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這男人雖然答應了要認回女兒,可誰知道他是不是迫於外界壓力,萬一回去之後反悔,小朋友孤苦無依,連警察局的門都找不到。
思索著,程菲隨後便站起身,拿起隔壁桌上放著的點餐用的本子和筆,刷刷寫下一串手機號,撕下來遞給小女孩兒。
周小蝶不解地眨眨眼:“這是?”
“這是姐姐的手機號。”程菲輕聲說,“你跟你爸爸回家之後如果遇到了什麼困難,就想辦法聯系姐姐。知道嗎?”
周小蝶便連忙將寫了手機號的紙揣進自己的小口袋,甜甜地說:“謝謝姐姐,你真是個好人。”
“不客氣。”程菲笑著答。
看著眼前一幕,周清南嘴角勾著抹玩味的弧,瞳色卻寒進骨子裡。片刻,耐心所剩無幾,他不想再浪費時間,隨手放了張鈔票在桌上,站起身,扭頭走人。
程菲一怔,見他要走,脫口說:“那個,我的發財符……”
他側目看她一眼,眼神耐人尋味,“真打算跟我回去?”
“……”程菲被噎住,窘迫得雙頰燥熱,沒說話。
“早晚會還你。”周清南朝她留下這麼一句,轉身大步離開。
周小蝶看見周清南走了,趕緊抱著芭比一蹦一跳地追上去,追出幾步後似想起什麼,又轉過頭,朝程菲地揮了揮小胳膊,笑容滿面地道別:“姐姐再見!”
程菲也笑,朝小女孩兒揮揮手,目送一大一小兩道背影往前走,然後拐個彎,徹底從她視野裡消失。
“……”程菲這才緩緩放下手臂。
她低頭拿起筷子,卻再也沒了之前的好胃口,把餛飩扒拉過來扒拉過去,硬是一口都沒往嘴裡放。
有一種古怪情緒從心頭升騰起來,若有似無,像是淡淡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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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那位社會大佬看起來年紀輕輕,孩子居然都能打醬油了……
這時,圍觀完全程的胖大叔終於忍不住要開麥。他借收拾鄰桌碗筷的機會走過來,罵罵咧咧道:“真看不出來那小伙子是這種人,孩子都那麼大了還在外頭勾搭小姑娘,呸!白瞎了那張好臉皮!”
程菲正在發呆,被胖大叔這道嗓門兒一震,嗖的回過神來。
她轉頭看向胖大叔,動動臉皮,擠出個僵硬的微笑,解釋道:“叔,你真的誤會了,那不是我男朋友。”
“對對對,不是!”胖大叔附和著點頭,接著又嘆了口氣,換上安慰語氣,“小姑娘,你年輕又漂亮,將來什麼樣的靠譜男人找不到?聽叔的話,別為這種徒有其表的狗東西難過,不值得。”
程菲聽得啼笑皆非,道:“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孩子多大關我什麼事呀。”
“就是,不關咱的事!”胖大叔笑,收完餐盤就又忙去了。
程菲繼續扒拉她的餛飩。
奇了怪了。
周清南有娃就有娃,她跟這兒反反復復瞎琢磨什麼呢?
程菲甩了甩頭,將一切混亂思緒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夾起一顆餛飩就塞進了嘴裡。不知道是不是放太久,沒吃出什麼味道,隻能嚼吧兩下,吞進肚子。
三兩下幹完所有餛飩,程菲準備結賬,一抬頭才看見桌上擺了張百元大鈔。
她汗顏,心想:那位大佬也真夠奇怪的,嘴上說著讓她請客,走的時候又要留錢買單,真不知道他今天到底來找她幹嘛。
猶豫半天,程菲最後不得不將那張紙幣收起來,掃碼付款。走出幾米後,才聽見胖大叔在背後喊:“姑娘,你的傘!”
午後時分,室外烈日當頭晴空萬裡,地下車庫裡卻漆黑一片,透著股似乎能滲進人骨縫裡的陰冷。
周清南拉開車門,上車之後,點燃一根煙,煙霧背後的臉龐沉冷莫辨,看不出任何情緒。
後座車廂裡,小女孩兒懷抱芭比乖乖巧巧地坐著,笑個不停。笑聲清脆如銀鈴被風吹,又帶著幾分神經質的誇張。
片刻。
周清南抽著煙,掸了下煙灰,看都不看後排,冷冷道:“笑夠沒有。”
“哈哈哈……”像是剛聽完一個天大的笑話,小女孩兒眼淚都笑出來了。她抬起肉乎乎的小胖手擦去眼角淚花,接著便身子一傾,趴上駕駛席的座椅後背,語氣純淨無邪,充滿童真,“之前梅老給我安排這個活兒,我還不想接,特別不想來濱港。你知道為什麼嗎?”
周清南面無表情,吐出一口煙霧,沒搭腔。
“因為濱港是你說了算,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你。”小女孩兒說著,稍稍一頓,忽然眼睛裡又迸射出幾分病態的興奮,“可是我沒想到,來這兒第一天,就發現了這麼好玩的事。”
周清南繼續抽煙,還是沒什麼反應。
“程菲姐姐長得真不錯。”她歪了歪腦袋,從後貼近周清南左耳,贊美,“周先生眼光好。”
話音剛落,小女童忽然痛哼出聲。
周清南面無表情,反手拽住她的黑色卷發往下一扯,使得她腦袋被迫後仰,整個脖頸都彎曲成一道畸形弧度。
“相識一場,我好心給你幾句忠告。”
周清南彎了彎唇,低沉嗓音更輕幾分,聽起來格外溫和:“梅老讓你做什麼,你就乖乖照做。不該管的事別管,碰不起的人別碰,這樣你能活得久一些。聽懂沒?”
周小蝶痛得臉色已近慘白,短短幾秒,她眼底的純真無邪已消失殆盡,隻剩下與外表年紀完全不符的嘲諷和譏诮。
“周先生。”
周小蝶忍著痛,柔聲說,“面具一定要戴好。這麼陰沉可怕的瘋樣,千萬別被那個小仙女看見。”
第14章
地下車庫的光線本就不好,加上這個停車位處於完全背光的邊角,整個車廂暗如黑夜。
突地,一輛白色轎車從前方通道駛過,車燈閃過,慘慘白光將周清南的臉照亮一瞬。
周小蝶愣住了。
頭頂上方,周清南耷拉著眼皮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眼神冷漠狠戾,就像注視著一塊沒有生命的死肉。
周小蝶眯了眯眼睛。
她和周清南同在梅老手下做事,共事十餘年,太清楚周清南的為人。這是一條皮囊精細五彩斑斓的毒蛇,也是一隻看似情緒穩定實則狠厲入骨的瘋狗。
這一行都是踩在刀尖上過日子,對危險的感知敏銳至極。
此刻,周小蝶已經明顯察覺到,周清南對她動了殺念。
“嘖嘖嘖。”周小蝶揚眉,“我隻是提了人家一句,你就想要我死?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沉不住氣。”
周清南嘴角漠然地勾了勾,道:“梅老派你來濱港,表面上說是要協助我手上的生意,實際上打的什麼算盤,你應該比我清楚。”
聞言,周小蝶靜默半秒,很快又衝他眨眨眼,稚嫩白皙的小臉上綻放出一抹純淨無邪的笑容,說:“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別這麼緊張,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梅老在防我。”
周清南語氣依然懶散而隨意,但指骨的力道卻更重幾分,幾乎要將周小蝶小巧脆弱的脖頸給生生折斷,“這些年,梅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一筆買賣從最初的幾萬幾十萬,到現在翻了將近百倍。梅老操控全局,前要防條子後要防國安,我理解,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
周小蝶痛得頭皮都開始痙攣,求生本能使然,她左手艱難地往下夠,摸到粉色小皮靴的內側,做好了還擊準備。
周小蝶知道這是個心狠手辣的瘋子,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她可不想白白把命丟這裡。
周小蝶深深吐出一口氣,狠聲道:“你再不待見我,梅老的面子你總要給,今天我如果真出什麼事,你怎麼跟梅鳳年交差?”
周清南輕輕一挑眉,輕蔑又優雅地笑了:“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梅老會因為你動我?”
周小蝶:“你!”
周小蝶被懟得無言,懶得再廢話,拔出皮靴裡的拳刺便朝周清南揮刺而去,動作極快,精悍袖珍的刀鋒在黑暗中泛出森冷寒光,不留半點餘地。
周清南眉毛都沒動一下,微側頭,刺尖便擦著他的臉頰劃過去。
毫不費力躲過周小蝶的致命攻擊,周清南反手鉗住她的腕骨用力一擰,趁她吃痛松手,奪過武器,眨眼間攻守易型。
周小蝶暗呼一聲糟糕,等她回過神時,拳刺刀鋒已經緊緊抵住她咽喉。
周小蝶心一沉。
周清南涼涼地瞧著她,一言不發,等她自己出聲。
“好吧,那我就實話實說。”周小蝶惱火地翻了個白眼,道,“前段時間有人跟梅老打小報告,說你繞過他私下接了歐洲的單,梅老發了很大火,這才讓我過來盯著你。”
話音落地,車廂內倏然一靜。
片刻,周清南危險地眯了眯眼睛,而後手一松,放了人,將搶來的拳刺隨手丟還回去。
周小蝶剛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捂著脖子咳嗽,滿眼警戒地盯著周清南。
周清南卻看都不再看她,懶洋洋坐正身子,發動了引擎。
周小蝶靜默幾秒鍾,又冷哼了聲,沒好氣道:“順便告訴你,梅老這兩天在東南亞忙事情,無暇抽身,三天後他的公務機就會飛濱港。你最好利用這幾天時間認真想一想,究竟要怎麼解釋,才能徹底打消梅老對你的疑心。”
前面的周清南開著車,充耳不聞,完全拿周小蝶的話當耳旁風。
等車開上馬路,他餘光不經意掃過車門置物欄,空空如也,想起什麼,忽然失笑一聲,漫不經心地爆出句粗口。
“操了。”
陸巖送他的傘,落那小東西那兒了。
程菲在餛飩攤撿回了周清南的傘。
下午回公司上班,她整個人有點心神不寧,一會兒想起那把傘,一會兒想起她的發財符,一會兒又想起一大一小兩道背影前後離去消失於街角的畫面……
就這麼恍恍惚惚地走了幾十分鍾神,會終於開完,同事們紛紛起身離開。
程菲走在最後,快到門口時忽然聽見背後傳來一道女性嗓音,喊了聲她的名字:“程菲。”
程菲太熟悉這嗓門兒了。她生生一震,飛到爪哇國的三魂六魄“嗖”一下歸位,咬咬唇,暗道一聲糟糕,接著才戰戰兢兢轉回身去。
“徐總。”程菲喚道。
完了。
程菲在心裡絕望哀嚎。肯定是徐總發現了她開會走神,要找她算賬來了。
站在程菲身後的徐霞曼,腳踩細高跟,身著寶藍色大牌職業裝,個子高挑,長發及肩,渾身氣場幹練而精明。
“上次你寫的那個方案書我看完了。”徐霞曼站姿隨意,一隻手撐著會議桌,另一隻手撐在腰上,淡聲說,“寫得還不錯,我準備就按照你給的方案來實施具體操作。”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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