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半,蘭貴縣北街。
梁主任中午吃飯的時候喝大了,最後是被兩個政府部門的駕駛員給扛回的酒店,直到八點多才醒過來。
錯過了免費的自助餐,梁瀚火氣大得很,跟酒店餐廳的工作人員掰扯了半天,最後沒轍,隻能灰溜溜地自己去外面找東西吃。
蘭貴不比大城市,這裡年輕人少,多數是留守的老人和兒童,沒有多姿多彩的夜生活。一到晚上,街道上的鋪面便都關了門,街景一片蕭瑟。
隻有夾雜熱浪的晚風一陣接一陣地刮過。
梁瀚步子還有點飄,肥碩的啤酒肚幾乎要將白襯衣給撐裂開,走在路上邊四處張望,邊罵罵咧咧:“什麼破地方,雞不拉屎鳥不下蛋,才八點就關門閉戶不做生意了,難怪是個貧困縣。”
梁瀚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看見旁邊有個巷道,光線幽暗,依稀能聽見人聲從對面傳來。
梁瀚吸了吸鼻子,轉彎走進去,打算穿過這條巷子去對面看看。
誰知剛走到巷道正中,眼前便驟然一黑,一個麻袋直接罩住梁瀚整顆頭。
“幹什麼!”
梁瀚情急之下大呼,正要接著說話,數道鋼棍已經雨點似的朝他身體和頭顱砸下……
十來分鍾後。
梁主任頭破血流,已經癱軟在地上昏死過去。
一個馬仔上前彎腰,一把扯下套在梁瀚頭上的麻袋,拿腳踢了踢他的臉,然後便將手上的鋼棍往肩上一架,問領頭的說:“還有口氣兒吊著,弄死不?”
“行了,留這肥豬一條命。”
Advertisement
領頭的涼聲道,“四少特意交代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可是大嫂的上司,真要死在這兒,大嫂多難做。”
馬仔詫異地揚揚眉,回身把麻袋往梁瀚身上一丟,嗤道,“還是第一次見得罪了四少還能有活路的,這死肥豬運氣不錯啊。”
領頭的說:“畢竟是大嫂嘛。周先生的女人,四少也得給面子。”
酒店這邊,程菲同樣也睡到八點多才醒。
此時,窗外的天空已然黑透,整座小縣城一片沉寂,跟座鬼城似的。
大概是坐了幾個鍾頭的車實在疲累,中午跟一群大佬吃飯,神經又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程菲這一覺睡得相當舒服,一個夢沒做。
她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來,在黑暗光線中看了眼床頭櫃上的小圓鍾,晚上的八點三十五分。
“……”?居然都八點多了?
難怪看外面的天那麼黑。
程菲呆了呆,坐在床上撓了撓腦袋,猛地想起什麼,下床抓起桌上的晚餐券一瞧。
果然,用餐時間截至晚上八點,這會兒早超過了。
中午吃的大餐已經消化得差不多,程菲覺得肚子餓,又懶得外出覓食,於是便坐在床邊套好一次性拖鞋,隨手從枕頭底下把手機撈出來,準備點份外賣吃。
點亮手機屏幕的瞬間,她愕然地瞪大了眼。
足足十個未接來電。
程菲蹙眉,戳進來電信息界面一瞧,發現這十個未接來電裡,有一個是她老媽蔣蘭女士打的,一個是好友溫舒唯打的,一個來自不久前剛進入他通訊錄的小趙主任。
剩下的七個,則全是同一個人的奪命狂CALL。
周清南。
程菲:“……”?
程菲狐疑地皺了下眉,好奇這位大佬一連七個連環致電找自己到底有什麼事,手指微動,正說給回個電話,忽然又聽見一陣敲門聲響起——砰砰。
程菲隻好先熄滅屏幕,捏著手機站起身,走到房間門口。
透過貓眼朝屋外看。
隻見走廊上光線昏暗,一道修長高大的人影站在她的房門口,白T恤黑衛褲,衣著簡單,幹淨清爽,英俊凌厲的五官在暗光的渲染下充滿侵略性。
看見敲門的人,程菲眸光微跳,沒怎麼遲疑,幾乎是瞬間便將房門給打開。
“周總?”她伸出一顆被睡成雞窩的腦袋,眨了眨還有點惺忪的眸,表情難掩意外,想起那七個未接來電,很自然地便禮貌詢問,“請問您找我有什麼急事嗎?”
周清南低眸定定地看著她,臉色沉沉的,眼神不明。
他忽然問:“為什麼不接電話?”
程菲被這位大佬問得一愣,動了動唇正要解釋,對方卻又拋出來第二句,聲音低得有些啞,聽著莫名教人心顫。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
第48章
周清南的突然出現,讓程菲頗有幾分始料未及。
她有些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對面,周清南看著眼前這個懵裡懵懂完全處於狀況之外的小姑娘,高懸著的心總算落回肚子裡。吐出口氣,神經放松的同時,又突然覺得自己很滑稽。
下午吃完飯回到酒店之後,他滿腦子都是她那雙眸子裡欲言又止的眼神。說衝個澡洗把臉,在浴室鏡子裡看到她,躺回床上睡覺,閉上了眼睛,腦子裡還是她。
強迫自己不跟她聯系,以為不去看不去聽,那種牽腸掛肚的折磨就能好些。
好不容易捱到七點多八點的光景,實在忍不住給她打電話,卻一連七個,都是無人接聽。
周清南甚至不敢回憶幾分鍾前的感受。
梅氏集團早在數月之前就有計劃贊助濱港電視臺的扶貧欄目,意在通過這一主流媒體,擴大梅氏集團在西部落後地區的影響力、鞏固梅氏在大眾心目中“國民企業”的優良形象。
梅鳳年是隻千年的狐狸,心思缜密到極點,做任何事之前都會有大量布局,別看他私底下加入間諜組織,靠倒賣國家機密發大財,將所有違反亂紀傷天害理的勾當都做了個透,表面上,這位教父依然是商界知名的“大慈善家”。
贊助一個扶貧欄目,隻是梅鳳年拿來籠絡底層人心的一步棋。
周清南本來沒怎麼關注過這件事。
可是汽修廠那一夜,這個傻姑娘在機緣巧合之下闖進這場棋局,瞬間令局勢全變。
原本,負責梅氏集團和濱港電視臺扶貧欄目合作的,是雲城總部的一個高層。可就在汽修廠事件之後,遠在迪拜的四少爺卻忽然高調宣布回國,並且主動提出,要梅鳳年將扶貧欄目的事交給自己。
得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周清南就已知曉四公子在打什麼算盤。
梅家四少爺小周清南整六歲,幾乎是周清南看著長大的孩子。相處多年,周清南太了解梅景逍,這個小少爺儀表堂堂天資聰穎,不僅繼承了梅鳳年英偉俊美的好相貌,就連心狠手毒六親不認的乖張勁,都和年輕時的梅鳳年如出一轍。
周清南在道上名頭響亮,梅景逍自幼聽著周清南的傳說長大,最初他是真的拿周清南當親哥哥,也是真的對周清南充滿崇拜與景仰。
但這種純粹的敬意,在年月流逝中逐漸發生了變化。
或許是梅景逍骨子裡的基因太過爭強好勝,又或許是他的生長環境太過復雜,久而久之,小少年內心深處單純而熱烈的崇拜,演變成了仇視與敵對。
坦白說,周清南一直不明白梅景逍對他的敵意從何而來,又是因何而如此深刻。
他對此也一點不感興趣,渾不在意。
周清南隻知道,向來蔑倫悖理的四公子忽然插手扶貧欄目的事,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擺明了就是衝著程菲來的。
而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小姑娘。
今天中午在飯店的露天兒童樂園,梅景逍已經放了話,說蘭貴的遊戲才剛剛開始,轉頭到了傍晚,這小姑娘就失了聯,打電話怎麼都不接,很難讓人不把這兩件事聯系到一起。
其實,早在第二通電話無人接聽時,周清南便緊張起來。
耐著性子說服自己冷靜,猜測她或許是在忙其他事,手機又恰好靜音。可緩了半個鍾頭再打第三個第四個,依然沒人接。
這下周清南便再也坐不住了。
邊打電話,邊衝到5樓的516房間來找人,嫌等電梯慢,他直接走的樓梯,一路上還遇到了幾個酒店的工作人員,紛紛朝他投來異樣目光。
他出門的時候太著急,鞋都他媽忘換了,踩雙一次性拖鞋就衝出來了。
能不異樣?
豈止是異樣,簡直活脫脫一個神經病。
周清南杵在原地站了大約兩秒鍾,沒等到姑娘的答話,心裡莫名就煩躁起來。
頭也有點兒疼。
周清南擰眉閉眼側過頭,抬起手,狠狠掐了把眉心。
直到這時,剛從睡夢中醒來的姑娘才遲遲懵懵地回過神。
她眨了眨眼,還有點迷糊的大腦運作起來,將周清南幾秒鍾前的問句給過了一遍——這位大佬,剛問什麼來著?
問她為什麼不接電話。
然後說,知不知道他有多擔心。
“呃……”
兩頰的溫度莫名升高,程菲臉蛋變得紅紅的,有點悶,下意識將隻開了一道縫隙的大門給敞開了些來透氣,回他道,“我太困了,下午睡了一覺才醒,加上手機又沒調鈴聲,所以沒接到你的電話。”
話音落地,周清南掐摁眉心的動作稍頓了下,掀開眼皮,重新看向對面。
姑娘說話的聲音懶綿綿的,還帶著幾絲鼻腔音,一頭長發也亂蓬蓬地堆在腦袋上,雙頰嬌紅眸光迷離,確實是剛從睡夢中醒來的狀態。
就在周清南在這張小臉上細打量的時候,門裡的小姑娘又出聲了。
她一雙晶瑩的明眸帶點怯意地望向他,眼含愧疚,支吾了半秒才輕聲擠出兩個字:“抱歉。”
這句“抱歉”鑽進耳膜,就仿佛一盆水哗啦澆下來,瞬間將周清南心頭的所有煩躁不安給澆滅。
他沉沉吐出一口氣,靜了靜,然後才回她:“你又沒做錯事情,幹嘛道歉。”
“……還是有點錯吧。如果我提前把手機調成響鈴模式,就不會接不到你電話。”程菲小小地自我檢討了一下,說到這裡稍稍一停,偷覷他一眼,又更低聲地補充,“也就不會把你惹這麼生氣。”
周清南垂眸直勾勾地瞧著程菲,知道自己這種興師問罪的架勢有點嚇到她了,語氣便柔下幾分,道:“我沒有生你的氣。”
程菲聽完,迷茫地皺了下眉,不解嘀咕:“你不是因為我沒接到你電話生氣?可是你看起來真的很不爽。”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