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貼著天花板,電子屏似乎進了水,豆豆眼明明滅滅,暗道兩側牆壁的水面浮著密密麻麻的腦袋,統一仰面朝上,大多數披頭散發,臉色慘白,簡直孵化水鬼沒區別。
雙胞胎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陳窈沒感覺,略微眯了下眼,直言問道:“哪棟有日本人?”
“每棟都有!”吳貞芳冷得打抖,情緒激動,“想殺了我們所有人!但這水都要淹死人了!哪兒還用得著他們殺啊!”
“閉嘴。”陳窈淡淡地說,“他們既然沒去圍剿,說明現在處於焦頭爛額的狀態。”
水位線持續上漲,不出十分鍾,暗道將沒有呼吸空間,所有人都會死。沒時間了。
“進第五棟。”她說:“不想死,遊進第五棟。”
一群人抵達第五棟地下入口,陳窈掃了眼瑟瑟發抖的老弱婦孺們,問:“誰能殺人?”
眾人面面相覷。每一秒都是浪費時間,江歸一那邊還不知狀況,她沒耐心了,“他們拿槍衝進你們家,你們的丈夫兒子在外浴血奮戰,你們還在猶豫要不要反抗?!這是自保明白嗎?!”
即便如此,隻有吳貞芳加入隊伍。不巧的,剛上一層恰好遇到巡邏的小日本,一共六人,手裡均持槍。
“#%*$!”
雙胞胎把陳窈吳貞芳的腦袋往樓梯下一按,奮力撲上去。砰砰砰!砰砰砰!耳畔回蕩槍聲,她渾身湿透,咬住打顫的牙齒,吳貞芳緊張地抓住她的手,長指甲陷進手背。
“聞徹!”聞確嘶吼:“陳窈!一個人!左邊!快!”
陳窈探頭,倒地四人,雙胞胎分別鉗制最後兩人,但聞徹左胸中彈,那日本佬正將他拖向前方的手槍處,她遽然起身俯衝。但日本佬背後像有眼睛,後踢腿,一腳將陳窈锨翻。
“唔——”陳窈像片葉子輕飄飄撞到裝飾櫃,哐當稀裡哗啦,瓷瓶碎了一地。她捂著腹腔,忍痛道:“吳貞芳!快啊……”
吳貞芳尖叫著衝過去,但日本佬已有準備,一手按住聞徹,一手掐住吳貞芳的脖頸。
“賤人!”吳貞芳握著簪子狂捅,“老娘的兒子剛回!好不容易可以享福你們就來找茬!狗日的島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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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佬爆出一連串罵聲,氣急敗壞地將吳貞芳甩飛。一道孱弱纖細地身影跌跌撞撞跑過去,不知從哪找的骷髏頭,彪悍地往日本佬頭上哐哐砸,“你大爺的咳咳......”
還沒砸暈,陳窈腳踝被另外一隻鮮血淋漓的手攥住往後拖,千鈞一發之際,原本等在樓梯道的幾位老婦吆喝著衝了上來!
“和你們拼了!巴嘎!”
“江家也敢闖!”
霎時滿地血水,雙胞胎撲身壓住日本佬,陳窈拼命蹬腿,爬起來朝樓上狂奔,臉上分不清是水還是汗,或許還有疼出的淚。
她咬牙,一刻不敢停,必須阻止水漫榆寧,拿回屬於自己的武器。
“911!991!”
“到!”
窗外天空幽淵般朽暗,天光仍舊遙渺。後山梯田種植一排排倒刺的綠色植物,小山丘有無數巨石,隱沒在青苔和山竹之中,遠看一片荒冢。
一隊日本佬朝前方溝渠追,耳機傳出山崗大雄憤怒的吼聲:“走れ走れ!走れる!縮首亀!”
結果他們追到溝渠,人又不見了。
而等在山丘的隊伍再次遭到襲擊。
“中計了!八嘎!”
江宇把瑞士軍刀刺進敵人胸口,一道更矯健鬼魅般的身影掠過,幾乎從身後飛到頭頂,頭發天珠飛舞,兩條長而有力的腿絞住敵人脖頸,雙手握刀插進他胸膛。
血噴濺如注,江歸一眼睛不眨,玉色的臉上全是血,他利落拔刀,命令道:“撤!”
相似情形這樣來回幾次,指揮的山崗大雄氣得原地升天。區區二十五人對他們三百人,隻要正面碰頭,他們必全軍覆沒。但江歸一簡直像站在上帝視角,精準把握地勢,將他玩弄於鼓掌,他們次次撲空,他次次成功偷襲。
這就是中國的軍兵法嗎?
料敵如神用兵如神的是人,否則就是紙上談兵。
山崗大雄下達死命令,“適當にやってくれよ、くそったれ!江帰一を殺した!”
隻要殺了江歸一,其他人群龍無首!
隻要殺了江歸一,江家將重新洗牌!
榆寧的水淹到九幢樓的一層,惟有後山最高處的祭祖廣場還未沉水。
損失將近兩百二十人,山崗大雄終於找到江歸一的最後戰略地。他此時完全喪失理智,表情猙獰地親自帶隊前往。
然而途中再度埋伏幾乎耗光他們所有子彈。
江家不知從哪變出新型炸藥,或者說是鞭炮,有彈珠模樣那麼小一顆的,有撲克牌那麼薄一片的,威力不大,但足夠護住江歸一等二十五人短暫的安全。
江水還在往榆寧這座行宮倒灌,所見之處皆是汪洋大海。
山崗大雄八十多人趕到祭祖廣場,那二十五人不再逃了,背後是江家的漢白柱,上面刻滿歷代的英雄事跡,而他們渾身是血,臉上的表情平靜而充滿殺意,那是赴死、同歸於盡的決心。
山崗大雄正想說話,最前方的江歸一舉刀咆哮道:“殺!”
那不是字,而是一道命令。
最後的戰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後山馬厩馬匹嘶鳴,健壯的前蹄踢踏堅硬護欄,毀壞的酒窖和果樹在風雨中飄搖,寒風中充斥烈酒、果香,卻凜冽到能割開叫喊的喉嚨。
血肉如灰塵般吹散,死神降臨,白裡透紅的刀光是裁決之鐮,在肆虐的風雨裡縱橫斬切。
江歸一放聲大笑,笑聲壓過了血肉橫飛的聲音。
這把刀的詛咒最終還是成真了。
他真恨啊,沒辦法不恨,恨她出現,恨她拋棄,恨她背叛,恨她不在意,他恨不得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去辱罵她,抨擊她,指責她,他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剐,剝皮抽筋,可他做不到,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他真恨啊,恨那麼愛她的自
己。
憑什麼呢?
隻有他一個人像條不堪狼狽的瘋狗。
憑什麼呢?
她逃之夭夭離開他還可以好好生活,甚至以後身邊可能出現新的人。
但江歸一,你有辦法嗎?
這場獨角戲早該謝幕了。
你的人生也該結束了。
他踏水上前,揮起屠刀,雪白刀光殺機盡顯,速度快的足以斬斷一切,每一下,優雅又殘暴,劃出的弧線美妙絕倫。
天生萬物與人,人無一物與天。
殺殺殺殺殺殺殺!
如果江歸一生在古代,那必是稱霸一方的帝王;如果生在戰亂時代,那必是保家衛國的英雄;
可惜,在這最好也是最壞的時代,他從誕生就是“天生壞種”的命。
“來啊!”江歸一瘋狂大喊著:“老子今天就教你們何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一群狗娘養的雜碎!來啊!來啊!!!”
湧入榆寧的江水被血染紅,他像一位衝鋒陷陣的猛將,每揮次刀就留下紅色浪花。
他是惡鬼,是閻羅,眼底的金色蝴蝶已經全部死去,化作血色曼珠沙華,迎向死亡。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他縱聲狂笑,一如年少所向披靡、意氣風發,狂風怒濤卷起黑色衣襟,露出腰腹刺青。
其他人也都殺紅了眼,不知過了多久,倒在水裡的人堆積成小山,所有人身上沒一塊好地方,全部成了血人。
散發鐵鏽味的積水已經淹至腰間,一切到了極限,江歸一以刀做拐支撐即將倒下的身軀,寧折不彎。
他望向榆寧的天邊,冰冷的風雨似要嵌入早就糜爛的血肉,靈魂無處寄宿。
孤獨、死亡、抑鬱、憤怒、絕望......歇斯底裡、病態的所有,在無窮無盡的雨裡九九歸一。
山崗大雄渾身是傷,胳膊被砍的骨頭連著皮,他苟延殘喘、憤恨又恐懼地瞪著不遠處的男人。
冷兵器,二十五人。
他們可是接近三百人!且人均持槍!到現在就剩下不到三十人!
他用不流利的中文大罵:“江歸一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們本來可以共贏!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
“因為你們日本拍的AV真的很低級。”江歸一喘著氣非要說出諷刺的爛話,“好好人不做非要學狗交.媾,惡心到我了。”
看到對方臉扭曲,江歸一笑得花枝亂顫,身上的傷不疼了,移位的五髒六腑也回歸了原位,他想,這可能是他人生最後的爛話了,真爽!真他媽爽!
漂亮的金色瞳孔驟然森寒,他再次兇猛衝上去,山崗大雄狼狽接招,看著他臉上鮮紅與水白這兩種顏色激烈衝突又微妙融合,詛咒道:“惡魔!你這惡魔!死後必下地獄!”
“我就是地獄!”江歸一毫不留情揮刀,嗓音如暴雷,“給我死!”
而這時所有日本佬突然詭異地不動了,供他們內部交流的耳麥上秒滋滋幾聲電流,一道機械電子女聲猝然插入。
“我是Arrogance。農田交易日的爆炸是我送給你們的第一份禮物,涼川的毒窩炸毀是第二份禮物。”
“我現在嚴正申明,這裡不是日本,如果你們再敢動一下,試圖激怒我,恭喜你們將收到第三份禮物,你們家人藏匿的地方將被轟炸成1945年8月6日的廣島。”
“現在,你們有三分鍾的時間從榆寧撤離,一天時間從南楚撤離。”
雨仍在下。
轟隆!
一聲巨響,地動山搖,耀眼白光從榆寧上空雨雲劈開,瞬息之間照亮萬物,如神跡降臨。
日本佬知道,這是自稱Arrogance代號傲慢女人對他們最後的警告,是她對他們這群蝼蟻下達的死亡威脅。
山崗大雄被屬下死死扯住,江歸一眯起眼,擦掉眼睫的血,視線白茫茫一片,嚴寒冷酷的白,如同記憶深處的冰封荒原。
江水還在往榆寧倒灌,光線折射形成海市蜃樓的壯麗景觀,天邊倏然飄來抹紅色,像太陽緩緩升起。
——那是架掛著五星紅旗的無人機。
是她。
她回來了。
她真的回來了。
在他制作的海水倒灌,為他西升起一輪太陽。
原來真的有奇跡。
紅色的奇跡。
像火一樣的奇跡。
那麼耀眼的紅,在江歸一人生無數場大火裡,唯一沒有留下覆滅灰燼,代表生機的紅。
“那是……國旗嗎?”林忠遙望遠方的紅色。
江弘義眼裡閃動淚花,“是。”
江頌竹呆呆地看著,意識到什麼,眉眼轉而溫和明亮,似乎又有點無奈的遺憾,“陳窈竟然回來了……”
“嗯。”
江歸一心口陣陣泛酸,眼眶漸漸湿潤,脊背劇烈戰慄,他青筋猙獰的手止不住顫抖,但他知道可以放下屠刀了。
一頭不敗的猛獸收起了尖銳獠牙,就像回到了溫柔鄉,眉目殺意消失無蹤。
所有人看著滿身是血、屹立不倒的男人,向國旗的方向俯首,自願認降。
雨水衝刷掉血跡,壓抑的嗚咽從他身體溢出,聲音逐漸變大,他撐著刀哭得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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