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車呢?”唐辛問。
石玉回:“司機開走了。”
“沒拿一把傘?”
“沒。”
“你怎麼還穿著外套呢?上京的七月那麼涼快?”
“為了過來找你,不是在下雨麼?”
就像是隨口的闲聊,不具備任何意義,又好像就是要問他的,哪怕他回得特別簡單,隻一個字都可以。
唐辛勾緊他的手指,看著兩人的影子,一時無聲。
夜很黑,雨夜更是,路燈和來往的車燈投射出不算清晰的影子。
影子是不會騙人的。
不管你在說什麼樣的氣話,不管你如何故作姿態與他鬧別扭,身體是最誠實的,該貼近的貼近。
你以為自己演得很好,騙過對方也騙過自己,其實隻消看看彼此的影子就知道,內心是什麼樣的,影子就是什麼樣的,最真實。
太白山的雪地裡,天山的草原上,上京的寒風中,或是安城的雨夜,不管光線強還是弱都能看到他們倆的影子,就像現在這樣,手牽著手,胳膊貼著胳膊,挨得緊。
對面走過來的是對情侶,很年輕,也沒有傘,一路跑一路笑。
女孩子新買的涼鞋,舍不得蹚水,提在右手。男孩子說背著她,她也舍不得,牽在左手。
唐辛看著兩個人笑著跑過去,再看石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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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玉在看她的腳。
少見的穿了雙平底鞋,全被雨水打湿了。
“要不要——”
他才開口,想要逗她一句,要不要也脫了鞋提在手裡。
唐辛張嘴便接:“要!”
他作勢扶她,她扭身便到了他身後,在後背拍了一巴掌,猴似的就蹿上去了。
跳得不夠高,勉強勾住脖子往上爬,手腳並用。
嘴裡還埋怨著:“你倒是動一下呀,配合我一下。”
石玉筆挺站著跟棵樹似的,在她快要掉下去時才用手託了一把。
唐辛伏在他背上,把快要滑下去的外套罩在兩人頭上,緊摟著他的脖子,臉貼著臉悄悄地說:“看,這樣連你都有傘了。”
石玉似笑非笑用眼角瞅她,兩張臉籠在黑乎乎的湿外套裡,嘴還沒張開,唐辛飛快地親了一下,夾著腰又笑又叫:“駕,追雨去!”
石玉扯了個笑抬步往前走,耳邊不停有聲響,一會讓他往左,一會又要往右,時不時還要嫌棄他慢。
“石玉,趁著你還年輕,還能跑,快,拿出你跑馬的速度來。”
這是用著他了,心情又好,知道說他年輕了,不是嫌他老的時候了。
石玉氣笑,把她往上掂了掂,勾著小腿往腰上盤,“快呀慢的,全憑你一張嘴,這會兒倒是嫌我慢了。”
話未盡,意思到了,唐辛聽懂了,嬌哼了一聲和他咬起耳朵,小小聲說:“別扯那些沒用的,我的蛋糕呢?我現在就要吃,還要吃夜宵。”
……
睡到天大亮,雨竟然停了。
唐辛要去蘇城,石玉便陪著,反正兩個兒子都不在家,自在得很。
這一回去直奔織繡坊,兩個人牽著手走進去在園子裡轉了一大圈,挑了幾幅繡樣,又順了幾塊料子走。
唐辛問他這回得花多少錢,石玉才知道她是真不傻,心裡明鏡似的隻是不說。
他說沒多少,她便不再問,揣著明白裝糊塗地朝著他笑。
兩個人在蘇城逛到天黑,一個累得說走不動了,一個問要不要背著她走。唐辛垮著肩長籲短嘆:“往你身上爬的力氣都沒了……”
石玉便說住在蘇城,明天醒了再回去,她說好,他攬著她靠到懷裡,慢慢悠悠往前走。
她揚起頭愁眉苦臉,“要不,你抱著我吧,好不好?”
他說行,卻又輕聲補了句:“你自己爬上來。”
腰上就被掐了一把。
可真疼。
力氣大得很。
嘴上卻輕,羽毛似的碰在他唇角,一下又一下。
親就親吧,還要眨巴著眼睛望著他,明明沒下雨,一雙眼卻湿漉漉的。
他的心就軟了,用力摟著親了一口把人抱起來。
唐辛的胳膊搭在他肩後,晃呀晃的敲在背上,笑眯了眼睛往臉上蹭。
石玉琢磨著也沒喝酒,怎麼一副醉態,聽見她說:“石玉,你是不是沒追過女人。”
不是問他,而是就事論事的陳述。
他說是,她就笑。
笑得特別得意,枕著肩盯著他看,看了又看,忽然親在脖子上,特別使勁,然後便輕輕地往耳朵上親過去,最後在耳後輕輕地咬了一口,小聲地說:“幸好你沒有,要不然,你就是別人的了。”
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等著她的下句。
果然,聽見她又說:“石玉,你這麼聰明怎麼不會追女孩子呢?”
前言不搭後語。
不是醉了,是困了。
他卻因這一句想起和石墨的聊天。
一大早,父子倆對坐在酒窖的兩張大沙發上,石墨小小一個,垂著兩條小圓腿搖搖晃晃,坐得直直的,看他的眼神特別嚴肅。
張嘴第一句便是質問:“爸爸,你這麼聰明,怎麼不會追求女孩子呢?”
石玉反問:“何以見得?”
石墨直搖頭,唉聲嘆氣:“你要是會,媽媽怎麼會不同意你的追求呢?”
石玉如他一般作沉思狀,好半晌才回:“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媽媽喜歡被爸爸追求,所以才一直不同意?”
石墨怔住,似懂非懂點了點頭,“也許吧……”忽而又問:“爸爸,你追求過女孩子沒有?”
“沒有。”
“所以……你還是不會。”
怔住的人換成石玉,下意識便不肯承認自己不會,卻在心裡先承認了自己兒子,很有一套自己的想法,不會輕易被人幹擾,挺好。
良久,石玉用酒杯碰了下石墨面前的牛奶杯,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媽太小了,爸爸為了等她,所以才一直保留著追求女孩子的權力。”
他不知道石墨是不是真的聽懂了,但效果挺好,父子倆相談甚歡。
所以此時,他在快要睡著的唐辛耳邊又把這話說了一回,唐辛心裡咚一聲,眼睛立時睜圓了,傻愣愣望著他,喃喃:“真……真的?”
他說,因為她小,他在等她長大。
所以,他才沒有追求過別的女人。
花言巧語!
可是,她當真了。
第410章 上京
一個月的梅雨季,石玉來了安城兩趟,每一回住半個月。
就連石墨都問:“爸爸,你是不是就住在這兒了?”
石玉挑眉看過去,“怎麼會?爸爸就是過來看看你和媽媽。”
石墨“哦”一聲,垂下眼去認真吃飯,隔一會又抬起眼來,小聲咕哝:“順便追求媽媽。”
瞧,他兒子多聰明,隨他。
石玉揉揉他腦袋,慈眉善目道:“好好吃飯。”
石墨想起什麼,努力把飯吃完,擦幹淨嘴拉著他往自己房間去,關好了門又上了鎖,才推著石玉到小書房去,分坐在兩邊認真地說:“爸爸,我要去南極。”
石玉沒想到是這麼一句,消化了下南極這兩個字,鼓勵地說:“說說看。”
石墨便說起來,去的時間在十二月,因為是南極的夏天,白天的氣溫在零度以上,不那麼冷還適合觀賞巨型冰山,還能看到小企鵝破殼而出。如果可以,就在那裡待到來年三月,能夠一直看著小企鵝長大換毛,如果運氣足夠好還有可能看到鯨魚。
小孩子特會說,順便在南極過新年和春節,一家人一起。
石玉不覺笑起來,問他:“你說的這些,爸爸可以記下來麼?”
他說可以,石玉便拿了紙筆,一邊寫一邊問:“怎麼去?”
石墨從椅子跳下去,繞到他面前,攀著腿爬上去坐好,在紙面上敲了敲讓他記錄,又說起來:“請您安排飛機,或者船。”
石玉問他飛機和船有什麼區別,小眉毛便皺起來,像是在說:爸爸你好傻。
石玉在他身上戳了兩下,小家伙痒得咯咯笑,緊著往他身上鑽,最後踩在腿上,撅著小屁股摟住他的脖子,邊笑邊說:“可以先飛去秘魯,爸爸你知道秘魯麼?是一個國家,那裡有超級好吃的櫻桃,媽媽喜歡吃的,咱們先去那裡,讓媽媽吃個夠,然後再坐船去南極。”
“哦……”石玉拖著長音,沒想到他還有這種安排,都不知道從哪兒知道的這些,很是出乎意料之外。
更讓他意外的是,前幾天聽孟既景提起,石墨在學英語。
學英語不奇怪,讓人難以想象的是這麼小的孩子已經會用錢了,竟然給孟既景錢請他教。
孟既景說起來時一直在笑,就差指著石玉的鼻子說真是你親生的兒子了。
石玉覺得真不是,他在石墨這個年紀的時候幹不出這樣的事來。
剛好趁這個機會問清楚。
石墨一聽,捂著嘴樂,見石玉並沒有責怪的意思連那點不好意思都沒了,解釋說因為南極的向導是說英文的,如果自己不會說就沒辦法溝通,所以才要趕緊學,從現在開始學起,到時候就能用上了。
石玉還真不知道南極向導說英語這事,想了想忽然笑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懂得有錢能使鬼推磨,如果錢砸得夠多,磨推鬼都是可能的。
倒是不用和他說這些,為了達到目的去學習一門語言挺好的,甚至還有方法會找合適的人更是值得表揚,唯一要批評的是應該先了解一下市價。
石墨少見的頂了嘴,說他了解過市價,他給孟既景的錢比市價高。
石玉拍他屁股,哼笑,“一千塊錢陪你玩一個小時,確實比市價的英語老師貴,可是你知道你姑父一個小時能掙多少錢麼?”
石墨不知道,但是聽懂了,意思就是他給的錢太少了。
嘿嘿笑了兩聲,一把摟住石玉的脖子,甜滋滋地叫:“爸爸……爸爸,爸爸教我吧。”
石玉沒想到他有這一出,再一看,真像,就跟他媽耍小心眼的時候一模一樣。
石墨的小嘴叭叭個不停,好聽的話一句接一句:“爸爸說的肯定比姑父好,爸爸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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