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想著成熟年紀的人,做什麼總要深思熟慮的。
可是好像有些事情它就是徒然的,倒塌的。大考裡的難題,甲方一時炫技的詩經,黑色幽默的諧音梗,明明滾瓜爛熟偏偏到不了嘴邊的基礎詞匯,
以及馮鏡衡這句帶有回馬槍意味的“怎麼了”。
慄清圓沒有來得及回答,欺身的人,手一撈,撈住她的腰,也仿佛不知道從哪裡打撈起她一時漂泊的心。
被操控的人,一時木訥且後知後覺。慄清圓是清楚得感受他的手指穿過她散開的頭發貼扶到她腦後、鼻梁骨弧度碰觸到她左邊臉頰的溫度,才明白過來他貼附上的吻。
擅自主張,點到為止。
更像一個印記,無關風月。
他隻想要點安心,也去除些她的。馮鏡衡沒時間戀戰,更沒時長作突襲的安撫,他臨去前隻故技重施地在慄清圓唇上刮一截口紅走,“我當你答應了。”
第34章
◎“你還好嗎?”◎
這一周直到雙休天,慄清圓都是三點一線地忙自己。
從家裡到公司,下班去裡仁路看一下七七。
孔穎好幾天沒見上清圓,星期五晚上給她打電話,問她晚上有沒有空,她想吃火鍋了。
慄清圓最近剛拿到兩筆佣金,其中就有馮氏集團的。她答應了孔穎,約好老地方碰頭。
沸反盈天的人間煙火裡,孔穎一坐下來先跟清圓匯報了她家裡那件事,該說不說,這上頭有人好辦事的爽點,她算是領教了。
社區的新聞公眾號特地花了一篇幅的報道介紹了類似孔家這樣的基礎民生,惠民幫扶設施,以及政府社區也會後期跟進且改善的倡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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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還嚷著要請馮鏡衡吃飯呢。我想著,算了,改天以你名義請他吧,我出錢。”
慄清圓分一杯奶茶給孔穎,附和她,“別了。他不會吃的。哦,我的意思是,他幫這個忙也不是圖回報。他自己說的,本來就是為人民服務的好事。他頂多算路見不平。”
工作日原本就各忙各的。孔穎好些不知道,但是看清圓的態度,好像進展不順利的樣子,“你別跟我說,你倆躺列還是互刪了啊。”
孔穎說著,撕開吸管包裝紙,啪地一聲戳進封口紙,才嘬飲一口。清圓用最平靜的態度爆最攢勁的瓜,她先一隻手託腮,朝自己嘴巴指了指,然而發現好友根本不能秒懂,她這才自暴自棄的口吻,言簡意赅,“親了。”
噗……,孔穎一整個世界觀崩塌。清圓給她遞紙巾的時候,兩個人吵嘴起來,孔穎怪清圓故意在她喝東西的時候說;慄清圓頭大且無奈,你噴到我衣服上了!
孔穎完全沒喝奶茶的心思了,推一邊去,扒著指頭數,“你倆才認識幾天啊,臥槽,慄清圓這不符合你的人設。你讓這些年那些明裡暗裡追不到你的男人怎麼想。”
慄清圓點頭,是。她都不想跟好友糾正,你算多天數了,他周二就走了。
她這些天保持緘默的絕大部分原因,也是她知道,她一旦自己宣之於口,事情就真正開始失控了……
等慄清圓細說了下周日到周二的經過,孔穎張大嘴巴,驚嘆的程度,反正慄清圓可以看到她的喉嚨芯子。
“嘖嘖嘖,這就是富家子弟追人的速度嗎?啊!他連我都算計進去了。他真的很懂攻略女友先攻略閨蜜的關鍵,也老謀深算得很,辦一件實事可比胡吃海喝一百頓來得立竿見影多了。要知道,這種生意人家,能讓他甘願拿他老爺子名號背書的,這樁人情可真是價值千金了。起碼我目前不想說他壞話來拖他的後腿。”
慄清圓有點事後清醒的氣餒,“是。也許,我已經拖累了他的戰績了。”
孔穎豔羨的笑且手動捂嘴。一方面,她才得了人家的恩惠,掉頭就背刺人家,有點說不過去;另一方面,嗐,男女這點事,但凡過來人都明白,清圓能說這話,已經證明是默認了,起碼陷進去了。這就不是個好徵兆。
事實證明,清圓的“壞徵兆”才剛剛開始。
兩個人吃過火鍋後,孔穎的一個基友喊她去喝酒,慄清圓說不去了,她回去還有稿子忙。
孔穎拖她去散散心,“你不能因為男人丟開手不理你了,就霜打的茄子一樣。”
慄清圓聲明,並沒有,她確實有事忙。“還有,我跟你說過了,他是他舅舅家有喪事去幫著料理。”
“準確來說,那個kiss並不是kiss,頂多算是個吻面禮or goodbye吧。”
孔穎:“鬼扯。我們東亞就沒吻面禮這個說頭。你少鴕鳥自欺欺人了。”,順便替她記一筆:
陷入戀愛的“壞徵兆”其一,會不自覺幫對方說話;
孔穎這回的基友是個在校男大,二十出頭的樣子,二人玩遊戲找代打認識的。
對方跟孔穎視頻的時候就看得出很喜歡她,但是私聯還是第一回 。孔穎對弟弟並不算感冒,甚至今晚拖清圓來也有點緊急豔壓的公關。
以Crush治Crush。
慄清圓一個晚上冷的比他們酒杯裡的冰塊還難化些,眉眼到身段都寫著別惹我,你們不配。
基友弟弟也忠犬得很,一整個晚上圍著孔穎轉。
兩個人比賽扔飛鏢的時候,弟弟更是以贏的借口來問孔穎要獎賞,說得快,做得更快,他在孔穎唇上啄了口的時候,孔穎自己都意外得笑了。
慄清圓遠遠疏離地雙手託腮坐著,見狀,不禁橫一眼,有被冒犯到。仿佛她今天才從山上下來,這人間比她想得還癲還夢。
全程滴酒未沾的人,原本是想走的,但是看對方這狼狗一般的年紀和目光,還真有點不放心小穎。
玩過幾個回合下來,孔穎最終挽著清圓喊散了。臨走前,弟弟和她耳語了幾句,孔穎也是笑笑回了句什麼,最後全身而退。
從酒吧出來,慄清圓問孔穎,最後和人家說什麼了啊?
“我說沒感覺,我對你的感覺還不如我閨蜜來得強烈些呢。”
慄清圓更加迷糊了。原來還可以這樣,原來有試營業,試戀愛,還有試吻。
這個內卷的新時代,還有什麼不可以拿出來預先消費的。
想到這,她為這幾天的愁思,自慚形穢。
孔穎喝了酒,頭疼得厲害,腳步漂浮。也笑這樣的清圓,“我之前還覺得新人療傷的橋段不適合你呢,你不也打我臉了。”
“老話誠不欺我,烈女怕纏郎。”
慄清圓闔闔眼,表示輕蔑,她什麼時候成烈女了。烈女纏郎這本就是個偽命題,但凡其中一個真,都成不了這個經久不衰的民間口口相傳。
孔穎拽著清圓的胳膊,一時,兩個人四張腳步,在馬路邊橫著走的癲三倒四。孔穎促狹道:“嗯,你的意思是,你一開始就是喜歡人家的?”
被問的人不置可否。隻反過來扶住好友,一心把小穎安全送回去最要緊。兩個人上了網約車,良久,孔穎都快睡著了,慄清圓才慢好幾拍地還在她們今天見面一開始的話題上,“我不是個小氣的人。我也知道忙正經的事重要,尤其是他們這種家族治喪的事。可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真心待一個人,會這樣一個電話都沒有嗎?”
孔穎好久都沒出聲。慄清圓當她已經睡著了。
清醒的人沉默著,她很明白,她上一段感情就是在這樣階段性的失聯中冷掉的。她明明是等著對方有空來聯絡她,最後被審判成,她利己涼薄隻顧自己。
躺在清圓膝上的人忽地轉了轉臉,摟住她腰,試圖找一個最舒適的棲息地,“陷入戀愛的‘壞徵兆’其二,患得患失。”
“……”清圓啞口當默認。片刻,幹脆一口氣倒完她的不痛快,“還有,我就是有點不懂,我明明站在他面前,可是他始終我行我素,什麼叫‘當’,答應就是答應,不答應就是不答應。什麼叫就當我答應了……”
孔穎笑著扭頭來,由著自己平躺著,夜風灌進車裡來。然後,大喊糟糕,壞徵兆其三,會忍不住地call back。
陷入感情盲陣的人,就是會一葉障目。
慄清圓當好友是最親密的自己,才認真傾訴心聲,她不開心孔穎這頭頭是道的戀愛經,“還有沒有其四?”
“有。”
“……”
“那麼,請問大師該如何解?”
孔穎不會了,表示戀愛大師如果會解,就不會總是遇錯人了。
這幾年碰壁、摸爬滾打,慄清圓早不怕錯了,刨去些低級的失誤,她覺得人生試煉的意義就是在糾錯。
年紀和經濟的原始積累,本質上,也是在對抗錯誤。
這更是她遇到“錯誤”,及時止損的意義。
諱疾忌醫,隻會耽誤病程。如果說,這幾年,她變相的大度、隱忍,讓季成蹊誤會了她什麼,那麼她僅僅不想再在她的人生交際聯系裡重復這個錯誤。
有時候,隱而不發,這種不暢快,除了自己,似乎無人知曉。
車子還在路上,慄清圓給馮鏡衡發了條信息,沒有過問他的私事,僅僅在徵詢他:明天我去裡仁路,能帶上孔穎嗎?
信息像石沉大海般靜默。
然而,堅定自我的人並沒有覺得有多少丟盔棄甲。這種感覺很微妙,盡管沒有答復,但慄清圓還是覺得她宣泄出去了。
車子抵達目的地時,下車的兩個人倒是有點丟盔棄甲的狼狽了。因為慄清圓切錯地址了,她原本是要送孔穎回家的,結果,給酒蒙子帶回慄家了。
今晚注定是個酒蒙子收容所。
向項去喝老姐妹家的滿月酒,錯過了回島的時間,她再理所當然地來了前夫這裡。慄朝安也理所當然地把自己的房間騰給了她。
圓圓帶著小穎進門的時候,慄朝安正在收拾沙發上他的鋪蓋。
房間裡的向項還在嫌棄慄朝安翻鬥櫃最底下為什麼有一隻沒用的拖鞋,以及,“一碰一手灰,這就是你擦過的成果。”
慄朝安已經被她嫌棄的角角落落都批過了。他也不慣她的脾氣了,“你不行還是去找你的老姐妹吧。再不行,我出錢,你去住酒店,五星的都可以。”
向項洗過澡,一頭短而俏的頭發,保養得宜,這個年紀依舊有幾分少女時期的刁蠻任性。腳上趿著雙頂多十塊錢的粉紅涼拖,但不影響她老公主的穩定輸出。渾不買賬,也沒打擾的自覺,甚至反過來提醒前夫,“你不要忘了是我不稀罕和你分,不然,這棟房子得有我一半。慄朝安,你清醒點啊!”
“嗯。現在就過戶給你,我沒意見。”
“不稀罕。你現在就給我把鬥櫃裡抹幹淨。不然我睡不著,渾身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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