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笑笑,懶得去揭穿的。
難道江衍鶴又在覺得自己為了謝策清,在他面前裝嗎?
禮汀失落地想。
面對她,江衍鶴就像證明一道數競題。
開始就把她的本性和目的,如同葉片的根莖脈絡,徹底摸索出來。
然後冷眼旁觀,欣賞她用一切繁復冗雜的導數,把自己偽裝起來。
禮汀閉上眼,從江衍鶴身上下來。
腳落地,有點虛浮的酸軟感。
她覺得羞,臉紅透,小心翼翼抓他的手。
“你別招我。”
但他下意識,攏起她背脊,扶住她。
禮汀恍惚地甜笑:“那下次,我用這種方式勾引謝策清,你覺得會成功嗎?”
江衍鶴本來抵在她後頸,安撫性地磨挲。
聽完她的話,指節停頓下來。
他冷笑,卻笑得她心尖發痒:“今晚謝策清不是應允你,和蔣蝶說開嗎?你既然已經得到了,何苦問我?”
禮汀捂住滾燙的臉,她鼓足勇氣。
Advertisement
低頭在江衍鶴修長分明的手指上,輕輕一吻。
她虔誠又淺嘗輒止,像蝴蝶撲在夢寐以求的花瓣上。
“江衍鶴,如果我成功了。”
“你可以告訴我,你要我怎麼報答你嗎?”
--------------------
第15章 似鶴
=====================
謝策清很少來這麼破爛的一個地方。
十五號線地鐵貫穿這一塊,叫馬泉營,匯聚著京域的五環內最大城中村。
裝修破敗的筒子樓和平房瓦房,像蜂巢一樣聚集在一起。
一下雨,路面就斑駁泥濘,樓房的構造也仄逼扭曲。
天色將晚,東拉西扯的天線,把頭頂的天空劃破。
發廊的紫藍色旋轉燈,晃得眼睛發暈。
街邊站著衣著清涼的濃妝女人攬客。
看見謝策清走過來,塗了粉漆的手臂拽住他的運動服。
他沒反應過來,不經意間被人扯住,奇怪地瞥她們一眼。
她們衣著暴露,領口極低,溝壑清晰可見,白花花的一片,讓他恥於直視。
“帥哥,要不要姐姐陪你聊聊天啊。”
“不用了,我找人,不妨礙你們做生意。”他言簡意赅。
年齡四五十歲,也有年輕點的,正坐在店裡修指甲,推推搡搡地聊天。
外面玻璃斑駁,廣告字油彩混著褪色海報,顯出一種陳舊蕭條的破敗景象。
謝策清看著三三兩兩出入的男人,對她們態度並不好,在心裡默默嘆息。
今晚尚早,她們把身體作為商品,待價而沽,誰也不想扮成這樣。
但生活如同吸進所有人年輕夢想自由和愛的黑洞。
大多數人隻能憑借酒精麻痺所帶來的谵妄,排解失意的苦悶,澆滅青春時的熱望。
在泥潭裡蠅營狗苟,賺錢哪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起遠在崇左扶貧的父親,他嘆了一口氣。
道路盡頭是一家旅店式的KTV。
這並不稀奇,京域外來人口很多,旅館遍地生花。
招牌的鎏金裝飾上,滿是雨水衝刷的汙跡。
還沒進門,便能聽到全損音質的歌聲。
謝策清跟著父親,隨意進出大使館,接待過貴族外賓,看過秀場和開幕式。
他從來沒有來過這麼破敗殘損的地方。
導航上也隻是一個似是而非的名字。
甚至不遠處的早餐小吃攤,都有固定地點,這裡卻沒有。
但謝策清不疑有他。
他之前就和蔣蝶約好,找個地方,把兩人的關系理一遍。
蔣蝶也同意了,給他發來這個地址。
今天一早,禮汀親自扎好修剪的馬蹄蓮,就送到了他手上。
謝策清還給蔣蝶認真選了一條鑽石項鏈。
是那天蔣蝶為了給趙煒還貸款,舍不得買的那種。
作為分手賀禮。
謝策清也不知道他和她算不算分手,但他挺可憐她。
蔣蝶那個傻女人,長得漂亮,誰說什麼都相信。
想起那個女人對她自己摳摳搜搜的,騙到的錢,全用來給男友還債。
謝策清就覺得心疼,雖然和她並沒有繼續的可能,但是還是想她以後好好的。
但此時心裡不全然是這一種情緒,還有微妙的喜悅。
他兜裡還有一個東西,一個用絲帶包扎起來的隱秘物件。
是準備好好解決和蔣蝶之間的事,再送給禮汀的。
謝策清一想到這裡,嘴角就露出了一點笑意。
KTV裡面香水味混著煙味濃得刺鼻。
謝策清不想進去,皺起眉頭,給蔣蝶打電話。
接電話的不是蔣蝶,是聲音兇神惡煞的男人:“來了,錢帶來了沒。”
謝策清猶豫了一瞬才回道:“什麼錢?你是誰,蔣蝶呢,叫她接電話,不然我報警了。”
“喲,謝公子,可把您盼來了,來都來了,不進來玩玩嗎?”
四五個混混來找他,頭發顏色各不相同,發尾處幹枯毛躁,身上不同程度地有傷痕。
謝策清低頭睥睨這群人,眼神宛如看一群站在巷口吠叫的野狗。
一向養尊處優的他,甚至沒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隻覺得周圍烏煙瘴氣,不是蔣蝶找他分手應該來得地方。
小混混個子沒他高。
從謝策清的角度出發,正好看見那群人雞窩一樣的亂發,沒來由想笑。
還沒嘲諷地笑出聲,就被混混用棍棒,從身後一擊,重重拍打到後頸處。
他意識瞬間模糊,接著被幾個比他稍矮的人,架到了包廂裡。
裡面燥熱煩悶,煙霧繚繞,散發著刺鼻的香水味和男性的汗水味。
謝策清醒過來,費力睜開眼,往旁邊望了望。
覺察到眼前處境不善。
他條件發射地試圖摸索手機,想打電話報警,發現手機已經被沒收了。
隔壁的歌聲一陣陣傳過來,刺激得耳膜生疼,身下地板也在音響的刺激下顫抖起來。
“吵死了,不會唱歌就別唱。”謝策清暗罵出聲。
他支起上半身,用手護著,試圖活動了一下脖頸。
剛被人狠狠敲打的脊柱,一動就咔咔作響。
房間裡昏暗無比,地下扔滿了煙頭和食物殘渣。
謝策清用手指掩住鼻息,過了一會兒,氧氣充足後,終於恢復了清明。
朝前張望了一下,他發現包廂裡的巨幅海報下面靠著蔣蝶。
蔣蝶上半身衣物凌亂,正蜷縮在角落裡。
她緊閉著眼,下身沒穿任何東西,似乎很痛苦地模樣,在輕微喘息。
“蔣蝶,你沒事吧?”
蔣蝶搖頭:“我沒事。”
她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又無奈地看向謝策清,示意她的腿還在外面光裸著。
謝策清眼神一暗,奮力撐起身,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她蓋住。
腦袋刺痛難耐,他向周圍甩了甩頭,試圖清醒過來。
房間一角有人噼啪點了火。
謝策清這才注意到,房間裡烏泱泱地站了六七個人。
他不顧自己腦袋一陣一陣眩暈,慌亂地給蔣蝶披上衣物。
“我們可什麼都沒對她做。她男人欠了我們五十萬。現在利滾利翻了一倍,她男人跑路了,我們就找她的新男人還咯。”
坐在角落位置上的,一個癩痢頭混混,歪叼著煙,擠眉弄眼地笑著。
“看你是個富家公子哥,這鞋這表加起來也值幾十萬吧,不會連區區一百萬也給不起吧。”
謝策清沙啞道:“錢我有,但我憑什麼要給你?”
話音剛落,他就被從後面撲過來的幾個小混混,扯住頭發,兜頭狠狠給了幾拳。
他整個人往前一仰,跪倒在蔣蝶面前。
謝策清這時候還不忘安撫蔣蝶,他說:“我沒事,你別怕,睜開眼睛好好看清楚,今天誰碰過你一下,都記在腦海裡,我要他們一個個都進局子。”
“還想當遵紀守法的好市民呢,謝公子,我看你是不明白,現在的處境。”
“不怪我們這些兄弟嫉妒,你們有錢人,長相都要比我們優越,你這張臉要是毀了,不知道多少妹妹會傷心流淚吧。”
癩痢頭混混摁開打火機,左右調試了一下火候,火苗騰地燃起來。
“我給你把頭發燒了,剃個和我一樣的發型怎麼樣,看看謝公子能用錢交多少女朋友?”
謝策清呼吸驀地粗重,埋頭吐出牙縫間的血沫:“我不怕你。”
他興奮地咧嘴一笑:“是嗎?至少你的馬子會對我魂牽夢縈,爺還不碰她。”
癩痢頭猛地一跺腳:“有骨氣啊小子。”
他氣急敗壞的從沙發上下來,親自扯著謝策清的脖頸,往硬質的水泥瓷磚,充滿戾氣地一下又一下地磕。
“還挺狂的啊,我最後說一次,你不幫她賠這一百萬,我今晚不會放人的。你現在就必須給,讓你朋友或者家裡人轉賬,要不就等著你家人去垃圾堆填區,去接雙腿殘廢的你。我告訴你,我們幾個死都不怕,去坐牢算什麼,可你終生殘廢,誰也救不了你。”
蔣蝶醒了,哭叫著,在一旁發起抖來:“不關我的事,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奇怪,謝策清想。
這一刻,他非常冷靜。
腦袋裡,居然是那束被混混扔在沙發角落的潔白馬蹄蓮。
馬蹄蓮是禮汀親手捆好的。
尖端翠綠欲滴,皎潔清透。
莖秆細長,花瓣尖端弧線優美。
他嘴裡冒出濃厚的血腥味,似是鐵鏽。
可滿腦子,隻有那束沒有被汙損的花。
我怎麼能這麼愛她呢?
謝策清想,禮汀,如果我能健康順利地到你面前。
我一定,會告訴你。
對不起,再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喝醉了酒,沒認出來。
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一年前夏天的那次海難。
在輪渡火災傾覆的時候,我在你的身邊。
隻要你每天開心喜悅,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我喜歡你。
這一次,我把一切都向蔣蝶說開。
我會陪在你身邊,永遠地守護你,為你心動,會為你學會每一樣樂器的瞬間欣喜。
不會再有任何人,讓你流淚,在我面前讓你難堪。
禮汀,請一定要等等我。
熱門推薦
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我以為自己學習夠拼命了,直到遇見韓雙。她為了考北大可 以不要命,就是對欺負她的人心太軟。
妹妹綁定系統後,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 我的一切。沈槐,是我唯一沒有被搶走 的東西。直到他為了給妹妹報仇,摔.
我費盡心思,十三年都沒能融化宋明川。系統卻不停地勸:「劇情最後,他 會追妻火葬場的。「你現在的任務
我震驚地看到病嬌太子在做廣播體操,他的動作規範的就像領操的模範生,我衝上去顫聲問:「Can you……help me?」 太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下意識地回答:「Yes,I can.」 我的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再次試探:「那什麼,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太子嘴角上揚,眉眼如妖,「不用再試探了,終於等到你,第二個穿書的倒霉蛋。」 穩了,他也是穿來的! 四目相對,我滿眼都是見到另一個穿書者的喜悅,沒有發現他漆黑的瑞鳳眼中,閃過毒蛇一般的冷光,那是他看到獵物的眼神。
我和影帝的手通感了。 綜藝上,其他藝人八卦說他的手白皙修長,一看就很有力。 我隨口瞎扯:「是挺有力的,晚上動個不停。」 藝人兩眼放光:「你看過?」 我剛要否認,影帝淡淡開口。 「作為高中舍友,他什麼沒看過?」 我炸了。 「你們都在想什麼!我說鐵,他每晚都在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