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虛影湊近,走過來。
周融抬起頭看向他,“爺爺。”
周老爺子道:“回來了。”
周融點頭,“回來了。”
雖然經過上一次的中毒事件,周老爺子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但基本的威懾力還是在的,周家可以說是周老爺子的統治區,一些風吹草動都會被稟報到他的面前。
周融的車一靠近周家,他就已經收到消息了。
周老爺子神色有點復雜,“先上樓換衣服吧,你媽給你多準備了一套。”
這是張華蓮在刻意討好周融。
他現在點出來,多少也是希望周融上去換一身,哄張華蓮開心。
畢竟在醫院的那段日子,是張華蓮在照顧他,周老爺子不說重情重義,但他也是能看得出來一個是非的,張華蓮這是真的在改,所以他也可以給她薄面和情分。
周融低下頭掃過一眼,黑襯衣工工整整,平聲說:“不用了,就不折騰了,過會就開場了,我到時候下樓。”
盯著男人半晌,周老爺子‘嗯’聲。
爺孫兩今天心事都重,並沒有過多的交談,簡單對了一下情況,知道梁時砚和梁老爺子夫婦過來後,他就直接上樓了,徑直回到自己的臥室。
推開門。
一個和周融長得有七分相似的男人倏然站起身,磕磕絆絆說:“周總。”
要是姜致在這裡,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個男人正是會所那個男人——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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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融道:“這段時間辛苦了。”
王恆忌憚地搖搖頭,“不辛苦,但是……我家裡離不開我,我能不能回去了。”
周融笑了笑,抽開茶幾前的椅子坐下來,隨後他抬頭看了看男人,“你很怕我。”
王恆嗫嚅:“沒有。”
言辭是這麼說,聲音裡的畏懼卻不加掩飾。
當初他一下班,就被周融請過來了,說是請他演一出戲,看著豐厚的報酬,他也就答應了,結果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過周家的門。
不僅如此,他還隱約察覺到了周家的暗潮洶湧。
比如周家的氣氛凝重沉默,家裡的佣人也不苟言笑。
比如半夜會有人到他的房門口。
比如飯碗裡會有些不該存在的東西,需要層層驗證才能吃,然後他就發現家裡的佣人又重新換了一批。
通過這些天的觀察,王恆也算是明白了,周融哪裡是讓他演戲,擺明是讓他當替死鬼。
早知道這樣,他那天去什麼飯局,老老實實在會所裡賣笑不好嗎。
周融看著背脊都佝偻的男人,沒有拆穿他的言不由心,屈背叩了叩桌面,“過了今天你就能回去了。”
突如其來的喜訊讓王恆瞪大雙眼,“真的?”
周融說:“先喝茶吧。”
看著他平和淡淡的眉眼,男人看不出個所以然,挪到周融面前的座椅上坐下來。
茶水嫋嫋,霧靄彌漫。
滾燙的翠綠液體溢滿邊緣,襯得白底藍紋的茶盞多了幾分看不清楚的朦朧。
王恆到底是喝了一口,喝完又把杯子放下,雙手放在膝蓋前,拘謹坐在椅子上。
周融掃過他一眼,沒說什麼。
隻是隻手撈過袖口,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差不多了,他說:“你過會下去露露面,我去拜訪一下爺爺他們。”
王恆:“我不行的。”
周融把茶盞推到他面前,“你不行,也得想想你在醫院的妹妹,還有你的母親,你難道不想和她見面嗎?”
王恆知道,像是周融這種人調查別人的身世是易如反掌,從開頭把他拉過來開始,人雖然看似是和他好聲好氣的商量,但其實一點拒絕的空間都沒有給他留過。
嘴唇抿作一線,他說:“既然你回來了,其實也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隻要露個面,他們都會服你。”
周融:“但我要的不是這些。”
王恆抬頭,“你要什麼?”
周融沒有回答他,他將面前的茶水飲盡,站起身來,說:“你還有五分鍾決定,如果下定決心,就按電話裡的做。”
門扉關上。
空茫茫的光線照射在頭頂,王恆無端地覺得有點冷,下意識搓了搓手臂。
旋即,他也跟著起身,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咬著牙,忍著劇痛,把一把刀對著腰腹的皮肉刺下去。
幾秒後,王恆出了房間。
收到佣人消息的周融並不對此感到意外,他略微點了點頭,就推開了會客室的大門。
大門內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兩個老人紛紛看過來。
周融笑了笑,從容地喊了兩聲,隨後走到周老爺子的身側坐下來。
梁老爺子收斂神色,笑得溫和:“我都說了你孫子會沒事,你還不信,現在你信了吧,兒孫自有兒孫福,以後別擔心了。”
周老爺子長長嘆一口氣,“都是九死一生。”
他看過周融一眼,繼續說:“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怎麼可能不替兒孫擔憂,不過現在人回來了,的確是能放下心來了。”
梁老爺子道:“也是,小融打算什麼時候回周氏?”
“還不急。”周老爺子笑道:“他剛回來,我想讓他休息一陣子,等周氏那些爛賬捋清楚了,我再交給他也不急。”
梁老爺子點頭:“行。”
目光忽然投向周融,他像是一個好長輩一樣,道:“既然回來了,以後就要小心一點,別再著道了。”
周融:“我知道的,梁爺爺,這一次也沒想到,對方對我們實在是太了解了,很難不懷疑這個人就是圈內人。”
梁老爺子笑笑:“周家這些年發展的勁頭很猛,暗中樹敵也是有可能的。”
周老爺子瞥眼,也跟著說:“我就是為了這件事請你上來的,你在暗處的關系畢竟比周家更多一點,我們想請你查一查到底是誰在針對他,總不能敵在暗,我們在明,防不勝防。”
梁老爺子無奈地說:“就這麼一件小事,你說的這麼鄭重,我們都這麼多年友情了。”
周融好脾氣地說:“防人之心不可無,隔牆有耳也是常事。”
梁老爺子笑罵:“行,我知道了,你看看你這孫子培養的是真不錯。”
周老爺子樂呵呵地笑著,不接話。
“時砚在下面,你回來也沒通知他,他給我抱怨好幾次了。”梁老爺子擺擺手,道:“趁著這次宴會,你們好好聊聊,也不用陪著我們這一群老家伙了。”
周融就勢起身,和梁、周兩位老人再說了兩句,便關門離開。
他走到二樓口,往下一看。
正好和人群裡的王恆對上半眼。
王恆用的身份是顧鶴之身邊顧喬的身份,周融下樓,聽見周圍的人紛紛在議論,說難怪姜致要找替身,這一看是真的像極了,也難怪人會因為他出車禍。
周融眉眼淡淡,像是沒有聽見周圍的議論聲。
下一刻,燈光驟暗。
整個會場發出幾聲尖叫,接著,就有人撞上周融。
第493章 消失
直到,燈光亮起。
宴會廳重新出現在大眾面前,猩紅的血跡滴滴答答墜落,向上看去,男人單手握住了服務生的手腕,和一臉兇狠的男人面對面。
出現了血,尖叫霎時覆蓋整個空間!
服務生眼底一抹殺意閃過,下刻他調換手柄,揮舞著另隻手刺過去。
可,一陣勁風從側面襲來!
隻看見眼前一花,服務生直接被人踹了出去。
很快,人群裡又冒出幾個人,將服務員擒住,帶走。
此起彼伏的宴會廳倏然安靜下來。
眾人的臉上帶著心有餘悸。
像是想到什麼,他們的目光再次匯聚在風暴中心,血還在往下落。
很有可能是中刀了。
梁時砚皺了皺眉,道:“去包扎一下。”
周融隻是掃過一眼,“我有點脫力,你陪我一起上去吧。”
梁時砚:“好。”
過了良久,他也沒看見周融有再說話,沿著他的視線往二樓看過去,入眼是站在二樓,滿臉擔心的兩位老人。
顯然。
宴會發生這種事,是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的。
這對老人來說,也是不小的刺激。
梁時砚正想開口,周融的身形猛然傾斜,直直往前倒去。
梁時砚眼疾手快地抓住周融,扯住他,這才沒讓他摔到地面上。
張華蓮緊趕慢趕走過來,看見周融時,她突然哀嚎出聲:“周融!周融!你別有事,媽現在給你打醫院電話!”
話是這麼說,現在這情況已經超出了人能承受的程度。
張華蓮的手指完全按不住電話,高度緊張下,好幾次都打錯了,還是周圍的人看不過去,幫忙打了醫院的電話。
同救護車一起來的,還有呼嘯的警鳴聲。
一時間,周家被重重疊疊的警車圍的水泄不通。
沒有一個人能離開。
除了周融。
張華蓮需要留在這裡安撫,眾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猛然一下遭受了驚嚇,肯定是要給個說法的,而周老爺子身體又不好,周老太太需要在旁邊照顧,所以在周融之後,梁時砚陪他上了車,一起前往醫院。
到了救護車上,周融已經徹底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梁時砚坐在旁邊,手指緊緊掐住,他沒開口,隻是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躺在擔架上的周融。
空氣裡安靜到隻能聽見心率檢測的機器聲和人呼吸的聲音。
緊繃壓於一線。
護士看著他緊張,給他遞了一瓶水,“喝一口吧,你朋友的傷情暫時穩住了,等到醫院,我們就會開始搶救。”
梁時砚胡亂點了點頭,他的思緒很亂,手指不自覺握緊礦泉水瓶。
礦泉水瓶被擠扁,發出悶悶的聲響。
護士看過一眼,沒說什麼。
車在黑夜裡茫茫行駛著。
梁時砚記得,救護車都是把病人送往最近的醫院,而周宅附近十多分鍾的位置就有一個新開的三甲醫院,可現在差不多過了二十分鍾了,車也沒停。
意識到什麼,他猛然抬頭看過去,“你們——”
說著,他扭過頭,推開車門,想從車上跳下去。
手腳卻一陣發軟。
他看向自己手裡握著的那瓶水,喝了小半口。
水有問題。
不等他細想,冰冷針頭頃刻貫穿皮肉,液體注入體內。
梁時砚的思緒驟然而停,眼前一片漆黑,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意識卻逐漸流逝。
在消失的最後一秒,他感覺到車停了下來。
然後,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護士看著落於車道上的梁時砚,扭頭看向走過來的醫生,“他不會有事吧。”
老人瞥眼,“不會有事。”
護士松口氣。
老人繼續道:“現在換衣服,過會換車。”
護士點點頭,把衣服換下來,她問:“我總覺得太簡單了,會不會出什麼事。”
老人說:“現在人到我們手上了,還能出什麼事?”
他陰惻惻地說:“你有沒有聽過,人的性命很脆弱,可能一個小小的意外,人就沒有了。”
護士不語,半晌道:“醫院那邊——”
“人消失了,應該是被人帶走了。”提到這個,老人一臉陰沉:“不過就算他們帶著人躲起來又怎麼樣,早晚會被找到的,現在我們隻要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看著老人生氣的神情,護士立馬低眉順眼,沒再詢問。
一個小時後,警察發現救護車被遺棄在一個廢棄公路上,而裡面的人不知所蹤。
而幾個小時後,一臺白色的小面包車出了京市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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