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辛悄悄露了張臉出來,這才能好好喘氣,看了看身後睡得正好的石墨,又看向外面的人影。
幼稚,這麼大年紀了還要踹樹,雪掉了滿身好玩麼?
唐辛努力計算,終於算明白了石玉的年紀在心裡呵了聲笑,心裡直罵:“騙子!”
倒也沒有多生氣,他多大年紀和她關系不大,就像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和她沒關系,隻要他對石墨好就行了。
困得快要睡著時,外面亮起一小束火光。
石玉點了煙站到窗前,剛好擋住她的視線。唐辛坐起來眯眼再看,外面的雪地裡又堆了個雪人出來。
有沒有臉看不真切,但是浴巾披風還在,抖擻出一片白影來。
石玉沒找到扣子和彩椒,猜測可能是掉進了融化的雪裡冰封住了,便隻安了胡蘿卜在臉上。
煙抽完,回身,剛好就看見坐在塌塌米上的人。
黑漆漆的,看不清彼此面容。
唐辛大大方方躺回去背轉過身,裝作沒有看見他。
石玉穿過長廊回到屋裡,躺回原處。
寂靜深夜,唐辛仿佛能從他身上嗅見外面帶進來的雪味,忍著沒有再翻身就這麼面對面躺著,中間隔著個熟睡的小孩子。
忽然,冰涼的一隻腳貼到她腿上。
第50章 叔叔
唐辛立刻把腿挪開,冰涼的感覺仍是順著皮膚表層往身體裡面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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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真是高看他了,石玉這種男人,呵,無藥可救。
然後她就聽見了一聲笑,特別低,短促得害她以為聽錯了。
隨著笑聲又再響起,她的腦袋上落了隻手,按壓了兩下,就像在拍貓腦袋,像是安撫,又像戲謔。
唐辛腳一抬就蹬回去了,雖然伸過去的動作緩慢不易察覺,但是用力。
石玉沒躲,反而繃著勁用腿頂了她一下,唐辛躲閃不及,腳丫被夾在雙腿間。
故意蓄了力的男人她擰不過,又不敢動作幅度過大,隻覺得一瞬間如墜冰窟。
壓著聲道:“你離他遠一點兒……”
是能把人給凍死的,竟然還好意思貼著石墨,他到底有沒有心?
昨天晚上還怪她手涼,他們倆到底誰更涼啊!
看他特意出去弄了個雪人,她剛剛有點感動就來犯壞,他就不是個好人。
外面那些人是真的不了解他,一個個把他誇得跟朵花似的天上有地下無,其實就是典型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不過生了副好皮相,又會裝,穿得人模狗樣再戴上張偽善的人皮面具,騙騙外面那些無知婦孺罷了。
唐辛氣得夠嗆,放棄掙扎閉上眼睛。
腦袋上的那隻手忽然摸到臉上,捏了塊頰肉疼得她差點叫出來。
石玉壓著聲音笑,“千萬忍住,別暴露本性,你不是想和我結婚麼?”
鬼才想要和你結婚。
唐辛闔著眼皮翻了個白眼,聽見他又說了句:“裝,你就好好地裝,撂挑子可不行。”
眼珠子轉了轉,就被他用大拇指給按住了。
沒使力,就那麼輕輕地覆在上面,黑燈瞎火更氣人,就好像她的一言一行哪怕心裡轉個彎都被人了如指掌。
緩了會神無奈地說:“我不裝了,行不行?”
“不行。”石玉把手一收,連她的腳都放開了,直等到她收回去才慢聲慢氣地說:“你好好演,不然兒子我可不認,這世道,可不是隨便叫兩聲爸爸就作數,不具備法律效力。”
“石玉……你是不是很闲……”
才能有這份闲工夫和她玩。
唐辛這回是真的無奈,突然發現和他見面的這幾次沒有一次是順手的,總是好像她在主動,不知什麼時候就翻了盤,被他壓得透不過氣,明明他也沒做什麼,話都沒和她好好說過幾句。
不是上床,就是上床。
上床不是她的目的,卻好像被他演變成了一種結果。
石玉闔上眼睛,手搭在石墨背上,輕輕拍撫。
唐辛悄悄湊近,借著外面的月光和雪光細看,似睡非睡的男人,動作輕柔又嫻熟,面上卻是一絲表情都沒有,連那種偶爾的嘲諷或逗弄都沒有,特別平靜,像個毫無感情波瀾的機器人,夜深人靜時,待機充電中。
要不是知道他壞,真要被他一時片刻的看似好心給騙了,還以為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要給石墨當爸爸了。
全是假的,是騙人的。
男人……
“石玉,你就慶幸吧,在這世界上有個滿心滿眼都是你的人,他會真心實意地希望你快樂。那些卡著零點準時給你發生日祝福的,沒一個是真的。”
“你怎麼知道沒有?”石玉嘴角輕扯,似笑,輕聲地說:“你是假的,看誰都假。敬,或者怕,也是真心的,比喜歡和愛更加長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你還小,不懂。”
“對呀,我還小,我還真是今天才知道,咱們倆差了十歲,十歲。”
唐辛想起來就氣。
石玉今天過生日,剛好三十四。她呢?明年夏天才滿二十五。
她媽當年告訴過她,石玉比她大八歲,說是爺爺說的。
她爺爺那人,唐辛了解,工作中嚴謹又較真最是不好說話,日常卻喜歡個大概齊,虛虛實實地和所有人開玩笑打馬虎眼。
據她猜測,她爺爺當年是這麼跟她媽說的:“大概齊差個……八九歲吧。”
到了她媽這裡,就成了八歲。
一家子全是會四舍五入的高手,還是反向的那種。
要是再多過幾道手傳進她的耳朵裡,唐辛相信,她和石玉能變成同歲!
這個老男人。
狡猾的老男人。
她竟然幫這個狡猾的老男人生了個兒子,真是,想想就氣。
石玉不生氣,石玉仍是笑著,卷起她一縷頭發在手指頭上繞,闲在地說:“所以,當年你管我叫叔叔,合適。”
多壞!
壞透了!
簡直火上澆油!
唐辛翻過身去,睡覺,再多說一句話都能把自己給活活氣死。
卻怎麼也睡不著,滿腦子亂七八糟的事,還有畫面。
不知往哪兒想能讓自己快樂一點,不知該怎麼做才能更好才能得償所願,不知是什麼時間睡著的。
醒來發現和石玉面對著面,中間夾著個石墨,三個人緊緊貼著,相互抱著。
她的手搭在石墨背上,腿掛在石玉腰上,石玉的手摟著她的腰。
此時的石墨沒有不停地叫媽媽,而是乖乖地躺著望著她,腦袋瓜頂著石玉的下巴朝著她笑。
唐辛假笑著說了聲早,問他要不要起來,石墨抓著她的領口就爬起來了,先往外面看。
雪人還在。
歡呼一聲便從她的身上爬過去,然後就開始叫爸爸。
那聲音,那語氣,別提多親了,還帶著明顯的諂媚。
石玉坐起來,叫他名字,石墨就在唐辛的眼皮子底下跟隻聽話的小狗似的歡快地湊過去了,乖乖地坐好讓石玉幫他穿上衣服。
陽光透窗曬了滿地,帶了些冬日特有的溫暖氣息,唐辛眯眼看著,感嘆老男人有老男人的好,訓人有一套,還有哄人的招數,自帶著一股成熟的魅力,所以別人才會敬他怕他吧,應該也有喜歡他愛他的,她又不是沒見識過,簡直至死不渝。
石墨發現雪人沒有了眼睛和嘴,急得到處找,石玉告訴他可能是雪人融化了變小了,所以掉了,融進雪裡變成雪人的一部分了。
石墨就信了,半點不懷疑,隻是有些惋惜,饒是如此還是開心地讓石玉給他和雪人拍一張合影。
披著浴巾的雪人和穿著白色連帽長羽絨服的小孩子幾乎等高,都是圓滾滾的,陽光下裹著層金紅色的光殼子,閃閃發著光。
第51章 手套
唐辛也拍了一張,背景是石墨和雪人,石玉在畫面的最前端,雖然是個背影,但他舉著的手機屏幕裡清晰展現出那對白色的背景人物。
她想著,留下這個影像,等石墨長大些可以告訴他,那張和雪人的合影是他爸爸給他拍的,雪人也是他爸爸給他堆起來的,因為他的雪人半夜融化了,是他爸爸摸著黑給他重新堆了一個。
半真半假,但是石墨會喜歡這個故事。
可是,要等石墨再長大多少才適合講給他聽呢?
貌似沒有這個必要。
如果石玉承認了石墨是他的兒子,有法律效力的那種,石墨自然就會得到一個他想要的爸爸,哪裡還需要她去幫他滿足心願證明爸爸愛他。那時她指不定在哪兒呢,一年都未必能和石墨見得上一面。
如果石玉不認他,她就帶他走,回意國去,或者去哪裡都行,自然也就不必再提起這件事來,徒增煩擾。石墨現在還小,他能記住石玉,就能忘記,她會幫他忘記的,就像幫他記住那樣。
幸好,石墨的年紀足夠小,不管結果怎麼樣,她都有辦法哄得了他。
吃過午飯要回城,石墨舍不得,眼巴巴望著石玉。
哪怕緊閉著嘴巴什麼都沒說,小心思一望便知。
小小年紀已經知道求誰有用了,看都沒看唐辛一眼。
唐辛也看石玉,用一種看你怎麼辦的好笑表情。
石玉看都沒看唐辛一眼,抱著石墨回到房間裡,蓋上被子躺下,說是睡醒再走。
在唐辛看來換湯不換藥,彼時走和此時走完全沒有差別,但是石墨很開心,緊緊閉著眼睛,嘴巴卻笑得咧開,一雙小手緊緊地攥著石玉的衣服,想張嘴又努力忍耐,不知怎麼表達開心才好,唯有裝作已經睡了他很聽話。
這一瞬間,唐辛覺得小孩子挺不容易的,明明是最簡單的需求卻要通過大人的同意才能獲得滿足,想要表達真實的快樂還怕不能因此完成大人開出的條件,太難了。
……
回到城裡天都黑了,城裡也下著雪。
吃過晚飯,石墨抱著他的喵嗚守在窗邊,看著外面的雪花飄。
石玉要出門,石墨叫他。
唐辛冷眼看著,以為石墨要說的話是她心中所想,比如問他是不是要走了,要回他自己的家,不再住在這裡了,結果聽見一聲軟軟的關懷。
“爸爸,冷。”
說完就抱著貓朝石玉晃悠過去。
說是抱委實誇大,那不是抱,是提,是拉,是拖著和拽著。
小胳膊環在貓的前爪下面,努力地往上提抱著,石墨小心翼翼地往前邁步,貓也是,努力地伸長了後腿往前倒,像一隻會直立行走的貓,滿臉的生無可戀,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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