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上車,撥通李韻華的電話。
“見董事了?”
“見了。”李韻華謙卑,“我大哥拘留,京臣又荒唐,集團的大部分董事和高管已經暗中歸順我,我的風光、勝利,全憑您的扶持。”
“董事們的態度是什麼。”
“對您感恩戴德。”李韻華不慌不忙,倒是演得滴水不漏。
葉柏南凝視著那扇王府大門,像凝視一攤垃圾,“你忠誠我嗎。”
“我忠心耿耿。”
他半玩笑,半試探,“我在幕後操縱,架空了你的權力,你甘心嗎,不憎恨我嗎。”
李韻華誠誠懇懇,“您是我的貴人,我哪敢忘恩負義?”
“那就好。”
他掛斷,吩咐秘書去秦淮茶樓。
抵達茶樓,夜色朦朧。
湖畔是一排排煙火人家。
祝雲樓夫婦在二樓雅間等候。
葉柏南進去,笑著頷首,“原本約了祝董明天喝茶,不過周京臣正好在外地,改到今日了。”他梭巡一圈,“祝小姐呢?”
“慕白公子帶卿安去遊湖了。”祝太太高興,“卿安不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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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白一表人才,若是凡夫俗子,我也不會委屈了祝小姐,撮合他們配姻緣。”
葉柏南落座,示意秘書。
秘書把一個長方形的禮盒擱在茶桌上。
盒內是一件非遺刺繡的旗袍,黑珍珠盤扣,金花絲,一針一線極其考究。
秘書介紹,“葉大公子特意定制的,由十名繡娘手工縫制,適合祝太太雍容端莊的氣質。”
“太貴重了...”旗袍鑽光閃爍,祝太太又驚又喜,愛不釋手,“要七位數吧?”
祝董夫婦日常也穿名牌,可這級別的,祝家財力夠不上。
頂奢中的瑰寶。
一件旗袍,價值一套房。
任何貴婦聚集的場合,百分百壓軸。
“葉大公子如此客氣。”祝雲樓舉杯,以茶代酒,“我太太嫁我半輩子,沒享受過這種好東西,我便收下了。”
“祝董明白我的來意。”葉柏南也舉杯,“祝太太喜歡,我買了繡莊,包下繡娘,每年專供祝家,又算得了什麼?我不在乎錢,而祝董在乎妻女,我們合作是各有所圖。”
祝雲樓一飲而盡了茶水,斟酌著,“我在乎妻女,也在乎名譽,背叛李氏集團和李老太爺,我心中有愧啊。”
“李老太爺的遺囑要求周京臣聯姻,他不肯,作為繼承人,不遵從外公,更是背叛。何況李家早已內讧,舅甥、表兄弟之間互相殘殺,祝董並非背叛,僅僅是謀生存。”葉柏南拂了拂杯口的茶葉,蛇打七寸攻破祝雲樓的防線,“董事們全部投靠了新主子,祝董愧疚什麼呢?”
祝雲樓仍舊沒有完全松口。
跳下一艘船,無妨;遭孤立,遭排擠,大不了辭職;重新登上一艘船,卻不得不謹慎,一旦翻船了,是淹死自己。
第232章 懷孕
“你奪下李氏集團,改姓葉氏嗎?”祝雲樓斟酌了許久,問出一句。
“姓李,姓葉,我並不在乎。”葉柏南搖晃茶杯,“我隻在乎輸贏。”
祝雲樓的心中,疑雲重重。
葉柏南支援李韻晟的資金高達數億,三、五年都賺不回本錢。
他是生意人,卻做賠本兒的買賣。
不圖財,圖什麼?
地位?
葉家的實力不遜色李家,他作為葉氏集團未來的董事長,千尊萬貴,爭搶李氏集團董事的位置,屈居人下,純屬自降身價了。
“葉大公子,你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祝雲樓不理解,“周公子不是吃素的,他有多大的道行,我清楚。我登上你這艘船,惹惱了他——”
“祝董可以不登我這艘船。”葉柏南飲了一口茶,意味深長,“也不登他那艘船。董事會的任何表決,你一律棄權。”
祝雲樓一愣,“棄權就行?”
不站隊,雙方不得罪。
這交易太簡單了。
“我答應!”
葉柏南一副人畜無害的坦蕩磊落,“那祝董,合作愉快。”
李慕白陪著祝卿安返回包廂,祝卿安跑累了,是李慕白背上樓的,她羞澀,挽著祝太太手臂,低下頭。
“開心嗎?”祝太太調侃她,“你胖了,慕白背了你一趟,氣喘籲籲的。”
她埋首笑。
“我在你父親的書房瞧見了你畫的《美人圖》。”葉柏南長輩的口吻,給李慕白鋪臺階,“畫了誰?”
“我帶了。”李慕白拿起窗臺上的字畫錦盒,打開,“畫了祝小姐。”
畫中的女人發絲飄逸,五官鮮活,朱筆點絳唇,青筆描黛眉,是祝卿安的皮相,不是她的神韻。
她呆板,膽怯,而女人顧盼神飛,倒是頗有程禧嬌憨、靈動的韻味。
在葉柏南筆下,娓娓道來。
“你畫的我?”祝卿安驚訝。
李慕白偷偷瞟葉柏南,“是...”
“我學了七年國畫,畫技遠遠不如你。”她不可思議,“你學了幾年?”
李慕白怕露餡兒,保守著撒謊,“我學了...八年。”
祝太太不曉得其中的虛假,祝雲樓是曉得的。
沒揭穿。
“祝小姐欣賞才子,慕白合你心意嗎?”葉柏南添茶水,望著祝卿安。
她腼腆,抿嘴角。
“外界傳言,李家的孫輩紈绔,一個周京臣,一個李慕白,各有所長,哪裡紈绔了?”葉柏南添完茶水,使了個眼色。
秘書附和,“祝小姐和慕白公子,也算門當戶對的良緣了。”
“有葉大公子保媒,我信得過。卿安和慕白先相處吧。”祝雲樓端起茶杯,與葉柏南碰了一下。
茶局散了場。
是入夜。
李慕白恭恭敬敬的“準女婿”模樣,親自送祝雲樓一家人上車,又叮囑司機注意安全,禮數周到。
車駛離湖畔,李慕白直奔葉柏南的車。
岸邊燈火輝煌。
賣藝的戲船奏響琵琶聲,男人敞開車門,腳支地,潮湿的水風吹得他襯衫烈烈起伏。
一派“今朝風流人物”的氣場。
“葉叔叔。”李慕白弓著身。
“嬌妻,嶽父靠山,勢力,你如今應有盡有了,周京臣也奈何不了你。”葉柏南瞥了他一眼,“你父親魯莽,你叔叔李韻華自作聰明,你呢?”
李慕白跪下,“我全聽您的。”
“你聽話,我自然不虧待你。”葉柏南一揚手,示意他起來。
“祝雲樓是老狐狸,逼他歸順我,他不肯,我索性不逼了,先穩住他,一步步套牢。隻要祝卿安跟了你,祝雲樓的股份,以及他手上那張票,早晚歸你。”
葉柏南交代完,吩咐秘書回李家大宅。
周淮康過來這邊了。
據說,是李韻寧催他來的。
大約是震懾李家人,為周京臣撐一撐排面。
畢竟擔任了六年的副市長,在官場是有威望的,自古商人畏懼官,有他在,李氏集團那群老油條們,會收斂老實一些。
明天是董事會。
周京臣要繼位了。
......
翌日,程禧去百麗酒店開員工午會,開到一半,她忽然反胃,強忍到午會結束,去衛生間嘔吐。
吃的米粥黏糊糊吐了一池子。
她擰開水龍頭漱口,洗浴中心幾個下夜班的按摩師進來卸妝,“程助理,不舒服啊?”
程禧笑,“著涼了。”
她們一邊洗臉,一邊闲聊,“霜霜懷孕了吧?”
“懷了趙暉的?”
“不然呢?懷吳老板的啊?她有那膽子嘛,吳太太多厲害啊,娘家有‘道上’的背景,打不死她!不過...吳老板挨打了,對方比吳太太的娘家更牛,吳太太沒敢報復,好像從北方來的,姓葉。”
程禧照著鏡子,面孔漸漸變得慘白。
那次去外省...至今一個多月。
她記得周京臣戴套了。
是過程中,他取掉了,還是她記岔了?
月經也延遲了一星期。
程禧整個人在發抖。
如果她真的懷孕了...
周家的種。
會是什麼局面。
荒謬。
天崩地裂。
周夫人是萬萬不接受的。
司機的女兒,便罷了,程衡波是貪汙犯,程母又患有精神病,周夫人無論如何也容不下周家的孫兒有一個這樣家世的母親。
不堪,破敗。
遭人非議,嘲諷。
那周京臣呢。
他認嗎?
昨天的爭吵,暴怒,懷疑...也許他認定是葉柏南的種吧。
逼她墮胎。
或是事不關己,給她一筆錢,任她處置。
程禧一顆心堵在喉嚨,幾乎窒息了。
“程助理!”餐廳的服務員敲門喊她,“2號包間的油爆大蝦吃出狗毛了,客人索賠五千。”
她平復了心情,拉開門,“狗毛?”
“傳菜員上班的路上喂流浪狗了,估計粘了毛。”
程禧問,“那桌多少錢?”
“八百八。”
“讓領班去交涉,先提出免單,油爆大蝦重新炒一份,至於賠償...盡量壓價,一千。”
打發了服務員,程禧躲進女廁的格子間,她越是平復,越是焦躁不安。
熬過中午最忙的一陣,她找經理請了假,趕去醫院。
第233章 他回來了
下午一點。
李老太爺的律師在會議室公開了遺囑:外長孫周京臣繼承所有股份,任職李氏集團董事長,兼任本市商會的會長。
同時,崔董、賀董退出董事局,崔董轉讓名下4%的股份,賀董轉讓名下3%的股份,沈家的小公子沈承瀚一並購入7%。第三大股東李韻晟違法拘留,在業界影響惡劣,損壞了集團口碑,也退出董事局,股份轉讓長子李慕白,李慕白持股9%。
“李氏集團一直有七名董事,崔董、賀董退出,沈董加入,董事局席位仍舊空缺一名。”律師將李慕白的提議書逐一發放給在座的董事,“小李董介紹了一位資金雄厚的投資人。”
周京臣掀開提議書,一個在本地商界十分陌生的名字。
姜鵬。
在北方,尤其縮小範圍到葉氏集團,卻是非常熟悉的名字了。
秘書部門的秘書長。
葉柏南很精明。
他不沾股份,不在明面蹚渾水,萬一李氏集團大亂特亂,他幹幹淨淨撤手,犧牲姜鵬無所謂。
天賜的好腦子。
三十出頭的年紀而已,老謀深算,運籌帷幄。
周京臣安插了“工具人”沈承瀚,他馬上安插了“工具人”姜鵬,稀釋周京臣的陣營,各增一人,等於沒增。
真是料事如神。
律師開始宣讀董事的持股比例,“董事長周京臣52%,副董祝雲樓12%,小李董李慕白9%,大李董李韻華8%,持股數額位列前四,周董享有一票否決權。”
“我不同意!”李韻華怒斥,“老爺子取消了董事長的一票否決權,尊重董事們的意見,大大小小的決策必須投票,少數服從多數,你周京臣憑什麼?”
“憑我是現任董事長。”周京臣霸氣,“金字塔尖的人,制定社會規則。”
“你不服眾!”李韻華拍桌大吼,“叔叔伯伯們久經沙場,你管理我們,乳牙長齊了嗎?”
“投票吧。”沈承瀚在一旁煩了,“同意恢復董事長一票否決權,舉手。”
他舉了手,祝雲樓棄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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