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2024-11-26 17:01:024066

下午去看禮服的制作,原本該她親自動手,無奈右手用不了,便盯著打樣師傅做,偶爾還要及時做些調整。


晚上便回爺爺家,有吃有喝什麼都好,就是老人嘮叨。


唐辛覺得她爺爺以前不這樣,最是瀟灑痛快的一個人,現在也變得婆婆媽媽。


唐禮中時不時問她以後打算怎麼辦,唐辛被磨了幾天耳朵算是聽明白了,還是想要讓她和石玉結婚,哪怕爺爺一個字都沒提,更沒提起過石玉的名字。


唐辛便也不提,裝聽不懂,偶爾被磨煩了撒個嬌,隻說就要賴在家裡,不止她一個人賴著,還要帶著兒子一起賴著,反正她和墨墨都姓唐,唐家不能不管他們母子倆。


唐禮中被她這麼一鬧,儼然還是當年那個會磨人的小孫女,既高興也不高興,養得起也樂意,但不是那麼個事。


石介於夫婦來過兩次,既看望孩子也是為了婚事。


兩家人達成了共識,結婚。


什麼時候結,待定。


唐禮中的意思再直接不過,你們家兒子對我們家小祖宗沒那麼好,既然都是當個寶貝寵著的,所以我們家小姑奶奶不急著嫁人,等她什麼時候樂意了點頭了再結婚。


石介於和紀雲雲點頭稱是,沒說別的,非要說的話那就不好聽了,畢竟兩家早早就有意讓兩人結婚,是他們家唐辛搞了這一出節外生枝,雖然石玉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這種事不能說,說了就是奔著鬧翻了去的。


既如此,孩子也已經兩歲多了便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紀雲雲勸石介於:“用你兒子的話說,讓他們倆先接觸著試試,他有辦法,你別瞎著急。”


石介於忍著脾氣笑了笑,說:“我兒子幹不出這種事來,那是你們家的種,他有辦法,他的辦法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凡不影響他的好心情,什麼事都不慌不忙。”


紀雲雲也笑,“對,你們家種就是這特性,天塌下來都不慌不忙。”


第83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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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辛從十二月底忙到了一月中旬,家裡初具規模已經可以住人了,禮服也做好了由梁橋送到石月家,說是如果有什麼意見隻管提,雖然別人的意見唐辛一概不會採納,連聽都不會聽上一句,但他能替她們轉達一下。


胡琳琳還沒試就想張嘴,被石月睇了一眼又閉上。


石月說:“沒問題,我收了,辛苦你們了。”


說著交給梁橋兩個銀色的信封,是她的結婚十周年邀請函。


梁橋用手摸了摸,薄薄一層軟質金屬跟紙似的,笑起來,“月姐就是不一樣,這種錫質都能拿來做信封,也就是你了。”


“做著玩嘛,反正闲著也是闲著。”石月說:“都說十年是錫婚,誰知道呢,這玩意兒,溫度低點直接能化成灰兒,可能就像十年的婚姻狀態吧。”


梁橋把邀請函收了,搖著頭說:“能過十年就能過二十年,在月姐這兒隻有扔爐裡化掉的男人,沒有化掉的婚姻,等來年給你再做一身新禮服。”


石月哈哈大笑,說他是想騙她的錢。


梁橋也笑,特誠懇地說:“怎麼能叫騙呢?從你的口袋轉到唐辛的口袋裡,那不都是姓石麼?”


胡琳琳不樂意,小聲地說:“原本是姓胡的……”


石月睨著她笑,一個字沒說,小姑子便把嘴給閉上了。


梁橋指了指她,半開玩笑地說:“你哥都不敢說這種話,你敢,下一個扔到爐裡去的,說不準就是你。”


石月沒理會,倒是聊起那瓶香水,問梁橋是不是要上市了。梁橋說是,已經在做先期推廣,問她是不是看到了。


那怎麼能看不到呢?


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到。


梁橋這人能掙會花,砸起錢來不知道心疼,動靜大得是個人都能看得到。


不管是短短幾秒鍾的小視頻還是圖片皆是出手不凡,光是精良程度就足夠吸引人們的眼球了,很是意猶未盡。再加上各大時尚媒體的通力宣傳,期待值已然拉滿。


唐辛在國內不出名,甚至可以說是無人知曉,但是在意國的時尚圈裡還是有名氣的,提起TANG來都知道,那是專做頂級定制的,而且挑客人,不是你有錢就能做,即使能做還得看她的時間。


雖然出名,但是沒人知道TANG長什麼樣,在她那裡定制過的客人也不會提,畢竟人家那麼有錢,誰會拿這種事出來說,穿到身上自然就會被人看到。


所以這位年輕的華人設計師一出道即是巔峰,無形之中更是增添了一重神秘色彩。


梁橋沒提她是設計師的事,但是有家媒體在宣傳時提到了,說是隻做私人定制的設計師出了款香水,算是給普通人一次擁有頂級奢侈品的機會。


香水普遍分為男香和女香,把自己的香水定義為中性的很少見,但是這款MO直接把性別概念去掉了,每個人都是最珍貴的獨一無二的自己,獨自行走在每一段時間和空間,認識世界,發現自己。


宣傳語更是人盡皆知——我有一個秘密,秘密的名字和你的名字一樣。


這世上誰還沒點小秘密,尤其是行色匆匆的年輕人,為生活為夢想奮鬥在每一個白天黑夜,就連喜歡人的時間或是勇氣都沒有,卻不妨礙有那麼一個能夠打動自己的人,哪怕隻是打動了短暫的一瞬間,所以自動自發就把這一句套用在了自己的身上,隻覺得浪漫至極,苦中作樂。


石月說挺好,香水挺好,宣傳也挺好,回頭等上市了買來送給朋友們。


梁橋打趣:“那我就先謝謝月姐了。”


石月笑得神秘,問他:“你這是故意跟石玉對著幹呢?還把你的姓也給刻上去,生怕別人不知道。”


“那哪兒能呢……”梁橋搖頭,“我就擔個名兒,我這出錢出力地幫他捧女人,刻個名不應該麼?回頭玉哥得好好謝謝我。”


“等著吧,沒準真就能有那麼一天,等他上了心,一準兒能給你扔到爐裡去。”


……


宴會那天上京|城下雪了。


唐辛的石膏還沒拆,塗抹成銀白色垂掛在身前,一襲銀色曳地魚尾裙,裹得嚴實隻露出肩頸線條和纖細的胳膊,走起路來露出腳上的同色系帶高跟鞋,裙擺一搖,隱現腳踝,簡單纏繞著一根極細的帶子。


石玉看著,總覺得她快走兩步,那根帶子要開,鞋是要掉的。


唐辛也看見石玉了,當沒看見,畢竟十天半月的沒有聯系過了,可以當成路人看待了。


自從上次她發了那條石墨管八哥叫爸爸的小視頻過去,石玉就沒回過,也沒找過她,人間蒸發了似的。


應該也沒去看過石墨,如果去過,小孩子肯定憋不住要和她說的,唐辛隻言片語都沒聽到過。


剛好,就這麼算了,她不找他,他也別來煩她,他們倆到此為止。


唐辛早已定好了機票,等明天拆了石膏就帶石墨去平城,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她要回家。


胡琳琳遠遠看著,一會看唐辛一會看石玉,隻覺得兩個人沒戲,連個對視都沒有,說他們倆不認識都能有人信。胡琳琳強忍著沒去和他們兩人中的任何一個說話,畢竟這是她們胡家的晚宴,她不能丟這個臉。


胡琳琳沒穿唐辛設計的禮服,是真的好看,她特別喜歡,可她一穿上就渾身難受,臨近晚宴開始終於脫掉,隨意挑了一身換到身上。


唐辛早就看見她了,也看見她身上穿的禮服,隻當沒看見。反正收了錢,愛穿不穿是她的自由,和她沒有關系,隻要她別把自己當成假想敵來煩自己。


石玉是單身,誰有本事誰上,和她沒關系。


這不,就有女人走過去了。


唐辛知道,石玉身邊從來不缺女人。


和唐辛一起出席的是梁橋,兩人在窗邊喝酒,梁橋說要出去抽煙,問她要不要一起。


唐辛剛要拒絕,就被他給拉走了,套著件長到腳踝的羽絨服仍是凍得直哆嗦。


梁橋笑話她,讓她看看別的女人穿的都是什麼,就隻有她一個是裹著羽絨服的,虧她還是幹這行的。


唐辛才不在意,嘁了聲:“漂亮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衣服穿,誰冷誰知道。”


忽然聽見一聲低笑,隨著雪茄味被風強勁吹過來,沾染了滿身。


第84章 傻子


風吹過,除了雪茄還有股熟悉的味道。


唐辛想起來了,是香水味,那天她把瓶子摔碎,風裡飄散的就是這味,又有那麼點不同。


她留下一句“你自己慢慢抽吧”轉身便走,無奈石玉就立在門邊,得從他面前走過去。還有道門在另一面,要走遠路繞過去,唐辛怕冷,腳凍得厲害。


快步經過,誰也沒抬眼各自低著頭。


忽然聽見一聲:“叫爸爸。”


唐辛一怔,心頭湧上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你哭著叫我爸爸,我都不理你。


餘光瞥見石玉的手機屏幕,敢情人家父子倆在視頻通話,屏幕上是石墨放大的臉,笑得像個傻子,突然往後退開,高舉著的手上站著隻八哥。


唐辛嚇了一跳,盯著屏幕看,生怕鳥急了啄他。


石玉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把雪茄往嘴邊送,看著屏幕那頭的石墨逗鳥玩。


石墨抬了抬手,對著撲楞翅膀的八哥一字一頓慢吞吞地說:“爸爸,叫爸爸。”


原來,剛才那聲“叫爸爸”不是石玉說的。


唐辛覺得自己可能是凍傻了,抬手一摸,耳朵冰涼。


又覺得石墨是真的傻了,成天管鳥叫爸爸也就算了,還想讓鳥管他叫爸爸。


可見基因多重要,真不明白那些女人到底看上石玉什麼,傻子隻會生出傻子!長得再好看也不行!


石玉眼皮一抬,就看見她在瞪著自己,小半張臉窩在領口裡面,氣鼓鼓的眼睛都瞪圓了,耳朵尖通紅,就像剛才她站在風口那裡,那雙腳白得發光,腳趾頭卻是紅的。


那一瞬間他就想,要是踩著那雙毛茸茸的軟底鞋,不至於凍成這樣。


碩大的白色羽絨服搭在她肩頭,把人整個包裹在裡面。


應該是梁橋給她拽上的拉鏈,從底下一直拉到頂,袖子支楞著站在雪裡,跟隻一人高的帝企鵝似的,傻呆呆的樣子也像。


他的眼中仍是笑著,保持著和石墨對視時的神情,對她說話時也帶著幾分軟乎勁。


“冷就多穿點,生氣沒用,又不是我讓下雪的。”


唐辛垂眼要走,石玉把手裡的雪茄朝她嘴邊送過去,問:“想來一口?”


唐辛哼了一聲,聽見他又說:“今兒別抱著酒走,不合適,你要喜歡直接跟我姐說去,她這兒好酒多得是。”


與此同時,手機裡也發出聲音,大聲叫著媽媽,無比亢奮。


唐辛就沒理石玉,探著腦袋對石墨說:“去睡覺。”


那張笑著的小臉瞬間垮了,耷拉著眉毛眼睛吐了吐舌頭,委屈地叫了聲“爸爸”。


石玉安撫了兩句,說是明早陪他玩雪讓他早點睡,石墨這才又笑起來,點著腦袋重重地嗯了一下,高高興興地說著“爸爸晚安”中斷了通話。


就隻有爸爸才配得上那聲晚安?


媽媽呢?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唐辛連瞪他一眼都懶,他經過她的同意了麼?就胡亂答應孩子玩雪的事,她還有她的安排!


來回跺了幾下腳往門口去,雪沾在腳上凍得幾乎沒有知覺了。


石玉眼看著那根細帶子果然要斷,收起手機回身朝著梁橋走過去。


梁橋側身看那道背影,問他:“她怎麼從那張皮裡脫出來?”


石玉頭都沒回,抽了口雪茄慢悠悠地說:“妖精有的是招兒,替她操心,折壽。”


唐辛想找個送酒的侍應幫忙,結果站了一會也沒看到,幹脆徑直穿過人群站到石月身後,小聲地叫:“姐姐。”


石月一回頭差點沒笑出聲來,二話不說幫她解開拉鏈脫掉,叫了個人來拿去掛上,又遞了杯酒給她。


唐辛抿了一口,還真是好酒,笑眯了眼睛更小聲地說:“剛才石玉還說,姐姐這裡好酒多得是,讓我幫他要一瓶。”


石月挑眉朝著大門口看過去,輕聲嗯道:“就這款可以麼?”


“可以。”唐辛大方點頭,“謝謝姐姐,您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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