這處別墅他不常住,這才借我用一晚,你們要找他就不該來這兒。”
岑禮看了看江瑟,附和道:“阿砚往常回北城不是住瑞都華府便是回陸家老宅,這別墅的確不常來,倒是從前韓阿姨住得比較多。”
江瑟聞言便看向岑禮,目光在他冒著胡茬的下巴掠過,“哥哥找小陸總是有什麼事?你要有急事就先走吧,我這裡有小姑姑就成。”
岑禮笑了笑,上前牽住江瑟受傷的手看了眼,溫和道:“我就算再急,也不至於連接你的時間都沒有。你手上的傷怎麼樣了?”
幼時岑禮經常會牽江瑟的手出去玩兒,北城所有的遊樂場他都帶江瑟去過,全球各地的迪士尼也都打過卡。
小時候的江瑟其實很愛撒嬌,手裡創個小口子都要同岑禮說。
年歲漸長後,江瑟很少再綴在岑禮身後做跟屁蟲,生病時也不會嚷嚷著說疼,就好像一夜間就成了個堅強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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