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的程禧是校運動會的啦啦隊領舞,高馬尾,百褶裙,明媚,青春。
不夠豔,不聰慧,膽小慫包...無數豔麗大膽的女人,他不喜歡,偏偏迷上她,步步驚險披荊斬棘,隻為肆無忌憚擁她入懷。
一晃,十二年了。
有一次,方大斌喝醉了,勾著他肩膀,“二哥,七年之痒,膩了吧?我在國外留學和栀栀同居了兩年,又膩,又煩。痘痘,油光,尤其她懷孕,胖了五十斤,五官擠癟了,她生完女兒我補償了一千萬分手費,不願多看她一分鍾。”
“不膩。”周京臣摩挲著手機屏幕,照片是程禧,連禮禮和小珍珠也沒有。
唯一的程禧。
“禧兒腹部有剖宮產的刀疤,珍珠一歲那年,她約了祛疤手術,她怕疼,她告訴我,更怕我嫌棄她醜,我哄她,先不手術,我咨詢醫生選一個不疼的,後來,疤淡化了,終究不像從未生育過,有猙獰的白痕。”周京臣搖晃著酒杯,“後來,每一夜的入睡前,我親吻那道疤,告訴她不醜,女人鮮血鑄就的軍功章,哪裡醜?光滑是美,神聖的疤痕不是美嗎。”
“不美,影響興致。”方大斌醉醺醺。
“斌子,花花世界紙醉金迷,有太多誘惑上演,放縱,瀟灑,酒色,當然快樂,但它的存在提醒我,要對得起這個女人。男人所有婚外的快樂,是插在女人心口的一把刀。”
他瞳孔聚焦,緩緩回過神,“禧兒。”
程禧剝香蕉皮,“不是你吃的,是珍珠吃,她跑步呢。”又塞他一個香蕉,“你剝了給禮禮吃,禮禮的比賽項目是跳遠,禮禮天天訓練,可惜,不如珍珠跳得遠,他智商隨你了,體質隨我,白白浪費了大長腿,贏不了珍珠的小短腿...”
周京臣注視著她嘮叨,喚了一遍,“禧兒。”
她抬頭。
他笑了一聲,嘟囔了一句。
“啊?”程禧氣憤,“什麼鳥語。”
“是西班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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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女孩,我愛你。
......
回李宅,路過林宅,院門敞開,周京臣降下車窗,朝院子打趣,“林大小姐回來了?”
林薔薇修剪蔬菜木架,沒搭理。
“是自己回來的,沒帶女婿一起回來?”他手支著下巴,“婚期定了嗎,我伴郎,承瀚反串伴娘,禮禮和翡翠是花童,怎樣?”
“四十一歲的老伴郎,你舔著大臉!”林薔薇抄起鐵锹,鏟土。
“老新娘配老伴郎,不奪你風頭。”
程禧扯他袖子,“你討厭不討厭啊。”
“你不懂。”周京臣像個情場老江湖,“林薔薇去見葉柏文,栽了大跟頭,她擺弄菜園子,是受刺激了。我再刺激她,才有下文,指望葉柏文主動,沒戲,熬到五十歲,她嫁不出去,他娶不進來。”
“周會長的前任多,經驗豐富。”程禧笑容燦爛,“關靚,華菁菁,不知名的女人們。”
“什麼不知名的女人...”周京臣冤枉,“又牽連我了。”
“禧兒,趴下!”林薔薇一吼,程禧抱頭。
一根澆菜地的巨粗水管瞄準了車窗滋水,周京臣猝不及防,襯衣和頭發全湿了,“你闲得慌吧?”林薔薇拖著水管,返回庭院。
周京臣拿帕子擦拭水珠,“葉柏文不娶你。”
“百分百娶!”
“你逼婚?”他升起窗戶,吩咐司機開車,“你逼,葉柏文依然不娶。”
林薔薇咬牙。
......
葉柏文出院那天,黃局接他。
登機,下機,歸隊。
大堂貼了橫幅:歡迎葉柏文英雄。
女警送鮮花,男警員集體合唱《少年壯志不言愁》。
劉飛殷勤介紹,“這妹妹二十三歲,實習刑警,是一支隊的警花,上個月小李救人質,胳膊挨了一刀,血肉模糊的,出院讓她送花,不幹!小李醜唄。”
“我瞎一隻眼,也醜。”葉柏文浪漫過敏,不解風情。
“葉隊。”女警甜笑,小姑娘傾慕英雄,葉柏文是局裡的頭號英雄了,又未婚,單身的女警們一部分是有心思的,“我拜您為師。”
“拜我為師——”葉柏文也笑,“我三十七了,你拜我為叔吧。”
他們大笑。
“葉隊有媳婦兒了啊,執行任務六年,沒打過一個電話,媳婦兒擔驚受怕,正和他鬧別扭呢!”黃局轟散了他們,引著葉柏文進辦公室,“雲省警方一鍋端了賽寶團伙,你安安心心過日子,沒危險了。”
辦公室是新裝修的,桌上撂著葉柏文的制服照。
“滿意嗎?”黃局高興,“申請晉升你了。”
“我不升。”他固執,“暴露身份不能做臥底,我繼續做一線偵查。”
黃局斟了一杯茶,“一線二線不急,昨天南方下雨,你老嶽母在院子摔了一跤,臥床休養了。”
葉柏文一怔,“嚴重嗎?”
“不清楚。”黃局自己斟,自己喝,沒管他,“周公子通知我的,你去一趟。”
第413章 番外三十三 追妻
葉柏文一整天心不在焉。
劉飛接了一樁大案,人手不夠,他一起去現場。
“和嫂子真完了?”劉飛駕車,他坐副駕,“你昏迷十七天,住院一個月,嫂子毫無怨言伺候你,老婆興許都嫌棄,女朋友不嫌棄,你不娶她,負心漢啊。”
他闔目養神。
葉柏文在警隊口碑佳,男警偶爾耍貧,逗女警,或是約個飯,警察戀人、夫婦並非少數,唯獨他規矩正經,辦案、值班、下班,三點一線,不廢話。
‘甩’舊愛,大部分是有新歡,喜新厭舊了,葉隊絕不是那種人。
“傷命根子了?”劉飛瞟他褲襠,“是嫂子不跟你了,還是你自卑——”
“靠邊停。”
一剎車,葉柏文下去,“滾。”
劉飛慫了,“我關懷你唄。”
他倚車門,抽了一支煙,“沒隱疾,比你久。”
“我二十六歲,精力正旺。”劉飛不服。
“你年紀的一倍,是我分鍾。”
五十分鍾...
劉飛老實了。
嫂子四十歲。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一公狼,一母虎,大戰一觸即發,多匹配。
車駛入西郊的‘河溝子’,岸上百餘名群眾圍觀,議論紛紛。葉柏文擴大警戒線,疏散人群,法醫在拍照,“是大學情侶,雙雙溺死,死亡時間是凌晨,無打鬥痕跡,無外傷。河上的石橋有攝像頭,監控顯示一男一女相擁下河,到達河水中央,女人沒掙扎,男人忽然往回遊。兩個猜測:第一,殉情,可男人後悔了,想上岸,女人在水裡拽他;第二,男人借殉情的名義誘殺女人,女人察覺了,同歸於盡。”
“女人脅迫男人呢?”
一名男警搖頭,“監控中,男人依依不舍抱著女人,親吻她,不是遭受脅迫。”
“自古痴情女人薄情郎。”女警感慨。
“哎——”劉飛不高興了,“男人不痴情了?我追你四年,變心了嗎?何況法醫是猜測,不是結論。”
女警呸劉飛。
葉柏文五髒六腑仿佛狠狠擰了一下。
殉情。
黃局說:林薔薇離開醫院那天,找我了,如果你繼續臥底,任何處境,任何危險,需要她,天涯海角,她一定回頭。
一旦他犧牲了,她會殉了他嗎。
“葉隊擅長分析,是殉情,是誘殺?”女警叫他。
他回過神,指著一位中年男士,“劉飛,有死者的同學提供線索,你記錄。”交代完,匆匆撤了。
局長辦公室。
“考慮清楚了?”黃局審視他,“退二線。”
“嗯。”
“什麼原因啊。”
犟骨頭,不犟了。
“我擔憂薔薇犯傻。”
黃局樂了,“分道揚鑣了,你擔憂了?在雲省裝什麼蒜啊!大姑娘哄著你,你擺架子,姑娘跑了,你又不是滋味了。”
葉柏文沒耐性了,“行不行?”
“行。”黃局拿紙筆,打報告,“槍林彈雨拼了十多年了,退吧。結婚生子,歇一歇。”
入夜。
林薔薇剛躺下,電話響了。
一掃,是葉柏文。
她猛地爬起。
摁掉。
‘吊著他,上趕著不是買賣。你冷了,他熱,你熱,他冷,男人主動不主動,取決於女人怎麼玩。’
林薔薇是程禧的鐵杆粉絲,程禧教什麼,她做什麼。
上個月,沈承瀚的姐姐回娘家,得知程禧是林薔薇的‘幕後軍師’,慫恿程禧,“你開個班,教導新晉的少奶奶駕馭公子哥丈夫,一季度收費一百萬,一年輕松賺千萬的呀!”
沈承瀚一旁嗤笑,“駕馭哪個公子哥啊?隻有京哥兒和葉柏南吃她這套,她試試方大斌,一星期和她離一次。”
不管沈承瀚挖苦什麼,林薔薇堅信,程禧是一盞明燈。
葉柏文看著屏幕,蹙眉。
沒接。
再撥一遍。
接了。
“薔薇。”他語氣溫和。
“葉柏文同志。”她淡漠。
他眉頭蹙得更緊了,“你...吃飯了嗎。”
“十點了,我該睡覺了。”
“這段日子,你累了。”葉柏文千方百計尋覓話題。
“我表姑在鄉下養豬,也累。”林薔薇霸氣,“我學了一陣,養你練練手。”
“你——”他一噎。
她掐斷通話,興奮鎖了門,毯子蒙頭,“啊——老娘翻身了!”
......
翌日。
被‘養豬’折磨了一宿的葉柏文,搭乘最早一趟航班,拎了大包小包的禮物,飛南方。
“姑爺?”大保姆驚訝,歡天喜地引他去中堂,一路走,一路喊,“先生,夫人,姑爺登門了!”
驀地,一條毛巾飄下,恰好罩在葉柏文頭頂。
他一扯,抬頭。
影子一閃。
依稀是女人。
大保姆尷尬賠笑,“薇姐兒午睡了,才醒。”
“她睡醒了扔毛巾?”相好兩年,不曉得她添了奇怪的習慣,“我...送上樓。”
“柏文來了。”林團長站在中堂門口,招呼他。
他瞥了一眼二樓窗戶,不得不作罷。
“林伯父。”跨門檻兒,恭恭敬敬鞠躬,“伯母臥床休養,我專程探望。”
“休養什麼?”林團長懵了。
葉柏文亦是一懵,“下雨地湿,伯母滑了一跤。”
“沒下雨啊!”
烏龍。
太冒昧了。
“是周公子告訴我,伯母摔了。”
“京哥兒搞什麼名堂?”林團長抄起老式的金銅座機,撥李宅號碼。
周京臣在李家中堂剝葡萄,釀酒,“夫人,林家興師問罪了。”
程禧舉了一枚綠油油的大荷葉,趴池塘邊抓小魚,粉白的頸部,長發扎了辮子,捋向一側,像江南水鄉柔媚清麗的採茶女,“哥哥,你對付。”
“對付不了。”他靠著沙發背,“你捅的婁子,你編的劇本,你收場。”
她挪過去,蹲下,伏在他膝蓋,“我喜歡你。”
“我知道。”
“你喜歡我嗎?”
“喜歡必須替你對付是嗎。”他不鹹不淡,“不喜歡。”
程禧脫鞋,腳丫碾踩周京臣腹胯,“我也不喜歡你,老太監。”
男人握她踝骨,“反了你了?”
池塘有淤泥,沾了腳趾,黑不溜秋的,土腥味燻得他偏頭,躲她,“多大的人了,踩泥巴。”
“我捉蝌蚪。”
“池塘有蝌蚪嗎。”周京臣倏而一笑,“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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