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
後媽啪的一聲就將電話掛斷,我望著黑掉的屏幕,一言不發,刪掉了這條通話記錄。
我有什麼可得意的。
我的人生早就沒有任何值得我得意的地方,我不需要同情,也不想再打擾江拓。
24.
第二天一早。
我本以為江拓會自行離開,卻沒有想到他還在,甚至已經買上早餐。
「餓了嗎?」
江拓站在桌邊,擺放著碗筷,儼然把這裡當成了他家。
或許是陽光充裕。
江拓的模樣和腦海裡的少年有所重疊。
我有片刻的失神,低聲道:「你怎麼還沒走?」
「不想走就沒走。」
江拓抬眼看向我,眼神有些復雜,但是他的回答過於理直氣壯。
我有點懵,尷尬道:「這裡是我家。你吃完早飯就走吧。」
「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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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拓直接拒絕,隨即又補充道:
「給我一把備用鑰匙。不然外賣小哥還得跑上來遞飯。」
我:?
我是不是得替外賣小哥謝謝你?
「江拓——」
「我可以付雙倍房租,我要住在這裡。」
江拓直接打斷我的話,抬眸看向我,拿著包子慢悠悠的咬了一口。
24 歲的江拓。
真的和從前大不相同,變臉的速度太快,搞得我措手不及。
「你有自己的房子——」
「但是總是有人上門騷.擾,我很煩,我需要一個清靜的地方,我覺得這裡不錯,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江拓嘴皮子利索的不行。
我自然清楚他指得騷.擾是誰,隻能默認他住在這裡,低聲道:
「那我搬走,這裡留給你。」
江拓:「你搬,我也搬。」
「你——」
我仰頭看他,蹙眉道:「你別不講道理。」
江拓:「我就不講道理。」
我:……
我默默看著他,陷入沉默,許久才低聲道:
「如果我死在這裡,這裡就是兇宅,你不怕我變成厲鬼一直纏著你嗎?」
江拓微怔,包子像是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
我抬腳走向廚房。
不多時,身後傳來一句:「我陽氣足。」
25.
或許是家裡多了一個人。
窗戶被打開,徐徐的風一陣陣撲面而來。
一個空間,兩個人。
因為他的存在,我不敢啜泣,把自己狼狽的一面暴露,隻是盡量的回避他,直到避無可避。
「我自己熬藥就行了。」
我看著他擺弄我熬藥的ťű̂⁻鍋,連忙上前阻止。
搬家的時候,有的藥包弄破了,我都裝在一個袋子裡,他哪裡懂該熬哪些,熬多少。
江拓偏頭看我,一言不發,挑挑揀揀,將藥材放進鍋裡。
顯然,他懂。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我不自覺看向他,回避著他的目光,低聲道:
「我沒錢僱你熬藥。」
江拓冷著臉:「如果你僱得起我,那我這些年白混了。」
我:……
我不懂江拓到底想做什麼,或許就是同情吧。
天天對著難聞的藥,我想他也堅持不了多久,應該很快就會離開了。
可是,他一堅持,就堅持到我停藥。
「第一次是您诓我,說是項目合作,我給您面子了,我沒有擅自離席,我明確的說,我並不想相親。」
「請不要拿長輩的身份壓我。」
「結婚是您的意願,我並不想拿自己的人生去完成您的意願。遺憾從來都不是結婚,而是匆忙的進入婚姻。」
江拓站在陽臺上,已經在壓低聲,但是說到最後,明顯已經生氣了。
看得出來。
他家裡催他催得很緊。
我靜靜的觀望著,不知不覺,從前拿著恣意風發的少年,已經到了結婚的年紀,開始面對世俗的問題。
電話掛斷。
江拓如釋重負的轉身,對上我的視線,不由得愣住。
我挑了挑唇,淡聲道:
「相親一下還是挺有必要的,說不定,你就遇見喜歡的人了。」
話一說完。
江拓的臉唰得就冷下來,沉聲道:
「你想我去相親?」
我默然。
江拓再度開口:「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婚房總比我這裡清靜。」
我隨口一回,徑直回了房間。
沒多久。
等我再出去的時候,江拓已經走了。
空蕩蕩的房間裡,除了昏暗,一無所有。
26.
夜裡十點。
我正坐在電腦前發呆,編輯突然發來一份文件,點開一看竟然是一份出版合同。
【編輯】:寶貝!!!恭喜!!!
我愣在原地,仿佛看見灰暗生活裡的一抹光亮。
可愛的表情包入目。
我仿佛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後知後覺的開始在表情包裡尋找最可愛的一個回復編輯。
短短幾秒。
我站起身,開心的衝出房間,可是門一開,一屋子的昏暗,我又如夢初醒。
這個世界上。
能感知到我情緒的,怕是隻有我的讀者和編輯了……
對,還有劉璇。
我鼻尖泛酸,打開手機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門口突然作響。
我本能的感覺到害怕,匆忙的去打開門口的監控,卻發現江拓正站在門口,手裡還提著外賣盒。
鑰匙穿進門孔。
門一開,燈一亮。
我站在牆邊躲閃不及,江拓一眼就看到了我。
兩個人,相顧無言,多少有點尷尬。
江拓率先移開視線,臉上還是不服氣的神情,卻對著我道:
「小龍蝦,吃嗎?」
我:……
27.
十盒小龍蝦。
我坐在沙發上,嘴角翕動,抬眼看向江拓:
「多少錢?」
「微信轉。」
江拓擰開飲料罐,拿起手機將二維碼遞給了我。
「我支付寶轉給你。」
我嘴角翕動,突然想起重遇以後,他作為房東,給了手機號,但是拒絕加添加我的微信,反而讓我加物業。
江拓望著我,不動聲色的將手機倒扣在桌面。
「多少錢?」
我再度發問。
江拓瞥著我,淡聲道:「不知道。」
我:……
我起身打算回房間。
江拓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十盒一千塊。不用轉,從房租裡扣。」
我默默坐下。
江拓繃著臉,微微蹙眉:「你一定要和我算得這麼清楚?」
我假裝沒有聽見他這句話,低頭套上手套,開始剝蝦肉。
喝了那麼多天的藥,蝦肉一入口,我隻覺得幸福好簡單。
沒多久,劉璇的電話打進來。
「真的嗎!!!」
劉璇激動不已。
我抿著唇,忍不住笑,重重的點頭回應:
「嗯!」
「啊啊啊!我家寶寶好棒!」
劉璇開啟一陣彩虹屁,誇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每一次聽見她說話的聲音,我都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值得我有所留戀。
就像……
眼前的這個人一樣。
我愣了愣,不自覺抬眸,卻發現江拓正盯著我看。
我捏著手機,低著頭,回應著劉璇的每個問題,直到聊天結束,也不敢抬頭去看江拓。
「什麼好消息。」
江拓發問。
我張了張嘴,剛準備作答,他就塞了一塊蝦肉在我嘴裡。
「不願意說,就不說。」
「我的小說可以出版了。」
我小聲作答。
江拓挑著眉,略顯欣慰,淡聲道:
「恭喜,大學寫了四年,畢業以後還在寫,終於得償所願了。」
這句得償所願,我並不敢接話。
因為我向江拓承諾過,等我出版籤售了,我就和他結婚。
然而,承諾沒多久,我們就分手了。
時過境遷。
一切都顯得那麼諷刺。
那天晚上。
我和江拓一起吃了大半的小龍蝦,光是殼就堆積成山,直到阻攔我們彼此的視線。
28.
出版這件事提上日程,預付款堪堪接近一萬塊。
比不上業內的大神,卻足夠我開心好久,好像一切都豁然開朗起來。
回去的路上。
我特意多買了一些水果,也預訂了兩份外賣。
「個子很高,長得不錯,姓江,诶,對,就這個男的,看到了嗎?經常出入這裡嗎?」
熟悉的聲音入耳。
我本能的警覺,抬眼看去,我爸正拿著江拓的照片詢問。
「是你什麼人啊?」
「啊,我兒子,我想看看他住那兒,诶,我老了。
孩子嫌棄我。我快活不下去了,隻能來找他了。」
我爸的謊話張口就來。
那位住戶一聽,心疼不已,連連感嘆,朝著我家的方向指了指。
有時候。
我真會懷疑人生。
原來隻要賣賣慘,說幾句好話,就可以被默認為好人。
「具體哪家,就不太清楚了。」
住戶無奈的說著。
我爸訕訕一笑,目光遊弋之間,掃向了我。
對上視線的那一刻。
我背脊生寒,捂好口罩就轉身快走,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才開始狂奔起來。
熾熱的風灌入喉嚨。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的身後才空無一人。
「不知道回家?」
江拓的聲音傳來:「上車。」
我微怔,望著一旁停下的黑色卡宴,仿佛心終於定了下來。
然而。
我剛想開車門,手一抬,水果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破了個大口,隻剩一顆小葡萄佝偻在裡面。
盯著那顆小葡萄。
我悵然若失,直到江拓再度出聲:「陳琳?」
「啊?」
我吶吶的作出回應。
可是我不知道這場惡夢,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29.
回到小區的時候,陽光刺目。
看似一切平靜無波。
然而,臨近下午,我住的那棟樓,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放著一張字條。
【給我三十萬,我立刻就走。】
沒有署名,字還寫的歪七扭八,看起來相當不成熟,大家都隻當是小孩子的惡作劇。
可是。
我清楚,這是我爸給我的警告。
「小孩子玩鬧罷了,有什麼好看的。」
江拓抽走我手裡的字條,隨手就丟進垃圾桶。
我啞然失聲。
回想著當初一次次的被掏空錢財,隻覺得人世難熬。
夫妻之間,可以選擇離婚。
父女之間呢。
我斬不斷血緣,我總是一次又一次的被纏上,我沒有選擇父親的權利。
夜裡。
我輾轉反側,躲進浴室裡幹嘔。
我難受極了。
我隻能靠著抓破自己的胳膊,獲得些許的快慰,哽咽著起身想要去喝水冷靜,卻聽見江拓的房間裡,傳來說話聲。
「這三十萬,我可以給。」
「前提是你必須離開江都,再也不要出現。」
推開房門,江拓靠在窗邊,屋子裡沒有光亮,隻是窗外的燈光剪著他的身影。
看到我的剎那。
江拓匆忙的將電話掛斷。
我蹙著眉,試探性的出聲:「是他,對嗎?」
江拓朝著我走了過來,避而不答,低聲道:「時候不早了,去睡吧。」
「這錢不能給。」
我望著他,厲聲道:
「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江拓,有些窟窿,是填不平的!他的話,根本一點可信度都沒有!不能給!不能給!」
「好好好。」
江拓見我急了,抬手摸著我的頭,輕聲道:「不給!不給!」
說罷。
江拓將我抱進懷裡,撫摸著我的頭:「那我們換個地方住。好嗎?」
熟悉的清香襲來。
我呼吸一滯,不知道在夢裡想過多少次,揪著他的衣角,忍不住哽咽:
「江拓,人這一生太長了,倘若和一個人在一起會降低生活質量,及時止損才是最好的選擇。」
下一秒。
江拓俯身湊近我,黑亮的眸子緊盯著我,冷不丁就親了過來。
堪稱蜻蜓點水。
我卻不自覺止住了抽噎,眼淚汪汪的看向他,隻聽他道:
「我不喜歡及時止損,我喜歡強制愛。」
「嗯?」
我茫然的望著他。
江拓的目光出奇溫柔,輕聲打趣:
「你不是寫小說嗎,不懂什麼叫強制愛?……強制陳小姐,愛上江先生。」
我:……
我撇著嘴,隻覺得置身夢境,而自己完全處於一個哭笑不得的狀態,但是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他可以不懂事,我不可以。
30.
醫院的長廊裡。
我出示著健康碼和核酸證明,以家屬的身份去探望後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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