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歸一按住那隻戴手銬的手,表情理智又沉迷,充滿山雨欲來的情欲又有種宿命的敵對。
他笑起來,胸腔震動,“我不會放你離開的,你想都別想,除非我死。”
第068章 調虎離山068
江歸一五指插進陳窈的指縫緊緊扣合, 他用舌尖舔她的手背,她掙扎著,一下一下清脆镣銬撞擊聲, 他笑, “但陳窈啊, 我隻要想到, 我死了你和別人一起,我就非常不高興。”
“你那些扭曲的報復心、陰謀詭計, 對浮生的不屑,隻有我能理解,如果我死了, 就沒人懂你了。”
陳窈握拳, 閉眼,冷硬地說:“我不需要。”
“你需要。”
手指抻開,他重復道:“你需要的。如果沒有我就沒人懂你,瞞住陳泊序是連環殺人狂的煞費苦心了。”
她擺脫不了不適感, 皺眉, 嗓音有些戰慄, “少自以為是。”
“你做那麼多讓自己變得像正常人,結果你父親毀了一切, 他臨死前一定囑咐你把自己的‘豐功偉績’昭告天下,你為了報復他, 讓他變成籍籍無名的化學老師, 順便隱藏自己遺傳了他的變態基因。”
不得不說, 江歸一在某種程度非常了解她。陳窈沉默。
“你看, 我們是一樣的人。”江歸一大笑,手指動作愈發粗暴, “天生壞種哈哈哈,那些蠢貨不知道壞種也分等級,他們以為隻要是這樣的人會變成劣等、嗜殺成性的惡徒,他們不知道我和你這樣的,對直接剝奪生命根本不感興趣。”
“人不過是血肉白骨組成的框架。哪有殺死人的精神有意思?哪有攻破未知領域有挑戰性?”他惋惜不已,“可惜,隻要打上天生壞種的標籤,那些蠢貨都害怕我們成為殺人不眨眼的低等畜生。”
“與其和這些人站在同一片天空。”江歸一掐住陳窈的脖子,“不如塵歸塵土歸土,我們一起死。”
瞬間五指合攏,越收越緊,讓她窒息不至於,但相當有力。
“你不和我一起死,我就變成厲鬼,天天纏著你,反正鬼魂不用負法律責任,誰接近你,我就殺了誰,然後每天晚上鬼壓床,把你幹到陽氣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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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瘋子......
陳窈臉漲紅。
江歸一碰到她的喉嚨軟骨,覺出頸動脈的律動,看著她下顎慢慢翹起,眼睛慢慢彌漫水汽,那種又冷又順從讓人施虐欲達到頂峰。
他摩挲著她淡粉色的指甲,把她的手拉到自己喉結。
意思明顯。
陳窈吞下唾液,手跟著使勁,不管不顧掐江歸一的脖子,比他更用力。
江歸一心裡泛起莫名其妙的感覺,仿佛被領至一個遙遠世界,同時有種甘美滋味。
他笑了,“爽嗎?”
陳窈抿唇,松開手,“神經病。”
他盯著她,犬牙磨她的手指,“嗯,我們都是一樣的神經病。”
“誰跟你一樣?”
口頭固然反駁,可有些反應太真實。對此陳窈有點生氣。
這叫什麼?不受理性約束的本能誘惑?她的自省力不該如此,難道這種感官體驗有這麼勢不可擋?
“小廢物。”江歸一含咬她的手指,玩味地說:“承認吧,隻有我能讓你興奮。”
陳窈有點懊惱,“滾蛋!”
江歸一的黑色長發披散,半闔著眼,從上至下看她,眼神拉稠引誘她墮落,那根手指慢慢在他紅豔舌頭舔舐中變得湿淋淋。
陳窈感到惱火,冷若冰霜地說:“江歸一你真可憐,你以為猜透我的想法就能和我劃歸成同類?就能讓我和你綁定?”
“你簡直和我母親一樣可憐。”
江歸一揚眉,“你在說什麼荒謬的話?”
“是你荒謬,騙自己的可憐蟲。”這語氣是與生俱來的鄙夷,她甚至兩指並攏拉拽了下他的舌頭,“早點放我走,不然以後痛的是你。”
“哈哈哈哈哈——陳窈,你太好笑了!”江歸一笑得肩膀晃動,好半響,溫和盡數消失,他捏住她的下巴,“以後痛?你不知道吧,我因為你已經痛很久了。”
“尤其今天。”
天旋地轉,視野裡地毯厚實的長絨幹淨到沒有一粒灰塵,右手仍舊被冰涼的镣銬鎖在床頭,而陳窈被橫放在江歸一大腿,兩條小細腿吊半空,小腹與西褲絲滑面料接觸,腰側能感受膝蓋的骨骼形狀。
男人坐在床檐,手掌溫柔地撫摸她的後頸,“有那麼幾個瞬間,我痛得都開始恨你了。”
他的拇指食指來回
滑動兩下,往下壓,透過薄薄的皮膚碾壓那顆骨珠——長在脊椎之上,人體的命門,一道細微電流從後頸簌簌貫徹全身,陳窈腳趾繃直了。
所有知覺隨著那兩根手指挪動,整條脊柱在愛撫下變得緊張,也許皮膚還起了層雞皮疙瘩,她稍掙扎,江歸一的手掌以不容反抗的力量按住她的腰。
他肅聲,“這是懲罰。”
看著平整的西褲褲腳,陳窈咬緊牙關,竟然妄想用對待小孩的方式教育她,父親都沒打過她屁股。
她氣憤地撲騰,“你沒資格恨我,更沒資格懲罰!放我下去!”
男人充耳不聞,“猜猜,我因為什麼不高興。”
她從鼻端哼出一聲,“我沒你那麼玻璃心,猜不出。”
他繼而揚手,腕骨用力,巴掌狠狠扇向臀,力道前所未有的重,脆弱的皮膚立刻印上玫瑰色的指印。
“一,知道甄佩文是郦沛白的瞬間。”
陳窈啞然,緊接第二巴掌落下,燙傷一樣火辣辣,好像有無數蟲子從水裡爬了出來。
她情感聊勝於無,知覺遲鈍,但這下感覺到痛了,扭動腰肢想掙脫。
江歸一不讓她逃,長臂拉開架勢,一揮而下。
啪!
軍隊、鬥獸場、戰場摸爬滾打的男人,手勁不是蓋的,江歸一又天賦異稟,輕易能捏碎成年男性的肩膀。哪怕這力道克制再克制,陳窈還是疼得蝴蝶骨顫顫,他抿了抿唇。
“二,你說是的瞬間。”
啪!
“三,回榆寧的瞬間。”
陳窈覺得他有病,他理所應當回榆寧,還恨上她了。但她臉朝下趴著,什麼都沒說。
江歸一手按在她皮膚的紅道道上,眼裡既有湧動,又有沉鬱、無法壓抑的情感。
他最恨,她說把心給了別人的瞬間。
沉默須臾,他低頭吻下去,冰涼的唇輾轉帶走巴掌印的灼燒感,“所以,我已經這麼痛了,更不可能放你走了。”
......
江歸一瘋了般,不讓她說話,不讓她哭,不讓她吟哦,不管痛苦還是快樂全部被他的手掌強行壓回嘴裡。她的臉像火燒的晚霞,紅到發紫,視線被淚水糊住,瘋狂搖晃。
誰知這時,義勇軍進行曲突然演奏。
兩人皆愣住。主要聽到國歌難免有點大不敬的感覺。
江歸一把陳窈撈起來,毫不猶豫把電話摁了。
沒過三十秒又響了。
他看了眼屏幕,來電顯示江之賢,繼續摁掉,動作更加肆無忌憚。
接著響。
接著摁。
頻繁騷擾硬把江歸一的脾氣挑暴了,他按下接聽,江之賢極具威嚴的聲音傳出音筒:“你真覺得自己要翻天沒人治得了你?現在把江安東弄進局子有什麼好處?”
陳窈一抖,江歸一發狠地攥住她的頭發,啃咬她的耳朵,將灼熱的喘息推進耳窩。
“來,你告訴父親有什麼好處?”
陳窈的指甲深深陷進枕頭,江歸一蹙眉,罵了句操,在江之賢的沉默中果斷掛掉電話。
而那副镣銬先拷著右腕,再取下來拷著腳踝,再後來江歸一把兩人的手牢牢鎖在一起,無論怎樣動蕩,哪怕磨得兩人手腕出血,他都不允許分開。
接近死亡的餘韻,陳窈來不及咽下的口水順嘴角往下流,江歸一把兩根手指插進她口腔,她皺著眉,長長的睫毛不停顫動,壓抑地抽泣,“江、江歸一,別同時......”
“那這樣……”
“滾。”
.
無休無止的持續進行,陳窈搞不懂自己逃跑和郦沛白的事為什麼能讓他這麼受刺激,起初各種辱罵、拳打腳踢,但江歸一沒羞恥心又不怕疼,她踹一腳,他能把腳捏手裡玩半天,她罵瘋子都罵膩了,最後幹脆漠視他。
然而江歸一這次鐵了心,第二天除必要工作,呆在房間進行視頻會議、安排所有工作,他斷絕她與外界的聯系,希望她依賴他。
他既扮演保姆又扮演父親的角色。
不想她把自己裝成江烏龜的模樣弄混,每次做飯故意放多佐料,大概不合口味或故意找茬,她次次掀盤子,他隻好慢慢調整。
他早就備好的高訂衣裙,樂此不疲地為她換,樂此不疲撕。
見那副镣銬把她手腕磨得太慘,他用絲綢纏得一圈又一圈,可效果不好,但他想讓她長記性,所以晚上她睡著後他偷偷解開,早上她醒來前再次鎖住。
發現她腳冰涼,他又買了蝴蝶結的襪子,每天給她換不同顏色。
他甚至學會分辨護膚品,幫她抹了精華和護膚霜。
可即便行為再親密,陳窈並不領情,江歸一始終覺得與她之間存在隔閡。隱晦的感情毫無出路,最後統統變成淹沒他的孤獨。
第三天,陳窈冷冰冰地問:“江歸一,你想囚禁我到什麼時候?”
江歸一從沒覺得這是囚禁,他隻是想和她一起吃飯睡覺,隻不過她不乖想逃離他,需要馴化。
等意識到這點,他突然發現這種馴化動物的方法是江之賢用到自己身上,並且是他最恨的。
江歸一那根神經再次懸起來,沉默無限放大的時間裡,他變得不知所措,並且覺得自己的心髒變成了一灘黑色的淤泥,散發難聞的腐臭味。
沒人能把他拉起來,除了她。
更加瘋狂的索取,但他身體與心和手背的饕餮融合了,貪婪得不知餍足。明明已經佔據她身體所有角落,總覺得五髒六腑空蕩蕩。
希望她,和自己一樣需要對方。
渴望她,和自己一樣意亂情迷。
甚至想懇求。
懇求什麼呢?
面前的落地鏡被燈光照亮,江歸一高舉陳窈的腕,視線從她隱忍的表情遊移,挪到心髒的位置。
那是自然而然的,自然到江歸一自己都無法相信。
“陳窈,再問一遍。”
他急切地補充完整,“再問一遍我想不想要你的心。”
陳窈從滿是霧氣的鏡子裡與他對視。
露出三天以來第一個笑容。
她的語氣穩操勝券,“江歸一,我說了你和我母親一樣可憐,你不信。”
他沉迷於她的笑容,擦幹淨鏡面,“為什麼這麼說?”
如果非要形容。
那麼,陳窈的眼睛拋開淚,擁有阿佛洛狄忒的深邃,帶有居高臨下的冷漠和悲憫,像無喜無悲的神女,從雲端俯瞰眾生。
而他不過是其中一粒塵,一隻蝼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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