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晉為去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一番,出來的時候江會會已經換好衣服,整理好了頭發。
她扎了一個丸子頭,額前那些碎發隨意地落在兩側。
因為生病的緣故,她氣色不是很不好,有些憔悴。
江會會看到他就想起剛才那一幕,頗有些尷尬。
她想讓自己盡量看上去鎮定一些,自以為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視線。
在周晉為的眼中,卻滿是破綻。
他無聲輕笑,沒有拆穿她這個稚嫩可愛的偽裝。
將冰箱門打開,分別取出昨天買的雞蛋和小米。
他用最後兩個雞蛋給她做了蛋羹,又煮了小米粥。另外將冰箱裡剩下的那些速凍包子重新蒸了蒸。
單獨給江會會盛了一碗粥之後,他開門出去,敲開了隔壁的門。
周宴禮睡夢中被吵醒,起床氣大到足以掀翻整棟樓。
但看到敲門的人之後,他的所有怒氣全都湮滅在體內。
靠。
他滿肚子窩囊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有氣還不能撒。
“這才幾點。”他不滿的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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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晉為淡聲提醒他:“現在六點四十五,七點半早讀,從這裡去學校半個小時的時間。周宴禮,你還有十五分鍾。”
這個平靜卻又強勢的語氣,怎麼這麼熟悉……
周宴禮再次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看來他真是睡糊塗了。
用五分鍾完成洗漱,他開門過來。
江會會正小口吃著米粥,周晉為戴著手套,在旁邊剝柚子。
這樣自然且和諧到有些溫馨的場景,讓周宴禮停頓片刻,他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隨後拖出椅子,問江會會:“感冒怎麼樣,燒退了嗎?”
江會會點頭,將自己手邊的蒸蛋推了過去:“已經好了。”
周晉為注意到她這個舉動:“這是專門給你蒸的。”
江會會看到周宴禮面前那幾個包子,擔心他吃不飽:“沒事的,我早上沒什麼胃口。”
“別做這種恐龍讓梨的事,有包子吃就不錯了。我平時自己在家隻能喝喝西北風。”周宴禮隨手拿起一個包子,啃了一口。速凍包子,加上解凍又反復的蒸,味道實在不怎麼行。
但他還是不動聲色地繼續咬了第二口。
江會會想了想,還是輕聲糾正:“是孔融。”
周宴禮恍然大悟:“我說呢,恐龍怎麼還讓上梨了。”
周晉為眼神陰翳地看著他。
周宴禮突然記起了之前每一次學校將成績單直接寄到他爸的公司裡時,他爸看他的眼神和現在一模一樣。
身體的自然反應,後背一涼,瞬間冒出冷汗。他結結巴巴的解釋:“我知道是孔融,我開個玩笑,活躍活躍氣氛而已。”
——
那頓飯三人在十五分鍾內解決。去學校的路上,搭乘公交車。看見周晉為投幣,周宴禮亮出自己的公交卡在他跟前炫耀:“這玩意兒你沒有吧?”
他還特騷氣地往刷卡機上刷了一下。
江會會抱著外套跟在後面,恰好看到他得瑟的樣子。
周晉為視若無睹。
其實很多時候,他並不喜歡周宴禮這幅吊兒郎當的姿態。他希望他穩重一些。
但在他數十年的成長裡,自己這個父親的責任是缺失的。所以他沒有資格再去過多幹涉。
車上還剩最後一個空位,周晉為拉著江會會坐下,又將外套遞給周宴禮。
周宴禮皺眉:“真把我當奴隸?衣服還讓我幫你拿。”話雖這麼說,但他還是伸手接過。
“穿上。”周晉為說,“車上冷。”
周宴禮愣了愣。
他今天穿得不怎麼多,出門時忽略了今天的溫度。剛才上車之後打了好幾個寒顫。
原本想著忍一忍,到了學校就沒事了。
他沉默地將外套穿上。
車上有人起身給周晉為讓座,估計是看到他一條手臂骨折,打著石膏固定。
秉承著廣播裡的那句,給老弱病殘幼讓座。做起了好人好事。
周晉為有禮貌地與對方道謝,並婉拒她的好意。
他再次轉過身來,面前的座位,江會會已經抱著書包睡著了。
她的腦袋緩慢地往一旁靠去,險些撞到身旁的車窗玻璃,他及時用手擋住。
江會會就這麼枕著他的手,睡了一路。
周晉為的掌心被頭靠著,能夠活動的那根手指,輕慢地沿著她的臉頰撫摸。
呼之欲出的愛意,是再厲害的上位者也沒辦法管理好的情緒。
周宴禮原本想問周晉為是沒回去,還是一大早就過來了。
可當他轉過身,卻正好看到這一幕。
江會會抱著書包,靠著周晉為的手熟睡。
後者則低下頭,安靜的看著她。
冷冽的側臉,帶著前所未有的柔和。窗外剛好是日出,淺金色的陽光,隨著公交車的穿行,交錯地落在他們身上。
明明是一副融洽的畫面,可不知為何,周宴禮從中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悲傷。
就好像,這樣的溫馨,是誰都沒辦法改變的短暫限定。
——
剛到學校,佔彤就過來和江會會告狀:“周宴禮昨天又翹課了,差點沒趕上補考。班主任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江會會在本子上做著筆記,聽到她的話後,稍微有些緊張:“那最後補考上了嗎?”
“補了,還好他回來的及時。”佔彤說,“我覺得你還是好好給他上一回思想課,馬上就高三了,他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江會會點頭:“我知道,我前段時間和他說了,讓他去當體育生,也算是一條路。而且文化分相對來說會低很多。”
佔彤聽了她的話,一拍桌子:“我覺得可行。”
她往角落瞄了一眼。
趴在桌上睡覺的少年,外套早脫了,蒙著腦袋,用來遮光。手臂枕在桌面,襯衫袖子因為這個動作稍顯緊繃。
能清楚的看出他手臂上的肌肉線條。
周宴禮這身材,比隔壁體校的學生還要好。
除了身材,還有他那股野蠻生長的野性也很難得。
佔彤的臉悄悄紅了,她湊近江會會,尋求她的認可:“你難道不覺得周宴禮長得很有性張力嗎?我感覺他……一定很行。”
江會會眼神懵懂,歪了歪頭:“什麼很行?”
看著她清澈單純的眼神,佔彤反應過來,自己怎麼和她扯上了這個。
可不能帶壞了她。
她改口說:“我感覺他體育一定很行。如果他去當了體育生,隻要文化分沒問題,一定能報上。”
江會會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她想了想,隨後下了決定:“待會我去和老師說一下。”
佔彤好奇:“怎麼是你去?”
她一愣,心虛解釋:“啊?我……我去幫他問問。”
佔彤狐疑地點了點頭:“這樣。”
中午吃飯的時候周宴禮被班主任叫去了,因為體育生這個事情。
江會會怕他時間不夠,所以想著去樓下直接給他把飯買上來。
因為學校超市就在對面教學樓旁邊,江會會買完吃的之後一直徘徊在樓下,沒有離開。
目光有意無意地往樓梯口處望去。
每出來一個人,她的眼神都會短暫地亮起,可等看清來人後,又迅速地暗淡下去。
直到孫炬從裡面出來,他本來想去外面吃個飯。正好看到江會會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
他笑著過去,和她打起招呼:“來找周晉為?他不在,上了個早讀就走了。好像是家裡有事要去處理。”
沒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這麼容易就被看穿了,江會會整張臉都散發著不自然的潮紅。
“我沒有想找他,我隻是……我隻是過來買吃的,順便經過這裡而已。”她的解釋在此時顯得分外無力。
好在孫炬並沒有針對這件事不依不饒。他笑著點了點頭:“我也就是隨口一說。”
“對了。”他突然問她,“你知道周晉為要轉去你們班了嗎?”
“啊?”江會會愣住,“他要轉過來了?”
孫炬雙手揣兜,聳了聳肩,他也很納悶:“隻聽過往上升的,沒聽說還有人往下跳的。”
大約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又笑著解釋:“當然,我也沒說你們班不好。但師資力量和教學環境肯定還是隔著一點的。”
他這話說的太過婉轉。
豈止是差了一點,簡直是天上和地下的區別。
所以江會會無比震驚。
周晉為為什麼會轉過來?
——
同一時間,那座看上去神秘的像是吸血鬼居住的城堡內。
神色威嚴的中年男人坐在辦公椅上,隔了一張書桌,站著的是他的兒子。
他們的眉眼算得上相似。
隻是一個早已被歲月染上紋路,而另一個,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他的手臂打著石膏,臉上的淤青差不多完全消了。
中年男人攥著手機,怒氣衝衝地質問他:“是你做的嗎?”
面對他的震怒,少年神色平靜
他隨手將桌上的煙盒拿過來,取出一根叼在嘴裡。
再慢條斯理地點燃,動作的每一帧都格外從容:“這次我沒有把事情做得太絕,留了你的私生子和那女人一條命。可如果他們敢有下次。”
他的動作稍作停頓,勾唇笑了笑,“讓兩個人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對我來說並不難。
男人的神情早在聽完這句話後,就從震怒轉變為震驚。
周晉為車禍的主要原因,他是知道的。
當時他發了很大一通火,被撞的可是他的親兒子!!!
可對方哭的梨花帶雨,說她隻是一時被嫉妒衝昏了頭腦,憑什麼那個女人的兒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周家的族譜裡,並且還是以長孫獨子的身份。
”阿衡比他隻小半歲,他也是你的孩子。就因為那個女人出生比我高貴,就因為她有個比我顯赫的家世,所以我和我的孩子就要見不得光的生活在暗處,背負小三和私生子的罵名嗎?”
他聽完以後,也不忍心繼續責罰。
反正沒死,隻是折了一條胳膊,報廢了一輛車而已。
所以他隨便尋了個理由,說是當時車輛打滑,司機失誤。
可他差點忘了,自己那個兒子心思深重,他怎麼可能查不出主謀是誰。
少年夾煙的那隻手靠近男人的茶杯,他掸了掸煙灰,令其充當起煙灰缸。
非常直白的挑釁行為。
再抬頭時,那張俊朗清冷的臉上,笑容溫和,“您也一樣。”
男人愣在那裡,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兒子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他的鎮定他的冷靜,以及他帶來的壓迫感,早已遠勝自己。
他竟然被他震懾到說不出話來。
並不符合他年齡的氣場,不該出現在剛成年的少年身上。
第49章 第四十九時間
周晉為離開了,沒多久,樓下傳來什麼東西碎裂的東西,以及極強的撞擊聲。
男人皺了皺眉,撥通警衛員的電話。
“樓下發生什麼了?”
對方支支吾吾:“是少爺……他把您的車給砸了。”
男人沉默地攥緊手機,臉色難看。他知道,這是自己這個兒子,給他的一個“警告”
——
周晉為下午就回了學校,班主任早就收到他轉來的消息,好心情持續了一整天,走在路上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
他們班已經有了一個江會會,再來一個周晉為,簡直是如虎添翼。
但是考慮到周晉為的總分成績高出江會會五十多分,班主任擔心他的到來會讓連續蟬聯第一的江會會造成心理落差。
所以特地找她聊了聊。
“成績是由多方面的因素決定的,周晉為同學能接觸到的教學資源都是頂級的,現在分數暫時落後於他,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要有太多心理負擔。”
江會會點了點頭,表示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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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