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先逼我的,他硬說我是年年,還說要帶我走。」
拓拔玄神色晦暗不明,我有些捉摸不透。
「你想跟他走嗎?」
「不想,那就是個瘋子。」
披著美人皮的瘋子。
拓拔玄笑了,是酣暢淋漓的笑,他靠近我耳邊,吹氣如蘭:
「除了我身邊,你這輩子,哪兒也去不了。」
話音剛落,他又吻了上來,我在水裡找不到支撐點,隻好用力抱緊他的脖頸。
差點忘了,眼前人雖有一副好皮囊,但也是不折不扣的瘋子啊!
8
我被拓拔玄禁足了。
阿青為我尋來了坊間盛行的話本,叫什麼《青梅傳》,還說這故事是有現實原型的。
宴家和戚家都是南朝的世家大族。
戚家本犯了滿門抄斬的死罪,因宴家的苦苦求情,最後改判滿門流放,男子為奴,女子為妓。
宴淮是南朝長公主的兒子,地位尊貴,為了保住自己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在宮門前跪了整整三宿,不吃不喝。
皇太後心疼自己的外孫,硬是給南朝皇帝劉義求情,這才護下與宴淮有婚約的戚家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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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人人都稱頌宴家重情重義,宴小郎君對戚二小姐可謂是一往情深。
我卻覺得虛偽至極。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書,若他真是對那未婚妻有情有義,還會連人也認不清?」
上次還拉著我喊什麼年年,那戚家二小姐戚年真可憐,居然攤上這麼個瘋子。
阿青抿了抿嘴,「姑娘不要誤會了,宴小將軍一定是有什麼苦衷的。」
「他沒長嘴嗎?有什麼苦衷不會說清楚嗎?誤會來,誤會去,最煩這些話本子,寫的全是悶葫蘆,天底下的好男子全死光了不成。」
「姑娘,太子殿下……」
我以為她要替拓拔玄辯解,搖了搖頭道:
「你們主子也不是什麼好人,我不過是咬了宴淮一口,他就咬了我好幾口!你說他是屬狗的,還是真喜歡宴淮,在報復我啊?」
我說得義憤填膺,抬頭卻發現拓拔玄站在門口,負手而立,神色從容,端的是一副清貴華容,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我昧著良心,連忙改口道:
「你們主子確實是世間少有的好……額……又美又好的男子……」
9
我真後悔,真的。
我知道拓拔玄這人很狗,可我不知道他能如此狗,竟問了我無數遍:
「孤有多好?」
我說「好」還不夠,非得要我後面加個「哥哥」。
他撫上我汗湿的額發,意猶未盡道:
「過幾日是宴將軍的壽辰,念姑想去嗎?」
宴江是宴淮的父親,自北朝統一南朝後,便成了朝中新貴,雖為南朝文人不恥,卻不影響他在北朝的地位拔升。
我本不想去,卻又聽他道:
「聽說宴上會有南朝的特色菜,宴家的廚子曾是天下第一樓的主廚,精通多地美食。」
「殿下美意,草民不敢拂願。」
他伸手點了點我的鼻子,笑道:
「真是饞貓。」
秋風起,室內卻溫暖如春,眼前人笑意盈盈。
我心跳如雷,怎麼辦,我好像真的喜歡上這個狗男人了。
10
宴家的壽宴辦得很大。
宴江向拓拔玄行禮時,看了我一眼,眼中似有震驚,隨後又神色如常。
我以為自己眼花了,眼卻追隨席上精美的糕點而去。
雪花酥、核桃酪、桂花蜜、蓮子圓,還有金絲鳳凰球,真是數不勝數。
我本想坐遠點,拓拔玄卻讓我坐到了跟前,眾人以為我是他的寵妾,不敢怠慢,更不敢細看。
除了宴淮。
他今日著靛藍色綢緞袍子,布是上好的料子,隻是袖口有些短,看上去也有些小了,露在外頭的針腳不僅顯眼,還有些粗糙,似乎是女紅很不好的人勉強做的。
腰間還掛著一個醜到不行的荷包,上面繡著一個歪歪扭扭的「淮」字。
不知為何,我突然浮現出一種羞恥感,仿佛這衣裳和荷包就是自己做的,莫非我也有替人尷尬的毛病?
宴江迎了眾人,又見了宴淮這身滑稽的打扮,連忙喝令他下去換了再來。
京中不少大臣見此現狀,不是憋笑,便是大笑出聲,幫著打圓場:
「哈哈哈,宴小將軍這身衣裳,想必是出自心上人之手吧。」
宴江正要擺手說話,宴淮卻搶先答道:
「世伯所言甚是,此衣裳是侄兒的未婚妻花費數月所做,我曾答應她,要視若珍寶。」
不知為何,他說話時,似乎是朝著我這個方向的。
我本沉浸在美食的誘惑裡,可實在受不了他那灼熱的目光,剛要抬頭望去,便被一身玄衣擋住了視線。
拓拔玄彎下身子,笑著開口:
「乖,張嘴。」
我不解,正要問為什麼,唇瓣微啟,他便捏起一塊桃花酥,看似隨意地丟了進來,落位卻十分精準。
我差點被嗆死。
昨天還被我罵狗男人,今天就把我當狗喂,這莫非就是師太說的因果報應?
11
席上歌舞助興的美人也不少,羅袖動香香不已,紅蕖嫋嫋秋煙裡。
我肚子疼,起身去找了趟茅廁,回來時,卻被宴淮攔住了。
「宴小將軍怎會在此處?難不成茅廁周邊好乘涼?」
他紅了紅臉,勉強道:
「年年,我來帶你回家。」
「我叫念姑。」
「念姑,我來帶你回家。」
我皺了皺眉,與他錯身而過。
「我與將軍素不相識,還請將軍自重。」
他握住我的袖子,聲音有些顫抖:
「不是的,你我指腹為婚,我也曾為你送去三書六聘,隻差一點,你就是我的妻了。」
他的妻?
坊間傳聞,戚二小姐早就瘋了,還被送去普濟堂關押。戚家的雙生花,一朵折在軍營,一朵折在瘋人院。
實在令人唏噓。
「宴小將軍思念故人,在下佩服,可亂認親就不好了。」
我抬頭望了望四周,悄咪咪道:
「要是被太子看見我和你在一起,他可能會整死我。」
我覺得有些熱,扯了扯衣領,卻無意露出頸處的幾寸肌膚,上面是拓拔玄弄出的幾抹紅印。
他呼吸緊張,忽然猛地握緊我袖子。
「你們……他……」
我趕緊一蹦三尺遠,拱手道:
「還請宴將軍高抬貴手,給我一個生機,離我遠點吧。」
我剛走幾步,他卻背後偷襲,敲暈了我。
「年年,我已找到法子,定能助你恢復記憶。」
12
香爐嫋嫋,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是個不知禮數的世家小姐,常被爹爹和娘親訓斥。
他們總說:
「你啊你,若是有你阿姐一半令人省心就好了。」
我和阿姐是雙生,可她自小身子不好,總是窩在閨房。我卻野得很,像個毛頭小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每當爹爹抽出那大竿子要打我時,阿姐都會把我護在身後。
「爹爹莫要生氣了,年年不過孩子心性。」
「阿芙真是懂事,你和她明明同歲,卻勝她太多。唉,也罷也罷,誰讓你們姐妹情深。」
人人都說是我搶了阿姐的康健,當初在娘親肚子裡,若非還有一個我,阿姐生下來也不至於這般羸弱。
阿姐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戚家當之無愧的才女。
而我,是戚家的恥辱。
我十三歲入宮,做了公主的伴讀,卻把當時風頭正盛的三皇子打了個落花流水。
爹爹這回發狠了,打得我三天下不了床,隻有阿姐來陪我。
「年年,不管你做什麼,阿姐都信你是對的。」
阿姐說她羨慕我,可以自由自在,看遍大千世界。
可她不知道,我也羨慕她,得到了爹爹和娘親全部的愛。
從小到大,每當家裡有什麼好東西,頭一份總是先送去阿姐那裡,有多的,才會送到我手上。
我不敢有怨氣,因為我也有愧。
有時候,我也會想,若沒有我,阿姐是否就會有一副康健如常的身子?
13
「年年,不可這般妄自菲薄。」
眉目如畫的少年郎站在青青河水邊,一番言語卻揉皺了滿池的漣漪。
「你是你,她是她,天生如此,你從來就不曾虧欠她。」
是少年時期的宴淮,臉上雖有幾分稚氣,卻難掩出色的眉骨。
我蹲在池邊,雖垂頭喪氣,卻也漸漸明朗起來,拍了拍宴淮的肩膀。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可他卻紅了耳垂。
「年年,倘若我不想和你做兄弟呢?」
彼時的我大為震驚,卻還是大度開口:
「不做兄弟?莫非你想和我做姐妹?這雖有點難,倒也不是不行。」
他似乎有些惱,白衣翩翩的他猛地握住我的手。
我正在垂釣,被他驚得連魚也顧不上了。
「年年,你應該知曉,我們兩家有婚約。」
我想了想,確實有這麼一碼事,當年我和阿姐還在肚子裡時,便被先帝賜婚給了宴淮。
「所以呢,你何時要娶我阿姐嗎?」
聞言,他敲了敲我的頭。
「真蠢,這麼久了,也就你不知我心意了。」
我還沒回過神來,便聽他道:
「年年,我心悅你。」
我臉微微發燙,心裡卻有些雀躍。
我與宴淮從小一塊長大,年少慕艾,也曾對他起過心思,可阿娘說了,宴淮是阿姐的未來夫婿,讓我注意分寸。
我趕緊挪開了腳步,笑著打哈哈道:
「你別取笑我了,我阿姐可是遠近聞名的才女,哪裡配不上你了。」
他卻忽地牽起我的手,一字一頓,宛如誓言道:
「除了戚年,我誰也不娶。」
14
我和宴淮訂婚那日,陽光明媚。
阿姐卻生了風寒,不能出席,結束後,我去探望她,卻望見一雙陌生的眸子。
房裡的藥味很重,她衣著單薄,冷冷質問:
「為什麼?你搶了我那麼多東西,為何連宴淮也要搶走?」
那是我頭一回知道,原來阿姐也喜歡宴淮。
可一切都太晚了,我心有愧疚,處處躲著宴淮,甚至找爹爹說要退親,讓阿姐嫁過去。
爹爹把我罵了一頓,說我不知天高地厚,已成定局之事,怎可胡改。
「你才是宴家妻。」
我終於打起精神,狂補世家禮儀,主母持家之道,甚至還為他操起了生疏的女紅。
為的不過是,有朝一日,能配得上他。
宴淮來府裡尋我,可我忙得不可開交,每每出來迎接他的,都是阿姐。
阿姐替我道歉,和宴淮聊詩詞歌賦,和他切磋棋藝。
她溫柔可親,善解人意,是紅顏知己,更是人間難得的解語花。
宴淮看她的眼神也逐漸不同了起來,不知何時開始,他與我在一起時,總會不經意起聊起阿姐。
「阿芙的生辰快到了,她說想要一本《水經注》,年年,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我該慶幸吧,他還記得我的生辰,可他已經把阿姐放在了前頭,也許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他提起阿姐時的眼神,有多麼溫柔繾綣。
我端起貴族女子溫婉的笑,回他道:「隻要是你送的,我都歡喜。」
宴淮的臉紅了,「年年,你這樣笑起來,還真有幾分像阿芙。」
15
我和宴淮的親事越來越近,府裡也張燈結彩地張羅起來,就在這時候,戚家被抄了,謀逆的死罪,爹爹竟無一句辯解。
娘親抱著阿姐哭得死去活來,「我可憐的阿芙,怎麼能去那種腌臜地方。」
阿姐弱柳扶風,語氣卻堅定不已:
「娘,與其去軍中做妓,女兒寧願一死了之。」
爹爹沒說話,卻在流放為奴的前一日自缢於堂。
宴淮在宮門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終於為我求來一個恩典,可就在囚卒放我出去的前夕,娘親跪在地上求我,求我把出去的機會讓給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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