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抿成了一條線,眸光暗下來,諱莫如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背過身沉默了片刻後,他已然恢復了往常的沉穩平靜,面對她時,聲調還是那般低緩柔和,神色自若向孟璃交代:“我明天有一個早班機,凌晨就要走,我怕影響你休息,所以今晚我直接住在公司,明天就能方便一點。”
孟璃始料未及,也太突然了。
“你怎麼沒有早告訴我?”
“忘記了。”靳時躍說,“抱歉。”
“那好吧。”剛剛回來,他就又要走,孟璃竟然油生出一股強烈的不舍,但如果時間太早的話,住在公司確實會方便一些,他也可以多睡一會兒,所以即便再不舍,孟璃也沒有挽留,她不想顯得無理取鬧,大方懂事地說:“那你注意安全。”
她如此善解人意,靳時躍的心仿佛一落再落,直至落入谷底。
他牽了牽唇角,抱住孟璃,吻了下她的額頭,“你早點休息。”
孟璃說:“你也是。”
靳時躍提起自己的飛行箱,離開了別墅。
孟璃還是跑到落地窗前去望他的背影,他走到院子時,忽而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眼,正巧與她的目光交匯。
她笑著朝他揮了揮胳膊。
靳時躍長身玉立,庭院燈微弱的光照在他周身,他的神情卻半明半暗的,看不太真切。他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轉身離去。
孟璃目送靳時躍離開,看見他上了車。
連車的尾燈都看不見她還盯著那個方向。
像是在沉思。
Advertisement
她困惑地咬著下唇。
總覺得靳時躍哪裡不太對勁兒,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兒。因為他看上去一切正常。
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或許,是她多愁善感了?
-
靳時躍開著車。
這一次,車上就他一人,他終於不用再克制隱忍,將油門踩到了底,引擎聲轟鳴,像掙脫牢籠的兇猛困獸。
毫無顧忌地發泄著情緒。面容凝重,線條緊繃。
即便車窗已經全部落下,狂烈的風不斷往車裡灌,往臉上撲打,好似依舊撲不滅他內心的躁。
領帶像是扼住喉嚨的繩索,捆得他快要喘不上氣。
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用力去扯領帶,幾近粗暴地扯下領帶,無情地往副駕駛一扔。
車子並未往公司基地開,而是去了一家五星酒店。
是靳政元公司旗下的酒店。
車子就這麼毫無章法地往酒店門口一停,車鑰匙扔給了門口泊車員。
進入酒店,穿過大堂,走到Vip電梯,有工作人員上前,替他刷了電梯,遞上房卡。
他上了電梯,直達頂層。
一邊朝他常住的房間走去,一邊略顯急躁不耐地解著制服外套的扣子,急躁到連扣子都崩壞了兩顆,彈入地毯,他也毫不在意。
進了房間後,脫下外套,隨手往沙發上一扔。
徑直去酒櫃,隨便拿了一瓶酒,擰開蓋子,往玻璃杯裡倒上一杯,一飲而盡。
手中的空杯直直地砸向牆壁。
“哗啦”一聲巨響,杯子四分五裂。
隨後,他也脫力一般墜進了柔軟的沙發裡。每一根骨頭都像是被打碎了,一如那碎裂的玻璃杯。
幽沉深諳的瞳孔裡是洶湧而復雜的情緒,連同呼吸都沉重。體內的酒精像是潑在火上的油,沒有澆滅他的火,反而越燒越烈。
想起今晚發生的一切。
孟璃在她媽媽面前否認他們之間的關系。
其實靳時躍能理解,畢竟在領證那天孟璃就說過她暫時不想讓她家裡人知道他們結婚的事情。
所以她否認,情有可原。
他知道她這麼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和苦衷。他不怪她。
隻是在聽到她否認的那些理由和借口時,他還是會覺得難受和心痛。
她說對他沒感覺。
可他當時卻又不停地自我安慰,這並不是她本意。
她如果對他沒感覺,就不會跟他結婚,就不會冒著大雨大老遠地去江城找他。
所以他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悄無聲息地離開。
他介意的,並不是她隱瞞他們關系的事情,也不全是她說的那句“對他沒感覺”,而是她和梁單。
她和梁單過去那段感情,是他心裡的一根刺。
他羨慕,嫉妒,心痛,遺憾。對於當初比梁單慢一步的事情,永遠都耿耿於懷。
在洛杉磯,他曾問過她是不是還喜歡梁單。
她隻回答了一個字,嗯。
她還喜歡梁單。
他知道,他TM都知道。
但他總是習慣性地自我安慰,隻要在她身邊,扮演一個默默無聞的守護者,這就夠了。她如今早已和梁單分道揚鑣,梁單與她再無可能,現在他們結了婚,他們會共度餘生,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所以,他不再奢望什麼,也不敢奢望什麼。
現在這樣就很好。
可今晚才發現,孟璃和梁單原來一直都有聯系。
他們會聊天,會打電話,或許也會互訴衷腸。
那種極致的嫉妒將他淹沒。與此同時,思維邏輯也變得無比清晰明朗。
他在猜測,她不想公布他們結婚這件事的原因,會不會就是梁單,她不想讓梁單知道?
明明她已經發過了官宣的朋友圈。劉玉琴還是不知情。
那就說明,或許她屏蔽了她所有家人,包括梁單。
他其實挺恨自己的大腦在這種時候還能作出如此清醒的分析,他寧願他是個一無所知什麼都不懂的蠢貨。這樣就不會徒增煩惱。
在她騙他說對方是銷售時,在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和梁單聊得熱火朝天時,理智快要消失殆盡,他一度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內心那些如同惡魔一般惡劣的破壞欲和佔有欲,想要去奪她那該死又礙眼的手機,狠狠扔出窗外,將梁單扔出她的世界,摔個粉碎。
也想直截了當地戳穿她的謊言,告訴她,他其實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她不必拿謊言這把刀子在他心上反復碾磨。
可最後,他忍住了。
因為他害怕。
大概隻有她才能讓他如此懦弱,沒有底氣。
他怕捅破這層紗窗紙。他怕她大大方方地承認她就是忘不了梁單,畢竟那是她的初戀。他怕她會離開他。
比起吃醋嫉妒,失去她才會更讓他痛不欲生。
所以他選擇隱忍。
可偏偏,他又不開心。無法面對她,隻要看到她碰手機,他的腦子裡就幻想出無數她和梁單在一起的場景。
冷靜和失控在反復橫跳。
他受不了她總是在這件事上對他說謊和隱瞞。
同時,他不想把情緒不穩定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他不想讓她也不開心。
如果他們之間必須有一個人不開心。
那麼這個人是他就好。
所以他選擇離開,找了一個早班機的借口。
他現在最該做的就是,獨自一人,好好冷靜冷靜。
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和狀態,重新面對她。
-
靳時躍走後,孟璃將那些特產好好整理了起來,整整齊齊地擺進櫃子裡。
拍了一張照片,打開某書,發了一條筆記:【有一個飛行員老公是什麼體驗,那就是能吃遍世界各地的美食,我的專屬美團外賣員,我太幸福啦!】
發布之後,心裡更加甜得冒泡。
嘗了嘗拆掉還沒來得及吃的牛肉幹,十分美味,她沒忍住吃了好幾塊。不過也極力控制著分量,怕晚上吃多了不消化。
剩下的收了起來,然後抱著靳時躍給她買的那些小熊貓玩偶上了樓。
一一擺在床頭。
洗完澡之後,躺上床,拿起那個啃竹子的熊貓玩偶,在手裡把玩了會兒,然後放在了靳時躍的枕頭上。
“晚安咯,熊貓躍躍。”她親親它的臉頰。
拿起手機對著熊貓玩偶拍了張照片,然後點開某書,用這張照片又發了一條筆記:【我的專屬熊貓,躍躍。】
發完之後這才心滿意足。
關了燈,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結果怎麼都睡不著。
輾轉反側一會兒,她再一次拿起手機。
點進靳時躍的對話框。
靳時躍離開後到現在,還沒有給她發消息。
她有些詫異,按照靳時躍那性子,如果到公司了或者準備睡了,都會向她報備的吧。
今晚卻沒有。
難免有些奇怪。
可孟璃仔細想了想,他說他有早班機。
現在都凌晨十二點多了,或許早就睡了呢。
她盯著他的對話框發呆。
她還是沒有給他換備注,他的昵稱是那三個字———娶孟璃
孟璃點進他的朋友圈,看那條官宣的動態。
每看一次那種甜蜜的感覺總會將她充盈。
她抿著唇陷入思考。
她的名字諧音是夢裡。
那他的名字.......靳時躍......時躍......
突然靈光一閃,有了一個想法。
點進自己的資料,從來沒有更換過的昵稱“夢裡”,變成了“十月”。
十月。
他們在十月結婚。
十月。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