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裳皺了皺眉,對老太太的態度有些不滿。這婆婆挺強勢的,帶著兒媳婦來這兒也不知道要看什麼。
年輕女人仍低著頭,看上去很抗拒。羅裳淡淡地瞧了眼那老太太,沒有催著那年輕女人說話。
老太太見兒媳不配合,就跟羅裳說:“大夫,她和我兒子結婚五年了,一直沒懷上。你給她看看,到底是什麼病?要是能治,就治治。實在不行,那……”
接下來話她沒說,但眾人都聽懂了她背後的潛臺詞。她兒媳不孕的問題要是不解決,她說不定會讓這對小夫妻離婚。
羅裳沒說什麼,把手搭在年輕女人腕上,過了幾分鍾,她把手放下,心裡有點奇怪。
隨後她問那年輕女人:“你去醫院檢查過嗎?醫院怎麼說?有沒有器質性的病變?”
年輕女人終於搖頭:“查過,大夫說我身體沒問題。要是再懷不上,就找中醫看看。”
羅裳沉默了一下,隱約想到了什麼。她轉頭看向這年輕女人的丈夫,看了看他的臉。
老太太還等著診斷結論呢,見她不說話,有點急:“大夫,到底怎麼回事?能不能治?”
診室裡的人對她這態度都挺不滿的,從這人的行事作風一看,就知道她兒媳婦在家沒少受氣。
羅裳放下手上的筆,瞧著老太太的兒子,說:“你愛人身體還可以,沒什麼大毛病。按理來說,是能懷上的。”
“不是,你說能懷上…可她這都五年了,這麼長時間不下蛋,這還沒問題?”老太太焦急起來。
她這一急,說話就沒遮沒攔的,連下蛋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羅裳:……
旁邊一位候診的老大爺生氣了,指著老太太說:“哎,你這人怎麼說話呢?什麼下蛋啊,合著人家姑娘嫁到你家就不是人了?”
“那你兒子成什麼了,公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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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下蛋?下個屁蛋!”
這位老大爺自己有女兒,將心比心,共情了,所以很生氣。
田老師等人本來也在生氣,因為他們都能看出來。這個婆婆在公共場合都能對兒媳說出這種話來,那她在家說的話隻會更難聽。
但這老大爺成了他們的嘴替,把他們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說得又有趣,幾個人情不自禁地笑了下。
老太太見有人罵她,當然想罵回去,羅裳沒理她,轉頭跟她兒子說:“生孩子是夫妻雙方的事,你也把個脈吧,我給你們夫妻倆都調理一下。”
她說的很含蓄,有好幾個人都聽懂了羅裳的暗示。瞧大夫這意思,可能是覺得這男的有問題。隻是不想傷了他的面子,所以沒有明說。
那男的聽懂了,他臉一白,下意識看看身後的人。
“為啥要給我兒子把脈,他身體挺好的,用得著調理嗎?不至於開兩個人的藥吧?”老太太卻沒反應過來。
她這句話一說出來,羅裳也不想再給她兒子留什麼面子了,就道:“我剛才說了,生孩子是夫妻兩個人的事。既然要查,就要查兩個人的。”
聽她這麼說,那年輕女人陡然抬頭,看向她丈夫的神情極為復雜。
老太太以前沒想過這種可能,突然聽到羅裳這麼說,她也嚇一跳,這一嚇,氣勢就沒剛才那麼足了。
“這……這怎麼可能?我兒子從小身體就好。”
羅裳沒理她,仍看著那年輕男人。迫於壓力,男人終於伸出手,忐忑不安地看看羅裳,又看看他老婆。
但他老婆這時候不願意跟他對視,他目光一過去,她就把眼神挪開了。
片刻後,羅裳淡淡地瞧著那男人:“問題主要在你,你腎精不固,需要服藥治療。”
聽到這個答案,診室裡的人表情各異,全都瞧向那對母子倆。
老太太喘著粗氣,臉上仍不服,“你是不是看錯了?這話可不能亂說。”
田老師看不下去了,跟那老太太說:“大夫本來說的挺委婉,想給你們留面子的。是你自己非要鬧,逼著大夫當著大伙面把實話說出來了。”
“現在覺得沒面子,早幹嘛去了?”
另一個女老師也道:“要想早點抱孫子,就讓大夫給你兒子開藥,早點把病治了。你再這麼鬧下去,下回誰還願意給你們看病啊?”
老太太拉不下面子,又想讓兒子抓藥,就尷尬地站在那裡,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她兒子拽了拽她,示意她別再鬧,他好讓羅裳給他拿藥。
羅裳在旁邊等著他們做決定,沒有任何催促的意思。正常情況下,她也不願意當眾揭露病人隱私,但她這裡有點坐不開,而且老太太不依不饒的,她便說了實話。
想著那男人到底是病人,她就道:“你這種情況,可以先服藥一周。對證的話,一周就能見到效果,這個你自己應該能感受到。但什麼時候能懷上孩子,這個說不準。”
“要拿藥嗎?”羅裳把決定權交給了這對母子。
當兒子的其實已經心動了,老太太卻不認可羅裳給出的結果。而且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搶白,覺得特沒面子,就賭著氣說:“算了,咱們再去醫院檢查檢查,你這眼睛一看,手一摸,就說我兒子不行,這能信嗎?”
羅裳笑了下:“可以,你們隨意。”
老太太要把兒子和兒媳都帶走,但老韓頭卻叫住她:“診費沒給呢,兩個人六毛。”
老太太重重地從手絹裡抽出來一個五毛,一張一毛地,帶著一股氣塞到老韓頭手裡,這才走人。
羅裳看上去沒受什麼影響,已經開始讓下一位病人過來了。老韓頭本來想寬慰她一句,讓她不要在意這種人,現在一看,這話已經沒必要說了。
那一家幾口人一走,有個街坊小聲跟旁邊的人議論:“大夫都給查出來了,就拿點藥吃著試試唄。非得犟,這要是在外邊治不好,還好意思過來嗎…”
“不好說,說不定會去找別的大夫看。”
幾個人還在嘀咕這事,這時有個穿警服的人掀開門簾走了進來。這條街上的人都認識這人,知道他是山河路派出所的魏安民。
“大民子,有事兒啊?”老韓頭迎上去。
“嗯,來找我沉哥,下午打他單位電話,沒找著他人。他今天要是回來,三爺你幫我轉告一聲,讓他回來去一趟所裡。”
羅裳在診室裡都聽到了,她抬眼看了下魏安民,心裡暗暗猜測,派出所那邊有可能找到了汪翠親戚家孩子的線索。
魏安民把事情交待好,又往診所裡張望了一眼,這才離開。
他在派出所當了好幾年民警,今年剛升上副所長,在轄區內是有一些群眾基礎的。所以,他也聽到了一些風聲,據說在韓家開診所的大夫似乎不大一般。
他走之後不久,天又陰了下來,田老師帶來的兩個人也看完了病,幾個人便抓緊時間離開了,就怕走晚了下大雨。
幾個街坊也抓緊時間離開,診所裡很快又沒人了。羅裳掃了掃地,又打開藥櫃,開始記錄,看哪些藥快用完了,需要及時補充一下。
還沒忙完,外面天色驟然變黑,層裡光線也暗了下來,黑壓壓的,筆記本上的字跡也模糊不清起來。
羅裳這時也記完了,就走到窗邊,關上窗戶。瞧這架勢,接下來的雨恐怕不會小。
但接下來下的並不是雨,而是鴿子蛋大小的冰雹。那些冰雹噼哩啪啦地砸著玻璃窗,聽聲音似乎要把窗戶砸碎一樣。
羅裳倒也不急,下冰雹可能就是一會兒的事,到時候她打把傘就可以了。
她拖了把椅子坐在窗邊,安靜地看著窗外的狂風暴雨。過了二十分鍾,冰雹變成了大雨,下得哗哗地。
看著窗外的大雨,她心裡特別安寧,甚至覺得,在下雨下冰雹的時候,能有一方安靜的天地供人躲藏是個幸福的事。
剛想到這裡,有個人的影子就從窗邊一閃而過,轉眼跑到了門口。他跑得很快,頭頂上還披著一件草綠色外套,估計是用來擋雨的。
當然,這麼大的雨,披著個外套,擋雨的作用是有,但真不大。
韓沉衝進走廊時,身上衣服都湿透了,短袖軍綠T恤湿嗒嗒地粘在他身上,露出了肌肉的輪廓。
韓沉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又甩了下頭,皮膚顫慄地抖了下。看到羅裳就在門口,他不好意思地把緊貼在身上的衣服往外揪了揪。
羅裳佯裝什麼都沒看見,把自己的傘遞了過去,讓韓沉拿傘去後院洗漱換衣服。
韓沉沒拒絕,舉著羅裳的碎花傘從後門回去了。
十幾分鍾後他就回來了,換上了幹爽的衣服,還另帶了把黑傘。
“謝謝你的傘……阿嚏,阿嚏……”韓沉要把傘遞給羅裳,但他連打了幾個噴嚏,話都說不完整了。
羅裳接過傘,笑著說:“派出所讓你過去,韓爺爺跟你說了吧?”
韓沉抹了抹鼻子:“嗯,說了,所以我得去一趟。雨太大的話,你等晚點再走。”
“行,我知道了,你沒事兒吧,要不要給你拿點藥?別感冒了。”出於職業本能,羅裳自然看得出來,韓沉可能要生病。
“不用不用,一會兒就好了,我先走了。”韓沉打著黑傘重新出門,直奔山河路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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