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沙發邊的男人,沒轍,任勞任怨地去拿抹布。
慄清圓領著孔穎進來,說明情況,說小穎今天就住這裡不回去了。
向項率先頭一點,理所當然地答應了。
隨即,向女士問起圓圓,“我聽你爸說,你最近回來的都很晚啊。”
慄清圓面色平淡,“嗯,晚了點,最近和羅漢松一起攢了個活。”
“冰箱裡那恨不得塞得要爆出來的東西是怎麼回事啊?發橫財了,還是殺人越貨了。”
不是向項把那些喜蛋往冰箱裡擱,還瞧不見裡頭滿滿當當。
慄朝安是出了名的女兒奴。隻要他圓圓要做的,想做的,都由著她去。他和女兒相處也一向和平、平等。打壞圓圓一樣東西都會正經八百地嚷著賠的,這也是這麼多年圓圓寧願和爸爸一處住的原因,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向項早說過的,慣子如殺子。
今天難得向女士在,慄清圓經不起向女士三個回合的,口裡支支吾吾,說就是和師兄他們一起逛超市買多了。
羅漢松,向女士是知道的。但是從圓圓口裡聽到逛超市還是破天荒頭一回,誰家正經男女沒事去逛什麼超市啊。向女士忽地警覺起來,“你那個師兄,我不同意啊!同行不說,模樣我也不喜歡。”
慄清圓眼前一黑,恨不得喊天,“我求你了,媽。你不要是個男的你都要審判一下啊。師兄人家有女朋友的,好著呢。”
孔穎在邊上笑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別說,向女士真的好機警。閨蜜的自覺,連忙幫清圓打岔,“就是買多了點。向女士,您還不知道她,階段性報復消費。要麼一個月不打開某寶,要麼恨不得半夜三點鍾還在瘋狂下單。”
哼。向項鼻孔出氣,“她報復性消費沒什麼,我就怕她腦子一熱,回頭又去答應和那姓季的再和好了。”
“絕對不會。”孔穎板上釘釘了這回,“好馬是絕對不吃那回頭草的。”
說著,孔穎還是好奇,清圓和馮某人到底買了多少東西,以至於慄家的冰箱都癱瘓了。
借著去拿水喝,孔穎打開冰箱,裡頭因為太擁擠,向女士最後擱進去的幾袋子糖全囫囵地掉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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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穎這才笑著捂嘴,兩個人拿冰箱門作擋蓋,“慄老師不懷疑你,也是個奇人。”
慄清圓氣得無語,那晚實在太晚了,她不想再折騰人家杭天了,去一趟裡仁路,再回來?幹脆直接回家了,她這幾天都在後悔這個決定。
兩個人正在廚房咬耳朵呢,外頭敷面膜的向項喊圓圓去。
說是正好你趙阿姨之前借的一筆錢如數還給她了,向項也不高興拿去存還是去做理財。“你之前相中的那套房子,我找中介就打算去看了。沒什麼大毛病的話,就定下來吧。”
向女士的口吻跟她要配貨買個包差不多。說著,理理臉上的面膜,袋子裡剩下的精華液抹手,這回不由著女兒的架勢。“以前聽你的,也是想著幹脆兩家五五開,也給點擔子男方挑挑。現在我想通了,什麼擔子不擔子,別人有都是假的。又何必給男人臉上去貼金,就婚前財產。你想著自己有點負擔,也不必經過銀行,我給你一次性繳清,你分期不貼利息的還給我拉倒。我就一句話,你的婚前財產在這,低於我這個水準的男方家庭,你想都不要想。”
慄清圓渾渾噩噩。怪向女士想一出是一出,怎麼說買房就買房了。
房子的事,她並沒有積極回應。倒是把最近的念頭,想著跟向女士置換一下,“那房子我現在也沒有多麼的上心了。要不,我買車吧。”
向宗的事,圓圓即便學出了駕照,但是她開過幾回,始終不太勝任的樣子。向項和慄朝安也沒作勉強,由著她打車來打車去的,反倒是踏實。
這主動提要買,倒是頭一回。別說向項,邊上忙活完衛生的慄朝安也有點新奇了,“你怎麼又想通了,不怕了?”
“就是想再練練。大不了,不上輪渡。”
慄朝安點點頭。也許女兒買婚前的房子他助力不了多少,畢竟她們母女的眼光也著實高。但是,倘若圓圓要買車,慄朝安說,他可以來出這個錢。
向項由著慄朝安拿主意。去看房子的事暫且不表。向女士嘴上不說,但是眼睛和心思都在存疑。這好端端的,一下子變故就是蹊蹺。小孩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向女士母女談家務事,孔穎自覺去清圓房間了。沒一會兒,清圓包裡的手機響了,孔穎給她翻出來,看清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一時驚喜也一時焦灼。
聽到外面聊天告一段落,孔穎才試著喊好友,“清圓,你甲方找你呢!這人有事沒事啊,大半夜還打電話。”
慄清圓正狐疑呢,走過來接過手機,看清上頭的名字,再看一眼孔穎,二人心知肚明。
也是因為小穎說了是公事電話,慄清圓如果拿到手裡不接,反倒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手機還在手裡震,慄清圓盡管有點不痛快,依舊憑著理智與本能,劃開了通話。
外頭沙發上的向女士正要往這裡看蹊蹺呢,孔穎依偎過去,要向女士替她擔保一下,跟她媽視頻一下,“我媽不放心呢,死活要看一下,確定我真的在這邊睡了。”
向女士最吃這套了。這個家離了她不能活這套。接過小穎的手機,很是認同孔媽的口吻,苦口“媽”心,“你當你們大了呢。操不完的心。我跟你講,也就我們上心,管多了嘛還嫌我們煩。你媽媽同你嚴格點是為你好,這個世道還沒看明白嘛,男人有點花花腸子,那叫風流。哼,女人有點風聲,就淫娃蕩婦的詞都出來了。”
慄朝安在邊上,聽向項這些說教,輕微嘖一聲,“你同人家小穎說這些做什麼!”
“說的是事實。”
孔穎當著慄老師的面,點頭認同呢。她每回來慄家,都由衷得羨慕清圓,雖然她父母離婚了,但是慄清圓能這麼遺世獨立調調的生活態度,何嘗不是她父母供養出來的底氣。向女士才是真正的養花人,慄老師是那個惜花人。
那頭,房間裡,接通的電話,慄清圓掩著門,遲遲沒有出聲。
馮鏡衡那頭有出電梯的“叮”地聲,也有房卡刷開門的動靜,但始終一路的靜謐,更是襯得他的一舉一動都很響徹,仿佛貼附在通話這頭的耳膜上。
他嗯一聲,“在幹嘛?”
慄清圓:“剛到家。”
“所以,給我的消息是路上發的?”馮鏡衡笑著,推理的口吻。
慄清圓並不滿意他這樣的鎮靜以及因為隔著距離,他那些聽不真切的摁不住的優越與傲慢。
她也討厭一切模稜兩可的置之不理。所以,她並不後悔先動容地給他發這條消息,她僅僅想表達,我並不關心你,我明明隻是合理規劃我自己。
那頭,忽地吞飲一口什麼,隨性地擱下手裡的杯子,淡定且從容地出聲,“前兩天是忙,忙到闲下來,已經是夜裡了,我想著總歸不好給你打電話;
今天是氣,我走之前說得很清楚,我想著慄清圓今天再不聯系我,是不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這頭的人,聽清這樣的話,一時間,腦子的轟鳴又死灰復燃。慄清圓無比後悔那晚答應跟他去逛那個閉店模式之下的超市。
也討厭他這樣說話的口氣。好像,玩賭博這些,她決計不是馮鏡衡的對手。
賭贏的人,在兩端默契的熄聲裡,好像並沒有多少勝利的喜悅。他反而急而怨的口吻,“我這好歹也是白事在身,你不問候一下我嗎?”
“……”
“慄清圓?”他略微不爽但也不掩教唆之嫌地喊她的名字。
被點名的人,終究在計較與教養的天平上,偏向了後者。淡淡回應他,“嗯。你還好嗎?”
“你聽起來呢?”馮鏡衡倨傲的詰問。隨即,儼然他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抑或是因為慄清圓的疏忽被耽誤了接機時刻的甲方甚至是被遺落在幼兒園的小朋友。總之,一整個碰瓷、算總賬的怨氣衝天,“不好。很不好。”
外頭,向項正在給小穎保人口吻地給孔媽打視頻電話,兩個母親免不得敘舊寒暄一陣。
今晚的慄朝安心情不錯的樣子,過來敲女兒的門,“圓圓,冰箱裡你買的蜜瓜和火腿要不趁你媽在,弄給你們吃?配白葡萄酒,好不好?”
慄朝安隻當圓圓打完電話了呢,結果輕微推開門,見圓圓有點慌張的回頭,人還是很奇怪地靠在書桌邊,把她桌子上左右兩邊分門歸類很清楚的工具書、小說、雜志等等全摞在了一起,跟小時候玩搭積木一般的幼稚心性……
慄清圓被爸爸的話一驚,才要出聲說你們看著辦吧。
電話那頭聽清了他們父女如此尋常但靜謐良好的相處口吻,有種佔有的掠奪心跡。馮鏡衡頭回聽她父母這麼喊她時,就有點說不明白的覬覦心,好像他比她父母這樣的賜予者更迷戀這個名字。於是,馮鏡衡認真輕巧乃至繾綣地也跟著喊她,“圓圓,我說我很不好。”
第35章
◎草盛豆苗稀◎
慄朝安許多年沒有見過圓圓這樣的慌張了。他的女兒一路成長過來,比他們父輩的每一個都優秀且堅韌。
許多事情,她看在眼裡,卻輕易不被世俗模稜乃至同化。她始終有她固我且獨立的視角。
慄朝安印象中,圓圓沒有撒過謊。她僅限的一回還是把該交給老師的資料費路上給搞丟了,她偷偷跟她小舅要了一百塊。為此,她給小舅扔垃圾了一整個寒假。
向項知道後,罵她傻,一個寒假,十個一百塊都掙回來了。看吧,這就是你有事不跟父母說的下場,別人隻會騙你,剝削你。
向宗隻回了四個字給阿姐,危言聳聽。
慄朝安在女兒年少懵懂的時候都沒幹涉她的愛情萌芽,如今這個年紀了,更不會做那討人嫌且說了也白說的苦役父母。
圓圓淡淡地回應他,“嗯。你拿主意吧。”
終究,慄朝安識趣地替她關上了門。
外面的腳步聲遠了點,孔穎和向女士的聊天也如火如荼。
慄清圓卻生出了些背叛的自覺,她覺得剛才好像冷待了爸爸。一時腹背受敵的自亂陣腳,即便聽著馮鏡衡的不好,也想著掛電話,眼下並不是個談話的好時機。
“我回頭打給你。”
豈料馮鏡衡不依,他甚至很不滿意慄清圓的反應,“喂,回頭是什麼頭。你現在很忙?”
“我去幫我爸弄東西,今天孔穎也在我這裡。”
“我聽見了。蜜瓜火腿配白葡萄酒,大小姐,那還是我買的。”
慄清圓沒心情聽他這些繞,既然掛不掉電話,那麼她幹脆問點有用的,“你哪裡不好?”她這麼問隻是順著他剛才的話,他說他很不好。慄清圓出於關心,想著,他舅舅的白事,涉及多方家族,可大可小的。
對面的馮鏡衡卻渾不吝地回,“我哪裡不好,你不清楚嗎?”
慄清圓聽清,怒火中燒。她有一肚子的不如意,加上今天向女士在,她這通電話再不掛,就等於不打自招了。這火燒眉毛的時刻,偏偏有人沒正行,再嚴肅點說,他這就是輕佻,dirty talk,放浪形骸。
一氣之下,慄清圓按掉了通話。
慄清圓出去的時候並沒有帶手機,向女士與孔穎既然決定今晚再戰一輪了,索性把養生與護膚那些都丟一邊了。
慄朝安在廚房裡幫著準備,慄清圓加入陣營。喝白葡萄酒,她特地找出一個盛冰桶,提前冰鎮那瓶長相思。
這樣的深夜小酌,得有天時地利再人和的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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