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暗了,溫越看不清這個對手的臉,但聲音她聽著有些耳熟,想了幾秒才想起是和路辰煥一起考D大少年班的一個朋友,據說過幾天就要出國了。
路辰煥看了眼手表:“有什麼好看的,每年都一樣。”
對手揶揄:“可是據說,你媳婦兒不是有節目嗎?”。
“什麼媳婦啊,別亂說,她是我姐。”
“路少還害羞了啊!”
“誰害羞啊,我對她沒有任何其他想法——”
路辰煥撇過臉,語氣裡盡是不耐煩。
“她這人沒意思透了,除了好看之外,跟個木頭似的,有什麼好喜歡的?”
溫越感覺仿佛有什麼在耳邊翁的響了一聲,腦海瞬間隻剩下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禮堂後臺,怎麼換上舞裙,又是怎麼堅持跳完那支舞的。
舞臺的燈光晃的眼睛疼,有什麼東西從眼睛裡滑過臉頰,滑到嘴裡,鹹鹹的。
眼睛周圍塗著金粉,也會折射那些燈光,所以她想,應該沒人會看見她哭吧。
表演結束後,溫越換下舞裙,回到班級所在的位置。
路辰煥不在他們班的區域,一直到晚會結束,他都沒有出現。
散場後,溫越坐上家裡來接他們的車,等了二十多分鍾,路辰煥才姍姍來遲。
他坐上車,從車後座上翻出充電寶,充了會兒電開機後,才看到了未接來電:“阿越,剛剛你給我打過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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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越把臉貼在窗戶上,看著外面的街景,沉默不語。
路辰煥遲疑地開口:“你沒有拿到晚飯嗎?”
溫越還是沉默。
看來是默認了。
路辰煥往她這邊挪了挪,語氣難得帶上股慫勁:“我在門口讓人幫忙帶進去了……”
他今天剛到後臺門口,就遇到和自己一起考D大少年班的朋友,那家伙每次看溫越的眼神都不對勁,他怎麼能讓他見到她,於是叫路過的同學幫忙把飯給溫越帶進去,把那家伙拉到網球場去了。
帶飯的人沒有信守承諾,路辰煥很是氣憤,他記性雖好,但那時候光線暗,對方濃妝豔抹,根本看不清五官,而且衣服還沒換表演服,穿的是校服,完全沒有辨識度,不然他肯定把人揪出來對峙一番。
想著溫越餓了一晚上,還進行了消耗體力的表演活動,路辰煥便朝司機說道:“張叔,先不回家,去銘鼎閣吧。”
銘鼎閣是溫越最喜歡的餐廳之一,但不順路,要繞很大一圈。
“我不餓,減肥。”溫越終於開口說了上車以來的第一句話,“我困了,想早點回去睡覺。”說完,她閉上眼睛,做假寐狀,以免眼眶裡的淚水流出來。
這個年紀的女孩們都愛美,班裡的女孩們常常把不吃晚飯要減肥掛在嘴邊,路辰煥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以為她是真的要減肥,就讓司機不用繞路了,但回家後他還是叮囑家裡的阿姨給溫越做了宵夜送去。
接下來幾天,路辰煥發現溫越對他明顯冷淡了不少,他一開始的時候還會拉著溫越,硬要她回話。
直到在一次放學回家的路上,他嘰嘰喳喳了老半天講班裡的一則八卦,講完後問溫越想法的時候,溫越直愣愣地冒出一句:“你說什麼?”
終於,路辰煥也氣了。
他熱臉貼冷屁股幹嘛,不說話就不說話,看誰先憋不住。
就這樣一直到中考,兩人都沒再說過一句話。
他們就讀的這所國際學校,初中部有百分之八十都會直升到高中部,再之後一半以上的人都會出國留學。
路家對兩個孩子的培養計劃也是如此,打算讓他們直升高中部,早日申請國外的學校,所以路辰煥之前考上了D大的少年班都沒去讀。
溫越的初中生活過的貶善可陳。
班裡的同學對溫越大多是客氣的,但始終有一層距離。在沒有路辰煥的時候,她一個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融入群體。
每到周末的時候,如果路辰煥不在,甚至連一個能約出來玩的好友都沒有,更別提像顧霜華那樣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閨蜜了。
溫越不是沒有偶然撞見同學們在背後是怎麼討論她的。路家的童養媳,任何事情都循規蹈矩,天天圍著路辰煥轉,什麼興趣愛好都沒有,是個無聊的人。
溫越不想再在這樣的環境再待上個三年。
而且,她也不想再和路辰煥朝夕相處了。
溫越思前想後,在出中考成績之前,終於鼓起勇氣去敲了書房的門:“父親,我想去林蔭中學讀高中。”
林蔭中學是省重點,是全市最好的公立高中之一。
路博濤那時候正在批閱報表,聽到養女的話,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沉沉:“至少給我三個理由。”
溫越的話被卡在喉嚨裡。
她有無數個理由,但看著路博濤的眼神,她知道其中沒有一個能說服他。
就在溫越以為直升本校高中部是板上釘的時候,事情出現了轉機。
路辰煥向家長們表示自己一定要去林蔭中學,理由是林蔭中學的競賽更強,要想申藤校的本科offer,總歸是需要競賽加成的。
路博濤和路博文夫婦討論了一個下午,最終同意了路辰煥的要求,讓他和溫越都去林蔭中學讀高中。
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問過溫越的想法。
中考兩人都進了全市前一百,路辰煥比溫越高兩分。
溫越的分數分布很平均,除了數學滿分外,其他科都或多或少丟了些分,而路辰煥除了語文和政治之外都是滿分,他隻在考試前兩天把三年都沒翻開過的六本政治書看了一遍,滿分五十的政治就考了四十五分,比溫越還多一分。
到學校拿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溫越聽到路辰煥莫名其妙冒出一句:“你別多想,我隻是想高中跟旭哥一起。”而當她看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撇過臉看向別處了。
路辰煥和裴天旭是穿開襠褲長大的兄弟,雖然小學初中都沒在一起讀,但每到周末假期,兩人總會時不時約著出去玩,當然還會有其他同齡的富家子弟,不過這些人都是流水的,長則三載短則半天,隻有他倆是鐵打的。
小學的時候溫越還經常跟著路辰煥一起去這種聚會,但中學後,就漸漸少了,這種全是男孩子的場合,她呆著太難受了。但錦城這些世家間的聚會不算少,所以溫越每年還是會見到好幾次裴天旭。
初升高的暑假,路辰煥和裴天旭還有一眾公子哥們天南地北地旅遊。
溫越在錦立集團待了兩個月,路博濤忙的腳不沾地,一次都沒過問過她的學習狀況,都是他的助理在教溫越。
假期快結束的時候,路博濤問她:“小越,你怎麼每次都不和辰煥一起出去玩?”路辰煥每次出門的時間不定,短則三五天長則十幾天,中途回家待個兩三天就開始下一段旅行。
溫越從報表數據中抬起頭來,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愣了好半天才小聲說:“我想好好學習。”
路博濤用審視的目光看了她好幾秒,最終隻輕飄飄留下一句注意勞逸結合就走了。
林蔭中學開學前有一次分班考試。
林蔭高中的分班考是全省出名的難,分班考是按照文理意向來的,理科意向的分班考試就考數學英語物理三科,大部分題目都是競賽題。
最後一門課是物理,溫越最不擅 長的科目。
幸運的是,試卷的最後一道大題她刷到過。
可在下筆的前一刻,她卻猶豫了。
她真的不想再和路辰煥天天都在同一屋檐下了,雖然不能在不同的高中,但至少可以不在一個班級。
要進競賽班的話,隻看分班考的成績,路辰煥閉著眼睛都能上一班。
那麼唯一能和他分開的辦法,隻有她不上一班。
這麼想著,溫越看著草稿紙上的演算過程和答案,放下了筆。
第三十章
分班考的成績一個周末就下來了。
路辰煥意料之中地拿了三科全滿分, 和另外兩個人並列第一。
溫越的排名是六十八。
林蔭有兩個競賽班,一班和二班,每個班三十人, 大部分人會參加各種競賽, 爭取保送或者降分錄取。剩下的班級參加高考, 分為實驗班和平行班,中考和分班考的成績按照比例折算。
溫越去了三班, 也就是實驗班中最好的班級, 和一二班不在同一層樓。
路博濤得知這件事後, 難得抽空把溫越叫到書房談話:“為什麼不選競賽班?”
溫越說出早已準備好的措辭:“競賽班隻有六十個名額,所以沒輪上。”
其實並非前六十名都會選競賽班,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信心走競賽這條路的。根據往年的數據,往往能錄到八十名左右, 今年不知怎麼,前面放棄名額的人不多, 剛好錄到了六十七名。
路博濤卻知道溫越撒了謊, 她根本就沒填競賽班的志願。
這段日子以來,他略微有些察覺到兩個孩子間的不對勁, 想起暑假結束前溫越對於不和路辰煥出去旅行的回答,他不動聲色地說道:“開學後還是先以學業為重,公司的事以後再學也行。”
如果溫越不是一顆心都在路辰煥身上, 而是生出了自己的野心,路博濤就不可能把錦立集團交到她手上,所以他決定暫緩一下教學的事情,先觀察一段時間。
溫越自然是不知道路博濤這麼多彎彎繞的想法, 以為他是對她的成績不滿意才這麼說的。
她有一瞬地後悔過放棄寫那道題,但轉念一想, 就算她能答上,但高中不比初中,課業會繁重很多,她又不是路辰煥那樣的天才,自然是沒法兩頭兼顧的,倒也沒有多大的失落了。
開學前有為期一周的軍訓。
因為小學初中都讀的私立學校,溫越和路辰煥都沒有過參加過軍訓。
路辰煥不想去軍訓,八月末的秋老虎可不是虛的,這麼熱的天氣,在大太陽底下一動不動站幾小時,他光是一想就頭皮發麻,於是纏著程詩雅找關系開了個病假單,躲過了這次軍訓。
程詩雅還順便問了下溫越要不要也開個假條,溫越謝絕了她,她怕自己如果不參加軍訓,開學後大家會覺得她搞特殊,到時候她又融不進班級了。
他們初中來林蔭讀高中的總共沒幾個,她和路辰煥那個班上的同學甚至沒有一個人來讀的。
溫越認為高中會成為一個新的開始,她很珍惜這次機會。
想著容易,做著卻很難,溫越一向不是熱情開朗的人,無論別人說什麼,她都隻會淺淺地笑著附和,從不知道該如何主動開啟話題。
有不少同學注意到了她,她長得太漂亮了,既沒有明豔到具有攻擊性,又不是可愛到惹人憐惜,而是一種具有古典韻味的溫柔婉約之美。
可這樣的美卻有距離感,讓人隻敢遠觀,不敢肖想。而且能考上林蔭的都是省內萬裡挑一的優秀學子,大多數都比較矜持,就算心裡有和溫越交朋友的想法,也不會輕舉妄動。
溫越一直沒能和班上任何一個同學互加聯系方式。
直到軍訓最後一天,結營儀式前,溫越被班主任叫去領全班的軍訓紀念徽章,在路上看到一個女孩中暑倒在地上,她把她扶到了醫務室,對方感激不盡,一定要加她的企鵝,說周末有空的時候請她吃飯,她才加上了高中的第一個好友。
這個圓臉的短發姑娘是她的同班同學,名叫金妍,從錦城隔壁的青城,也就是溫越的老家,自主招生考過來的。
正式開學後,溫越和金妍成了同桌。
金妍看著挺內向,但八卦心賊強,開學第一周,溫越就從金妍那裡聽到了不少八卦,不止有同學相關的,連老師主任的都有。
但和路辰煥相關的就隻有一句——那三個三科滿分的人之一又把他們班的物理老師給氣到摔黑板刷了。
不過溫越不關心,她隻希望自己不要再跟路辰煥綁定了。
他們所在的這棟教學樓兩邊都有樓梯,三班在四樓東側的盡頭,一班在五樓西側的盡頭,平時上樓和路辰煥幾乎碰不到面。
林蔭中學在城市的東南,離路家有四十分鍾的車程。路辰煥買了輛拉風的山地自行車,說要享受自由,每天騎自行車回家,隻有溫越一個人坐路家的車回家。
林蔭中學附近道路擁擠,司機都會把車停到兩條路外的臨時貴賓停車場,所以也沒有同學發現溫越坐豪車回家。
路博濤這段時間在出差,路博文夫婦也在外科研考察,晚飯沒有人限制兩個孩子,所以溫越都是等路辰煥吃完後再去。
有次路辰煥吃完後沒走,坐著打手機遊戲打到八點,溫越就硬生生餓到八點過後才去。
兩人在學校不見面,在家也不見面。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了半個月。
直到開學第二周周五,路博濤和路博文夫婦同時回了趟家,溫越和路辰煥才不得不坐到一起吃飯。
“我剛睡醒抬起頭,就看到旭哥頂著一團紅色的鳥窩出現在教室門口,”路辰煥聊著學校裡的八卦,一邊扒著飯一邊比劃著,“嚇得我以為我在做夢呢,趕緊又趴下繼續睡了。”
“食不言。”路博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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