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路辰煥應了一聲,埋頭扒飯。
路辰煥說的這件事,白天的時候已經在全校師生中傳的沸沸揚揚。
事情的起因是有人染了個綠頭發來學校,被教導主任親自趕出了校門。
這個染綠頭發的奇人叫李渺,溫越知道她,小時後,她跟著路辰煥去找裴天旭的時候見過好幾次,但沒說過話。據說裴天旭初中沒來和他們一起讀國際學校,非要繼續讀公立學校的原因就是這個女孩。
下午的時候,裴天旭染了個紅頭發來學校,進辦公室和主任對峙了一個小時,最終以他和李渺承包整棟教學樓公共區域的衛生為條件,讓教導主任默許了他們這種出格的行為。
金妍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描述李渺和裴天旭用的都是“三個全科滿分之一”,溫越下意識地以為是路辰煥,嚇的手中的保溫杯都打差點翻了。
要是路辰煥真幹了這麼出格的事,不管染的是綠頭發還是紅頭發,她都一定會被路博濤罵死。
晚飯結束,兩個孩子離開餐桌後,程詩雅焦急地朝路博濤說道:“大哥,不能找下關系讓小越進一班嗎?裴家那孩子被一個司機的女兒騙的團團轉,辰煥更單純,小越不在辰煥旁邊看著,他要是被騙了怎麼辦?”
路博濤看著兩個孩子離開的背影,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分班考試成績是公開的,這時候把小越硬塞進去,別人會怎麼看?”
“那辰煥……”
“我問過校長了,現在的制度是高一第一學期結束文理正式分科。”路博濤說,“那時還會有一次分班考試,競賽班肯定會有人退出,到時候就有名額了,我會在分數公布前先找校長確認。”
主樓的書房門口,溫越和路辰煥對視了一眼,先撇開眼走進去,坐到靠窗的桌前寫起來。
路老爺子在世時,溫越和路辰煥平時都住主樓裡,兩人的房間在隔壁,路老爺子去世後,兩人就回了各自的家裡住,但會放學後在主樓書房裡一起寫作業和上私教課。
不過路辰煥向來是不怎麼寫作業的,高中開學這半個月以來,一次都沒來過書房。
不知道今天抽什麼風,怎麼就來了,是因為家長們都在家嗎?但他向來是不在乎的,畢竟家長們一向寵他,而且他聰明,他們幾乎不會管他的學習。
隻是溫越沒時間細想,她得寫作業,鞏固一下今天課上講的知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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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數學練習冊,剛寫了一道題,就聽到噼裡啪啦的鍵盤聲和鼠標聲在背後響起。
“給顆A小閃,往右打!”
路辰煥不是在編程,是在打遊戲,還是跟別人連麥打的。
“對面跳警家了,這邊過來預瞄!”
“等我大狙追!”
溫越強忍住回頭看的衝動,放下筆深吸了一口氣,從文具袋中掏出耳塞,堵住耳朵,試圖屏蔽掉外界的喧囂,將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白紙黑字上。
數字和符號卻在群魔亂舞,溫越不斷地閉眼靜心,大約過了十五分鍾,才逐漸進入狀態。
一小時後,她寫完最後一道題,準備稍微舒展一下身體,才發現路辰煥不知何時站在她側後方,目光正落在她的練習冊上。
對上她的目光,他“嗤”地笑了一聲,轉身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啪地合上電腦,一言不發地走出書房。
他什麼意思?
溫越皺了皺眉頭,翻到練習冊後面看答案,指尖一頓。
發現自己犯了一個低級錯誤。
第二步就少開了一個根號,導致後續步驟全部錯誤,如果要給分的話,整道十五分的大題最多能得兩分的步驟分。
溫越對著參考答案改完錯誤,把作業放進包裡,離開書房下樓。
大人們早就吃完飯離開了,主樓靜悄悄的。
路辰煥站在門口,倚著門框,耷著眼皮沒有看她,在她從他面前走過時才開口:“明天中午去跟旭哥他們聚餐,銘鼎閣。”
溫越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沒有停下,目不斜視地從他面前走過了。
周六晚上,大人們又去忙碌了,於是她照例等路辰煥吃完才到餐桌,看到桌上擺著一碗酸辣蕨根粉。
這道酸辣蕨根粉她每次去銘鼎閣都必點。
溫越拿起筷子,差點就碰上去了,最終卻在碗的邊緣停下,叫住了路過的阿姨,讓阿姨帶回去給孩子嘗鮮。
周末很快過去,到了周一。
第三節課後是課間操,三班在一班後面。
溫越看到了裴天旭和李渺,一紅一綠,在人群中十分扎眼。兩人的五官都屬於立體型的,輪廓分明,線條流暢,撐得住這種鮮豔的頭發,並沒有所謂的殺馬特非主流既視感,溫越覺得還蠻好看的。
等以後離開家讀大學了,她也可以試著染一個。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她就被自己嚇了一跳,連忙甩頭想把這個念頭甩掉,動作有些誇張,連旁邊的金妍都問她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課間操結束,溫越有些口渴,走到操場邊的小賣部。小賣部和教學樓那邊的學生超市不一樣,沒有可以進的店面,隻有一個窗口,需要排隊。
隊伍不算長,溫越撇了眼貨架,還剩下一瓶檸檬蘇打水。
隔了兩個人,前面是裴天旭。
路辰煥走到裴天旭旁邊,朝溫越瞥了一眼,隨即搭上裴天旭的肩膀,朝他說道:“旭哥,幫我拿瓶檸檬蘇打水。”
裴天旭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明目張膽的插隊。
溫越捏了下手中的學生卡,扭頭就走。
站在樹下等待的金妍旁邊見她兩手空空地過來,有些詫異:“你沒買嗎?”
溫越搖搖頭:“賣完了。”
兩人往教學樓走去,走著走著,不知何時,路辰煥從旁邊超車到了她們前面。
旁邊還有裴天旭和李渺,三人有說有笑並肩走著。
“雖然都是滿分,但含金量並不一樣。”金妍在溫越的耳邊悄悄說,“裴天旭是正常時間交卷的,但據說路辰煥和李渺三科都是在考試時間還沒過半時就交卷了。”
看來路辰煥終於遇到對手了啊,真希望這個李渺能把他囂張的氣焰壓一壓。
溫越想。
金妍見溫越半天沒有回應,隻是看著那邊出神,便伸手拉了下她的袖子:“溫越,你在想什麼呢?”
“哦,我在想,”溫越回過神,“他怎麼不去染個藍頭發。”
湊個RGB三原色得了。
第三十一章
金妍目瞪口呆:“溫越, 真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幽默細胞的。”
幽默。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評價她。
以往別人對她最多的評價都是些什麼。
文靜乖巧。
以及,木訥無趣。
溫越心裡冒出一絲莫名的雀躍和得意。
不過路辰煥還是別染頭發的好, 不然被罵的一定是她。
金妍繼續說:“溫越, 你不會對路辰煥有興趣吧?”
溫越搖頭。
開學沒多久, 她和路辰煥的關系還沒有被傳開。
難得平靜的生活,她一點都不想打破。
“開學才半個月, 據說他已經把他們班的老師氣了個遍了。”金妍的語氣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 “不過再怎麼氣, 他這種萬裡挑一的好苗子,老師們還不是得供著。”
溫越點頭表示附和,沒有作更多的評價。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她早就習慣了。
除了成績之外, 還有家世,這些到哪兒都是通行證。
一周很快過去, 路辰煥依舊騎自行車回家, 溫越坐車回家。溫越照舊等路辰煥吃完飯後再上桌,兩人在家裡沒有見面。
在學校裡遇見了, 也是目不斜視地擦肩而過。
周五,午休時間快結束的時候,作為語文課代表的溫越忽然想起自己忘去辦公室拿練習冊了, 下午第一節課就是語文課。
她急匆匆地跑到辦公室,抱上班裡的練習冊往回走。
一個班的練習冊還是有些重,她沿著靠圍牆那邊的路走,走到辦公樓和教學樓交接的地方, 她的手臂有些酸痛,便把練習冊放到被修剪的整齊的半人高灌木上, 打算歇會兒。
剛緩了口氣,不大不小的音樂聲傳來,是學校廣播站放的。
“第一次見面看你不太順眼,誰知道後來關系那麼密切。
我們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卻總能把冬天變成了春天……”
下午上課前學校會用廣播放五分鍾的音樂,幫助學生們提神醒腦。
不能歇了,要遲到了。
溫越隻得抬起還在的酸痛的手臂,抱起練習冊,繼續往前走。
誰知剛踏出幾步,肩頭忽然被砸了一個重物,她吃痛,叫了一聲,手一松,全班的練習冊哗啦一下鋪了一地。
砸她的重物是一個書包,黑白相間的樸素款式,有些舊了,不少地方的布料都磨破了皮。
拉鏈上掛著一個灰色的毛茸茸掛飾,掛飾的材質很高端,和書包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溫越看到過同款,不過是雪白色的,在假期裡路辰煥旅遊回來給她帶的那一堆禮物中。路辰煥把禮物放到了她家那棟樓的客廳,沒明說是給她的,所以她也不好退回去,就讓它們一直在那裡放著。
“诶,砸到你了?對不起對不起!”一個清亮的聲音在溫越頭頂響起。
溫越往側後方抬頭看去,看到牆上冒出個一個腦袋,綠色的短發和周圍爬山虎幾乎融為一體,
黑白分明的眼睛因驚訝而瞪的很大。
罪魁禍首立刻翻身上牆,再跳下來,整套動作一氣呵成,一看就是慣犯。她跑到溫越面前,伸手扶住她的肩,關切地問道:“痛嗎?要不我送你去醫務室?”
溫越當然痛,但這點痛還好,她煩惱的是落在地上的練習冊可能被弄髒了,現在是秋天,地上除了落葉,還有被踩碎的果實。
她一聲不吭地拿開李渺的手,蹲到地上撿練習冊。
李渺連忙也幫溫越撿起練習冊,一邊道歉加解釋:“真的不好意思啊,我本來是怕遲到才抄近道的,沒想到這個點這裡會有人……”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溫越心裡的火氣蹭蹭往上冒,這人怎麼跟路辰煥一個德行,隻想著自己方便,不守規矩,虧她還指望著她能好好打壓一下路辰煥的氣焰,結果他們根本是一丘之貉,都一樣令人討厭。
撿完了練習冊,李渺從校服外套的口袋裡掏出紙巾把這些練習冊上沾了果實碎片的地方都擦幹淨,幫溫越一起壘好,看向她說道:“我知道你,你是路辰煥的姐姐,溫越,溫度的溫,翻山越嶺的越,對嗎?”
溫越隻輕微點了下頭,沒有說話。
“我是李渺,”李渺試探地問道,“你應該知道我的吧?我們小時候見過面的。”
廣播裡的音樂播放聲忽然大了一些,甜美的女聲在放大的電流中變得有些撕裂。
“你拖我離開一場愛的風雪,我背你逃出一次夢的斷裂。”
好吵,溫越情不自禁蹙了下眉。
看到她蹙眉,李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可能是覺得自己說錯話了,沒再解釋什麼,隻是走到一旁的地上撿起書包,掏出一個棒棒糖來遞給溫越:“這個先當賠禮吧。”
溫越是頭一次離這麼地近看李渺,她發現她左眼下有顆淚痣,為英氣的五官添了一絲柔和。
見溫越半天不接,李渺直接一把塞到她的口袋裡,單肩背上書包,抱起練習冊:“我幫你抱回去吧。”
溫越終於開口:“謝謝,不過不用了。”
她們並不順路,競賽班和其他班不一樣,周五下午不統一上課,而是要去實驗樓上相應競賽的專項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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