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在那玩起情景模擬。
“現在我是陌生人,你要學會拒絕我,明白嗎?”周宴禮問她。
江會會點頭:“明白?”
周宴禮當即擺出一副地痞流氓打劫的嘴臉:“借我點錢。”
江會會的書包在他肩上掛著,她走過去,從裡面拿出錢包,一臉單純:“我隻有五十了,夠嗎?”
周宴禮無奈扶額,生無可戀:“……你自己留著吧。”
算了,慢慢來吧,指望她一朝一夕改掉,是不可能的了。
旁邊幾個女生路過,說笑打鬧的聲音有點大,周宴禮下意識朝那邊看了眼,看的不是她們的臉,而是她們身上的衣服。
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裡的那件。
剛才在車上時,江會會嫌太熱,把外套脫了。周宴禮順手接了過來。
外套明顯大了不少,顏色也很奇怪,泛著一種陳舊色。
穿在她身上時看不出什麼異常來,主要是她那張素白清麗的臉過於吸睛,漂亮到讓人忽略其他。
此時那件衣服在他手裡,才真正瞧出不對勁來。
江會會見他盯著自己的外套不說話,有些窘迫:“這是表姐的衣服,沒什麼破損的,是因為她穿著小了點,所以才給我的。”
這一解釋成功讓周宴禮臉色更加難看,他嫌棄地眯了下眼。
難怪看著不合身,原來還是別人給的二手?
Advertisement
他想起上次去她家,看到客廳裡那一大堆男孩子玩的玩具。
隨便一個的價格都夠給她換件新衣服了。
他是家裡獨苗,從小享受著獨一份的溺愛,所以體會不到那種被忽視的感覺。
但他的心髒一陣陣泛酸。說不清緣由,尤其是想到她這些年受到的委屈。
他覺得還是來晚了一些,要是能在她一歲的時候過來,那該多好。
他一直往前走,江會會不明就裡,提醒他;“方向錯了,在後面。”
周宴禮頭也沒回:“難不成直接空手過去?總得買點見面禮。”
江會會疑惑,隻是去做工而已,又不是上別人家做客,買什麼見面禮。
但看他這麼講禮儀,不知為何,她竟然有些欣慰。
至少和第一天見面相比,他懂禮貌了不少。
直到他停在一家服裝店門口。
她愣了愣,在這種地方買見面禮嗎?
周宴禮剛進去,就被櫥窗裡面的那條裙子吸引了視線。
他拿下來,在江會會身前比劃了一下,淺藍色的,裙擺很長,剛好到她腳踝上面一點。
他覺得還挺適合:“試試?”
那條裙子的確很好看,比她衣櫃裡的所有衣服都要好看。
她除了校服,好像就沒有合身的衣服。幾乎都是幾個表姐堂姐不穿了,或者穿不下了,然後再由姑姑嬸嬸拿來送給她。
江會會其實不喜歡那些裙子。
她隻是想要一條隻屬於自己的,合身的裙子。
可是每當自己提出這個異議時,都會遭到媽媽的呵斥:“現在賺錢不容易,能省就省。你知道你讀書每年需要花費多少嗎?”
然後江會會就再也沒有提過了,即使她的學費都是靠獎學金交的。
她寧願穿校服,至少它們合身。
此刻看到那條舉在自己面前的裙子,她下意識搖頭,覺得自己配不上這麼好看的衣服:“不用了。”
周宴禮卻已經將裙子遞給女性售貨員。
售貨員自然不可能和業績過不去,既然付錢的那一方有了購買意向,她就算是抬也會將江會會抬進更衣室的。
江會會又不太會拒絕人,面對對方的熱情,她幾次將求助的目光移向周宴禮。
後者抱臂環胸,笑著衝她聳了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最後江會會隻能被推進更衣室。
那條裙子她穿著的確很合適,她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平時哪怕被一堆不合身的醜衣服掩蓋著,也能成為人群中最吸睛奪目的那一個。
江會會有些局促不安的看著周宴禮,後者靠牆站著,笑容寵溺地點頭:“好看。”
售貨員似乎將周宴禮錯認成了她男朋友,笑著誇贊:“你眼光真好,你看這裙子多適合你女朋友。”
江會會急忙解釋:“不是男朋友。”
售貨員為自己的失誤道歉:“是我看錯了。哈哈你們看著年齡相仿,又都這麼好看,還蠻有夫妻相的。”
“不是和我有夫妻相,是和我爸有夫妻相。”她衣服太少了,周宴禮想著趁這次機會多買幾件。他又另外選了幾套,讓江會會全部試一遍,合身就直接全買了。
售貨員聽到他的話,臉上的笑僵了,人也愣了。
這兩人看著都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女生居然是男生的……後媽?
在她的巨大震驚中,江會會已經被周宴禮推進了更衣室,手裡抱著一大堆他提前選好的衣服。
最後那些衣服自然是全買了。
售貨員雖然還沒從倫理關系中走出來,可今天的業績提前趕上這一個月,打包的時候還是笑得合不攏嘴,一直誇贊江會會長得漂亮。
實則眼睛一直往周宴禮身上看。
帥哥不罕見,但帥的這麼意氣風發的就很難見了。
他身上有種野蠻生長的肆意張揚。
像他這種,隨便去商業街走一圈,少說能碰到六個給他遞名片的星探。
周宴禮結完賬,江會會看到發票打出來,上面的數字讓她瞠目結舌。
都快趕上她家裡一年的生活費了。
“這麼貴?”她小聲驚呼。
周宴禮漫不經心地將那張發票撕了:“怕什麼,沒了再找他要。”
江會會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周晉為。
想了想,她還是小聲提醒他:“周晉為……你最好還是不要得罪他。”
但凡提起這個人,她就滿是畏懼,好像對方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要是讓她知道,這個洪水猛獸不光和她結了婚生了孩子,還在她死後一直未娶,她會不會對他有所改觀?
不過仔細想想,二十年後的周晉為比現在的周晉為還要可怕一百倍。
很難想象要是現在的江會會碰到了二十年後的周晉為,會是怎樣一副場景。
以她這個膽子,被他看一眼估計就會直接嚇哭吧?
江會會低頭看了眼時間,不早了,再不過去就要遲到了。她急急忙忙拉著他:“走吧,遲到會扣錢的。”
周宴禮想說扣就扣唄,反正他有。
伸手摸到癟下去的外套口袋。
這才想起來為了給她買衣服全部用完了。
早知道發票就不撕了,應該留下來拿去找周晉為報銷。
他兒子帶著他老婆去買衣服,他作為一家之主,出個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第9章 第九時間
周宴禮沒想到二十年前的平江市會落後成這樣。
這對於一個生在帝都長在帝都的大少爺來說,簡直猶如下鄉參加變形記。
兩人又往前走了十來分鍾,到了西平路23號。
這裡簡直是平江市的世外桃源,比中心公園還要大的私家花園,車開進去都需要導航才不會迷路。
正中間的石雕噴泉,親眼看見才能感受到那種對視覺衝擊的震撼。
旁邊的園林好幾個園丁在給植物除草除蟲。江會會光是看著,下巴都快驚掉了。
周宴禮笑著提醒她:“口水擦一擦。”
她在嘴邊摸了摸,哪來的口水,又捉弄她。
她看了他一眼,像是無聲的責怪。可是這樣的眼神放在她身上毫無威懾力。周宴禮走到她前面去,順手在她腦袋上薅了一把。
他將鐵門推開,讓她先進。
江會會一路走一路看,跟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
對比她,周宴禮顯得稀松平常,肩上掛著那個明顯和他氣質不符的粉色書包,手裡還拎著幾個女士服裝的包裝袋。
他個子高,肩寬腿長的,走在她前面,吊兒郎當中還帶著點桀骜不馴。
受正午陽光的影響,頭上那頂黑色鴨舌帽遮了半張臉。隻能看見高挺的鼻梁,還有凌厲的下顎線。
江會會他們今天隻需要給左邊那些花草澆水就行,聽著好像很輕松,可佔地面積太大,就算是兩個人一起,最少也需要半天時間。
在開始之前,她借用了一下洗手間,突然肚子疼。
周宴禮站在外面等她,等的無聊,幹脆四處闲逛起來。
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裡幾乎沒怎麼變。
因為姥爺病重的緣故,所以他爸暫時將他從帝都接過來,想讓他送姥爺最後一程。
他爸和家裡斷絕了關系,看著六親不認,對待他媽媽的家裡人還是很好的。
小姨初中剛畢業,他就將她接去帝都,因為那邊有著更好的教學資源。
甚至還安排她留學,後續的入職單位也給她安排好了。
包括姥爺,因為身體不好,所以專門請了護工看護,家裡一整套的醫療體系,隻服務他一個人。
可在周宴禮心目中,他爸一直都是個殺伐果斷,不留情面的人。
強大的能力和手段下,是無需多餘心軟的,那些都是累贅。
顯然他爸並不需要這些累贅。
——
他雙手揣兜,漫無目的地轉了轉,最後停在人工湖邊。
抬頭往上看去。
二樓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後,是沒有拉上的窗簾。
房間內有綠植,還有生態魚缸。
周宴禮知道,這是書房。
他經常在這裡打遊戲。
而此時的書房內,滿臉怒氣的中年男子將手裡那堆紙狠狠砸在站在他面前的少年臉上。
後者不為所動,眼神淡漠。
男人不知說了些什麼,少年唇角冷笑,慢條斯理地將那些紙撕碎,轉身離開。
男人指著他離開的方向破口大罵。
哪怕隔著窗戶玻璃,周宴禮也依稀聽到了一些:“你的命都是老子給的,你不聽我的你聽誰的?”
周宴禮遲緩地眨了下眼。
印象中的爺爺儒雅風趣,對他寵愛有加。從未有過這麼兇狠的一面。
他一直都知道父親和家裡的關系不好,當年他從家裡出來,什麼都沒要,唯獨隻帶了剛滿一歲的周宴禮。
直到此刻,周宴禮親眼見到這一幕。
原來他父親,那個強大到無所不能的男人,也並非萬事順遂。
周宴禮去了後面的池塘,果然看到在那裡喂魚的周晉為。
他突然想到了那句話,叫什麼來著。
對,知子莫若父。
他站在那,抽著煙,目光冷冽地看著聚在河岸邊爭食魚餌的錦鯉。
像是主宰它們性命的上帝,居高臨下的眼裡流露出的隻有漠然,沒有半分對生命的憐憫。
周宴禮走過去,朝他抬了抬手:“給我一根。”
對方垂眸,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三秒,挪開。
周宴禮不爽:“不會這麼摳吧,一根煙而已。”
“誰教會你抽的煙?”他掸了掸煙灰,沉聲問他。
面前這人還年輕,是十七歲,不是三十九歲。
雖然氣場傲人,卻遠不如二十年後一個眼神就令他說不出話的巨大威懾和壓迫感。
而且按照時間線來算,這會兒他爸媽還沒生他,所以他算不上他的兒子。
“十五歲的時候,自己學的。”他吊兒郎當回答他,毫無顧忌,甚至還有點臭屁的自豪。
周晉為臉色陰沉。
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想到他抽煙,就無端煩躁。
周宴禮冷笑:“怎麼著,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那煙就在桌上放著,他看見了,自己過去拿了一根。
二十年後他沒膽子和他爸對著來,但現在不同,現在他們是同齡人。
隻是那煙剛點燃,江會會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怎麼來這兒,我找了你好久。”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