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還隻是個開始。
我收回匕首,隻是破了她的相,或者殺了她,又有什麼意思?
摧毀一個人,不是讓她死,而是讓她生不如死。
「乖侄女,我撒沒撒謊,你日後就知Ṭŭ₋道了。
「你呢,最好就乖乖聽話,等著出嫁,別再折騰姑姑了,否則姑姑會加倍奉還……」
21
溫明珠當然不會聽話。
夜深燈闌。
我倚在暗處窗角下,四周野草蔓生掩住我。
窗外蛙鳴蟲叫,窗Ţŭ̀₊內蛇鼠合謀。
「那個小賤人憑著下三濫的功夫,就會勾男人。」嫂嫂咬牙切齒。
溫明珠嗚聲哭著:
「我不管,你們把她弄走,弄去南郡,把她弄死,我不要再見到她…….」
「二弟,你就幫幫你外甥女。」
「姐,她是個瘋的,還搭上了殿下,惹上了就是一身騷……不是我不想。」
「那就想想法子。」溫長榮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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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能弄死她,回頭殿下問起來交代不了。」
嫂嫂幽聲道:
「再烈的女人,終究隻是個女人。隻要生米煮成熟飯,把她捆起來不見外人,天天馴著,讓她懷上孩子,等孩子生下來,她就是再瘋,為了孩子還不得乖乖聽你的話?到時怎麼弄死她都行。」
我折了一根野草卷在手指上,一圈圈地勒緊。
嫂嫂真是「女中英才」啊。
「可現在殿下對她正是興頭上……」
溫長榮來回踱步。
溫明珠停住哭聲,厲聲道。
「那就讓殿下厭惡她。
「若是殿下親眼見到她與旁的男人……對她還能有興致嗎?
「普通男子,都見不得自己的女人……更別提殿下那樣的尊貴人。」
「姐夫,我這回上來,倒是帶了些藥……」
溫明珠咬著牙:「舅舅,你一定要好好折磨那個賤人。」
呵,自詡高貴的世家,最終還不是一樣用些下三流的法子。
「不能在家裡。人多嘴雜……
「後日不是要去永安寺嗎?
「那小賤貨也要跟著去。」
好啊。
去寺裡本是去積善行德的。
他們倒好,行兇逞惡。
巧得很,與我不謀而合。
22
山寺鍾鳴,白晝已昏。
嫂嫂帶著溫明珠,自備茶水糕點來賠罪。
嫂嫂說:「妹妹,那日的事,是我們對不住你,我二弟那天多飲了些酒,才差點犯了糊塗,明珠這孩子又不懂事,你就別同他們一般計較。男女有別,就不讓她舅來了,明珠在這兒代她舅同她自己,跟你賠禮道歉。」
說著,她又扯著溫明珠的袖子,叫溫明珠斟茶道歉。
溫明珠臉上盡是忍耐的神情,卑躬屈膝,簡直是快把她折磨死了。
「姑姑,是我任性不懂事,還望姑姑多多包涵。」
那杯滾燙的熱茶滿懷心思遞到我面前,冒著騰騰熱氣。
我漠然望著,就是不接。
溫明珠彎著腰,臉色漸變。
嫂嫂忙湊上來:「妹妹,大家都是一家子骨肉血脈,是世上嫡親的人,哪有什麼隔夜仇?」
「嫂嫂說的是,原來我們都是一家子骨肉血脈……」
我酸澀地笑了笑,接過來一嗅,最烈的媚藥啊。
我緩緩遞到嘴邊,呼了呼熱氣,餘光打量著眼前這對母女。
神色緊張,恨不得就按著我把那杯茶灌下去……
「姑姑,趁熱喝吧。」溫明珠急不可耐地催促著。
真是毫無經驗啊,這樣很容易被人看穿的。
嫂嫂輕輕碰了下她的胳膊肘,又從盤子裡撿起一塊糕點遞給我,笑道:
「要是太燙,就先放著吧。妹妹嘗嘗這個山藥糕吧,嫂嫂自己做的。」
原來還有兩手準備。
我捻在手裡端詳,笑道:「這還是第一次,有幸能品嘗嫂嫂做的山藥糕啊。」
嫂嫂訕笑著:「若是喜歡,往後給你多做些。」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呢?」
我輕咬了一口,又抿了口茶。
這對母女緊張的神色瞬間放松下去。
屋內的燻香繚繞。
「嫂嫂,我怎麼覺著有點暈呢?麻煩你扶我到床上去吧。」
「……明珠,你幫著,扶一把……」
喜悅之色從聲音裡都溢出來了啊。
「她昏過去了……
「我去叫舅舅……」
呵。開始倒數。
三。
「娘,我怎麼覺得也有點暈呢?」
「你這傻孩子胡說什麼呢?快去叫你舅舅……」
二。
「明珠,快,過來扶我一把。」
「娘……我也……站不」
一。
一對蠢笨母女同時倒在床上。
我站起來理好衣裳,走到香爐旁繼續添香。
至於我,我早就事先服過解百媚的藥了,那點媚藥根本對我不起效用。
沉香推開門:「主子,一切準備就緒。」
哦,沉香是行野陪我在地下角鬥場中選的女殺手,殺起人來快準狠。
若不是前兩日,她因私事不在,曹莽可沒那麼容易闖入我的房內。
「人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是一個老馬夫,染了花柳病,沒幾日活頭了。」
「把大的丟過去。」
嫂嫂那晚上說的話我印象深刻啊。
「再烈的女人終究隻是個女人。隻要生米煮成熟飯……」
既然嫂嫂這麼覺得,那就讓她試試生米煮成熟飯是什麼滋味。
哦不對,應該是讓她這個熟飯變成餿飯,那會是什麼滋味……
至於小的。
她說過什麼……
「舅舅,你一定要好好折磨那個賤人。」
就讓她留在這裡等她的舅舅來吧。
這屋裡的香繼續燃著。
夜這麼深,該熄燈了。
三綱五常,倫理道德,被丟棄在黑暗欲海中。
23
不。對。勁。
渾身燥熱,我從床上坐起來解扣子。
忽然窗前出現一道黑影。
殘月正對著這一間房,那點幽冷的光把眼前人的輪廓勾勒出來。
行野。
我睡的是原先為溫明珠備下的房。
可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我克制著體內的燥熱冷睨著他:「殿下找誰?」
他慢悠悠走到桌前,斟了杯茶,凝眸盯著我敞開的領口,唇角一撩,梨渦蕩漾。
「找你啊,夭夭。」
心底浮湧起驚慌。
若是他知道我耍手段把溫明珠,他的未婚妻……
「夭夭,你慌什麼?你做什麼我不是一向縱容?」
他漫不經心轉著手裡的茶杯,眸色晦暗不明。
他出現在這裡,或許他已經知道了,並且制止了。
所以,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灼燒的感覺從四肢開始蔓延開……
腳下有些踉跄。
我根本猜不透,未知真是叫人鬱煩。
我扶著床沿微喘。
「殿下還找我做什麼?那夜不是說好了,我們的關系到此為止。」
「是。」
他丟下杯,站起來,緩緩朝我踱步而來。
「夭夭,我們是說好結束交易關系。
「可是……沒說不可以開始其他關系,不是嗎?」
「什麼……其他關系?」
「真正的情人啊。」真正的情人是從投契到相戀,不摻雜利益。
他半蹲下去,以一種仰望的姿態凝視著我。
「夭夭,要不要我幫忙,嗯?」
「不,不必……」我的聲音在顫抖。
「真的?」他眉目俱笑,低低說道。
我撐著往後退,「殿下可以滾了。」
他笑了笑松開手,眼眸微垂。
「不需要啊,那算了。」他站起來,轉過身。
瘋了快,想要解藥。當他那雙纖長冷白的手搭在門上的烏木時,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膠凝在他那雙漂亮的手上,我死死咬住唇,口腔彌漫著血腥味。
他的腳步停住了,很淡的笑聲在黑暗裡暈開。
「夭夭,最後一次機會。
「隻要你留,我就不走。」
一點孱弱的自制力如被摧毀的城牆,轟隆隆,坍塌傾倒,盡數成廢墟。
「別……別走。」我的聲音沙啞到不像話。
「我們夭夭,今夜真乖。」又累又倦,他俯在我耳邊低聲哄著,「夭夭,說話要算話,往後不能不要我了。」
我嫌他煩,翻過身拉起被子,他把手橫進來緊緊摟住我。
我被行野陰了。
眾人還是撞破了我同他的事。
於是,他擔了個私德不修的名頭,請了聖旨讓我做他的良娣。
原來不管我願不願意,他終究會實現他的目的。
至於永安寺那夜嫂嫂和溫明珠究竟如何了……
晉城內流言四起,有位貴婦人與永安寺一位馬夫有染,還被一群香客目睹。
嫂嫂那夜後,對外說是撞邪了,避開人去莊子上住了。
至於溫明珠,她大概逃過一劫了。
太子殿下必然是護住了她。
否則就不會大婚依舊。
那夜後她也去莊子上待嫁了。
哦,曹莽,他被行野虐殺致死。
聽說是用熱油潑在身上,把肉一片片割下來當面扔給狗吃。
而曹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如何一點點喂狗。
至於罪名,真正的罪名當然不能公諸於世,難道說差點褻瀆未來太子妃嗎?
總之,曹家南邊兵權轉給ŧṻ⁼了太子殿下,一家人保住了命。
其中,如何斡旋協調,就不得而知了。
而我那夜為何明明服了解藥,還是中了招。
大夫說,媚藥觸發了情蠱……藍田煙玉要戴十五天才能解蠱,之前行野騙我十四天,昨天是第十五天。
……
永安寺一夜,我想,我大約是替行野做了嫁衣,鋪了路。
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中。
無關緊要的人毀了,死了。
他得到了南邊兵權,溫府還穩穩當當的,溫明珠也完好無缺。溫家與他是利益共同體。
雖然他的情話很動人,可是我無比清楚,做他的良娣就意味著,我動不了溫家。
張御史搜集了溫長榮的罪證準備立案,可沒用,這些罪證很快被溫崇山的親信攔截銷毀了,沒有權,一切證據無效,白費功夫了。
光有財富,沒有權勢,不行啊。
24
真正的「溫藍玉」回來了,她和我長得幾分相似。
她運氣不好,所託非良人,在貧困潦倒時轉手就要把她賣了,她逃回來了。
經歷過貧困與顛沛,她更懂得「富貴」的價值。
我問她:「你願不願意嫁給太子做良娣。」
她眼裡閃出光來。正合我心意。
既然太子殿下要娶的是「溫藍玉」,那就讓「溫藍玉」嫁給他,溫府自然百般配合。
幸虧備婚前幾天他不翻窗來找我了,「婚前見面不好。」他是這麼說的。
我忍不住笑他:「我是妾,不必遵循這些禮節。」
他陰鸷地盯了我一會兒,音色發沉,「我希望一切吉利。」
我沒有回答他,他陰我一回,我也陰了他一回。
大婚那夜,晉都煙火無盡。
巍峨皇宮籠在泱泱紅澤中,處處爽籟生風,纖歌凝雲。
我混在人群中,飲一杯喜酒,踩過爆竹殘餘的喜燼,丟下一份賀禮。
也算到場親賀。
他穿紅衣真是妖孽,那點深深小梨渦比璀璨煙火還要蠱人心魄。
高興得很吧。
鮮少見他這樣,垂眸飲酒時不知想到什麼,一剎那眉眼染上笑,一雙含情眸汪著霧月水澤般,柔軟得一塌塗地。
成親很歡愉吧?
心中不是滋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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