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觀刻薄的,她牙關打顫,“對、對不起。”
“我給你的是機會,衣服自己憑本事穿。”
煙丟進水杯呲啦一聲熄滅,談話宣告結束。
柯麗露注視著利落離去的背影,意識到,他是唯一一位進來沒有脫褲子的男人。
酒店樓下男男女女的視線跟豺狼虎豹似的,甚至還有裝醉的往懷裡撲,江歸一和無情判官沒兩樣,眼神點到之處全部熄火,平靜了,沒走幾步路,一架智能機器人飛停至面前。
自動識別人臉。
叮——
機器人在空中邊歡快轉圈,邊用電子音大喊:“瑰寶!瑰寶!人類世界最偉大的發明!”
他一巴掌呼過去,“Flex,You will be wanted by FBI tomorrow。”
機器人吭哧吭哧飛回原位,量子屏閃動三條彎弧,那是個非常狗腿子的笑,“Sorry Sir,911 At Your Service。”
預知對話都加進去了,Flex這白痴果然太闲。江歸一此刻沒工夫管,他處於一種隨時崩塌的臨界點,冷臉問:“馬伯松人呢?”
“抱歉,未收錄信息。”
“廢物。”他又一巴掌呼過去,問小跑來的雙胞胎,“馬伯松在哪兒?”
“他這兩天找了份新兼職。”聞確看了眼腕表,“十一點,他應該穿著昨天新到的高定。”
聞徹附和:“在夜總會跳豔舞。”
江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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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要去找他嗎?”
男人掐了下高聳的鼻梁,似乎真的有什麼困擾的事讓他不得不委曲求全。
“去。”
“......”
“......”
.
南楚一家私人舞蹈工作室。
連續兩小時的交際舞教學,陳窈累得不行,不止身體,還有心理,比前兩年追學分學戲曲還累。
這三天,白天她被江之賢安排進各種培訓班,除卻禮儀興趣,甚至總裁班。裡面的導師來自各大頂級院校的教授院士博導,傳授企業管理、營銷、人力資源、商業思維和股權之類的知識。
晚上回榆寧,江之賢進行抽查,或通過別的方式鞏固。記憶最深的是一個拍賣小遊戲,雙方在固定公共池競價商品,他把槓杆經營、支付手段影響M2通貨之類的經濟現象以遊戲的方式幫她融會貫通。
除此之外,江之賢壓根不碰陳窈。
不像養情人,簡直像養女兒。
二十年的人生經驗不足以支撐她看穿江之賢背後的意圖。
“下課。”
身上這條青色散擺膝下中長裙,襟口到鎖骨保守收緊,腰部內嵌幾根魚骨收束。穿脫艱難,隨便動幾下,呼吸都不暢通。老師說什麼無暇顧及了,陳窈本來身體素質差,此時疲憊得要命,她走到寬敞角落扶著欄杆輕輕喘氣。
秦倩遞來電解質水,“不然等下直接回榆寧吧?”
陳窈搖頭,“江先生給我安排了任務,我想去那裡看看。”
南楚政府為明年四月爭霸賽設立的獎勵,沽江下遊一片形狀狹長的菜田,外稱“絲綢之路”。
昨日,江頌竹告訴陳窈,這塊地不光有扶持政策、稅收優惠還有社會榮譽,它就是下半年的財富鍾擺,而江之賢在紅頭文件未公布時已經敲響了鍾。
抽絲剝繭,這意味著,除了陳窈和江歸一,江頌竹也猜到祭祖之日綁架案的真相——江之賢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江家管理權移交十三系是他瞞天過海計劃的最後一環。
那麼下一步,“絲綢之路”極有可能變成繼承權角逐的戰利品。
通過手段得來的風水寶地,陳窈認為有概率存在不法行為或漏洞,得去現場踩點。
“想什麼呢,快換衣服免得感冒了。”
她想得太入迷,腳一軟,手裡的杯子傾斜,水潑向秦倩手中的便服。秦倩迷茫地看向她腳下平整的木地板。
陳窈默默喝完僅剩的一口水,想到還要穿緊巴巴的裙子,憤怒地把空瓶砸進垃圾桶。
兩人下樓,南楚上方飄起了毛毛細雨,嶽山撐著把黑傘站在那輛奔馳S系旁邊等待。
陳窈下了樓梯,空氣裡滿溢的氧氣讓她不由自主深呼吸,腳下細高跟踩在平面磚打滑,身體往前栽,身後是秦倩的驚呼聲。
前方男人向前俯衝,張開雙臂。
人遇到危險第一反應抓住內心認為有安全的東西,顯然嶽山作為一米八八的肌肉猛男非常適合。陳窈的額頭撞在他兩塊健碩的胸肌,雙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陳小姐,您沒事吧?”
虛驚一場,要是沒有他肯定臉朝地了。
陳窈,你可真是一隻軟腳蝦。
她搖搖頭,“沒事。”
“這邊的路磚都是新修的,很滑,小心點。”
“好。”
背後的秦倩尋思難道是陳窈體格太嬌小,很誰站一起都莫名有種CP感。
和她想法雷同,還有不遠處恰巧路過的邁巴赫後座的男人。他握著手機,瞳孔驀然收縮。
剛剛那幕,陳窈像一隻幼小的雛鳥飛進男人懷裡,他高大的身材嚴嚴實實包住了她。
而她現在還摟著他的腰。
“Gioele?”
她盤了發,收腰的裙子襯出圓滑脊線,腰肢裹著魚骨,纖細的小腿。
江歸一一瞬不瞬地盯著,最後視線落到抓住西裝那隻白皙的手。
路燈投下的暈光在他眼底分崩離析,隨著遮垂的睫毛逐步陰沉。
“Gioele?”
“嗯,稍等。”江歸一眼珠向旁側轉了轉,踹了腳前座的椅子,“跟上那輛奔馳S。”
“不去找老馬了嗎?”
“不去,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他恢復笑容,繼續和羅薩交談。
第021章 瞞天過海021
鋪滿湿潤茵濃的綠植和地衣在夜色下變成藍黑色。車剛停穩, 後方駛來的邁巴赫別在了旁邊,後座車窗開著,露出江歸一那張平靜若井的臉。
但陳窈隻有一個感覺。
豔鬼索命。
他稍側了下頭, 目光穿透玻璃, 慢慢吐出三個字:“滾上來。”
“......”陳窈默了幾秒, “秦倩。”
秦倩連忙叫冤, “我沒有。”
以江歸一的性格,一輛車出巡, 八成雙胞胎當司機。
“嶽山,你的車技和那對雙胞胎的車技相比而言,誰的好?”
“我今年拿的駕照……”
她嘆了口氣, 拿著手機下了車。剛坐上江歸一的車, 他沉聲命令:“聞確你們坐那輛車,開遠點。”
陳窈扭頭望向窗外,琢磨他想和自己密謀什麼。
碎發撲在她臉側,路燈下絨軟柔和, 一抹燈影順著下顎延伸到修長頸線。
江歸一知道那裡掐狠了, 會出現紅痕。
小豆芽。
易碎的豌豆公……不, 豌豆廢物。
江歸一的視線赤裸而黏膩,喉結滑動, 他感到口幹舌燥。
他不明白沒有藥物加持自己為什麼這樣,不明白這廢物到底在裙子下面藏了什麼, 讓她這麼具有......
具有吸引力。
仔細一看, 這小廢物還挺順眼的。
——她來江家的真實目的會不會是來勾引我?
江歸一萌發了如此荒唐的念頭。
雖然以前沒做過, 但江家這賊窩的□□齷齪事太多了, 權勢在上,金錢左右, 錢權是陽光下的保護傘,使人墮落的惡之花,女人、男人自願或被迫成為玩物。
再復雜點,像趙妄銘和吳汜那樣,不止獵奇成癖,還利用這種關系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再從中收集情報,以便奪權或翻臉時,作為籌碼和要挾的手段。
上代和父親爭權的叔公,在政界可謂呼風喚雨,坐上南楚第一把交椅之際,養的小情人爆出大量錄音錄像,還有一本足以打到他的王牌筆記,包括不限於風流韻事,家族機密、醜聞、陰謀。
當然最後小情人死得很慘,被輪.奸後灌進大量安眠藥,甚至肛.門也被塞了含有劇毒的化學栓劑,偽裝成最完美的自殺。她死在床上時,渾身赤裸,像一塊變冷變僵的肉。
江歸一正巧撞見這場殺人不見血的把戲。他告訴了父親,成功把那位叔公送進刑場。
人皆由血肉骨骼架構,性,不過是把肉塞進另一塊肉。
所以即使有女人當面脫得□□。
在他眼裡,也隻不過是一塊肉。
現在,面前的女人也隻是一塊肉。
可她是一塊充滿誘惑陷阱,散發無與倫比香味的肉。
本想問馬伯松為什麼自己會從食草動物變成食肉動物。
但江歸一自己想通了,他永遠不需要通過“為什麼”來證明一件事的合理性。
得不到就搶,搶到就佔有,佔有還得不到,那就毀掉。
隻是這種欲望來得太強烈了。
強烈的讓江歸一有點迷茫和不知所措。
他想起《浮士德》裡的一句話。
——我甚至渴望,她胸口的香帕,還有觸碰她膝蓋的透明裙擺。
“二爺……”陳窈低頭看著摩挲裙擺的那隻手,警鈴大作,“您、您這是做什麼?”
那隻手轉而搭在了腰後,往前猛地一拽,江歸一開始抽皮帶,抽了一半,西褲的腰松垮垮往下墜,金屬扣掉在後座把手。
一絲一縷的烏黑長發散落,男人的臉在夜色裡極致的漂亮,密密織簾的睫毛垂下弧影,眼神不言而喻的危險,像從地獄爬出來的陰森又狠辣的豔鬼。
腰間的手變緊,他往前湊,她偏開頭,硬著頭皮問出已有答案的問題,“幹什麼?”
他一隻手握住她的腕,掌心很燙,燙得人心慌意亂。而另一隻手撫在頸間,沿皮膚一路緩緩到嘴唇,力道很重,像要把指紋和那些繭刻進她柔軟細膩的皮膚。
“你猜。”
江歸一忽而翹起的嘴角,手臂發力,她腳下一跌,被迫趴在他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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