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阿梨,那晚的酒,我不知道摻了誘導劑,會讓你激素紊亂。」
「我已經和那群人絕交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
伴侶是誰,有什麼區別呢?不是聞舟,也會是另一個輕視我的人。
至少他明面上挺客氣。
此時,一輛價格不菲的轎跑急剎在我們面前。
車窗搖下,露出江亦行優越的側臉,「阿梨,上車。」
「江學長,我們還沒聊完。」
江亦行勾起冷笑,「怎麼,腿斷了都沒能讓你長點記性?」
聞舟一笑,牽起我的手:
「都是誤會,我解釋過,剛才阿梨已經原諒我了。」
我仍有些抵觸,但掙了兩下他也不肯松開,就任由他牽著了。
我哥的目光下移,落到我們手上,面上結了一層霜。
我避開他灼熱的視線:「哥,你走吧,我不回去了。」
江亦行默然,凝視著我。
眼神可怕得像要把我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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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埋頭小跑著離開時,聞舟還朝他揮了揮手:「學長再見哦。」
聞舟一路送我回了宿舍。
宿舍生活沒有我想象中那麼難過。
開始是各種被針對和孤立,被排除在所有群聊之外。
直到 DDL 逼近,我的室友們都不會做課後作業,而我把寫得滿滿的作業本放在桌上。
她們睜大了眼,倏然噤聲。
然後我掏出鮮美的進口青草分發。
我很快就被包圍了。
「以前是我不懂事了,人雲亦雲。」
「兔子有什麼問題?沒有問題。人人都想有個兔子妹妹。」
她們的善意像敵意一樣,來得迅猛直接,讓我哭笑不得。
這是我第一次被家人以外的團體接納。
每天聽著她們嬉笑打鬧,籠罩心頭的陰霾也散去許多。
這天上完課,走到宿舍樓下時,眼尖的長頸鹿室長驚叫:
「那是江學長吧?」
9
我抬眼,樓前的榆樹下,江亦行長身玉立。
僅僅是站在那裡,原本普通的一景也被他襯得充滿氛圍感。
「本人也太帥了吧……簡直美顏暴擊。」
「走錯了吧,不該去隔壁學院找喬可薇嗎?」
室友們激動的議論中,我的呼吸微微一滯。
趕緊埋著頭,默默挪到她們背後,假裝自己是根胡蘿卜。
直到我哥的聲音響起:「阿梨,過來。」
室友們一頓,繼而中彩票一樣吱哇亂叫,把我推了出去。
頂著我哥沉沉的目光,我硬著頭皮走到他面前。
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一如既往沒什麼表情,我卻讀出了幾分疲憊。
「出來一周了,什麼時候回家?」
「不回了,我要住在宿舍。」
江亦行默然片刻,「你的發熱期要到了。」
我小聲道:「那和哥也沒關系。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他一頓,氣笑了。
抬手扯松了領帶,動作帶著煩躁與壓抑的怒氣。
「我說過了,離聞舟遠一點。」
「如果我說不呢?」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心裡好像憋著一口氣,明明心裡不是這樣想的,卻口不擇言:
「聞舟本來就是我選的伴侶,就算發生什麼,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他眼底凜寒,逼近了我,聲音低沉得可怕:「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阿梨。」
我瑟縮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和他對視:「我說我不回——」
話音未落,他把我推到牆上。
下過雨的石牆還泛著潮,我隻覺後背一涼,繼而被鎖在他兩臂之間。
被江亦行高大的身軀籠罩著,我隻覺心跳快到要過速。
下一秒,他就低頭吻下來。
卻在與我雙唇貼合前懸停,將觸未觸。
我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鼻尖相觸,他溫熱的呼吸與我的交錯,我的眼睫劇烈翕動著。
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江亦行猛地後退一步,松開禁錮。
轉過身背對著我,胸腔劇烈起伏著:
「我會一直來接你,到你答應回來為止。」
10
學校結業考核很快到來,我見到了喬可薇。
她的美貌一如血統那樣稀有,課業展示也非常優秀。
當她走下演講臺,掌聲雷動,她的擁趸更是賣力鼓掌。
從各個角度來說,喬可薇確實都和哥哥非常適配。
而當我站上講臺時,全場爆笑。
喬可薇周圍的嘲笑聲尤其大:
「不是吧,一隻兔子,也有膽子參加公開展示?」
「一點學分加分就把她釣瘋了?上來丟臉。」
「除了能拔幾根蘿卜,她還會幹什麼?」
喬可薇高傲的目光隨意瞥過我,就垂下目光看起了書。
我的展示開始時,臺下還鬧哄哄的,後來喧鬧卻逐漸平息。
發言結束,臺下已是鴉雀無聲。
突兀的掌聲響起,我抬眼,是聞舟,他眼裡帶著幾分驚豔。
有他的掌聲帶頭,周遭稀稀拉拉響起幾聲,但很快都戛然而止。
我自認為今天比我任何一次演練都要完美,即便臺下沒有掌聲,我仍然很為自己驕傲。
遠處的喬可薇放下了書本,審視著我。
同學投票階段,她的投票箱前排起了長隊。
我站在投票箱旁,除了聞舟的一票外,門可羅雀。
室友們你推我搡地走向我,低聲道:
「沈梨,喬可薇的人早就來食草學院拉過票了,要我們強制給她衝票的。」
「不好意思呀。」
我低頭盯著腳尖,笑了笑,「沒事的,我懂。」
從小到大因為血統,受過的冷待何止於此。
迄今為止,我的成績是全 A。
今天的投票成績雖有遺憾,但並不能局限我的上限。
我想證明,不是隻有捕食者才配拿優秀。
投票時間接近尾聲,喬可薇的票數一路領先,所有人都在提前向她道賀。
此時,門口突然一陣騷亂。
11
我抬眼,江亦行一身西服,肩寬腿長。
他將外套隨意搭在臂彎,顯得清冷矜貴。
「江學長今天不是去論壇演講嗎?怎麼趕來這裡了?」
「不是說他要和喬小姐訂婚了嗎?來給她撐腰咯。」
我哥從來都不會浪費時間出現在這種場合,原來是為了喬可薇而來。
我一怔,隨即視線緩緩移向喬可薇。
她面前的長隊如流水般自動分向了兩邊,都在為江亦行讓路。
隻見她含笑快步迎向他。
心髒像被人揉了一下,異常酸澀。
想起那個戛然而止的吻,我甚至還為它失眠了好幾天,就像個笑話。
在所有人豔羨的目光中,喬可薇輕聲嗔道:
「昨天不是說不來了嗎?」
「我就知道你還是會來看我的。怎麼樣,沒給你丟臉吧?」
江亦行卻一個眼風也沒給她,「不好意思,借過。」
喬可薇一愣,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錯身而過。
他徑直走到我身邊,將他的那票投入箱內。
一時場內落針可聞。
聞舟在一旁似笑非笑:「江學長可來晚了,沒看到阿梨的精彩展示。」
「你不知道有個東西叫直播嗎?」江亦行睨他一眼,低頭看我,「還好,沒錯過投票。」
「考核結束了,今天能搬回家了嗎?」
我愣愣地看著他,臉頰開始發燙。
而因為他的這一票,不停地有同學舉著票湧向了我。
各種溢美之詞充斥著我的耳朵。
大屏幕上,我的票數飛速上漲,很快與喬可薇持平,甚至反超。
她站在原地,隔著人群與我相望,眼底一片霜寒。
12
自從我哥當著所有人的面支持我,走在學校裡,都不時有人來討好搭話。
我的心情毫無波瀾。
隻是看清了,他們的善意和惡意一樣膚淺,不過都是一群牆頭草。
才出校門,一隻手從背後捂住了我的口鼻,我很快沒了意識。
轉醒時,我發現自己癱在椅子上,而周遭環境陌生。
喬可薇那張明豔的臉出現在我眼前,「醒了?」
她嗤笑一聲,俯視著我,「一隻兔子而已,也敢在他面前亂晃。」
抬手拿起一管血液晃了晃:
「我抽取過你的血液了,你的發熱期就在這兩天,等過了我就會把你放回去。」
「放心,我不會亂來,隻是請來了你的狐狸獸人而已。」
我怒目而視:「你有什麼資格替我做決定?」
她做了一個少安毋躁的手勢:「就憑我是你未來的嫂嫂。」
「讓你既定的伴侶幫你度過發熱期,這樣對大家都好。」
就這麼不容置喙地決定了我的命運,她命人把我關進了一間臥室。
「這個房間隔音很好。最重要的是,從裡面反鎖,外面是打不開的。」她滿意地笑笑,「是不是很為你們的私密性考慮?」
我的四肢被壓住,頭也被摁在桌上。
眼睜睜看著藥劑注射入皮膚,很快我的掙扎就變得軟弱無力。
見藥效發作,喬可薇揮手讓僕從撤下,朝我眨眨眼:
「別怕,隻是為了避免你逃跑。」
「好好享受吧,小兔子。」
發熱期來臨得很快。
獸化的本能根本抑制不住,這次連我圓坨坨的尾巴都冒了出來。
恍惚間聽見有誰在門外怒吼。
門口傳來落鎖聲。
有人進來了。
13
我瑟縮著躲到角落,大口喘息著。
現在的我肯定狼狽極了,衣服都散亂不堪。
腰身突然被攬住,我下意識奮力掙扎。
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阿梨。」
我抬眼,是江亦行。
他面色鄭重,「這次抑制劑也沒有用了,你知道嗎?」
大腦裡瘋狂叫囂著對親密接觸的渴求,我再也忍不住,撲倒了他。
江亦行咬牙,握住我在他身上四處遊走的手,扶起我的臉:
「阿梨,你看清楚,我是誰?」
這次的反應比上次嚴重多了,原始的本能已經接管了身體,我不停拿頭往他懷裡蹭。
「嗚……我好難受……」
他的神色終於還是變了。
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江亦行反客為主,堅硬有力的手臂抱起我,讓我跨坐在他腰上。
隨即低頭回吻住我,這個吻比夢裡還要激烈百倍。
我隻覺心髒都快要承受不了,雙手撐在他堅硬的胸膛上,輕輕推拒著。
他摁住我的後腦,讓我不得逃脫半分。
最後他覆身上來時,在我耳畔啞聲道:
「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過你了。」
我瞪大了雙眼。
就在剛才衣衫落地時,我看到他側腰上的紋身。
熟悉的繁復圖案。
我確信自己隻在一個地方見過。
——那夜的夢裡。
這怎麼會……
不及我反應,下一秒,洶湧的情潮鋪天蓋地而來。
純血種的信息素異常霸道,我隻覺周身都被他濃烈的氣息包裹著。
隨著他不知疲倦一般起伏,淪陷到更深處。
……
我們在房間裡度過了一天一夜,最後我幾乎是昏死過去。
我是被門外激烈的爭執聲吵醒的。
隱約能分辨出是喬可薇的尖叫和哭聲。
我茫然地從床上坐起,身上披著江亦行的外衣。
隻見整個房間一片狼藉,空氣中都是濃稠的信息素味道。
頭腦一時還有些混亂,我起身推開房門。
14
「你對阿梨做了什麼?!」
聞舟臉上掛了彩,對著江亦行怒喝。
「阿梨兩個字,不是你能叫的。」
「你真是她的好哥哥!她把你當哥哥,你就這麼欺負她!乘人之危!」
江亦行冷冷地睨著他:「滾。」
卻在轉身看到我的剎那,向來冰冷的神色浮現了裂隙,有些慌亂。
「阿梨,你真以為你的『哥哥』是什麼好人嗎?」
聞舟譏诮道:「你知道一直以來,他是怎麼肖想你的嗎?!」
江亦行的臉色剎那間褪盡了血色。
「閉嘴!」他一拳掼向聞舟,兩人打在一起。
我輕聲道:「我知道啊。」
「我從沒把他當作親哥哥。」
混戰中的兩人一頓。
在聞舟嘲弄的眼神中,江亦行徹底僵在原地。
「哥,我有話對聞舟說。」
認命般閉了閉眼,他艱澀道:「……我在門外等你。」
等他奪門而出,聞舟朝我走近,動情道:
「阿梨,我會忘記今天發生的事,我還是願意當你伴侶的。」
我平靜地望向他:
「聞舟,其實我也沒那麼蠢。」
「我知道你願意當我伴侶,不過因為我是江家人。」
「我需要伴侶,而你需要江家的資源。這種交易的關系讓我覺得安心。」
他一怔。
「但是現在我不想交易了。對不起。」
聞舟徒勞地張了張嘴,苦笑道:
「如果我說後來不是這樣,你信嗎?」
「現在才說這些……是不是太晚了?」
我拉緊了肩上的外衣,隻是笑笑,「我先走了。」
我走出房間時,江亦行靠在車門邊等我。
天之驕子如他,我第一次感受到他整個人都散發著頹喪的氣息。
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從頭到尾都避開我的視線,「上車吧。」
在他將要闔上車門時,我拉住了他的手:
「我從沒把你當作親哥哥。」
江亦行濃密如鴉羽的眼睫輕顫,澀然道:「我……聽到了。你不用說第二遍。」
他嘗試著把手抽回去,卻被我緊緊拉住。
「——而是當喜歡的人。」
我望進他驚愕的眼裡,「我喜歡你很久了,哥哥。」
那張堪稱漂亮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茫然。
15
當江亦行牽著我來到媽媽和江叔叔面前時,他們都一臉愕然。
聽完經過,他們霍然起身,直衝學校。
我被綁走的事, 江家沒有姑息。
喬可薇被警告處分,還公開向我道歉。
那大概是千嬌百寵的她一生中最恥辱的時候。
她當著全校師生的面,流著淚,卻隻能咬牙向我低頭, 顫抖著念完了一整封道歉信。
這件事寫進了她的檔案, 像烙印一般跟隨她一生。
……
與此同時, 江亦行鄭重向我媽媽請求,允許我們訂婚。
我才徹底理解了他對我冷淡的原因。
我哥的親生父母, 是一對怨偶。
他們結合後,他母親一直鬱鬱寡歡,英年早逝。
他曾一度以為是因為我媽媽的存在,他們才不睦。
他不想成為他爸爸這樣始亂終棄的人, 卻不可抑制地愛上了我。
那像是對他母親的一種背叛,他曾以此為恥, 對我冷臉, 更厭棄自己。
直到我媽媽將真相娓娓道來。
她是江叔叔的白月光,兩人因為狼族的家族聯姻而分開。
在江叔叔的原配去世後,兜兜轉轉二十年,他們才再度在一起。
所幸在親身經歷上一輩的壓迫後, 我們的父母非常開明。
媽媽隻是略一驚訝,詢問我的意見後, 就同意了。
江亦行赤裸著上身走了出來,腰上系著浴巾。
「(他」作為一隻食草動物, 媽媽那個年代遭遇的歧視比我更多,所以她懂一路走來的艱難。
是她自幼教育我,不要因為是一隻兔子就自輕自賤。
我們並不比捕食者差。
16
「所以哥, 你的紋身到底是什麼?」
經過我不屈不撓地追問了兩天, 江亦行無奈地嘆了口氣。
把我拉進房間, 撩起衣服。
我彎腰湊近, 伸手跟著圖案描摹著, 「像個土豆,好抽象。」
他沙啞的聲線從我頭頂傳來:「是一隻兔子。」
「兔子?!」
「嗯。這是你三年前的一幅畫, 我覺得很可愛。」
我好像想起來了。
那天他在忙正事, 沒空搭理我,我就在書桌邊的地板上趴著, 胡亂塗鴉。
原本以為他會嫌我吵鬧, 卻不想那些畫被他偷偷收了起來。
我眉眼彎彎,又探出手去,想摸摸那兩隻兔耳朵, 「原來你這麼早就開始喜歡我了。」
卻被他捉住了手, 警告道:
「阿梨,如果想安安穩穩度過虛弱期的話,就不要再使壞了。」
「噢。」我點點頭, 又摸了一把,撒腿就跑。
卻被江亦行抓回來,他將我抵在門上,半騙半哄:「晚上睡我房間。」
一聽到這, 我就開始腿軟。
從他懷裡掙脫:「還沒訂婚呢,我才不要睡一起。」
他含笑著在我額上落下一吻:「晚安阿梨,夢裡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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